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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蜘蛛搭在一根细丝线上,从莫迪掌中跃下,开始像荡高架一样前晃后晃,它僵直地伸出腿,往后翻转,线断了,蜘蛛落到桌上,它开始像车轮一样转着圈儿,莫迪猛挥一下魔杖,蜘蛛用两足立起起来,毫无疑问,它在跳踢达舞。

    每个人——除了莫迪都大笑起来。

    “你们觉得好笑吧?”他低吼着,“要是我向你们施咒,你们会高兴吗?”

    笑声即刻停了下来。

    “任由我摆布,”莫迪平静地说,蜘蛛蜷成一团,滚来滚去,“我可以让它从窗口跳出,溺死自己,或把它投进你们的喉咙……”

    罗恩不禁颤抖了一下。

    “几年前,许多巫师、法师被英普流斯咒语控制了,”莫迪说,哈利知道他讲的是福尔得摩特当权时的事,“部里的一项工作就是尽力分清谁是被动的,谁是主动的。”

    “英普流斯咒语是可以破的,我会教你们怎么个破法,但这需要心力,并非每个人都有此心力,你能的话最好避开它,保持警惕!”他吼起来,大家都吓了一跳。

    莫迪抬起来那耍杂技的蜘蛛,把它扔回罐子里,“还有谁知道非法咒语吗?”

    荷米恩又举了手,让哈利有点惊讶的是尼维尔也举了手,他通常只在上他最善长的算卦课时才会主动举手。就连尼维尔也为自己的大胆而感到吃惊。

    “是什么?”莫迪的魔眼转向尼维尔。

    “有一个,叫克鲁希尔特斯咒语。”尼维尔的声音虽小却很清晰。

    莫迪这回两眼紧盯着尼维尔。

    “你是叫尼维尔吗?”他的魔眼低下去,看注册本。

    尼维尔紧张地点点头,但莫迪并未再作询问,转向全班学生,他从罐中取出另一只蜘蛛,把它放在桌面,蜘蛛显然是吓得一动也不动。

    “克鲁希尔特斯咒语,”莫迪说,“要点大些的东西,你们才可以理解。”他用魔杖指着蜘蛛,念道,“恩格里欧!”

    蜘蛛膨胀起来,比一只塔兰图拉毒蜂还大,罗恩不再掩盖自己的惧怕,把椅子拉得离莫迪的桌子尽可能地远。

    莫迪又挥起魔杖,指着蜘蛛说,“克鲁塞欧!”

    话音刚落,蜘蛛把腿弯向身上,它滚动着,剧烈地扭曲着,左右摇晃,它没发出任何声音,但哈利肯定要是它能发声的话,一定是大声尖叫,莫迪挥动他的魔杖,蜘蛛开始颤抖,剧动着。

    “停住!”荷米恩尖声说道。

    哈利朝她看去,她不是在看蜘蛛,而是在看尼维尔,哈利顺着她的眼光,发现尼维尔紧握的双拳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指关节发白,他睁大眼睛,吓坏了。

    莫迪抬了抬魔杖,蜘蛛的腿松懈了,但它仍继续扭动着。

    “勒得塞克。”莫迪念道,蜘蛛缩回原样后被放回了罐子。

    “痛苦,”莫迪柔声说,“如果你能施克鲁希尔特斯咒语,你就不需要夹手指的刑具或刀子来折磨人……这种咒语也一度被滥用。”

    “好了,谁知道别的咒语吗?”

    哈利环顾四周,从大家脸上的表情,他猜想他们都想知道最后一只蜘蛛会有什么遭遇,荷米恩第三次举手时,她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是什么?”莫迪望着她说。

    “阿文的。卡德罗。”荷米恩低声说。

    几个人,包括罗恩都不安地看着她。

    “啊,对了,”莫迪说,一丝微笑扭曲了他缺了一边的嘴,“是的,最后一个最恶毒的咒语,阿文的。卡德罗……死亡的诅咒。”

    他把手伸进罐里,就像知道自己的劫数一样,第三只蜘蛛在罐底疯狂地乱爬,极力躲避莫迪的手,但他捉住了蜘蛛,把它放在台面上,蜘蛛在木桌面上乱爬起来。

    莫迪举起魔杖,哈利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凶兆。

    “阿文的。卡德罗!”莫迪吼道。

    一道刺目的绿光闪过,伴随着一声巨响,好像有个看不见的庞然大物在空中咆哮,同时,蜘蛛翻过身来,没什么迹像,但明显是死了,几个女孩强忍住叫声,蜘蛛向罗恩滑过来,罗恩往后倒着,几乎弄翻了椅子。

    莫迪把死蜘蛛落扫到地上。

    “够毒的,”他平静地说,“不好受吧,没有与之相抗衡的咒语,什么也阻挡不了这个咒语,人们知道的唯一那个逃脱了死亡咒语的人,正坐在我面前。”

    当莫迪的双眼望着他的眼睛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脸红了,也觉察到别人也全都在望着他,哈利盯着空白的黑板,好像让黑板吸引住了,其实地根本没在看。

    那就是他父母的死法……与那蜘蛛完全一样,他们身上也是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吗?他们死的时候是不是只见到那闪逝的绿光,听到那瞬息而至的死亡之声吗?

    自从哈利得知他父母是被谋杀以来,自从他得知那天晚上的遭遇时起,这已经三年了,他已一遍又一遍地想象他们的死亡经历:温太尔怎么向福尔得摩特告密,透露他父母的行踪,福尔得摩特在他们的小屋中发现了他们,福尔得摩特怎样光杀了他的爸爸,杰姆斯。波特怎样一边大叫他妻子带着哈利逃跑,一边竭力阻止福尔得摩特,还有福尔得摩特又怎样地赶上莉莉。波特,告诉她躲到一边让他杀死哈利,而她又怎样拒绝放开儿子,请求由她替哈利一死,这样在他的魔杖指向哈利之前,福尔得摩特也把她杀了……

    哈利知道这些细节,因为去年他和温太尔搏斗时,听到了他父母的声音,那是温太尔可怕的法力:强迫他加害的人重现一生中最恐惧的记忆。然后毫无反抗地溺死在他们自己的绝望之海中……

    莫迪又开口了,哈利觉的他的声音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他作了极大的努力,把自己拖回到现实中,听莫迪说话。

    “阿文的。卡德罗是一种需要强大法力相佐的咒语,你们要都拿出魔杖,向我施咒,我怀疑顶多只会让我流鼻血。但那设所谓,我在此可不是教你们怎么施咒的。”

    “既然没有咒语与之相抗,我为什么还要演示给你们看呢?因为你们必须明白,什么是最恶毒的,你们不希望自己处于面对恶咒的情形吧,保持警惕!”他吼了一声,全班学生又吓了一跳。

    “这三种咒语——阿文的。卡德罗。英普流斯和克鲁希尔特斯被称作不可饶恕的诅咒,对常人施加其中任一种咒语就足以在阿兹克班被判死刑,那就是你们要防范的,就是我要教给你们对抗的,你们必须有所准备,必须警惕,但首先,你们得时刻保持警惕,拿出羽毛笔,记下这些……”

    剩下的时间他们都花在记关于这三种不可能饶恕的诅咒的笔记上了,谁也没说话,直到铃声响了,莫迪下课了,他们离开教室,随而进行了激烈的谈讨,多数人以恐惧的噪音讨论著咒语——“你看到它抽搐了吗?”,“他杀死蜘蛛时就像这样!”

    他们讨论著课上的情景就像讨论特别表演一样,哈利心想。他并不觉的很有趣,似乎荷米恩也不觉的好玩。

    “快点。”她对哈利和罗恩急匆匆地说。

    “不是又去图书馆吧?”罗恩问。“不,”荷米恩简略答道,手指向一条小路,“尼维尔。”

    尼维尔独自站在小路的半坡上,以一种和他看莫迪演示克鲁希尔特斯咒语时同样惊恐的神情盯着他对面的石墙。

    “尼维尔?”荷米恩轻声说。

    尼维尔转过来看他们。

    “噢,你好?”他说,话音比往常高了许多,“很有趣的一课,是吗?

    我在想晚餐吃些什么,我——我饿了,你们不饿吗?“

    “尼维尔,你没事吧?”荷米恩说。

    “没事,我很好。”尼维尔吐出句话,仍然不自然的高调子,“很有趣的晚餐——我是说课——吃些什么呢?”

    罗恩对哈利投去惊愕的目光。

    “尼维尔,怎么——”

    一阵奇特的哈哈脚步声在他们身后传来,他们回过头看见莫迪教授跛着脚向他们走来,他们全都不说话了,敬畏地望着他,但他一开口,他们便发现莫迪的声音比他们听到的要低沉轻柔的多了。

    “没事的,孩子。”他对尼维尔说,“来我办公室坐一坐,来吧……

    我们可以喝杯茶……“要和莫迪一起喝茶,这让尼维尔更加害怕,他既不走动也不说话。

    莫迪的魔眼转向哈利,“你还好吧,波特?”

    “我很好。”哈利几乎是挑战般答道。

    莫迪接着说,“你必须知道,或许是有点残酷,但你得知道,假装是毫无意义的……好了……来吧……尼维尔,我有些你可能会觉得有趣的书。”

    尼维尔求助地望着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但他们什么也没说,所以尼维尔别无选择,只得由莫迪的手搭着他的肩,随之而去。

    “怎么回事?”罗恩望着尼维尔和莫迪拐过角落说。

    “我不知道。”荷米恩神情忧郁。

    “是上什么课吧?”罗恩对哈利说,他们往大厅走去,“弗来德和乔治说对了,莫迪他的确知道要讲些什么,看他施阿文的。卡德罗咒语,和那蜘蛛死时的情形——”

    但罗恩一看到哈利脸上的神情就停住了,直到他们到达了大厅,他才再次开口,说他觉得今晚最好开始学习特雷络尼教授的预言,那可得花上几个小时。

    荷米恩没有加入哈利与罗恩的谈话,她吃得奇快无比,然后又前往图书馆,哈利和罗恩走回格林芬顿塔,晚饭时一直没想别的事的哈利,自己又提出不可饶恕的咒语这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