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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现你真是无理到极点。”

    “你现在才知道呀?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我的名字叫牛肉汤,名字就已经够无理了吧?”

    小叫化又不说话了。

    “你听着,西门吹雪说,你们镇上的人,明天从太阳晒到屁股的时候开始,一个一个的,轮流到他帐篷里去,他有话要问你们。”

    “他以为他是谁?他是皇帝吗?”小叫化道。

    “是的,他现在就是黄石镇上的土皇帝。”牛肉汤说。

    “假如我们不去呢?”老板娘道。

    “不去?五去也可以,不过,不去的话,恐怕以后就走不了。”

    “为什么?”

    “没有脚的人,能去吗?”

    (四)

    阳光,使飞扬的尘沙更加显眼了。阳光,也使黄石镇外的白帐篷,照射得更加突出。帐篷的前面敞开了—块,可以看到里面摆着一张桌子,桌子旁边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面容冷峻的西门吹雪,一个是满脸烂然娇笑的牛肉汤。

    桌上有菜,小菜。桌上也有酒,烈酒。

    牛肉汤指着黄石镇上一个蹈瞩而行的入影,道。”来了!来下,,’

    西门吹雪依旧是那副冷峻的表情。

    牛肉汤似乎毫不介意那副冷峻的表情,仍然用她铜铃似的娇声,道。”我昨晚自做主张,要黄石镇上所有的人,一个—个来这里。你看,现在第一个人来了。”

    西门吹雪还是没有开口。他唯一动的是手,举起杯,缓缓的喝着杯中酒。

    “他们来了之后,我就代表你,向他们问话,向他们打听陆小凤的下落,你说好不好?”

    还是没有开口。.

    “不过我先说明,我讲的话,全部都是你的意见,如果一言不合,他们想大打出手,这交手嘛,一定要你才成啊。”

    西门吹雪还是没说话,只是用冷冷的目光,盯着走近帐蓬的入。

    “来者何人?”牛肉汤道。

    这个人看了看西门吹雪,一接触到那双其冷如箭的眼睛,连忙转移视线,‘看着牛肉汤。

    “我姓赵,叫赵瞎子。”

    “你眼睛也不瞎,为什么叫赵瞎子?”

    “这叫无理嘛,就跟姑娘身上一样,既没有牛骚昧,也不是湿淋淋的跟一碗肉汤一样,为什么叫牛肉汤?”

    “晤,你的嘴巴很厉害,我也不跟你斗嘴,我现在要问你,你给我听清楚了,我问的话,不是我的话,是代表这位西门吹雪大侠的话,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不然的话,哼哼,列时你如果真是人如其名,就不太好玩了。”

    “姑娘想知道什么消息?”

    “不是我想知道,是这位西门大侠想知道。”“是。”

    “好,我问你,你见过陆小凤没有?”“见过。”

    “在那里?”

    “这里,黄石镇。”

    “好,那他的人呢?”

    “死了。”

    “死了?”牛肉汤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

    而西门吹雪却一点表情也没有。

    “你没有骗我?”中肉汤的声音略颤抖。

    “你如果不信,你可以问后面来的人。”“我当然不信:“牛肉汤道。”谁会相信陆小凤会死?你信吗?”

    牛肉汤望着西门吹雪,用微颤的声音又问一遍:“你相信吗?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他的双目,只是一味注视着黄石镇上又来了的一个人。

    这个人是小叫化。

    然后是杂货店的老板,然后是老板娘。他们都异口同声说。”陆小凤死了。”

    牛肉汤相信了吗?

    “我不相信,还有一个人,如果他也说陆小凤死了,我也许会相信。”

    “谁?”老板娘临走前问。“沙大户。”

    沙大户没有来,来的是沙大户家里的一个家童。

    这个沙家懂带来了一张帖子上面写着的,无外是仰慕西门吹雪的大名,要请他去共进晚餐。

    牛肉汤看完了帖子上的字,又气又急,她忽然从身上掏出了三个沙漏。

    她把三个沙漏放在桌上,对那个家童说:“你看到这三个沙漏吗?”

    家童点头,

    “这第下个倒过来的时候,沙就会漏到底部,漏完了,也就是你回到沙大户那里的时候,你懂吗?”

    家幢点头。

    “这第二个,我会在第一个完了的时候例过来,沙漏光以后,也就是沙大户要到这里的时候,你懂了吗?”

    家撞点头。

    “这第三个嘛,假如沙大户来了,就没有用了,如果他不来,那第三个的沙子还没倒光,沙大户的头就不见,你相信不相信?”

    “我相信,我相信?”

    “那你就赶快回去吧,我现在要把第一个沙漏倒过来了。”

    家懂吓得脸无人色,像一只狗般飞奔而去。

    (五)

    第一个沙漏已快将全部漏到底部了,牛肉汤看了看西门吹雪,道。”那个家懂,该已到家了吧?”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眼睛也没有看沙漏—眼。

    牛肉汤却又已把第二个沙漏倒过来了。她倒沙漏的手竟然有点发抖。

    是否她在惧怕沙大户的来临?是否她在惧怕沙大户也会说陆小凤已死的话?

    不管她惧怕还是不惧怕,要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事实,就像沙漏的沙一样,一点一滴的逐渐积聚起形状米。

    而第二个沙漏的沙也快将漏完了。

    远远的,沙大户的人影正在急急行来。

    牛肉汤整个人也微微的抖了起来。

    西门吹雪这次居然发觉到牛肉汤在颤抖,他居然开口说话了:“镇静jh

    冷冷的两个字,却见有温暖的效果,牛肉汤不抖了。

    牛肉汤真的镇静下来了。她以镇静的语气,对着行近帐篷的沙大户说:“你就是沙大户?…

    “不错,镇里的人都叫我做沙大户。”

    “不错,你确实很像个大户人家。

    “中姑娘夸奖了。”

    “我没夸奖你,做大户人家,一定要识时务,不识时务的人,能在地方上成为大户吗?”

    沙大户笑了,他只是一味笑着。

    中肉汤又说:“不过,你以后能不能再继续做大户,那就不一定门”

    “峨?为什么?”“因为这要看你现在是不是也识时务。”

    “不识时务,我现在会站在这儿吗?”

    “那就好,那现在我代表这伎西门大侠问你—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什么问题?就是你今天问镇里其他人的问题吗?”“你既然已经知道,那就直接回答吧。”

    “我应该怎么回答?”沙入户问。

    “照实说就对了。”

    “照实说?照实说你们不相信呀!”

    中肉汤的脸色已经大变了,变成了一片苍白。她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来。

    —滴泪珠,在她眼角越聚越大,终于缓缓滚下她的颊。她又张嘴,声音硬咽:“你是说他……他已经……已经死了吗?”

    沙大户的声音忽然显得很冰冷,他说:“是的已经死了!

    牛肉汤说不出话了,她的双手,把脸遮掩起来。

    而西门吹雪却又说了一句话。

    “你有证据?”

    “有。”

    (六)

    最好的证据,当然是看到陆小凤的尸体。

    要看陆小凤的尸体,当然要去棺材铺。

    这是沙大户说的。

    一般人的尸体,都是葬在坟墓里的,为什么体,却要到棺材铺里看?

    因为没有人来收尸,黄石镇的人是不会去埋葬的。

    这也是沙大户说的。

    沙大户的话说完了,棺材铺也到了,就好像他的话,早巳算好了一样,不多一句,也不少一句,刚好说到棺材铺门前为止。

    赵瞎子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会来,他冷哼一声,说:“我的话你们不信,沙大户的话你们才信。唉』这叫真理也要靠权势呀』”

    他的话很有道理,可惜他的话说厂等于白说,因为所有的人,根本都没在意他的存在,只是跨着脚步,走进棺材铺。

    牛肉汤这回真的哭了,不但哭,还哭得很大声。

    事实上,看到了棺材,又看到厂棺材前的灵牌,谁不伤

    心?

    连西门吹雪一向冷峻的面容,也似乎微微的变了一下。

    因为灵牌上写的,正是:“故友陆小凤”

    西门吹雪又开口了,他说的,还是很简单的两个字:“打开。”

    “我早知道一定会有人来看他:“赵瞎子说:“所以棺材一直没钉上。”

    “打开:“西门吹雪说的,还是这两个宇。

    赵瞎子看了沙大户一眼,两个人连忙把棺材盖拿到地

    牛肉汤哭得更大声了。

    赵瞎子忽然看着牛肉汤,道。”你一味在哭,你知道棺材里躺的,一定就是你说的陆小凤吗?”

    牛肉汤不哭了,她瞪着大眼睛看着赵瞎子。良久,她才缓缓的走至棺材旁。

    牛肉汤很仔细的看着棺材里的人,她看他的脸,也看他胸膛上致命的伤口。

    然后,她忽然笑起来。

    她仰头大笑,伸手指着赵瞎子:“你真有意思,居然说他不是陆小凤……”

    她的笑声,忽然变得很凄厉。

    西门吹雪凝视了陆小凤的尸体良久,脸上表情却一直没变。

    他凝视着,直到牛肉汤那凄厉的笑声变成号哭,由号哭变成缀泣,他才开口,说了两个宇:“合上。”

    棺材盖盖回原状之后,牛肉汤不哭了,西门吹雪却忽然又说了两个字:“下来。”

    西门吹雪说这句话的时候,头并没有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