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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夏皱着眉头,“那到底是什么药?”

    “绝育药。”叶贞娘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啊?那小姐您……”半夏紧张兮兮地看着顾瑾汐。

    “放心。”那汤她喝进去的本来就不多,大都已经吐出来了,催吐催泄,体内那点残余的毒性还不至于毁了她的生育。

    更何况,萧太后似乎只是带着试探,并没有想到真的绝了她的生育,所以要药性非常的清浅,让她有可能回到府里之后还有救。

    不过就算嫁给秦睿,她也没打算与他有什么;大家各取所需罢了;或许,是时候找个机会跟这位久未谋面的睿王好好谈谈了。

    时间过得飞快。

    顾瑾汐这日起了个大早,早早就等在迎宾楼临街的雅室内,等着成亲王府领兵回朝;西直门,皇帝已经领着文武百官等在那里。当然进入凉都的都是军中的将领,至于大军则驻扎在距离凉都百里外的大山中。

    “来了,来了!”

    突然听到阵阵欢呼声。

    放眼朝外望去,只看到那高头大马上,身着盔甲的中年男子身后,整齐划一地跟着数百名亲兵,中间两家华丽的马车,周遭薄纱清扬,依稀能够看到里面俏丽的人影儿。

    “二少爷,看小姐,那是二少爷。”

    半夏紧张地指着走在稍微靠后的位置出。

    顾瑾汐顿时抬手捂着唇,嘴微微开合着却良久说不出话来,“是二哥,是二哥;他黑了,瘦了。”

    “走了,小姐,他们走了。”半夏指着那不断行进的队伍。

    顾瑾汐摇摇头拉住想跟上去的半夏,“行了,我们回府。”

    “可是小姐……”半夏有些不解。

    “班师回朝,皇帝还有宴会,待二少爷回来怕是已经下午了,小姐早些回去也是好的。”叶贞娘面色沉了沉,“今日外面这么多人,怕就怕有刺客潜伏其中,想来皇帝应该也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

    顾瑾汐微微颔首,“走吧。”

    浩浩荡荡的人群,整个凉都城已经被人挤得水泄不通;两边的牌楼上,窗户全都打开着,那些云英未嫁的姑娘,初为人妇的年轻妇人都守在哪里,或往下丢写着情诗的手绢,或丢自己修好的香囊,甚至还有那大胆的,整个人顺着维持秩序兵官的力道,直直地倒想其中一位将军。

    从迎宾楼出来。

    叶贞娘蹙了蹙眉头,“小姐这人太多了,马车怕是回不去了。”

    “走小路吧。”顾瑾汐看着那已经被人挤得水泄不通,连人都难以通过的大道,眉头紧皱,“从这边巷子穿过去就行了。”

    叶贞娘点头,“那小姐小心。”

    ……

    凉都城内,睿王府中。

    “爷!”佘卓瞧着半倚在软榻上,神色慵懒,表情意味不明的秦睿,想到不久之前自己看到的场面,预料到的结果,小心肝儿狠狠地颤了颤,“您没事吧?”

    秦睿手中还紧紧地捏着那卷明黄,双眼微微眯着,“嗯哼?”

    “……”佘卓顿时只觉得脊背阵阵阴风袭来。

    “明日成亲王大军班师回朝,听说夏凉国的惜柔公主和茜月公主来了。”佘卓抬头飞快地看了秦睿一眼,然后低下头闭上眼深吸口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传闻茜月公主心悦成亲王世子,所以追到凉都来了!”

    秦睿眉梢浅扬,“那又如何?”

    “……”佘卓顿时有些无语,那又如何,还能如何,“听说茜月公主是为选夫而来。”宫里的那位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自家爷赐婚,难道是听说了什么苗头,还有薛姑娘那边……

    秦睿冷哼一声,“年纪不小,是该嫁人了。”

    佘卓,“……”

    “那爷您对顾小姐……”

    “先搁着吧。”玩味似的将那卷明黄扔给佘卓,“收好。”

    “是。”佘卓有些不解地捧着那卷明黄,看着秦睿远去的背影,摇摇头。

    夜凉如水,暮色沉沉。

    “小姐,您当真已经决定了吗?”叶贞娘看着已经换好夜行衣的顾瑾汐,眉头紧皱;宫里的宴会到现在还没有结束,“你如果想跟睿王说清楚,不一定非要现在,改日也可以。”

    顾瑾汐眸色沉了沉,“今日兵荒马乱,是最能混淆视线的时候。”

    的确,也只有今日她有这个机会。

    萧太后的举动让她想得很明白,怕是至此以后自己与秦睿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入旁人的眼中,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秦睿身中一梦千年却还是不放过他,甚至连她这个未婚妻都要连累遭殃,有些事情,早说清楚早好。

    他体内的一梦千年自己是能解,但却需要付出非常人的代价;如果他能帮自己查到那个黑衣人,查到顾苏两家背后的黑手,帮他未尝不可。

    “那我跟小姐一起。”叶贞娘眸色暗了暗,“这是我的底线。”

    “也好。”顾瑾汐点点头。

    从顾国公府后门出来,顺着大道,两人穿越小巷,很快来到了睿王府的后院,当叶贞娘抱着顾瑾汐正准备潜入王府的时候,却看到在不远处有两道人影。

    顾瑾汐的身子顿时僵硬,身子微微颤抖着;那黑色的人影,那玉色面具,甚至那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她都再熟悉不过。

    是他!竟然是他,他在这里做什么?

    在他的旁边身着一袭火红色滚兔毛长袍,头戴精致的花冠,周遭一圈儿精致兔毛团成的毛球,挂在黑色的发丝旁边,显得格外的俏丽;宽带束腹,脚蹬鹿皮软靴,腰间还别着火红色的皮鞭的姑娘,歪着头,宛若小鹿般的眼睛闪啊闪啊,“怎么不欢迎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