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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氏此刻双眸圆瞪,眼泪顺着眼角,转头瞪着耿青柏,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越发的

    预感越发的强烈了,“是不是关于琴儿的,是不是?”

    “罢了,青柏!”良久,坐在上座却始终眉头紧皱的耿祁山淡淡地开口,“有些事情她也该知道了,告诉她吧。”

    张氏有些怔怔地转头看向耿祁山,然后又呆愣着转头看向耿青柏,眼底带着浓浓的疑惑可又好像有些害怕;那种想知道真相可有害怕承受不住真相的模样;让耿青柏始终都开不了口。

    “好我说!”耿亭匀终于是忍不住了,闭上眼深吸口气心一横,“谢煜和谢琦是我的!”

    “什么?你什么意思?”张氏闻言双眸圆瞪转头瞪着耿亭匀,“什么是你的?”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耿世琴在嫁给谢玮之前就已经怀上了谢煜,谢琦也是耿亭匀的女儿!”云老实在看不下去了,张口将真相直接说了出来。

    张氏闻言,原本就瞪圆的眼睛更是瞪直了,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甚至连呼吸都有着那么刹那的停滞,她不断的摇着头,“不,不会的,不是的。你们骗我,你们骗我!”

    “我爱琴妹妹,我……”耿亭匀低下头,“三婶儿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逼她。”

    张氏顿时只觉得两眼一黑,全身一软,再也没有了先前半点那泼妇的架势。身为女人她比谁都知道什么叫做贞洁,什么叫做闺誉;原以为自己的女儿纵然脾性不好,可总算是清清白白嫁给的谢玮,所以她才会这么的气愤;却原来,原来是这样。

    “夫人,你没事吧?”耿青柏有些担忧地蹲下身想将张氏扶起来。

    “被动我!”张氏却狠狠地一把拍开耿青柏的手。

    云老看着这样的张氏,嘴角微微勾着,“如今这件事情瞧着谢家虽然还不知道,但你们想想,如果这件事情真的传了出去,耿世琴还有活路吗?”

    “……”沉默,还是沉默。

    “不说耿世琴,谢煜和谢琦呢?”云老看着陷入了深深沉思的耿青柏夫妻和耿亭匀,心里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半眯的眸底一抹快慰和算计飞快地划过,然后很快又恢复如常带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耿世琴倒是说已经毁了,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两个孩子?煜儿还小,琦儿更是待字闺中,难道你们要他们从此背负着私生子女的名声过活?兄妹相恋生下的孩子,这往后还有谁敢跟他们成亲生子,难道要让他们走上你们的老路,兄妹相奸不成?”

    轰——

    最后一句话宛若晴天霹雳般,让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耿亭匀薄唇微微嚅了嚅,脸上猛然浮现出一抹怔怔的颜色,几乎是本能地转头看着云老,似乎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对这双儿女,虽然疼爱不少,但每次听到他们叫做自己舅舅的时候他无法否认心底是非常失落的,明明是自己的亲生儿女却偏偏唤着这样见外的称呼。

    张氏和耿青柏早就已经怔住了,原以为将耿氏嫁给了谢玮,将耿世琴与耿亭匀兄妹相恋的事情给掩盖过去,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走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云老低下头,眉宇微微颦蹙着,“眼下虽然瞧着谢家还不知道真相,可正所谓未雨绸缪,如果真的等他们知道了,你们再去想办法那就已经迟了!今天谢家的态度你们难道还不明了?”他抬起头,痛心疾首地看着耿青柏等人,“他们现在没有直接开口休了耿世琴,那是因为找不到理由,那是因为耿世琴在他们耿家被人断了舌头!一旦这件事情被他们知道,你们以为他们还会放过耿世琴,别说耿世琴,就连谢煜和谢琦,怕是都会被直接赶出谢家。”

    至于谢臻,他们彼此心中比谁都要清楚,谢臻不是耿氏的亲生儿子,自然不在其中。

    “就算你们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两个孩子想想。原本他们是万人羡慕的谢家子女,身来娇贵,可如果一旦这件事情被揭穿,那他们就是耻辱的象征,那是一辈子都清洗不掉的污点!”云老再接再厉,沉沉地叹了口气,“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

    话音落,云老转身,“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不,云老!”在错身而过的时候,耿亭匀猛的抓住云老的手臂,“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耿世琴怕是真的就活不成了;谢家不追究什么,光是这天下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将她给淹死,除非她这一辈子都呆在屋子里不出去,可纵然如此,怕是那些人也不会放过她的;还有谢煜和谢琦,他们还那么年轻,不能因为他们的错就连累到他们。

    “想明白了?”云老嘴角微勾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得意,不过只是短短片刻;瞧着耿亭匀那犹豫的模样,他抬手重重地拍在耿亭匀的肩膀上,“你们自己想想,只要谢家查不出来这件事情,到时候煜儿还是谢家的长子嫡孙,谢琦还是万人求娶的谢家女;至于谢逸,哼!没有了谢安不就是个残废而已,他还得靠着谢玮过活呢。”

    “难……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耿亭匀仍旧有些过不去这个坎,谋财可以,可害命,那可是要杀头的,更何况谢安还是当朝皇帝的老师,纵然现在已经致仕,可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皇帝尚可不敢在明处对谢家动手,如果他们一旦出手,那不是……

    耿祁山

    耿祁山同样眉头紧皱,薄唇微微抿着,“云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谢安的身份不同寻常,一旦动手除非有绝对的把握,不然……”不用他说,都明白会是什么结果。

    “嗯。”云老沉沉地点点头,“罢了,这件事情就当我没说吧。”他无力地罢了罢手,“我已经老了,老了。能为孩子们考虑的就为他们考虑一点儿,待我百年之后,孩子们的事情就算想管也管不着喽。”那样几近感慨的语气,让耿亭匀和耿青柏几乎是瞬间就下定了决心,是啊,他们可以不管自己,可孩子们呢,难道真的要让孩子们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过活吗?

    不,不可以。

    瞧着耿青柏和耿亭匀面色的变化,云老低下头嘴角微微勾着,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快慰和狠绝,只要谢安死了,谢家必然不得安生,到时候主人容易行动,他也快解脱了。耿家,哼!什么东西!

    当然云老心中的想法,连耿祁山都不明白更别说耿青柏和耿亭匀,已经被吓傻了的两人此刻只能怔怔地看着云老,“那,我……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耿亭匀只觉得嗓子干哑,喉头上下滑动,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

    “这件事情切不可操之过急。”耿祁山瞧着耿亭匀和耿青柏的面色,眉宇微微颦蹙着,总觉得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具体的又说不上来;眉头始终放不下来,面色凝重,“谢安的身份是个问题,你们要怎么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又是另一个问题。”说着,他低下头,瞧着自己的双手,“如果事情一旦败露,耿世琴保不了,两个孩子的结果仍旧不能改变,可我们还得赔上自己甚至整个耿家。”

    云老闻言,眉梢轻轻地往上挑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耿祁山,脸上满是真诚和担忧,“山哥说的是,这件事情定然是要好好谋划一番的,不然到时候事情败露,害人害己。弟弟也只是担心几个小辈,毕竟……”说到这里,他嘴角微勾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容,“我们都已经老了,指不定哪日就醒不过来了,为的,都是孩子们!”

    第151章 没有值得不值得

    “云弟,我知道,但是……”耿祁山那张皱纹横生的脸此刻已经蹙成了一团,薄唇紧紧地抿着,眼底仍旧是浓浓的担忧未退。

    谢家之所以是谢家,三朝帝师之名并不是白来的。秦氏皇族忌惮谢家在文人骚客中的名望过盛,暗地里如何他不知晓,但至少在明面上,秦氏皇族,甚至包括坐在上面手握权柄的那一位对谢家的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如果他们真的想要的对谢安动手,就必定不能让旁人知晓,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谢安夫妻,才是最大的问题。

    云老瞧着耿祁山那担忧的眸光,心里暗道一声老不死的;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仍旧一副真诚担忧模样,“山哥我知道你心中的担忧,可俗话说得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咱们如果就这样什么都不做,以谢安和那谢逸的本事,如果真的将当年的真相找了出来,那耿世琴和谢煜、谢琦到时候就真的毁了;如果咱们先发制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话是这么说,可那毕竟是……人命啊!”耿祁山始终紧紧地抿着唇,他这辈子是爱财不假,也曾做过偷奸耍滑的事情,可却从未害过人命。

    耿青柏和耿亭匀纵然心中下了决心可也仍旧犹豫着,两人对视一眼,踯躅着看向云老,“云爷爷,难道,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云老瞧着耿家这群人,心中的不屑更胜。眸底一抹暗芒飞闪而逝,前怕狼后怕虎,偏偏还想学别人霸占人家的家产,他嘴角斜勾,站在旁边的张氏看到云老眸中的厉芒和算计,心不由得都悬到了嗓子眼儿,双眸圆瞪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可云老却只是头低低垂下,沉沉地叹了口气,“如果可以谁都不想徒增业障,我也只是……哎,孩子们还年轻,不能就这么被毁了。”

    “那云弟你有什么好办法?”耿祁山似乎也被云老话中的感慨和气氛所说动;的确他们都已经是年过半百,半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早晚都要走上那条路的;只是孩子们还年轻。说话间,已经将谢煜和谢琦当成了他们耿家的骨血。

    “这……”云老低下头,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亮光,不过抬起头时,脸上却是带着为难,“我哪有什么好办法,倒是山哥你见多识广,又精明睿智,定然比小弟知道得多。”

    话音落地,早已经被吓傻了的耿青柏和耿亭匀也猛的抬起头眼神灼灼地看着耿祁山。耿祁山哪里有什么办法,可被云老捧得高高的,在小辈们面前说没有办法,那也太丢人了些。顿时不由得眉头紧皱,“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吧。”说着,抬头望着窗外的天色,天气仍旧阴沉沉的,就好似他此刻的内心,他闭上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时辰不早,今儿你们也都累了,回房好好休息吧。不管有什么事情都明天再说。”说着,还特地转头盯着张氏和耿青柏,“这里可是谢家,你们两个别口无遮拦什么有的没的都往外倒。”这话倒是真对张氏说的了,如果不是张氏刚才气头上口无遮拦骂谢玮是吃软饭的窝囊废,那谢家也不至于怒火中烧至此了。

    “我,我知道了。”张氏嚅了嚅唇,心里仍旧有些后怕地看着云老,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惊鸿一瞥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最不敢置信的事情般,心头始终悬吊吊的。第一次对云老,她起了怀疑之心。

    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