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啊!
郭业看着眼前这群乱吠的奇葩狗,不由叹道:“瞎了,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上哪儿整点好狗去呢?”
“我知道!”
刚才被杜荷人身攻击的三胖子李少植突然蹦达出来,高举右臂喊道:“我知道哪里有好狗,就是……”
“甭废话,赶紧说来,到底哪里?”郭业打断了李少植的话,催促道。
李少植看着他的带头大哥长孙羽默也是冲他点点头,示意他赶紧说来,继而神秘兮兮地低声道:
“蟠龙观!”
嘶……
李少植一说出蟠龙观三个字,甭说在场如魏叔玉、房遗爱、杜荷、程怀义等人,就连长孙羽默都不由地抽了一口冷风,面面相觑脸色古怪起来。
郭业见状,不就是一座道观吗?至于这幅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吗?
随即,不解地冲长孙羽默问道:“长孙公子,这蟠龙观是什么地方?居然能让你们一个个神情如此忌惮?”
长孙羽默见着郭业问起自己,有些讳莫如深地说道:“郭兄弟,这蟠龙观虽只是一座道观,里头却住着两个妖怪啊~”
啥,连妖怪都出来了?
砰砰砰,郭业的心脏没来由地一阵跳动起来,催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故弄起玄虚来。”
长孙羽默道:“这蟠龙观在长安城二十多里开外的地方,道观不大,也就住着几十个道士。不过嘛,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啊。你听我跟你将来……”
……
……
出了长安城往北顺着官道行二十里,遇岔路口,往左而行乃是摩云山山脚的云山寺。
而岔路口往右行走约莫十几里路,便是——蟠龙观。
此时的蟠龙观大殿中,空空荡荡无一人,看似清静无比。
实则三清祖师像的背后,有两名身穿灰色道袍的道士,一老一少,老道士约莫六十许,须发皆白,脸色却是红润仿若婴孩,看似神仙中人一般。
而那年轻道士,也就三十来岁,俊俏的脸颊下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味儿。
一老一少盘腿而坐在蒲团之上,彼此双眼微闭静静坐着,仿佛冥想感悟一般。
约莫过了片许,那年轻道士徐徐睁开眼睛,问道:“师傅,你几年前夜观星象之时,不是曾断言我大唐西南蜀中之地出现了一颗妖星吗?”
呼~
老道士闻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眸猛然睁开,闪过一丝精芒,稍纵即逝,而后恢复如常。
眼神平淡如水地看向了面前的年轻道士,笑问道:“淳风,为何有此一问?”
那被唤作淳风的年轻道士恭敬回道:“因为徒弟前日也学着师傅教的法子,夜观了一番星象,发现长安上空有一颗星辰闪烁得极为诡异,时而淡淡,时而璀璨,甚至有几许妖艳。当时徒弟就在想,这可诡异的星辰,会不会就是师傅口中的那颗妖星呢?”
“咦?”
老道士颇为诧异地惊疑一声,说道:“原来你也发现了?看来你观星的本事略有所长啊!确切地说,你所说的那颗诡异的星辰,早在近一个月前就出现在了帝都上空。”
听着老道士在一个月前就发现了这颗诡异的星辰,年轻道士颇有些汗颜,不过还是追问道:“师傅,莫非西南蜀中的那颗妖星,真的转移到帝都方向来了?”
老道士没有肯定回复,而是摇头说道:“虽然两颗星辰有些相似,但帝都上空这颗,却多了几分土色。你知道土色代表着什么?”
年轻道士嗯了一声,应道:“知道,五行之土,代表厚德载物,通为坦荡之君子,英伟之丈夫。”
“呵呵。”老道士一甩拂尘,笑道,“既然称之为妖星,又来得厚德载物,坦荡君子,英伟丈夫一说?这不是近乎于自相矛盾了吗?”
老道士这么一说,年轻道士奇怪了,呢喃自语道:“师傅言之有理!难道这两颗星辰并非同一个人?但也太过相似了。”
老道士继续摇头道:“先不要急着下结论,再观察一段时日再说吧。现在,说不准,说不准呐!”
咚咚咚~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陡然在大殿内响起,一名道童闯入大殿中高呼道:“师傅,师傅,有人来我们蟠龙观中偷狗,被我们抓个正着,师傅快来殿外一看哇~~”
道童声音一落,那年轻道士的脸上顿时掠过几分怒色,作势就要起身出殿。
而那老道士却是纹丝未动,依然稳如磐石般盘坐于蒲团之上,握着拂尘的左手拽住年轻道士,右手暗掐了几下指诀,口中嘀嘀咕咕说着一些讳莫如深的话。
猛然,
老道士脸色巨变,瞪大了眼睛,吹了一下花白胡子,口中宣道:“无量寿福,原来如此!”
倏地,霍然起身对着年轻道士说道:“淳风,为师可以肯定,两颗星辰都属同一人!西南蜀中之妖星,正是帝都上空这颗诡异的星辰,怪哉,怪哉,居然不请自来我蟠龙观中,莫非也是一番机缘?”
第455章 偷狗不成蚀把米
老道士一语道破天机,年轻道士面露惊容,诧异喊道:“师傅,你是说那颗妖星已经来到我们蟠龙观?”
老道士轻轻一挥拂尘,悠悠点了一下头,问道前来报信的道童:“来我观中偷狗者一共几人,可曾擒拿住?都是些什么人?”
道童连连点头,兴奋地喊道:“擒住了擒住了,现下就被观中的诸位师兄团团围在殿外的一处空地上,等候着师傅的发落。至于他们的身份,徒儿听其中一个胖子叫嚣,他们的家世都来头不小哩,应该都是当朝重臣家的孩子。哦对,有个姓郭的少年宣称,他们乃是国子监书学班的学子。”
当朝重臣家的孩子?国子监书学班的学子?
老道士听罢小道童的话,细细回味了一番,自顾念叨道:“据老道所知,这国子监书学班中的学子皆来自豪门世家,统统是些纨绔子弟之辈。怎得无端来我观中偷狗呢?莫非是虞世南那老东西嘴馋,又惦记起我蟠龙观蓄养的狗,故而怂恿弟子前来我观中偷狗一解食欲?”
“扑哧~”
年轻道士听着师傅这般说,不由好笑道:“师傅,虞世南好歹也是当世大儒,一代名家。怎会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应该是这群纨绔子弟生性贪玩,无法无天。居然敢来我蟠龙观偷狗捣乱,少不得要给他们一番教训!”
旁边的小道士听着大师兄说得这般强势威风,也是连连附和喊道:“就是就是,大师兄说得在理。师傅,您老人家可是当今圣上御封的钦天监,替大唐天子监察着国运。而咱们蟠龙观自大唐立国以来就是御赐的护国正观,岂容这群纨绔子弟如此亵渎?少不得给他们一顿教训,好叫他们知晓道家圣地岂容捣乱?”
小道士唧唧呱呱说了一通,言语神色中油然而生起一股自豪感来。
谁知老道士神情依旧是纹丝未变,不起一丝波澜,轻声说道:“不忙不忙,清风——”
老道士对着小道童吩咐道:“你让你诸位师兄继续将这群孩子围住,不要轻举妄动,毕竟都是朝中重臣家的孩子,多少有顾及一些,不是?”
小道童听着老道士这么说,顿时哑火,只得唉了一声急急返出了大殿。
小道童一走,老道士就对身边的年轻道士说道:“淳风,你与为师先找个偏僻的地方,老道要对这群孩子观上一观,看个究竟!”
观上一观,看个究竟?
年轻道士顿时迷糊了,不就一群来观中捣乱的纨绔子弟们,师傅何必这么兴师动众?
就在他疑惑间,老道士轻声点醒道:“莫非你忘了?蜀中方向的妖星,帝都上空的异星,淳风……”
“啊?”
年轻道士经老道士这么一点拨,立马醒悟过来,连连点头称道:“徒儿差点忘了这茬儿!师傅,这边走,那儿有个窗户,恰能瞧个真真儿~”
……
……
蟠龙观大殿外,是一块空旷的院落,院落四周高木围绕,栽种着棵棵百年老树,将整个院落遮荫看似苍翠成林。
平日里,此处乃是供观中道士习练拳脚的地方。
不过今日嘛,竟成了郭业、长孙羽默等人十几人落网成擒之处。
只见郭业十几人站在院落中央,四周将近五六十个灰袍道士手持棍棒,将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
除了郭业表情镇定,长孙羽默勉强从容之外,其他诸人皆是一脸仓惶,显然惊恐至极。
特别是最先提出蟠龙观有好狗的三胖子李少植,除了神情害怕之外,不忘哆嗦着嘴唇嘀咕道:“毁了毁了,这下真是偷狗不成蚀把米了!唉,我就说蟠龙观里的道士不好惹,里头住着两个妖怪,厉害的紧。可郭二哥你偏要来,好了吧?这下弟兄们全要遭殃了!”
听着三胖子冲郭业发牢骚,郭业的头号小弟魏叔玉不干了,纵是害怕也要护主,言语反击道:“闭嘴吧,三胖子。不是你他妈出的馊主意,二哥能带咱们来蟠龙观偷狗?”
房遗爱见着魏叔玉开炮,不忘冲三胖子落井下石道:“就是,若非你这个死胖子出的馊主意,咱们能到这儿来?日你娘的,一会儿就把你交出去,交给蟠龙观的道士,就说这一切都是你小子出得馊主意。”
杜荷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始作俑者,绝无后乎,说得就是你这个死胖子!”
三人同气连枝,打算将讨伐三胖子进行到底。
三胖子听着三人对自己开炮,那叫一个冤啊,带着哭腔冲长孙羽默嚷嚷道:“长孙公子,你可要为我作主啊,我只是提个建议,说了个去处而已,怎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呢?”
长孙羽默瞥了一眼三胖子,尽管心中对蟠龙观里那两个大小妖怪心里犯怵,但还是佯装冷静地喝了一句:“别唧唧歪歪了,现在好搞什么窝里斗?赶紧想想法子逃出蟠龙观才是真的。”
说罢,见郭业还是一脸镇定,不由奇道:“郭兄弟,你咋不说话呢?来之前我就跟你说过蟠龙观的底细,你可是跟我打过包票,屁事没有啊!”
郭业镇定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低声说道:“长孙公子,人家正主儿都没出来,咱们急个屁?别自乱了阵脚。你有没有感觉到,好像有人在暗中盯着咱们?”
“昂?”
长孙羽默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点头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感觉到了,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盯着我,慎得慌!”
郭业冲长孙羽默安抚道:“来之前你就跟我交代过蟠龙观的事儿,既然如此,我还敢来蟠龙观偷狗,我肯定有我的把握。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长孙羽默听着郭业说得这般轻松,不由腹贬道,我放心个屁啊,你有把握咱们还能被人家给团团围住?现在咱们与落了陷阱,任人宰割的猎物有何区别?
郭业将眼睛扫视了一下四周几十个道士,随口问道:“诸位道长,可否让你们蟠龙观的观主现身一见?我等有事陈情!”
问完话,几十个道士愣是没有一个人搭理他,继续虎视眈眈地手执棍棒,盯梢着他们,纹丝不动。
尼玛!
郭业的脸皮有些挂不住了,屌什么屌?你们这群臭杂毛。
随即,他放开嗓子冲着四周漫无目标地嚷嚷开来:
“袁天罡、李淳风、你们师徒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出来,出来,你们两个大小杂毛故弄玄虚,赶紧给爷们滚出来!”
“藏头露尾,猥猥琐琐,算哪门子的道家中人?”
“袁天罡,老杂毛!”
“李淳风,小杂毛!”
“出来,出来……”
……
……
“大胆!!”
“不得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