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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i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傻小子成帝记 > 第299章
    长老们阵形已成,金蝉子有恃无恐,冷笑道:“大师适才便可退了,怎奈强自掺入,眼下贫道等阵法已成,倘若散开,无疑让魔头走脱。俟时,大师担当得起么?”这话显然强词夺理到了极处。即便贡嘎涵养足够,也气愤难当。大声道:“既然真人这么看得起老衲等人,那老衲等也就冒犯了。”

    话音甫落,屈指沉腕,双手结拢,捏出极是古怪的印式。又道:“素闻中原道学精湛,今日老衲以本宗的拙火大无定印,向诸位道长请教了。”话语落罢,静容肃然,一派威凛。老和尚威望崇高,地位显赫,受藏土万民膜拜,何曾被人抢白过?何况,金蝉子出语狂妄,气焰嚣张;老和尚心下也颇想试试中原道宗的底子,以备他日密宗东来。

    再说这“拙火大无定印”实属密宗大乘手印,非上师嫡传,休想获授。密宗手印有六,计《拙火》、《幻身》、《光明》、《梦境》、《迁识》、《中阴》等六法。其间,前二为修身,中二修心,后二则修意。俱为密宗无上手印。此刻,由初证罗汉的贡嘎使出这“拙火大无定印”,当真是赫赫生威,人神皆惮。

    做了多年掌门的金蝉子自然识得其中厉害,当下偷觑本派长老,瞧他们有甚反应。殊不知,目下这些峨嵋长老里,除了闵一得稍为好斗以外,余者皆入无为之境,想从他们脸上看出喜恶嗔怒,着实极难。

    斯时,小石头觉得内疚,对贡嘎道:“此事原本与大师无关,孰想竟把大师牵连进来,在下当真惭愧。”

    贡嘎道:“这些道人们均说王爷是魔头,但依老衲看来,王爷宝光外露,英气内敛,实为龙华之仙。老衲百思不得其解。”小石头道:“在下被他们说惯了,也无谓作甚抗辩。不过今日大师能为在下慷慨辩解,在下着实感激。”

    说话间,七位长老中的闵一得忽然愤愤地道:“你说自己不是魔头?哼,那贫道的小师弟又如何被你们活活诛杀当场,且尸骨全无,灵神尽失。如此作为之人,居然说自己不是魔头?”说着,又道:“诸位师兄,小师弟当日就是为了追杀他,以致教无极贼人趁势所杀。今日不报此仇,他日我等如何面对仙师?”

    另六位老道只晓得小石头是大魔头,又是掌门金蝉子定要诛杀的人物,至于他所犯何事,又有何罪,全然不知。是故,一直无喜无嗔,根本看不出在动什么心思。此刻闻闵一得话语,顿时人人忿怒,各人眼中射出怒火,几欲把小石头烧焦当场。

    当日死去的宁道子是他们师傅飞升前,留在人世的儿子,因年岁与他们相差极大,在他们眼里,几如子侄一般照料。原本深山潜修,只待飞升,岁月极是悠闲。无奈,那金蝉子为了对付昆仑,同时也为了诛杀小石头,下飞檄传召门中数位长老出山。偏生那宁道子又是一个被宠坏之人,飞扬跋扈不说,本事不大,偏生傲性十足。可怜在秦周蓝田会战之时,惨遭姜神君击杀,直落得灰飞湮灭。

    老道们怒火一盛,气势愈加不凡,直如七座大山耸在面前。

    小石头苦笑不已,心想,那宁道子也属死得冤枉,说来,全是姜神君为了逼迫自己与正道彻底分道扬镳,才故意杀之。又想,罢了,也不用与他们多解释,为截教大业,日后终须与他们一战。此刻分辨多了,未免教人小觑。思虑及此,叹了一气,道:“宁道子前辈之死,在下确实负有责任,诸位若想报仇尽可放手便是。”

    金蝉子突然道:“你不说,我们也会这么做的?”他此刻笑得甚是得意,尤其记挂着小石头的护体神甲。总想着,夺了过来,日后飞升之时,也好多件宝物防身。

    小石头愕眼,心想,为何他与自己便似有着天大的仇恨,总是不依不饶?一时当真百思不得其解。这时节,雷璺只恨自己当日为何未曾学武,否则的话,此刻自然能替石郎分担不少。她却没想到,眼前这些老道,即便是雷啸岳亲临,也是有输无赢。

    眼看争斗在即,除雷璺之外,众人耳内皆忽闻到马车的铃铛声。

    又不许久,马蹄声愈来愈响。跟着,西首处漫起大片尘雾,纵然夜色沉暮,依然让人看得分明。时当纷战之前,忽有外人介入,诸人均想,无论是敌是友,先行瞧清了再说。不须臾,马车在夜雾中驰来。前后总计三辆,边上更有十数骑汉子,严密守护。

    小石头瞧之愕然,原来,他与胜施说好在长安东郊碰头。孰料想,小禽所停地点,竟是万分巧合。当即暗叫糟糕,心道,峨嵋道人们显然已与楚王府勾结。眼下他们势大,稍倾我与贡嘎大师若是败了于他们。那雷府一家岂不再落敌手?尤其是璺儿。念及此,极是爱惜地望了一眼雷璺。却见她楚楚可怜地偎在自己怀里,身子微栗,显然冷得厉害。又思,璺儿风寒侵髓,须当慢慢调理方可。只恨这梆老道如怨鬼缠身,总是摆脱不得。

    思虑际,马车驰近,众人看得分明。三辆马车内,前后车寻常之极,惟独中间那辆豪华异常,红色木架车身,白玉镶嵌,纵在夜色里,依旧玉光晶莹,宝气流离。渐趋缓速下,三辆马车前后停于诸人面前。接着,前后车上又跃落不少黑衣人,个个身手矫捷。待把中间马车围妥,其中一人上前禀道:“小姐,遇到王爷了!”

    “嗯”车内女子慵懒地答道。随即,出来两名面目清秀的小丫鬟,一左一右分立,掀起马车帐帏。右面丫鬟道:“小姐,请出来吧!”话音甫落,车里一女探出头来,高高的云鬓,慵梳雅致。尤其她弯身而出的刹那,仿如新月初升,万种风情自不待言。

    在旁黑衣人固然瞧得多了,此际也是魂弛神迷,心神俱醉。

    至于那些老道和喇嘛,兀自神色自若,只在疑惑,这般美貌女子何以到此荒山野地来?且看阵仗之盛,必是大豪世家的小姐。诸道人俗心早去,实在是此事古怪,令他们不得不感诧异费思。其时,人人皆惑,惟独小石头苦笑地望着眼前一切。暗自寻思,完了,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小禽着地之处怎就如此巧合?偷眼看金蝉子,见他也是疑窦满面,又想,只盼他没看出来,否则,事情必然糟糕至极。

    由车上下来女子,正是长安城内无人不晓的一代名妓胜施。

    她自探头那当儿,便已望见小石头,只是瞧见雷璺如小鸟依偎在旁,不由微感酸楚。尽管心下早知结果,但知不知道与当面见着,无疑差之天壤。她与雷璺相较,二人相貌不分轩轾,一个胜在温婉动人,一个如艳葩骤放,教人惊羡。她心里实不愿在小石头面前落了下风,故而即便是寻常地下个车,也自使了“妙心凡谛”的心法。

    那欲拒还迎之眼神,无限媚荡之风情,原本在场的人倒没觉什么。那些黑衣人竟而看得热血沸腾,胸内心儿霍霍剧跳。皆想,像小姐这样的美人儿也不知谁家儿郎有此福分娶回家?念及此,情不禁地看向小石头,却见他怀内另有一女。当下无不愤慨,暗为胜施叫起屈来。

    胜施今夜衣着极为朴素,广袖齐胸,衣领交合,无比撩人里带着一丝庄重。落车之后,轻启朱唇,柔柔地道:“雷老爷,雷夫人,咱们遇见王爷了。”声音响起,如空谷泉鸣,动听已极。

    殊不知,她心下之凄,实已到了极处。

    暗忖,王爷当真薄情已极,明明见到我们,也不上前打个招呼。兀自与那雷二小姐卿卿我我,可见他心中没有我得半点存在。照她一贯玲珑心思,原不该看不出小石头目下窘境。怎奈,一来她内心生波,鉴貌辨色的工夫与往日远不能相比;二来,这梆老道喇嘛,个个多年苦修,锻炼心志,固然心中杀意冲天,寻常人看去,仍是慈蔼万分,祥和无比。况且,赵王爷出身昆仑,隶属道门,天下有谁不知?在他边上有几位道士,那是极寻常的事体。

    小石头闻言叫苦,此刻想要提醒,业已不及。心想,胜施姑娘今日怎么回事?眼下这般一触即发的场面,她居然没看出来。

    雷璺听得父母俱来,一时忧喜交集。喜的是,父母终被救出;忧的却是,目下敌人势大,此刻出来,无疑自投罗网。思忖间,雷啸岳与雷夫人已然下车。小石头转目而顾,只见后面那辆马车内,也自下来一对青年。前一人英挺俊伟,正是雷霆;后一人年岁较轻,但面貌与雷霆相若,谅必是雷家传说中体弱多病的四少爷雷博。

    这当口,就属雷夫人最为激动。老远见着雷璺,便喊道:“璺儿……”雷璺脱开小石头怀抱,试图向母亲跑去。急切里,忘了自己早已身染风寒,四肢乏力。玉足堪动,顿觉头晕眼花,几欲昏厥。小石头慌忙抱住,轻声道:“小心些,璺儿!”说着,搂着她迳往雷夫人迎去。

    雷璺还以粲笑,心下又怯又喜,一边感受他的温暖爱意;一边望着迎面跑来的母亲,芳心怦怦,无以复加。既不舍爱郎之疼惜,又担心母亲茫然不解,怕违了平日的训导。一时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便在这时,金蝉子身影微晃,挡在二人面前,冷声道:“魔头,你想逃那去?”

    小石头刚想回答,只听闵一得道:“金蝉,你还怕他逃远?让他去就是了!”

    “是!”金蝉无奈退下。他虽一派掌门,但像闵一得这种长老耆宿的话语,倒也不敢不听。小石头朝闵一得颔首致谢。这么一磨蹭,雷夫人已然近前。小石头放落雷璺,让她自去与母亲叙话。雷啸岳人精已久,察出不妙,并未靠近。

    雷霆瞧见小石头,哈哈大笑道:“石兄弟,这次幸亏你帮忙啊!”小石头抱拳,“雷大哥受苦了。”雷霆又道:“石兄弟,当日你一走数日,大哥寻不到你,几致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