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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你妈会跟你说。”

    迟辰夫动手收拾起东西来,“哪个病房?”

    “不知道,在急症的时候我就走了。”

    迟辰夫停下动作,抬头看了他一眼,“薛舜,爸做的很多事情,是为了你。”

    薛舜眼帘低垂,“少跟我来这套。”

    迟辰夫没再说话,收拾好东西就出了办公室,薛舜却一直孑然站在那里,像是个不知道去向的小孩子。

    他没有告诉迟辰夫,实际情况是,他被宋子涵一把推了出来。

    他勾了勾唇角,笑容有些落寞,心想,不过这些事,说不说也不重要了。

    ……

    迟辰夫在路上给宋子涵打了个电话。

    “妈,爸出事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宋子涵那边长吁短叹,“你爸这本来就是最近被你们给气的毛病,我还叫你过来,给他添堵么?”

    迟辰夫听的心里有些难受,“我现在去医院。”

    “别,”宋子涵说:“你爸的肺病是老毛病,昨天咳破了一个小血管,做了个小的手术,人还没恢复好,你再来说不好,万一又开始吵架,反而影响你爸的病情。”

    迟辰夫刚坐到车上,闻言锁紧眉心,顿了顿,开口道:“我会跟佳茗一起过去。”

    电话那边一愣,宋子涵语气有些惊喜:“你跟叶佳茗和好了?”

    他想起之前跟叶佳茗的通话来,虽然到最后并没有明确地表态说不会退婚,但口气已经软了许多,他回答宋子涵:“算是吧。”

    “太好了……”宋子涵如释重负,“那可以的,你带着叶佳茗一起来,让你爸看到你们两个都好好的在一块,他心里多少会舒服些!”

    挂断电话之后,迟辰夫给叶佳茗打了个电话,说了迟智宇的事情,并特意说了句:“我爸也很想见你。”

    话说到这一步,如果再不去,倒像是叶佳茗不近人情,她那边很快回应:“哪个医院?”

    “我去接你。”

    挂断电话之后,他揉了揉眉心,踩了离合,向着叶家去。

    ……

    薛舜一进办公室之后就没消停过。

    之前毕竟是早期打好的客户群基础在,他算是用了个小手腕,压抑了公关部几天,这样数据一下子就有了突破,从而稳固人心,他也的确做到了,外面的人看到都觉得很了不得,他自己心底却很清楚,这不是长久之计,公关部的工作状态在趋于稳定化,数据已经从昨天开始下滑,如果没有有力的支撑,接下来还会继续掉。

    而目前已经遇到的好几个签约门槛,便是对方客户指定若合作对象不是迟辰夫,便不考虑。

    说白了,就是之前长久跟迟辰夫合作出感情来了,现在对薛舜没办法信任。

    他又去公关部逐个儿了解了一下这些客户的情况,更加头疼,跟何氏有关系的那几家也还没有摆平。

    所有的问题都堆积在一起了,他本来在赌,以为迟智宇跟迟辰夫中间至少有一个人会沉不住气,因为他那些手腕在他们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可是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那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动静,他不由得有些着急。

    他想了许久,最后到了下午,他抽空去了医院一趟。

    去的路上他给迟辰夫打了个电话,了解到宋子涵已经换班回了老宅,他于是安心许多,问过病房便再也没有犹豫,可临到了病房门前,他却有些踟蹰。

    毕竟是他把迟智宇气得都咳血了,他还没想好进去之后怎么说话。

    隔着虚掩的一扇门,他听见了迟智宇跟迟辰夫的对话。

    “唉,我这辈子是欠了薛舜的,现在说不得,也捧不得,你们兄弟俩,联姻这事儿本来就是为了你们的未来,一个一个,非要搞的跟我要害了你们一样……”

    “爸,您不要再为这些事情动气伤身了,薛舜跟韩念笙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哪里有那么容易分开?我知道您是为了薛舜好,但是这种事情勉强不来的,您看,我也是自己想通了,才去主动跟佳茗道歉的。”

    “你跟叶家千金,这算是真的和好了吧?”

    “嗯。”

    “打算结婚了?”

    “当然,不过她还有些生我的气,可能要过段时间。”

    “那就好……”迟智宇长叹了一声,“唉,我是老了,管不住你们了,你这次玩也玩过了,就好好收心,去给叶家二老赔个不是,早些完婚,你要懂事一些,毕竟你是当大哥的,你以后的一切稳定下来了,万一薛舜那边有什么麻烦处理不了,你也要多帮帮他。”

    “嗯。”

    “唉……总归有一个省心的,也让我喘口气,我真经不起你跟薛舜这么折腾了,也真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以后薛舜的事情,就你多操些心,公司也是,过两天我写个任命书,把薛舜调别处去吧,你去跟他聊聊,看他是想去蓝郡还是索菲特。”

    “好。”

    对话全程,迟辰夫俨然一个回头浪子,态度堪称乖巧,薛舜听的傻了眼,直至一个女声幽幽传来,“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他回头一看,是叶佳茗,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拿着手机,看得出她是刚刚离开病房去打电话了。

    他冷声应了句:“公司还有事,我要走了。”便快步离开。

    迟智宇跟迟辰夫之间的那场对话,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古怪,他又说不上来,按理说现在迟智宇不会逼着他联姻了,他应该高兴,但他也高兴不起来,相反,回到公司的一路上他坐在车上几乎一直都是背脊在出冷汗的状态。

    回到公司,路过迟辰夫的办公室,他进去扫了一圈,看见那个棋盘,脑子里面又回闪过迟辰夫曾经的话。

    ——天元,右上角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