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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案子太麻烦了,不适合你学习。”

    “啊?这不麻烦啊,犯人都已经出来了不是?”

    陆仲颜习惯性地在裤兜里面去摸烟,只摸到口香糖,皱着眉拨开一条放嘴里,“这案子里面,几个人全都没有坦白,包括韩念笙本人……我真讨厌这种麻烦的案子。”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回头听听薛舜见到迟辰夫跟韩念笙说了些什么,如果依然找不到线索的话,我会再跟韩念笙谈一次。”

    “对了,”她想起什么,又问:“韩念笙那些资料都送过去了没有,检察院那边怎么说?”

    “按照你的要求,今天下午就送了,陆警官,你这么着急,其实你也不想关着韩念笙吧。”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不该留在这种地方,等薛舜跟他们说完话,你就去告诉迟辰夫可以暂时保释出去的事情,让他给他律师打电话。”

    “啊?”秦慕苦了脸,“你想他再打我一拳么?”

    她扭头捏了一把他的脸,“没事,你皮厚。”

    “……”

    ……

    薛舜走过去,隔着铁杆,看到迟辰夫和韩念笙坐在里面的床上,对着他们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来。

    迟辰夫没理会他,倒是韩念笙走过去了。

    “你怎么也来了?”她压低了声音,用迟辰夫听不到的音量问薛舜。

    “警察叫我问话。”他的声音也很小,手穿过铁杆缝隙,刚想要拉住她的,脑子里面电光火石地回闪过方才看到的伤情报告,手终究无力地垂下去。

    韩念笙抓了铁杆,靠近他,低声道:“我没事,你回去吧。”

    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看着她的眼眸忧伤。

    他不能陪着她,他早就清楚,他有时候甚至会想,还好他此刻不能陪着她,这个时候一直陪在她身边,洞悉所有一切,他觉得会窒息而死,她身上的那种绝望和黑暗,他看的最清楚,所以他根本无法像迟辰夫一样,坦然地留在她身边。

    他的手抚上栏杆,摸着她的手背,呼唤她名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痛苦。

    “念笙……”

    “嗯?”

    他顿了几秒,看着她,“我,就陪你走到这里了。”

    她愣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很快会意,表情有些凄凉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照顾好自己,别再受伤了……”他攥住她的手,声音艰涩。

    喉咙疼,像是被哽住了,说话也变得很艰难,他低下头,眼眶有些酸。

    她笑着点头,“薛舜,我们都不要回头,好么?”

    他再抬头,表情已经是一贯的散漫。

    “好,不回头。”

    说完,他松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开了。

    她扒着铁杆,目送他的背影离开,那背影消失很久,她依然保持着那个一动不动的姿势,看的眼睛都痛了。

    身后隔了一段距离,迟辰夫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壁,看着她。

    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薛舜一来,她就迎了上去。

    她现在在他面前简直像是个死人,可是见到薛舜,她就活过来了……

    他有些无奈地笑笑。

    明明薛舜在出事之后根本就没有尽到一个男朋友的义务,没有留在她身边,没有照顾她,就连医院见面也是半夜就离开,这都不妨碍薛舜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可是他呢?

    无论他做多少,她好像都看不到,她像是选择性失明了,根本就看不到他……他靠着墙壁的身体有些虚软无力,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苏黎。

    是了,他现在就如同当年的苏黎!

    两年前,苏黎对他也是这样掏心掏肺的好,全世界背弃他,苏黎却没有离开他,而那时候的他,就跟现在的韩念笙一样,根本看不到。

    他想,瞎了的不是他的眼睛,是他的心。

    一报还一报,现在他也遇到这样一个人,才知道放弃有多么难,他才明白苏黎那时候说不出来的苦。

    被铁杆隔着的房间里,两个人,一个这头一个那头,若有所思而又沉默。

    ……

    陆仲颜跟秦慕把韩念笙跟薛舜的对话翻来覆去听了五遍,两个人都听的云里雾里的,一点儿线索也没找到,陆仲颜颓然放弃,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五点多,安顿秦慕去跟迟辰夫说了保释的事情。

    秦慕非常谨慎,先走过去,把迟辰夫的手机放在了牢房里的地面上,然后走远了一些,“迟总,我有个事儿跟你说。”

    迟辰夫看到自己的手机,却坐在床上没有动。

    “那个,其实,你们不必在这里过一整夜……”他的声音弱弱的。

    迟辰夫终于有了些反应,看了一旁躺着的韩念笙一眼,起身快步走过来,拿起手机,看着秦慕,“什么意思?”

    “你可以找个人过来保释你们出去,等这两天检察院的结果出来了,如果那边不起诉,这边也不会再找韩念笙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