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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妈——”郝嘉进屋里,将水果递给一旁迎上来的佣人,“小叔也在啊。”

    “嗯。”沙发上的程卓很淡的应了一声,倒是程父,见两人到了,关了电视起身催一旁的程母开饭。

    晚饭是程母亲自下厨煮的。

    桌上有道炒的不知是什么菌子,郝嘉吃着不错,便借机夸程母的厨艺。

    程母只说那是牛肝菌,是程诺她二姨特地从云南寄过来;然后不知怎么说着说着,就谈起了程诺二姨最前几年得的那个孙女。

    两岁多的孩子能说会蹦,正是可爱的年纪。

    程母语气歆羡,又看郝嘉,“对了,嘉嘉你和程诺结婚也两年多了吧?”

    是啊,不觉就两年多了呢。

    郝嘉面上呵呵笑着附和,心头直叹“又来了”,程诺笑着凑到耳边:“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

    算起来,程诺比郝嘉大一岁,今年三月刚满的二十七。

    处在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其实完全不需着急孩子的问题,但老一辈的人并不这样想。

    程母一直盼着早些抱孙子。

    她每次说起谁谁谁家的孩子,其实也是借机催促郝嘉和程诺;但大多时候刚起一个头,就被程诺岔过去了。

    在这一点上,郝嘉还是很感激程诺的。

    其实结婚之初,程诺对孩子的态度一直是顺其自然,有了就生,他反正也养的起。

    但郝嘉不想要孩子,于是后来每次程父程母说起这个问题时,程诺便直言他还不想要孩子。

    说工作忙,说孩子都是别人家的看着可爱,又说还想再逍遥几年。

    他也不提郝嘉不想生,只将问题都揽在自己身上;可生孩子的肚子长在郝嘉身上,郝嘉真想要,总会有办法的。

    程母如何不知程诺的那些小心思:他不过就是怕她和他爸去烦他媳妇罢了。

    “对了,说到二姨,上次她托我给她买的东西,她收到了么?”程诺岔开话题。

    后面,程母几番想再提都被程诺打断,最终也不再明示暗示了,但脸上隐隐的的有些不高兴。

    于是晚饭后,程诺又连忙张罗起了牌局,哄程母开心。

    程母爱好不多,平时没事就喜欢搓搓麻将。

    程诺让保姆帮忙摆好了台子,程父、程母、程卓、郝嘉四人各占一方,开始打起了麻将。

    郝嘉平日不怎么玩这个,加上她不爱算牌,程诺坐她边上帮她看牌。

    没玩几局,他摆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小周。

    程诺亮起的手机屏幕如此显示,看那备注,很像下属之类的。

    “喂——”程诺接起电话,自动麻将机正洗牌,稀里哗啦的,他于是同郝嘉道:“我去外面接。”

    郝嘉用余光看着他一路往旁边露台出去,没看出他言谈举止间有任何异样,但女人的第六感却让她总觉那通电话不该是下属打来的那么简单。

    “嘉嘉你这是已经听牌了,还是要做把大的?”新的一轮,程母忽然出声。

    郝嘉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不觉已经打出去好几张本不该打出去的牌。

    对面的程卓抬头看了她一眼。

    “看我……刚想着点事,这牌都打岔了。”郝嘉笑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自己的出神。

    牌继续打,很快程诺回来了。

    他看着郝嘉手中的一把糊涂牌,回天乏术;最后郝嘉一炮双响,让程卓和程母同时糊了。

    “还是妈你手气好。”程诺帮郝嘉掏钱。

    程母嘴上虽驳斥着说那是技术好,不光是手气的问题,但一连赢了几局,脸上到底找回了笑容,乐呵呵的。

    倒是程卓,赢了牌也不见高兴,反倒把位置让给了刚同男友视频完的程欣,说让她帮忙顶一下,他出去抽根烟。

    “你怎么不然我哥顶啊?”程欣问程卓,然后看了看筹码都输光了的郝嘉,没等程卓回答又自顾自地答道,“不过你让我哥顶,他肯定要给嫂子放水。”

    程欣于是在程卓的位置坐下。

    郝嘉将位置让给了程诺,自己在旁边心不在焉地看着;没一会手机却收到一条短信,说早上她让查那套公寓查到了——是程卓名下的。

    程卓的?周茜现在住的公寓怎么会是程卓的?

    郝嘉看了一眼信息,又发信息确认了一遍。

    程诺的目光在牌桌上,也没注意她在看什么,郝嘉起身道:“我去洗点水果。”

    她去厨房找到自己拎来的无花果,佣人见状连忙上去帮忙。

    “我来吧。”郝嘉看着客厅里的牌桌对其道,“我看那边茶水快没了,你去添点儿。”

    佣人闻言,连忙去换茶。

    郝嘉将无花果洗干净,没有直接回牌桌前,反倒是端着果盘朝外面露台去了。

    露台上,程卓正在抽烟。

    夏天的夜晚,太阳已经完全沉落,太空却还有微弱的光亮。

    程卓衬衣的扣子解了两颗,倚着栏杆,肩膀更显宽阔,微弱的光打在他笔挺的西装裤上,两条长腿堪比男模。

    他听到脚步,转过头来。

    “朋友从自家农庄摘的——”郝嘉将端着的无花果递到他跟前,”尝尝。”

    她今天穿了一条镂空高腰伞裙,配不规则的T恤,T恤上面是紊乱线条,像抽象画。

    明明是很优雅、知性的打扮,她却穿出了别样的韵味。

    晚风轻轻吹动她的裙摆,程卓闻到她身上隐隐的香水,混着花香和杏仁的味道,让想到夜色中,花瓣随风簌簌作响的玫瑰。

    程卓伸手从果盘里拿个一个无花果。

    无花果易烂,郝嘉手中这盘,是封了塑料膜,加了冰块,好折腾才快递到她手上的,个个颜色诱人、个头饱满。

    不过程卓不怎么喜欢这玩意儿的口感,所以只是礼貌性的拿了,并没有下口的打算。

    郝嘉见此,也没说什么,反而在他旁边站定,自己从拿个一个无花果咬了一口。

    晚风轻拂,她柔软头发全被吹到了背后。

    程卓侧低头就可以看到她白皙细腻的肩头,天鹅一边纤长优美的脖颈。

    她卷翘的睫毛在正侧脸的角度,显得格外浓密格外长,往下是高挺的鼻和略有些攻击性的、棱角过于分明的饱满红唇。

    “好像除了甜些,也没什么特别。”

    郝嘉饱满的红唇咬了一口无花果,轻飘飘地评价了一句。

    程卓没接话。

    他和郝嘉以前就没什么话说;后来郝嘉嫁个程诺,似乎是为了避嫌,更是尽量避开和他独处。

    她现在找来,他知道,她肯定不是为了给他送水果这么单纯。

    程卓目光扫过她被无花果汁液润湿了的红唇,只等着她开口。

    果然,郝嘉吃完手上的无花果,转身切入正题道:“小叔,公司最近很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