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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i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一头大妞在北京 > 第12章
    就像《金(又鸟)》里的吴君如认为她长大了,不用当“鱼蛋妹”可以去做舞小姐一样,我也认为自己是一条大鱼了。我要去高级一点儿的地方卖唬人的东西了。

    于是到处查招聘会的事。这一查不要紧,发现离阴历年底只有四十多天了。

    招聘会少得要命,大型的招聘会根本没有,只有像雍和宫人才市场、海淀人才市场那种低档的招聘会还在每周一次地开着。上网在51job上投了二十份简历,倒也接到了几个回音电话,不过不是卖小软件的就是卖打印机的,底薪又低,都没什么搞头。卖这种东西还不如原来的工作呢,剩下的就都石沉大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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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着无聊,就给王建国打了一个电话,问如果我给他绘图他给我多少钱?他回答得期期艾艾,他也许在揣测我有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我说你到底给我多少钱吧,我现在要找一个差事挣一点儿钱。他说你过来吧,我不会亏待了你的。我说你废话少说,到底多少钱?

    不知为何,我在他面前说话总有种优越感,并且差不多每次都抢白他,因为他说话总是这样招人烦。他也怪了,每次我越抢白他,他越是殷勤。如果他现在就坐在我跟前,我相信那个让人难以忍受的妩媚的笑容又会出现在他脸上。这个人到现在都没当上实验室主任,那个学校根本就没把他当根葱。

    也许他认为那样抢白是打情骂俏,或许他从没谈过恋爱,谁能傻到和他谈恋爱呢?

    他在电话里罗里罗嗦,一个劲地强调他需要有个人帮他画图,因为他哪有时间做那种琐碎的事情。我听得烦了,我也没时间做这种琐碎的事,我只不过想找一个临时的差事。

    最后我也不问他到底能给多少了,直接挂了电话。同他的人相比,电话费太贵了,他哪像是清华的人。

    我只好去买《前程无忧》,也不知道里面的信息有多少真多少假,年前能给我带来多大收益?要是不再挣一点儿钱,过年回家怕是真就要穷困寒酸了。

    回来的路上,“薇薇新娘”正在百盛门口搞活动。邀约下面的观众上去大喊“我爱薇薇新娘”,谁拖得时间长谁就赢。

    我想都没想就上了台,选手总共就有六七个人,都是年轻的姑娘小伙。比赛开始,我们拿着话筒开始长嚎,不一会儿,就剩下我与一个小伙儿了,他坚持了一会儿终于气尽而去,只剩下我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话筒里回荡。小样,我失业丢脸没钱正一肚子气,谁能嚎过我!

    我得了一瓶洗面奶,被我扔回去了。没钱用清水洗脸也不可能用这种货色!装傻出丑也不是为了这个劣质洗面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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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没等来,却发现自己怀孕了。那天去北医三院做的检查,结果出来后,我在走廊愣了很久,没想出那天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最后我想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报应吧,不过也来得太快了。

    我喝了三瓶矿泉水,做了b超,证明不是宫外孕后,从医生那拿走了两颗白药片。

    头一天晚上服一片,是辅助药片。真正的打胎药,是第二天上午的那片。按照规定,一定要空腹。

    上午我把药吃了下去,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头晕目眩,下腹如刀绞,胃里一阵阵的恶心。那是一种全身都抽搐的疼痛,整个人被折磨得像一只被电击过的蠕虫。我脸上全是冷汗,一点儿力气也没有,非常恶心,想呕吐。

    事先医生叮嘱一定不能呕吐,否则影响药效。如果当时吐了,我也只能吐在身上,我连翻到床边的力气也没有了,痛苦地呻吟着。那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疼昏过去吧,什么都不知道就不用受这罪了。这真是报应呀!也许自己一个人疼死在这个小屋里也无人知道。

    这时刘娜回来了,朦胧中我知道我有救了,不会疼死在这个屋子里了。一会儿就听到刘娜大声惊叫:“天哪!你这是在干嘛!你在药物流产!唉呀不吉利呀,怎么会有这种事。”

    我疼着,她却在抱怨。我以前就听说过南方人比较迷信,没想到长年同妇科药品打交道的医药代表还这样。我流我的血,惹你哪门子灾啊。

    迷糊中忽然有一种很清醒的意识,我把曲扬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她。告诉完之后,再也忍不住了,一口胃酸全吐了出来。吐完之后,好受多了。

    等曲扬来的时候,我已折腾得差不多了,人躺在那儿,青白的一张脸。曲扬过来拉着我的手,我闭上眼睛,眼泪“哗”地一下顺着眼角就流出来了。曲扬帮我收拾了吐的东西,药基本就没怎么消化,不知能有多大药效。

    后来就一直不停地流血,流了十天,我脸色铁青,浑身无力,连抬手都费劲。觉得情况不对,到医院检查,发现什么也没打下来,只得再做一次人工手术。做手术的时候有三个实习hushi在一旁观看,我想你看吧,不怕视觉侵害你就看吧。

    两种罪都遭了。

    曲扬给我送(又鸟)汤、喂药。后来我坚决不让她再来,因为刘娜的脸色非常难看,她给我脸色不要紧,我不能让我的朋友也和我一起看她的脸色。曲扬看到刘娜的样子问我要不要回颐和园休养,我说不用,也拒绝林元来看我。

    我几次努力,最终都没有开口对曲扬说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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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娜一直对我阴沉着脸,像是我的流产对她造成多大伤害似的。更别提帮我烧水,捎点儿东西这样的事了。这个冷酷的人在前几天还同我微笑了呢,因为她爸来京检查身体,老妈陪同,就住在这里。当时,他老爸老妈睡她那个隔断,她在我那搭了一个小床。他爸妈来来往往经过我那儿非常不方便,我也没有表示出什么反感,还觉得她挺有孝心的。

    情况倒转,我却得到她如此待遇。

    我到郎秋园超市给自己买了几袋大枣,几袋奶粉,一瓶蜂蜜,一些菜,这么点儿东西,走走停停,竟然磨蹭了很久才回去。

    这样折腾下来,马上就要过年了,所有的外地人都赶着回家。刘娜早就回去了。

    年底的火车票很难买,我想我这样的身体根本就不可能站着回去,就只好买大年三十那天的票。大年三十那天,我在北京站坐上开往我家乡的火车。一上火车,我就把自己平放在卧铺上,一动不动。耳旁听的都是我的家乡话,他们都在大吹牛逼,好像在北京都发了大财似的。

    火车“咣当咣当”地走,我想着大半年里在北京遇到的人和事,觉得自己很失败。

    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大家都在睡觉,忽然之间灯火通明,火车服务员大声喊:“吃饺子喽!吃年夜饭的饺子喽!”大家都在骂,可是还是有很多人买来吃,奇*shu$网收集整理毕竟是过年,在火车上也得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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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头大妞在北京》part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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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定定很顺利,没有被人敲门或打搅之类的,当时勺勺出差屋里只剩我一个。那天我洗完澡,穿着吊带在定定面前晃来晃去。回手一摸,已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了。好,好,那就向着法西斯开火,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定定是个处男,从拉手到打kiss到被办,都由我一个人扶他上马再送他一程……我不胜感叹,中国人活着可真是受苦,有很多人的第一次竟然已经二十四五岁了,上学时不准谈恋爱,上大学不准做爱。总之,什么都不让,只让你有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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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春节,我过得异常寒酸,没有给那群小孩一分钱压岁钱。

    人精神也不好,哥嫂看我如此落魄,就在我面前大肆说教。我这几年最高兴的事就是终于摆脱了他们那套鄙陋理论的影响。在他们眼里,我什么也不是,甚至都不如我的一个在县城财政局上班的同学。她考上了一个野(又鸟)大专,大学毕业后与男友回家,找关系两人都得以安排在了县城财政局,算是县城的白领。每天两人同吃同住同在一个单位上班,这样的生活有啥意思?

    他们一直认为我老大不小了(上大学的时候他们也这样认为),该找一个有钱人嫁了。在大学的时候则是教育我要找一个家里有钱有势的男生谈恋爱,毕业后结婚生子。他们甚至认为我应该忽略大避孕套的事情与那个男友结婚。

    我一声不吭地听他们在那说着,我都懒得反驳他们。nomoneynotalk.,这个美国成语说得多好!钱说话!

    走的时候,老爸送我到公路上,替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我坐进车里,看着老爸明显的老态。车开的一刹那,我泪流满面。望着车外白茫茫的原野,我想,这还是那个背起米袋健步如飞的老爸吗?!这还是那个半夜给我们讲“一甲士手执钢刀,撵杀胡人”的老爸吗?!

    他老了,我却不能让他过上更舒服的日子,我甚至都没有能力把他接到北京住上一段,然后带他到各地方玩一玩。只有每年春节回家看一看他,然后又匆匆离开。忽略他越来越老的事实,自私地去过我自己的生活,去过我自己的乱七八糟、狼狈不堪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