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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就这样乖巧地躺在他的身下,睫毛微微颤动,粉嫩的嘴唇也在一张一合着,喋喋不休地说着扫兴的话,听得他向来波澜不惊的黑瞳里开始有别的什么情绪翻涌,仿佛就快破冰而出了。

    她的出现确实惹人心烦,可是偏偏又让人舍不得放手,似乎除了她以外,再也没有人能够将这种心烦消除干净了。

    这种矛盾的感觉就像是前一秒还恨不得能把她扔下悬崖,却又在最后一刻忍不住奔向山底,将她牢牢接在怀里。

    可惜闭着眼的闻雯文看不见他的神情,说完后又等了一小会儿,但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反而忽然觉得眼前一暗,好像有什么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于是她试着把眼皮掀开一条细细的缝,发现光线没有刚才那般强烈后,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他俩之间的距离有多近。

    沙发不大不小,刚好够躺两个人,商亦衡就在她的上方,正只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上,而自己则被困在了这一小小的空间里,狭窄得连身子都翻不了。

    “……”怎么又是这种让人很有心理压力的姿势。

    这下闻雯文不再一动不动地躺着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谁知道这张沙发看着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坐上去以后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奥妙,软得不像话,仿佛是由一朵朵的云编制而成,以至于躺在上面的人就像是全身瘫痪了似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挣扎了好几下,结果压根儿就没办法坐起来,于是只能口头警告道:“先生,你今天可是清醒的啊,别再趁机耍什么酒疯了。”

    可惜这个警告的威慑力似乎有点弱,没有起到一点警告的作用。

    闻雯文话音刚落,便觉得肩上一沉,身上的人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窝里,而后只听见他那低低沉沉的嗓音从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在不经意间撩拨着敏感的肌肤:“我一直都很清醒。”

    明明外面的温度那么高,可是他的体温还是偏低,被他碰过的地方先是一凉,接着又变得滚烫起来,经不起刺激的人被这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弄得神经紧绷,没怎么听清他的回答。

    刚才不是还很讨厌她么,现在这样抱着不撒手又是几个意思?

    闻雯文被他这反复无常的态度弄得一脸懵逼,脑海里是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一定要翻身坐起来把歌唱!

    只不过这个念头在萌发后的一秒钟内就寿终正寝了。

    商亦衡搂在她腰间的手一收,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声音听上去不复之前那般冷硬了,缓缓道:“别动,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还在挣扎的人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后,心想这个交换条件好像还不错,于是立马不动了,乖乖地任他抱着。

    然而这才消停了还没多久,她又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好像被什么咬了一下似的,而且力度一点也不轻,疼得她皱了皱眉毛,下意识想要用手去摸,却又被扣住了。

    商亦衡将她纤细的手腕握在手里,带着薄茧的指腹在细腻的肌肤上摩挲着,终于解了一点气后,松开了咬着的耳垂,而后伸出舌尖轻轻舔着,低声问道:“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么?”

    “……”奇了怪了,让他抱不对,不让他抱也不对,做人真的好难啊。

    闻雯文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还在想着自己应该如何和这位难以捉摸的先生相处,老实回答道:“我只是不想欠下一屁股的烂债,万一你到时候再找我要一点利息,那我岂不是冤死了。”

    闻言,男人的眼底有暗潮涌动,最后只是叹了叹气,就这样抱着她,没有再说话了。

    俗话说夏日炎炎正好眠,而此刻又恰逢午休时间,于是等回答的闻雯文等着等着,一个瞌睡虫上脑,居然一不小心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床上。

    不过她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等脑袋不再那么晕乎乎的后又看了看时间,结果吓得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连忙从床上跳了下去,这才发现屋里的人不见了踪影。

    只可惜她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管商亦衡去了哪里,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往外冲,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上一个罪名,要是再被黑珍珠抓到,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幸好当闻雯文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时,张欣还没有过来检查过,一切都十分完美。险逃过一劫的人暗自庆幸了一下,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一个可以摸鱼的机会。

    由于今天发生了太多她无法理解的事,所以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可以开导自己的人,于是立马偷跑到楼梯间给夏雨荷打了个电话。

    刚做完实验的人正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一边找着耳机,一边说道:“打电话就打电话,还弄一个视频通话干什么。”

    “因为只有看见你的脸我才能心如止水。”闻雯文坐在楼梯上,侧趴在自己的膝盖上,盯着屏幕里的人,不走心地解释道。

    没想到夏雨荷不仅接受了这个解释,而且还煞有其事地回答道:“既然你都已经心如止水了,应该也用不着我再说些什么了吧。”

    身心俱疲的闻雯文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有气无力道,“夏三烂,怎么办,我好像要在这个欲望的大都市里迷失自我了。”

    “你找到过自我?”

    “……”闻雯文真的要欲哭无泪了,“中华民族都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了,你还有心情怼我,快救救我吧。”

    见屏幕那头的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好像再不拉她一把真的就要死了似的,于是夏雨荷不再和她斗嘴了,言归正传道:“还是为了那位变态先生?”

    听她又把答案准确无误地猜了出来,闻雯文含着泪水点了点头,接着又听她问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

    想要诉苦的人抓紧时间,用最精简的语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对方说了一遍,中途由于脖子太痛换了一边脸趴,继续说道:“你说我又不是故意把他扔在那儿,更不想他感冒啊,如果他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就和我生气的话,是不是太小心眼了一点?”

    谁知道夏雨荷并没有帮她一起骂人出气,而是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如果陆然生像那样亲了你,你会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还用得着问么,肯定是用我的青龙偃月刀砍死他啊!”闻雯文连想都没想,答案直接脱口而出。

    “那你怎么不用青龙偃月刀砍那个偷亲了你三次的人?”

    “……”咦……这个问题问得真好,她怎么就从来都没有想过呢。

    这道毫无预警的附加题把闻雯文问得一愣,让她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下原因,最后说了个连自己都不怎么有把握的回答,没有底气道:“可能是因为我砍不过他吧?”

    她望着屏幕上的人,试图寻求一点共鸣,好像只要得到对方的肯定,就能让自己的回答显得更有说服力一些似的。

    可惜夏雨荷一点也不买账,既没有友情地附和几句来增加她的自信,也没有帮她深入分析分析,只是语重心长地说道:“别看我,只有你自己一个人最清楚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她清楚什么啊清楚,要是真清楚的话,这会儿还至于坐在这儿打这通电话么!

    闻雯文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苦恼地埋着脑袋,还是一脸的茫然,并没有从这场谈话中获得一丁点的启发,只是依稀记得自己上一次像这样失去人生方向还是在大学的vf课上。

    就在她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的时候,忽然又听见一道熟悉的女声从上面传了下来,语气还是那么让人不舒服:“楼下的那位,是不是还没有写够检讨,要不要今天晚上再来一份六千字的?”

    “……”放你五彩斑斓的狗屁,以为是在餐馆点菜么!

    摸鱼失败的闻雯文一下子从乱七八糟的情绪里抽离出来,假装没听见这句警告,二话不说,站起身来拔腿就跑。

    于是最后回应张欣的只有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这层膜就快要被捅破了,大家来猜猜到底会不会流血呢:)

    明明我昨天更了新的,但是为什么好像断更了八百年似的……是不是因为我在短短一天内看完了两部韩剧……

    对不起,最近因为成都的天气实在是太好了,都没有心情码字,导致更新的时间越来越晚(偷懒的理由真是千奇百怪喔=。=

    球大家原谅,球天赐阴雨天啊tat

    至于昨天这一章被锁的原因,我只能说是因为化学方程式注定克我吧:)

    高中默写的时候没有哪一次是一次性过关的,现在放到防盗章里,居然还给我锁了

    我:???

    希望大家踊跃冒泡,安慰我受伤的心灵┭┮﹏┭┮(嗯日常球评论任务完成(我知道你们又会日常无视我(生气。

    去洗个澡然后回来接着写下一章,争取明天能够早一点更新吧qaq

    ☆、第二十七种吃法

    闻雯文这人有个小毛病,就是心里不怎么憋得住事情。一旦遇见了什么问题,就必须得先把这个问题解决好,否则一整天都会心神不宁,以至于没有办法再去做其他的事。

    所以在和夏雨荷寻求开导无解后,她秉持着不放弃不抛弃的原则,回到家的时候又凭一己之力思考了一晚上,最后只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虽然她的脑子不太灵光,想了半天也没能把自己的心思想清楚,但是她可以去问问商亦衡是怎么想的吧。万一听了他的想法以后,她一个恍然大悟,也跟着想通了呢。

    闻雯文自我感觉这个小算盘打得不错,于是第二天又借着上门送货的幌子,偷偷溜到了昨天去过的病房前,却没想到里面空空荡荡的一片,一问才知道原来商亦衡早就已经出院了。

    “……”我靠,这速度快得就和溜香蕉皮似的,该不会昨天下午就走了吧。

    扑了个空的人有那么一丢丢的失落,心想看来真的正如那个小流氓所说,商亦衡哪里是生病了啊,果然只是住进来玩玩而已。

    她叹了叹气,正准备离开,兜里揣着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没想到又是侯淼打来的,于是接通后忍不住问了句:“猴哥,你最近给我打电话的次数是不是太频繁了一点。”

    “我最近想打你的想法也很频繁地出现。”

    “……”无语凝噎。

    好在侯淼说话一向都不喜欢绕什么弯子,和主题无关的废话说一句就够了,于是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这周五晚上有没有空?”

    “有啊,我天天晚上都有空。怎么了,要约一发么?”

    “……”想打她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侯淼忽略了她那不成体统的说话习惯,继续说道:“快到月底了,大家这么久没见,都想出来聚聚,让我安排一下,就定在天桥旁边的那家ktv。你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星期五下了班就直接过来吧。”

    是的没错,他们天桥小团体有一个光荣的传统,那就是每个月都会聚一次餐,或者是约着出去玩一次,具体情况视天气而定。

    虽然这个月大家因为修路的问题聚少离多,不过国际惯例还是不能坏的,反正也太久都没怎么联系过,刚好也能借着这个机会见一面。

    对于这一决定,闻雯文当然是举双手双脚同意的,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只不过她没想到这次居然是猴哥来组织的,因为以往很多时候他都因为太忙而缺席。

    见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侯淼又准备挂电话了,谁知道在结束通话之前,电话那头又传来了一道急急忙忙的声音,问道:“对了猴哥,你知道在哪儿可以找到你的男神么?”

    嗯……闻雯文问这个问题倒不是蓄谋已久,纯粹是临时起意罢了,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没有过脑子,想都没想就脱口问了出来。

    遗憾的是,侯淼好像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回道:“不好意思,查无此人。”

    “……”面对他这个无声的抗议,闻雯文迫不得已,只好改变了一下说辞,“哦说错了,应该是在哪里能找到那位商先生。”

    “你是不是真把我当成孙悟空了。”可惜电话那头的人还是没能给出一个让她满意的答复,说道,“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你打电话问他本人不是更快么。”

    “我……我没他手机号……”

    一说起这个问题,闻雯文就莫名觉得有些丢脸,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说出来别人可能都不相信,哦,也甭提别人了,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毕竟他俩也是……那个啥过的关系了吧,可是她连商亦衡的手机号都没有一个,和他见面全靠缘分。

    更可气的是,距离她给他手机号都过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了,他居然没有给她打过一次电话,要不然她也不至于落魄成现在这样啊。

    这个回答让侯淼也沉默了,最后给她发了一个地址,让她跟着地址找过去就是了,但不能百分之百保证她可以找到人,只是说比起其他地方,商亦衡出现在这里的几率大一些。

    于是闻雯文下了班就骑着小龟直奔目标地,等到了以后却挪不动脚步了,不自觉地站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口,感叹着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真是声色犬马啊。

    虽然她从来都没有来过这儿,不过对于这个地方还是有所耳闻,知道它的地位就和之前的京城会所差不多,同样都是b市著名的娱乐场所,只不过两者风格迥异。

    如果真要做个比较的话,前者的形象可能更符合大众印象里的娱乐场所,因为这里鱼龙混杂,不仅仅只做有钱人的生意。说好听点叫包罗万象,说难听点就是吃喝嫖赌样样都有。

    等感叹完以后,闻雯文收起了土兮兮的表情,锁好电瓶车,刚准备往里面走,又突然发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尽管侯淼并不能保证商亦衡一定会在这儿,她也做好了有可能找不到人的心理准备,可是……好歹也要告诉她该怎么找啊,要不然她还得一个一个挨着去问不成?

    将将前进了一米的人又停下了脚步,苦恼地站在原地,挠着脑袋左右张望,思考着解决问题的办法,想看看能不能从门口站着的小哥口中问出一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谁知道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她的眼睛争了一口气,无意间刚好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往里走,于是连忙冲了上去,将对方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