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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犯·贱。”叶萤若无其事地补充道。

    “哈哈哈——”容殊一愣,继而大笑,“阿萤你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错,是‘一针见血’。”叶萤说着喝了一口汤,继续说道:“董舒背后有人,她给出的‘醉中仙’来自西域,更可能是出自魔教,不容忽视。”

    “魔教?”容殊疑惑道。

    “是。”叶萤笃定道,末了,看到容殊探究的眼神,补充一句,“是见多识广的宓渊说的。”

    “阿萤,你没有觉得你刚刚很‘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容殊唇角含笑,眼底有戏谑之色。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叶萤神色不变,如是答道。

    “嗯。多谢你的提醒,有时间我会留意他的。”容殊点了点头,将这件事记入心里。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没有事路过就不能来找你吗?”容殊自顾自地捧了杯茶,神色忽地变得沉郁黯淡,仿佛星辰被太阳照亮的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亮和明朗。

    这种感觉让叶萤并不是特别舒服,她皱了皱眉,问道:“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好歹算是朋友,问候一句也是应该的。

    然而,容殊却是低了头,指尖无意识地摸着斗笠杯的边缘,气氛微凝。

    叶萤看了他好一会儿,始终是敌不过五脏六腑的尖叫,重新执箸又想继续用膳。

    但,还未等她夹一箸菜,便突然被人用力搂入怀中,“砰啪——”

    牙箸掉落,鼻端尽是容殊身上苏合香的味道,淡而悲哀的感觉传来,叶萤屏住了呼吸,只能任由他搂着,没有说话。

    良久,容殊在她身后闷声问道:“怎么你不推开我?”

    “见你这么悲伤,借个肩膀你靠靠而已,别多想。”叶萤面无表情地回答。

    “你呀……怎么总是这样?”容殊似乎被她的淡定给整无语了,闷声一笑,而后放开了她,可双手还是扶在她的腰上,恋恋不舍。

    “你没事了吧?”叶萤无视他话语中无奈和一丝丝很显浅的宠溺,看了看他还在自己腰上的手,“如果没事的话,劳烦你放手。”

    “还真是无情。”容殊撇了撇嘴,但还是缓慢放开了手,“你最近好像瘦了。”

    “容殊。”叶萤眯了眯眼,语气有点儿危险。

    “好了好了,”容殊后退一步,“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样也要打我吗?”

    “我想,你是太过自来熟了一点儿。”

    “阿萤,你是不是常常借肩膀给别人。”

    “……无聊。”叶萤不理他,拾起牙箸要抹了抹想继续用膳。

    但容殊却是不愿意让她逃避,直视她的眼睛,“我能不能吻一吻你?”

    叶萤:“……”

    她尽量平静语气,“你今晚是抽风了吗?”

    “如果我说的是真的呢?”

    “滚。”

    “哈哈——”忽而大笑起来,“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叶萤看着他,这回彻底不说话了,静静等他缓过劲儿来,才猜测道:“今天是你旧情人忌日?”

    容殊瞬间瞪大了眼睛,眼神之中丝毫不掩诧异之色,“你怎么知道?”

    “猜的。”

    “我还以为你找人调查了我。”

    叶萤一听,嗤声一笑,“你多想了。”

    “今天的确是绾绾的忌日,都已经四年了。”脸上尽是郁色,还有遮掩不住的怀念。

    “既然放不下她,应该对着她的坟头醉一场,醒来第二天就能恢复正常了。”

    “你怎么这么冷静给出建议?不应该是要吃醋吗?”

    叶萤瞥他一眼,十分无奈,“第一,我不擅长吃醋,第二,就算真吃醋,吃一个死人的醋毫无意思。”

    “……那是你心中没有挂念或者喜欢的人,所以才这般坦荡。”容殊暗叹一声,忽而觉得和叶萤讨论这个问题是一个完全错误的选择。

    “没有,那才好。”她说着便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末了,喝了一杯绿茶,便又重新走回制造灰格子的案台之上,专注地思考起来。

    容殊心情的确不太好,也没有心思去打扰她,只喝了一杯又一杯清茶,看着窗外的月亮,心中的惆怅浓烈得化不开来。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叶萤终于停了手,捧着一个油纸包来到容殊身旁,“呐,给你,两清了。”

    容殊知道她的脾气,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顺从地接过来,“这叫什么?”

    “‘灰格子’,一种甜品,刚刚尝了点,味道还不错。”叶萤表示还挺满意的。

    “如此,那我也试试。”说着就要打开油纸包。

    “我建议你还是回去吃吧。”叶萤出声止住了他。

    “为什么?有毒?”

    “滚。不吃拉倒。”说着就要夺回来。

    容殊哪会愿意,护着那个油纸包,“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这是我第一次弄这种甜品,很久很久之前我曾经吃过一次,味道非常非常之好,那时候我的心情却是非常非常的差,给我这种甜点的人告诉我,吃了这种甜品能让人心情变好,我觉着吧,你可以在你旧情人的坟头前吃。”

    “大半夜的……在她坟头吃灰格子?还要她看着我吃?好像不太好吧?”

    “我后悔给你了,你还是还我吧。”叶萤沉默片刻,伸手又想去抢。

    容殊立即后退几步,袖手入怀,将那个油纸包护得严严实实,他笑着退到窗户旁边,目光真挚,“谢谢你,阿萤,我走了。”

    说罢,深紫衣袍便消失于暗夜之中,倏尔不见。

    叶萤轻声失笑,却是跌坐在一张长椅上,喃喃:“为什么……我吃了之后仍旧觉得心情不佳?”

    翌日。上朝。

    白慕言正式颁布了年末选秀的事宜,与此同时后宫处又传来曾淑妃怀孕的喜讯,朝野之上瞬间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