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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言挂了电话才发现自己忘记带车钥匙下楼了,犹豫了一下,他也懒得再回去,直接拦了计程车。

    等到简言赶到邹韵学校的时候,邹韵已经等在门口了。

    “想吃什么?”

    “吃砂锅米线吧,学校后面的小吃街新开了一家砂锅米线,听说可好吃了。”邹韵显然早想好了,“我一直想去吃,可都没机会。”

    简言却很无奈:“我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请你吃饭,你就不能吃得高大上一点?”

    邹韵摇头:“我今天只想吃砂锅米线。”

    在邹韵面前,简言从来都只有妥协的份。

    吃完砂锅米线,简言还觉得挺冤的:“我的好妹妹,你知道我打车过来车费都花了五十吗?结果你就吃了一份十五块钱的砂锅米线,你不觉得冤吗?”

    “反正你有钱嘛,请人吃饭本来就是要让对方高兴啊,现在我高兴了,说明你的钱就花的不冤。”

    简言:“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无话可说。”

    邹韵看他的样子,笑的更开心了:“我要回去上课,不能陪你了。你可以在这附近转转,这些小吃其实挺好吃的。”

    简言:“行。”

    邹韵:“对了,提醒你哦,这附近治安不太好,你一个单身有钱的帅哥,还是小心点的好。”

    简言:“你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谁敢到太岁头上动土,一定让他知道知道你哥的厉害。”

    送走邹韵,简言也不着急回去,还真如她所言,逛起了小吃街,一路上又吃了不少东西。

    小吃街的尽头是一条老街,走的人不多,简言也没多想就走了过去。

    这条街真的很老,路面因为长期的碾压,到处都是坑坑洼洼,间或才能看到一辆车路过。道路两旁的大树也没人修剪,长的格外随心所欲。要是到了秋天,估计地上得有厚厚一层落叶。在道路的两旁还有老旧的铁栅栏,大部分地方都生锈脱落了。

    简言倒是很久没走过这样的地方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点怀旧的小情怀来,也不着急离开,晃晃悠悠的走着,他现在还不想回警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忽然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尖声叫着“救命”,就在身后不远。

    简言立刻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正拼命的朝他跑过来,她身后跟着一辆吉普。那小姑娘倒是聪明,也没跑直线,吉普歪歪扭扭的开着,竟像是不撞到那姑娘不罢休一样。

    简言一回头的功夫,那吉普已经追上了小姑娘,眼看着就要撞了上去,小姑娘吓的连一声“救命”都叫不出来。

    简言来不及多想,直接扑了上去,然后抱着小姑娘滚了两圈。

    那跟着的吉普来不及转弯,直接撞到了旁边的大梧桐树上。

    车子一阵摇晃,竟然也没翻,但是也停了下来。

    吉普车门很快打开,下来了七八个看上去像未成年的男孩子。他们留着奇形怪状的发型,穿的衣服也很非主流。手里都拿着钢管、双节棍之类的武器,领头的一个手里还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简言深吸了一口气,先将怀里的姑娘拉出来,问了声:“你没事吧?”

    这小姑娘胆子倒是不小,虽然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但还是很镇定的回答:“谢谢叔叔,我没事,可是他们手里有武器,叔叔你……”

    小姑娘看着简言被铁栅栏卡住的脚,很是担忧。

    简言也很郁闷,不久前才和邹韵吹嘘,自己有多厉害,结果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他刚才闪避的时候,怕伤到小姑娘,尽量往边上靠了。结果好死不死的,就被铁栅栏卡住了脚。关键是,这铁栅栏看着锈迹斑斑的,居然还挺结实,他一下子根本把脚拔不出来。不然的话,就那几个小混混,又哪里是他的对手?

    不过,简言毕竟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他现在这样,那几个小混混也未必就是他的对手。

    但是,小姑娘比较麻烦。要是叫她跑,那几个人要去追他根本保护不了。就跟在他身边,他就更加施展不开了。

    “你别急,先打电话报警,这些人交给我来对付。”

    简言先安抚了小姑娘,才冲着那几个男孩子喝了一声:“我是警察,放下手里的武器马上走!不然都等着坐牢吧!”

    几个男孩子果然都停住了,面面相觑,似是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领头的男孩子看了看简言,说:“你们别被他唬住了,有这么孬的警察吗?再说了,就算是警察又怎么样?他刚才已经看到我们开车撞那个贱人了,我们就算现在跑了一样被抓起来。还不如先揍他一顿呢,反正我们都是未成年人,抓起来也不过关一段时间就放了。你们揍过警察吗?没有吧?告诉你们,揍起来特别过瘾!”

    简言心里顿时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这算什么?打警察也成了一种时尚?

    可是,很显然那几个小混混都被说动了,全都露出兴奋的神色来。

    领头的那一个在看到后面的人都上来了以后,反而躲到了后面去。看来,他倒是没打算动手,眼睛一直看着那小姑娘的方向。

    简言虽然一只脚被卡住了,但是只凭两只手,还是轻易就将最先靠过来的两个小混混摔倒在地。

    剩下的小混混却看到了简言脚不能动,不仅不害怕,反而发了狠一般,全冲了过来,还有人喊道:“先废了他的腿!”

    简言眉头一皱,这些小孩子也太狠了!他心里一发狠,打算与其等别人来废,还不如自己忍痛强行把那只脚拔出来的好。

    简言深吸了一口气,一个小混混同时举着一根钢管对着他的头就砸了下来。

    简言根本顾不上他,只是打算等他的钢管到了再偏头,避开要害。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苍白的手忽然伸过来,一下子就抓住了那挥舞着钢管的小混混的手腕。

    小混混发出一声惨叫,只看到眼前扬起一片黑色的衣角,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简言撑起的那口气,瞬间就落了回去。

    但是当他看到七八个混混一起将阿辞围住时,心在瞬间提了起来。

    不过,阿辞并没有让他提心吊胆很太久。

    阿辞一声不吭的迎向那些人,出手如电,脚下带风。旁人只看得到他衣摆翻飞,很快七八个混混全都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武器也散落了一地。

    简言已经看傻了,他一直都觉得,阿辞是脆弱的,是该小心翼翼被捧在手掌心上呵护的那一类人。即便上次阿辞勇敢的从歹徒手里救了人质,简言依然以为,那只是因为他有颗勇敢的心,而且阿辞上次还受了伤。

    简言从来不曾想过,阿辞的身手,竟然这么厉害!

    看他刚才的动作,又快又狠又准,简言觉得,自己都未必比得过。

    阿辞没多看那几个混混一眼,直接走过来,在栅栏边蹲下,伸手抓住了简言的脚。

    他的手指带着点凉意,简言下意识的便想把脚抽回来。

    阿辞却用了点力度,低声说了句:“别动!”

    简言心脏狠狠跳了一下,他看着阿辞的动作,果然不动了。

    旁边站着的小姑娘忽然尖叫了一声。

    简言一扭头,才发现有个混混从地上爬了起来,抓着一副双节棍冲着阿辞的后脑勺打了过去。

    简言吓了一跳,才刚准备伸手,阿辞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头也不回,一只手还抓着简言的脚,另外一只手却已探向脑后,也看不清楚他怎么动作的,就将那双节棍抓在了自己的手里。

    那偷袭的小混混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大力拉到了阿辞身后。阿辞手一松,又飞快的抓住了那小混混的手腕,小混混惨叫一声,双节棍掉了下来。阿辞放开小混混,伸手接住双节棍,又往后推了一把,小混混直接退后了好几步,再也不敢上前来了。

    整个过程可能也就几秒钟,却看的人眼花缭乱,阿辞没回过头,他的眼神一直在简言的脚上。

    简言已经彻底傻掉了,旁边的小姑娘心也挺大,还低声念叨了一句:“好帅!”

    这个时候,已经有警笛声朝着这边来了,看来是刚才小姑娘报警的作用。

    有几个混混爬起来想跑,阿辞还是不看他们,只冷冷的说了一句:“谁敢跑我就打断谁的腿!”

    说着,摸了一块石头,向后一扔,就正好落在想跑的那个领头混混的脚边。

    这下子,所有混混都乖乖的站在原地,没人敢动了。

    阿辞也不再管那些混混,伸手撩开简言的裤脚。

    简言刚才想要将脚拔出来,用了大力气,脚踝的部分已经被铁栅栏磨的血肉模糊。

    感觉到阿辞握在脚上的手力度忽然加大,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简言看向阿辞,他蹲在地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像扇子一般,盖住了眼底的情绪。可简言却从他紧绷的唇角能看出来,阿辞的确在生气。

    他在气什么呢?

    阿辞闭了闭眼,伸手拿起刚才从那个混混手里夺过来的双节棍,交叉卡在铁栅栏里。

    “要不,等警察来了再弄吧。”虽然刚才看到了阿辞的身手,可简言还是觉得,这种费力气的事情,不该让阿辞来做。

    阿辞手上停顿了一下,忽然一使劲,苍白的手上青筋暴出,脸色微微发红。

    简言看到铁栅栏被掰开,急忙把脚抽了出来。

    简言脚还没落地,就被阿辞扶住了:“先别落地……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没事,别担心。”简言看他这样,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却不由自主的就放柔了声音。

    阿辞依然扶住他,简言也不坚持。

    这个时候,附近派出所的警车呼啸着过来了,几个小混混都被带上了警车,那小姑娘也一起被带走。

    作为当事人,简言和阿辞也该到派出所去做笔录。

    但是阿辞坚持,先送简言去医院治伤。

    简言无奈,拿出证件给派出所的同事看了,说随后再去补录。

    这几个警察先前看到简言和阿辞见义勇为,对他们印象已经极好,只是奇怪那些小混混身上的伤也太专业了些。这个时候看到他们是重案组的同事,立刻就更加尊敬了,连连让简言先去医院,还问需不需要送他们去。

    阿辞拒绝了,扶着简言上了他自己的大众,然后低头想为他系安全带。

    简言一愣,有点尴尬:“我自己来吧,手又没伤。”

    阿辞不吭声,转身关上门。

    待他沉着脸上了驾驶室,简言才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你生气了?”

    第11章 刑事侦查

    阿辞摇摇头,不说话。

    简言也沉默了,他心里也乱。

    原本已经打算好了,以后都不再和阿辞有联系。可是刚才看到他那么隐忍的着急,简言的心不可控制的乱了。

    去医院的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

    阿辞直接去了最近的医院,结果还好,没伤到筋骨,都是些皮外伤。

    简言看到,阿辞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去派出所的路上,阿辞的表情明显就轻松了许多。

    简言说:“真是没想到,你身手竟然这么好。”

    阿辞嘴角弯了一下,语气轻快:“我是溪陵警官大学毕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