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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事与愿违,覃木看着前面长长的车队好不容易动了,可他还没来得及踩油门,红灯又亮了。

    车窗外却忽然喧闹了起来,覃木往外一看,有个男人竟然当街在抢一个女人的包,旁边有人看着,却没人上前帮忙。

    那女人显然不是男人的对手,直接被揍倒在地,男人抓了她的包就要跑。人群里忽然冲出来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一把抓住了那男人的手,还喊着旁边的人来帮忙。

    那劫匪凶悍得很,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一把刀,刚想靠过来的人立刻散开了。那劫匪拿刀对准了穿红裙子的女人。

    覃木打开车门,冲了过去,抓住了男人手里的刀。

    围观群众看到覃木出头以后,终于有几个胆大的男人也靠了过来,那个劫匪很快就被制服。

    覃木将混乱中被推倒在地的红裙女人扶起来。

    “谢谢……”女人抬起头跟覃木道谢,却忍不住笑了,“覃警官?这么巧?”

    覃木看着女人明艳的脸,也愣住了,手触电般放开:“是你啊……”

    女人看着覃木的动作,笑容加深:“上次都还没来得及跟覃警官做自我介绍呢,我叫吴书容,很高兴认识覃警官,还有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覃木纠结的看着吴书容伸过来的白嫩的小手,最后快速的伸手碰了一下又急忙缩回来:“你好……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简言赶到医院的时候,发现米教授不在,张教授打着点滴,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好。

    “简队长……”张教授一看到简言就很激动,立刻撑着坐了起来。

    “张教授,您别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

    简言急忙过去扶了一把,却被张教授一把拽住了手臂:“我听说了,那个叫许什么的,就是最先死的那个,案子已经破了。那,杀我家米树的凶手,有眉目了吗?”

    简言又是惭愧又是尴尬:“张教授,您别着急,我们正在努力……”

    “死的又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着急。”张教授愤愤的打断了简言的话。

    简言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毕竟是学校的老教授,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心绪难平,说了两句过激的话,自己能怎么办?

    “老张,你怎么能这么说简队长呢?”米教授刚好提了点吃的从外面进来,又忙跟简言解释,“对不起,简队长,她不是有意的,只是太过伤心……”

    简言在心底叹了口气,温和的岔开话题:“张教授给我打电话,说是有重要线索,不知道是什么线索呢?线索越多,对我们破案也就越有利……”

    米教授看了张教授一眼,有些无奈:“你怎么……”

    顿了一下,又回头对简言说:“其实,也不算什么重要线索。只是,安……就是米树那个前妻,听说前几天来了溪陵,她和米树离婚以后,就不住在溪陵了。但是仅凭这个,也不能说明什么……”

    张教授忽然打断米教授的话:“就是那个贱。人!就是她杀了米树的!米树又听话又懂事,不可能有仇人,是那个女人不甘心没分到财产,所以才杀了米树的……简队长,你一定要把那个女人抓起来……咳咳咳……”

    张教授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咳的停不下来,吓得简言忙去叫了医生来。

    好一通忙乱过后,张教授才平静下来。

    医生对简言说:“病人的情绪很不稳定,最好不要让她说太多的话,更不要提起让她情绪激动的事情。”

    简言自然不敢再和张教授多说,在门口和米教授告辞。

    米教授一脸的疲惫:“对不起,耽误你时间了,她就是情绪太激动……”

    简言也有点无奈,但还是安慰米教授:“没关系的,这也算是一个线索,我们会调查的。”

    “其实……”米教授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回去的路上,简言心情有些低落。

    刚回到市局,电话就响了,是覃木打过来的。

    简言挂了电话,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向阳他们也都回来了,表情有些激动。

    “怎么?有什么发现?”

    “头儿,你们找到的药瓶上面有陈河的指纹。这个陈河,是严默老婆陆雨晴的情人。”向阳将搜集到的信息汇总给简言看,“根据我们调查到的情况,严默和陆雨晴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夫妻两个都公然的出轨,严默有个情人叫庞玲玲,陆雨晴的情人叫陈河。根据玫瑰蜜语的小区监控显示,严默死亡当天,陈河曾经去过严默家。”

    这样看来,陈河是凶手的可能性就极大了。简言看着报告有点不解:“这个陈河的指纹,怎么这么快就对上了?他有案底吗?”

    “是的。陈河曾经因为防卫过当入过狱,系统里面刚好有他的指纹。”

    “防卫过当?”简言犹豫了一下,点头,“好,向阳你带两个人去把陈河带回来。”

    向阳急匆匆走到门口,差点和进来的人撞在一起,愣了一下:“阿辞?”

    简言听到向阳喊的这声,急忙回头。就看到阿辞穿了白色的衬衫,米色休闲裤,以一种玉树临风的姿态靠在门边和向阳浅笑。

    简言走过来,声音语调都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不是叫你今天在家休息吗?怎么过来了?”

    “我发现了一点情况……”阿辞看着向阳匆匆的脚步,“你们发现什么了?”

    笑笑一阵风似的跑到门口:“我们找到杀严默的凶手了……阿辞你不是病了吗?怎么还来上班?”

    阿辞一愣:“凶手是谁?”

    “一个叫陈河的,他是严……”

    “不对,不是陈河。”阿辞想也没想,立刻反驳。

    简言惊讶的看着阿辞:“你怎么知道不是陈河?”

    办公室所有人都看着阿辞,有人问:“阿辞你怎么这么肯定凶手不是陈河?难道你知道凶手是谁?”

    阿辞有点懊恼,刚才一时情急,竟然说漏了嘴。

    望着周围满是疑惑的眼神,阿辞镇定了一下,反问简言:“你们怎么确定陈河是凶手?”

    简言看着阿辞,顿了一下,才说:“不是确定,是他有很大的嫌疑……我们在严默的家里,找到一个空的安眠药瓶,上面有陈河的指纹。还有,监控显示,严默死的当天,陈河去过他家。”

    阿辞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有点难看。

    阿辞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简言:“药瓶是谁找到的?”

    简言:“我。”

    阿辞:“你亲自送回来的?”

    简言摇摇头,覃木在一旁说:“我送回来的。”

    阿辞的声音有几分急切:“木头,你回来的时候,可有遇到什么事情?证物有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

    阿辞这话一出来,立刻有人不满的怼了回去:“阿辞你什么意思?木头是刑警,这种事情需要你来质疑吗?”

    简言也微微变了脸色——他奇怪的是阿辞对覃木的称呼。重案组的人都称呼覃木为“木头”,可就算阿辞听过这个称呼,但他和覃木不熟,阿辞绝对不是那种自来熟到见两次面就会叫人外号的人。阿辞对覃木的称呼,分明就是情急之下的脱口而出。

    覃木脸色最难看,他不安的说:“我,我回来的时候遇到抢劫,离开过几分钟……没有锁车……”

    刚才怼阿辞拿同事顿时尴尬极了,阿辞却没空管他,他着急的问覃木:“在哪个地方?有没有监控?”

    “就在潜龙大道,应该有监控……吧?”

    简言已经在给交警队那边的高朗打电话了。

    简言挂了电话就往外走,阿辞急忙跟上,覃木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几人到了楼下,简言正要去取车,却见阿辞愣了一下,对他说了句:“等我几分钟。”

    然后,就朝马路对面走了过去。

    简言抬头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人。直到阿辞停在一个穿黑西服的男人面前,简言才发现对面站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不论身材长相都很普通,所以简言第一眼直接把他给忽略掉了。可是,那男人一看到阿辞,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那存在感,瞬间就拔高了不少。

    阿辞在离男人约一米处站定,脸上没什么表情:“找我?有事?”

    第28章

    男人眼底有压抑的怒气:“你怎么会从这地方出来?”

    阿辞表情没什么变化:“你既然能找到这里来,想必已经知道我干了什么。就没必要再明知故问了吧?我没有经过允许,私自暴露了身份,是我不对。要是有处罚,我认。”

    男人眼底的怒气更盛:“我安排你出国,你说你受伤了要休养。你的休养方式,就是跑到重案组去帮别人查案子的?”

    阿辞微微皱眉:“难道我的伤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怎么可能假报伤情?”男人的声音充满讽刺,在原地走了两步,似在压抑自己的脾气,“可是,你是怎么受伤的,你心里清楚,也瞒不过的我眼睛。就那混蛋的枪法,你会躲不过?你是因为不想出国,所以故意拼着受伤,也要回来帮简言,对吧?”

    阿辞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男人深呼吸了两口,才问:“这次为什么这么着急?”

    “什么?”阿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之前都是躲在暗处看着简言,宁愿写侦探小说透露线索也不亲自现身。这次为什么,拼着受伤也要亲自参与案件调查?”男人解释了一遍。

    阿辞又沉默了。

    男人却是早有准备,他冷哼一声,说:“因为曾经,这个案子弄错了,对不对?”

    阿辞抬头看着男人,目光一寒。

    “简言受到了处罚对不对?”男人完全不在乎他的目光继续道。

    阿辞目光已经冰冷。

    男人却忽然笑了一下:“你不用这么戒备,我答应过你,不会为难简言的。而且你知道我有多忙,我也没时间去针对他做什么。”

    看到阿辞表情慢慢柔和下来,男人又说:“这次我不是专程来找你的,只是知道了你做的事情,想要提醒你一句,你别忘了你自己是什么人!你和他们正常人是不一样的!你和我,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明白吗?”

    阿辞听了这话,扭头朝市局那边看了一眼。简言靠在他那辆豪车上,嘴里叼着根烟,表情略有些阴沉的正盯着他们这边,那神态像极了嚣张霸道的纨绔子弟。

    “我和你不一样。”阿辞回过头来,眼底有浅浅的笑意,“你的心里,只有恨。而我,重活一世,是为了爱。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爱?”男人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事情,语气嘲讽,“你就那么肯定,简言还会爱你?你敢把你重生的事情,告诉他吗?你敢把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吗?”

    “我敢。”

    阿辞的两个字就让男人哑口无言。

    顿了顿,阿辞又说:“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三次。我们的协议还算数,但前提是你别来干涉我的私生活。也别为了让我离开,再耍什么乱七八糟的小手段。我以前不和你计较,是因为我那个时候也还不想见简言。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应该知道我重生的意义,不管简言怎么想,我这辈子都只爱他一个,谁拦着谁就是我的敌人,没有理由!你知道的,我向来说到做到。”

    他明明表情很宁静,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点阴测测的味道。

    说完也不管男人的反应,扭头就走,走出两步,又回头加了一句:“我进入重案组,的确是为了简言。但是重案组也有你想要的东西,奉劝你在想做什么之前,最好想清楚了再行动。”

    然后,转身,脚步轻快的朝马路对面走过去。

    阿辞回到市局这边,简言已经坐进了车里,覃木非常没有存在感的贴在后座上。

    阿辞很自然的上了副驾驶座,然后伸手去拉安全带,却不小心牵扯到手臂的伤口,疼的皱了一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