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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当年他们去的时候,正是上课时间,几乎全校的学生都在围观,他还真的没有去注意过哪个孩子。

    所以即便他现在努力想要回忆起阿辞当年的样子,却也实在是想不起来。

    简言遗憾得不得了,心里猫抓一样,痒痒的难受。

    中二时期的阿辞,会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那时候就和现在一样,像个老干部了?还是说,曾经也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又或者,也有中二病?

    简言难耐的在座椅上挪了挪屁股,正想问问阿辞,忽然就听到阿辞说:“嗯。不过,你当时应该没看到我,但是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揍那个老师了。”

    “呃……”简言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顿了顿才说,“当年年少,不懂规矩,给小朋友们造成不好的影响了?”

    就算是穷凶极恶的凶手,警察也不能动用私刑,这是谁都知道的。

    但是,当年的简言,还是个学生,根本不算正式的警察。所以,他一时气愤之下打了人,最后也没什么事。

    其实,简言也明白,当年的事情,那些警察是故意放任他动手的。那种人渣,谁都想打,可是碍于规矩,不能动手,只能让他动手。

    只是,这种话不能明着说出来。

    却没想到,这样一件事情,会让年少的阿辞注意到他。

    阿辞轻笑一声,说:“不会,当时小朋友们都觉得你是大英雄,可崇拜你了。”

    “是吗?”简言眼睛一亮,又摸了摸脸皮,发现够厚,才继续问,“那你当年,有没有崇拜过我?”

    刚好是红灯,阿辞停了车,扭头看了简言一眼,眼睛发亮,忽然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有,所以我后来才会选择去考警校。”

    简言有点傻了,之前阿辞在学校的公告栏前说,他四年来都会去那里看简言的照片。简言一直觉得那是句玩笑话,最多也就是阿辞说的一句情话。他没想到,这会是真的。他没想到,他居然是影响阿辞人生方向的人。

    回想这一路走过来,阿辞对他的好,对他的用心和了解。简言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暖得发烫,烫到他鼻子有点发酸。

    要不是阿辞现在在开车,他真的就会扑过去了。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阿辞忽然又问。

    “嗯,我明白了。媳妇,你放心,你这么爱我,我一定加倍爱你,一辈子爱你,天天对你好,然后……”

    “停!”阿辞咬牙切齿的喊了停,“你还不明白吗?我的意思是,只要你还做一天警察,我就不会先离开。所以什么想让我转行之类的想法,可以打住了。你要是背着我玩儿什么手段,我就去加入尚狐狸的队伍。”

    “别,别,媳妇,我错了。”简言忙不迭的道歉,然后又觉得很冤枉,“可是,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啊?”

    “但是你想了。”阿辞并不看他,但是明显对他的想法了如指掌,“等到你去做的时候再提醒,就晚了。”

    简言:……

    阿辞这么了解他,他以后还怎么活?难道就因为阿辞从初中就开始研究他了吗?

    简言咬了咬牙,决定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自家媳妇,从思想到身体,从里到外,都要研究透!

    第52章

    两人到了医院以后,没有给笑笑打电话,而是在咨询台问了向阳的病房,然后直接过去了。

    病房的门开了一条缝,简言顺手一推,就看到向阳正握着笑笑的手,虽然脸色苍白,但神情愉悦,笑的像个傻子。

    终日虐狗,终于也被虐了一回,简言默默的想关上门退出去,但是笑笑已经看到他们了。

    这个干练爽朗的姑娘,难得的羞红了脸,害羞的和他们打招呼:“头儿,阿辞。”

    向阳看了两人一眼,仗着自己现在是伤员,死活不肯松开笑笑的手。他终于逮着了一个机会,誓要将虐狗进行到底。笑笑拗不过他,心里也和向阳有差不多的想法,便垂着头站在一边。

    简言看了向阳一眼,不动声色的坐在一旁关心他的伤势,然后又给他们说了赵敬晖和黄凯的事情。

    等聊的差不多了,向阳他们都被案子吸引了注意力,早忘记了秀恩爱的事情。

    简言这才站起来,忽然扶着手臂,轻轻的“嘶”了一声。

    “怎么了?伤口疼吗?”阿辞一听,忙抓住了简言的手臂替他检查。

    距离被李步林咬伤已经好几天,简言的伤早好的差不多了。其实之前,简言伤的就不算严重,当时阿辞表现的很激动大半还是因为他自己的心理问题。试想,受伤的当天,简言就能把阿辞按在浴室做那种事情,伤势能严重到哪里去?更何况这都过去好几天了。

    可阿辞关心则乱,又怕他今天抓赵敬晖的时候他再伤到,所以根本没多想。

    简言和笑笑对后面的事情更是不清楚,当然也没想那么多,还都替简言紧张。

    阿辞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简言的伤口,发现并无异样,不禁有点奇怪:“没发现有问题啊……正好在医院,要不去找医生看看吧?”

    “不用医生。”简言故意压低了声音,却又刚好是向阳和笑笑能听到的音量,“你亲一下就不疼了。”

    阿辞:“……”

    简言扭头看了一眼,笑笑和向阳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脸皮如此之厚的人?

    回头看阿辞脸色微红,却没骂自己,简言又把手臂朝阿辞面前抬了抬。阿辞犹豫了一下,当真在他伤口处留下了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简言心情大好,朝向阳得意的笑了,叫你在我面前秀!然而被虐到肝疼的向阳已经做不出回应的表情了。

    得意完以后,简言总算还记得给自己兄弟留点福利:“笑笑,向阳的家人都不在溪陵,他这受伤了也没人照顾,怪可怜的。你这几天就别去上班了,好好在医院照顾向阳吧,就当是为孤寡老人送温暖了,我去和邹局说。”

    笑笑:“……好。”

    向阳:“……”

    他到底是该生气还是该感激?

    一出了病房门,阿辞就忍不住吐槽了一声:“幼稚。”

    简言眨了眨眼睛,装无辜:“你不喜欢么?”

    阿辞脸皮没他厚,只好不说话。

    简言笑着道:“向阳喜欢笑笑好几年了,还要拼着挨一枪才能把人追到手。要是不刺激他一下,按照他的速度,孩子都生不下来人就老了。”

    阿辞再次无言以对,只是提到孩子,心里微微一动,想要问问简言的想法,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

    阿辞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了。

    “阿辞,有一个紧急任务,你立刻到机场去,我派人去接你。”尚井急匆匆的在电话那头道。

    “你之前不是答应过,在八月份之前都不会再找我?”阿辞不满的皱眉,并没有立即答应尚井的要求。

    “我……”尚井理亏,顿了一下,又说,“这次真是急事,你身为一名警察,总不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吧?”

    阿辞看到一旁的简言一脸紧张的表情,伸出左手小拇指勾住了简言右手小拇指,还轻轻摇了摇,才对着电话里说:“身为一名警察,我今天才抓捕了两名持枪袭警的歹徒,我一点都不认为我在掉链子。”

    “你……”尚井估计是真急了,咬着牙道,“这样,你这次帮了我,我们就算两清了,好不好?”

    “按照我们的约定,我本来就只欠你一次了,而你承诺给我的东西,到现在我都还没拿到,怎么就两清了?”阿辞已经听到了尚井磨牙的声音,但是对付狡猾的狐狸,就是要时刻保持清醒,不然一不注意就会被对方给算计了。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吗?”尚井很郁闷,妥协道,“这样,你帮我这一次,以后要是你不同意,我就再也不找你了。而且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你可以再提一个要求,怎么样?”

    尚井今天居然如此好说话,连阿辞都有点惊讶了:“这次你到底接到了什么任务啊?”

    “抓一个间谍。”尚井说。

    “间谍?”阿辞一愣,迅速的回想了一下,问,“不会是那个代号叫‘金蝎’的吧?”

    “就是他,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非要找你了吧?”尚井叹了口气,说,“对我们来说很难,但对你来说,不难吧?”

    这倒是真的,阿辞记得,这“金蝎”有数不清的替身,大概只有知道真相的人,才能比较容易分辨出到底哪个是真的。

    “行,我答应。”阿辞说。

    感觉到简言的手指僵了一下,阿辞连“再见”都没说一句,就挂了尚井的电话。

    这时候两人刚好走到了停车场,便先分别上了车。

    简言凑过来帮阿辞系上安全带,然后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才坐回去,却不说话,也不着急开车。

    他向来话多,这一沉默,倒是叫阿辞更加难受。

    阿辞伸手过去拉简言的手,在心里算了一下,低声说:“我很快就回来,大概就两三天时间。”

    简言任由他拉着,闷闷的哼了一声。

    简言知道自己不该无理取闹,可心里实在是担心得紧。

    虽然早就知道了阿辞是二处的人,随时会有别的任务,可这还是两人在一起后,第一次眼睁睁看着阿辞去做那些任务。

    上次阿辞出去,回来就受了伤,简言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晚上看到他受伤时那种揪心的疼。而那个时候,因为事先一无所知,简言还只是事后心疼,并没有经过事先的担心。

    可自从经过抓捕李步林和赵敬晖这两件事后,简言这心里就老不踏实,虽然这两次阿辞都没什么事,但简言的确是吓到了。

    现在他才刚缓过来,阿辞又要走。

    二处的任务,只会比重案组这些案子更麻烦,更危险。

    阿辞也知道简言的心情,如果两人易地而处,他也同样会担心,便放柔了声音说:“那个谁答应了,这次任务之后,我就和二处没关系了。”

    简言闻言面色稍霁,点了点头,反手握紧了阿辞的手,说:“我知道规矩,不问你具体是什么任务了……只是你要记得,我在等你回来。”

    “好。”阿辞点头。

    简言忽然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阿辞,过了一会儿,才闷闷的问了声:“现在去机场吗?”

    “嗯。”

    到了机场,简言停下车,正要伸手去解安全带,阿辞忽然伸手过来按住了他的手:“就送到这里吧,你别下车了。”

    简言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阿辞一眼,欲言又止。

    他的确不喜欢机场,更讨厌坐飞机,可这件事他从来没对人说过,连邹韵和邹红硕都未必知道,可阿辞好像什么都知道。上次局里的同事说去庐澜玩,阿辞知道是坐飞机以后就拒绝了,简言当时就怀疑阿辞是因为他才拒绝的。可简言并没有什么证据,所以当时没问。

    现在阿辞的反应,让简言更加确定,阿辞连他怕坐飞机的事情,都知道了。难道,这也是因为阿辞从初中就对他开始了解的关系?

    阿辞在简言唇上吻了一下,说:“等我回来。”

    简言又按着阿辞的脑袋吻了回去,半晌才松开。

    ——

    夜半,南部边境线附近的一片小树林里,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连一丝虫鸣都听不到。

    一只小老鼠偷偷的从洞里探出头来,却被这诡异的氛围吓到,又缩了回去。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格外匆忙的黑色人影出现在小树林的边缘。

    人影又往前奔了几步,像是也感觉到了这诡异的气氛,忽然顿住了脚步,转身想跑。

    然而,他还没完全转过身,就听到几声枪响,然后手腕和大腿分别中枪,他甚至还没感觉到痛,就先栽倒在了地上。

    安静的树林里,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涌出好几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