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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由 宝宝努力中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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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概是只假鬼》

    作者:兮尧

    文案

    苏白觉得,自己可能是一只鬼,因为没有人看的到他,他还怕见太阳。

    但苏白又觉得,自己可能是一只假鬼。

    明明不吃饭也会饿,淋了雨也会发烧,这样的鬼怎么可能是一只真鬼呢?

    直到有一天,顾长玄撑着一把青纸伞,为苏白挡去半边阳光,然后吻上苏白唇间。

    他温柔轻笑,对苏白道:“这样你就不用怕见太阳了。”

    被亲的晕头转向的苏白懵懂地晒着太阳,心里想,我大概是只假鬼没错了,要是真鬼的话怎么可能晒太阳呢?

    文艺版:如果真爱一个人,怎忍他深涉红尘,怎忍他太懂人间,惟愿他一生眉眼清澈,模样永远都是,少年人。

    排雷:

    cp已定1vs1,

    小受很软很白很好看,

    小攻很苏很帅屌炸天,

    这是一篇很正经的甜宠文

    内容标签: 甜文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主角:苏白,顾长玄 ┃ 配角:神荼,郁垒,阎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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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初见

    暮春三月,绵绵的细雨下了一夜,第二日,云流山上的那棵合欢树便开了花,一簇簇的粉色花朵聚拥成团,样状甚是好看。

    可更好看的是侧躺在合欢树下的少年,唇红齿白,墨鬓桃花颜。清晨有斑驳的阳光透过树缝,轻飘飘地落在少年的眼睑,少年却面露难耐,皱着好看的眉头往后蹭了蹭,直到整个身子被合欢树投下的阴影笼罩其间。

    苏白到底还是被阳光晃醒了,他抬手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恍恍惚惚地看着山间淡紫色的风信子被风吹的四散飘荡,然后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是抬头的时候才看见那一树的合欢花,苏白心底诧异,便又揉了揉眼睛,才相信自己并没有看错,可是,以往这合欢树不是要等到季夏的时候才开花吗,怎么今年却开的这样早?

    但眼下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苏白略移了些目光,隔着树叶看了看太阳所在的方向,委屈地将自己抱作一团,轻轻地嘟囔道:“我好像是走不了了。”

    苏白他见不了太阳,虽然他也很喜欢那暖暖柔柔的光,可是一被太阳照耀,他身上就火辣辣的疼,像有无数个尖锐的针芒一齐刺入,着实有些难捱。

    所以苏白现在走不了。

    远处却有两个小男孩笑闹蹦跳着走来,看见这合欢花停驻了一下,然后往苏白这边走来。

    “你看,这树开花了!”一个小男孩对另一个男孩兴奋道,仿佛没有看见合欢树底下的苏白,他径直走过来,还踩到了苏白的衣角。

    苏白被人踩到衣角也不生气,只是用那双乌黑清澈的眸子看着男孩,然后轻轻地笑:“你踩到我衣服了。”

    没有人听见苏白的话,两个小男孩仍继续着他们刚才的话题。其中一个小男孩道:“这棵树不是每年都开花吗,有什么好奇怪的呀。”

    “可是今年开的比往年都要早啊。”苏白眉眼弯弯,托着腮对着两个小男孩笑的讨好。

    “也是,确实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还是去打弹弓吧。”两个男孩儿就这样蹦跳着走了,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往苏白的方向看上一眼。

    苏白弯起的嘴角渐渐没有了弧度,他把下巴抵在膝盖上,轻轻地环着自己,眼睛里空蒙蒙湿漉漉的,有些怅然若失。

    这样怔了好长一会儿,苏白才从膝间抬起头,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嘴角,想让那处上扬些,然后跟自己说,没关系的,都没关系的,因为自己是一只鬼,所以怕见太阳,也没有人能看得到他。

    真没关系的。

    只是偶尔会有一点寂寞。

    苏白弹了弹衣角上的泥土,那是刚刚小男孩留下的鞋印,可是因为昨夜下了雨,这衣角是潮湿的,那泥土粘在了上面,并不能弹下去。

    苏白也不甚在意这个,他只是又往后挪了挪,避免让自己被阳光晒到。

    然后苏白打了个喷嚏。

    昨天睡在树底下,到底还是着凉了。

    打完喷嚏的苏白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头,心里想,要是昨天不在这里睡就好了,这淋了一夜雨,估计又要得病了。

    得病了就会难受啊,而且,自己晚上就又要去王郎中家偷偷地拿药了。苏白不想白拿别人的东西,于是每次取药之后,总会一厢情愿地做些什么。或是趁王郎中一家熟睡之时洒扫庭院,或是帮着王郎中割一割小麦,又或者兴高采烈地把王郎中一家的衣服全给洗了,再高高地晾起来。

    这么几次过后,王郎中不觉得有多高兴,反倒被唬了一跳,以为家里闹了鬼,又是烧香拜佛,又是请法师做法,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苏白很是过意不去,但是一想到那捉鬼的法师,便亮了眼睛,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做法的当天,苏白特意跑到法师面前,满眼期待地看着他,问:“法师,您、您能看见我吗?”

    可惜法师没看到苏白,他只是把手里的桃木剑耍了一个漂亮的花式,然后对着前方,目不斜视地劈了下去,大喊一声“破!”继而念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咒语出来。

    苏白就委屈地戳着手指,泪眼婆娑地看着那法师,吸了吸鼻子勉强笑道:“我就在您旁边啊,您也看不见我吗?”

    没有人回答苏白,苏白有些落寞,有时候他也想找一个人说说话,可是没有人能看的到他。

    其实不只是人,鬼也看不到他。

    王郎中请来的法师也给别人做过法,有一次这法师用一堆符纸困住了一只小鬼,那小鬼哀嚎着,表情十分痛苦,苏白心生不忍,就走了过去,把贴在小鬼身上的符纸尽数揭下,问他道:“你没事吧?”

    小鬼没有了符纸的束缚,急忙抖了抖身子,然后“嗖”的一下窜出去了,苏白也跟着飞出去了,然后他就看见那小鬼扑进了一只大鬼的怀里,手捂着心口的位置,犹有余悸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不知道我刚才都已经被定住了,结果身上的符纸莫名其妙地就掉下去了,真是活见鬼了!”

    苏白于是就落在他附近,眯着眼睛笑道:“是我救了你啊。”

    没有鬼理苏白,那只大鬼只是抚了抚小鬼的后背,然后说了一句:“又讲胡话了不是,什么活见鬼?我们不就是鬼么。”

    “我我、我也是鬼,好巧啊。”苏白见没鬼理他,就抬高了声调,又往前一步,带了点紧张强行搭讪。

    那两只鬼还是没有理苏白,只是大鬼的声音明显的低了下去:“这样一直躲着也不好,要不我们还是去投胎吧。”

    小鬼登时就急了,鬼流不了眼泪,但它仍呆着哭腔道:“不行!如果去投胎,喝了那孟婆汤,下辈子我不认识你了怎么办啊。”

    “原来你怕下辈子不认识他啊。”苏白抿了抿嘴,有些怜悯地看着他俩,可见他们俩都不理自己,苏白复又有些低落,他用很小的声音轻喃,“原来,你们也看不到我啊。”

    那只大鬼将小鬼小鬼抱进了怀里,一字一句道:“我会认得你,小六,你别怕,下辈子我也一定会认得你,如果不投胎转世,我们很快就会魂飞魄散,还不如去过那奈何桥,这样,至少我们还有来生。”

    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苏白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好像大家都有伤心的事,自己因为谁都看不见自己而落寞,而这两只鬼害怕遗忘和分别。

    “那下辈子,你也一定要记得我。”那只叫做小六的小鬼终于被说动了,和那只大鬼一起去过了奈何桥。

    自始至终,那两个鬼都没搭理过苏白一下,这个故事也挺悲伤。

    苏白就在合欢树下想着这些事情发呆,太阳已经偏移了一些,躲着它的苏白不得不缩了缩脚,往树荫底下挪了挪身子,然后,就有一个人影停落在苏白脚边。

    那个人撑着一把青纸伞,把一只骨节分明细长均匀的手伸了过来,伸向苏白,于是苏白就听见一个清越好听的声音道:“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地上凉,快起来。”

    第2章 亲吻

    苏白一时间有些怔然,却还是下意识地把手伸了出去,搭在来人的掌心,然后那只大手慢慢合拢,微微用力,就把苏白从地上拉了起来。

    这人有极为好看的一张脸,虽然逆着光有些看不清眉目,但苏白就是知道,这个人长的极为好看,就像天边皎皎的明月,就像远山清朗的竹兰,明明是高华出尘孤高傲然的样子,却没由来的,让人想和他亲近一番。

    入眼的几缕阳光刺的苏白沁出了几滴眼泪,堪堪地挂在通红的眼尾,苏白也不去管,他只是急切地往前一步,仰着头问道:“那个,我、我叫苏白,你刚才是在和我说话吗?”

    虽然两个人的手还紧紧握在一处,但苏白就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自打他有意识以来,就没有人和他说过话,今天怎么就有人和他说话了呢?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耳边传来了一声低笑,那笑音末尾微微挑起,听得苏白耳畔酥麻,没由来的一阵腿软。

    “要不然呢?难不成这里还有旁人么?”说话的男人体贴地把青纸伞撑在苏白头顶,挡去了上头那刺目的阳光,然后抬起手,用拇指抹去了苏白眼尾悬挂着的眼泪。

    因为要替苏白擦眼泪,那只和苏白交握着的手就暂时松开了,苏白心中不安,又慌慌地去追寻那只温暖的手,一把握住,然后急急道:“这里没有旁人,但其实……”苏白想说但其实我也不是一个人,但是他又怕把眼前的男人吓跑,就没敢继续往下说。

    “其实什么?”男人却不肯放过他,目光灼灼地继续问他。

    苏白一时讷然,吭哧了半天才委委屈屈地憋出来一句话:“其实,我知道你在跟我说话。”

    对面的男人又笑了,依旧是那种让人酥软的笑,苏白的心里不知何故麻麻痒痒,然后就听见那男人问道:“既然知道,怎么还问我这个?”

    “那我不问你这个了,我问你一个别的可以吗?”男人实在是太高了,苏白才堪堪到他的肩膀,以至于和他说话的时候,苏白总是忍不住踮脚。

    “小白想问什么呢?”男人依旧眉眼含笑。

    “我想问,”苏白又眨着眼想了半天,才想起要问什么来着,“那个,我叫苏白,你叫什么名字啊?”

    “长玄,顾长玄。”男人的眼眸幽黑而又深邃,眼波里有悲伤的眷恋一闪而过。

    “长玄、长玄、”苏白用力地念了两遍,似乎是在努力把这个名字印在脑海,半响后才抬头,认真道:“我叫苏白。”

    “嗯,你刚才说过了。”顾长玄曲指在苏白的鼻尖上刮了一下。

    “可是我怕你忘了啊。”

    “不会忘的。”顾长玄微弯了腰,在苏白如墨似绸缎的黑发上摸了摸,一字一句,像是保证:“你叫苏白,我记着呢。”

    苏白听见这话就笑了,笑声里含着少年独有的明朗清澈,却无端地勾人心弦。

    “长玄,”苏白心里欢喜,就又叫了顾长玄一声。

    “嗯?”

    “你可以多跟我说会儿话吗?以前都没有人跟我说话。”苏白说这话的时候天真烂漫,可顾长玄却听得心中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