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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伊涵诺让白锦跟她住在一个房间,但白锦还是拒绝了。说自己是来做女佣的,不能太特殊化。伊涵诺才不再勉强,安排她跟小薇一个房间。

    伊涵诺知道她在fe工作,也知道她认识小薇,也更验证了她的想法,伊涵诺其实知道她很多事。之前说不认识她是装的,后来被她揭破,也就不再遮掩了。

    白锦看向黎川房间的方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她看了许久,终是没有过去。而是走了。

    …………

    房门紧闭,他一个人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的房间。

    她来收拾过了。

    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颇有豆腐块的归整,他曾笑她说,是不是当兵的出身。她说大学军训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后来不把被子叠齐整,就总觉得不舒服。枕头放在了被子旁边。

    烟灰缸也被放置到阳台--她受不了烟味儿,每次都是让他去阳台抽或者去外面抽。

    他坐在那里,只觉得她的气息就在她周围流淌,呼吸间都是她留下的味道。

    窗帘大开。阳光欢快地照了进来,落在他身上,就像她出现时给他的震撼。

    门又开了,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为什么让她过来?!”他声音很冷。

    伊涵诺站在那里,一脸无辜的神情:“大凡,你在说白小姐吗?你不是说不认识她吗?为什么她不能来?而且,人家是来应征女佣的,又不是来骚扰你的,你用不着这么紧张害怕啊。对了,我还想问你呢,你干吗对她那么凶啊?我让她来照顾你,只是考核的内容而已。你倒好,把人家好不容易辛苦做得菜都打翻了,还让她受了伤,人家没找我赔医药费,都是人家善良了。”

    他气得脸色铁青,转动轮椅,盯着伊涵诺:“你是故意让她来这里的?那天早晨,也是你故意带我去那里的。伊涵诺,我跟她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那你跟她之间有什么事?”伊涵诺也不怕激怒他,继续问道,“锦锦是来找黎川的,你是黎川吗?你亲口跟她说,你不是黎川,你不认识她。那她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她来我这里应征女佣,各种条件都符合我的要求,那我为何要将她拒之门外?我来就是告诉你,我已经录取她了,以后她就要在这里干活了。但你放心,你不想见她,我不会让她来骚扰你的。你就继续在你的小黑屋里发霉发臭吧。我不打扰你了,大凡先生。”

    伊涵诺对着他一笑,便离开了。

    黎川攥紧了手。

    他的眼睛透过玻璃落到了外面。

    外面,包括白锦在内的九个女佣全部穿着女佣服站在院子里听着郝管家训话。什么做事要勤快、做人要老实、眼里要有活之类的话。之后,她们就被分配活儿了。白锦和另外几个女佣负责擦地板,而小薇则被分配到打扫房间去了。

    伊涵诺说让她吃些苦果然是要“吃苦头”的,因为要跪着擦地板。而她负责很大一块区域。

    这真是实力添堵啊。

    白锦跪在地上,拿着清洁布一点一点地擦着第。一个女佣故意站在黎川的门口喊道:“这地板都是进口的,小锦,你要跪着擦,边边角角都要擦干净,大小姐是见不得一点儿灰的。除了凡先生的房间,这二楼的走廊和所有的房间。你都要这样擦干净,一会儿我会来检查的。”

    女佣朝门内看了一眼,便悄声走了。走到白锦身边时,悄声说:“大小姐交代了,白小姐若是干累了,可以回去休息。”

    白锦望着黎川房间的位置,深呼一口气,又接着擦地。

    她从走廊一端擦到他房门前,膝盖都疼得受不了了,但那门扉依旧紧闭着。

    白锦跪在那里,呆呆地看着那扇门。她揉了揉疼痛不已的膝盖,继续擦着。当她擦到另一头,打开一个房间进去时。那扇门才微微开启。

    眼下,是锃亮的地板,从那头到那头,都被擦拭一新。

    他面目更寒,比白锦来见他是更恐怖。

    可他终究没有出去看一眼,始终坐在屋内。他听到旁边的屋子里一声惨叫,接着是“咣当”一声,让他的心扉都跟着提了起来。他握紧了扶手,才忍住那股要冲过去看她的冲动。

    她就在隔壁。

    白锦擦地时。一头撞在了桌角,疼得她捂住了头。桌子上的花瓶被她撞倒,连带着摔在了地上。

    她捂着额头,心酸再次涌上嗓子眼儿,她紧紧闭上了眼。

    她从下午擦到了天黑,感觉腿都要断掉了,可他依旧没有出来看过她一次。

    可她不能放弃。

    而且,现在这还是她的工作,她总要完成。

    她起身,端着脏水出去。

    门开了,她停住脚步。转头与他相视。

    他看见她又是一身女佣服装,头上还戴着一个大蝴蝶结,可因为干活,蝴蝶结已经歪歪扭扭地挂在她头上,似乎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她出了不少汗,发丝都贴在了脸上。本来干净的女佣服装上也满是脏污。但更不忍目睹的,是她的膝盖。

    她的膝盖一片红肿,因为跪得太久,已经磨破了皮,隐隐渗出血来。

    他只是瞧着,便是扎眼刺心。

    但这次。白锦什么话都没跟他说,她瘸着腿从他面前走过。

    “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博取他的同情,让他原谅你?你们已经离婚了,结束了,他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也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你今天就是跪断了腿,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你来这里,只会让他生厌。”他看着她说,就连声音里也充满了厌恶。

    白锦端着盆,盆跟她一起略略晃悠着:“你不是他。他要是想对我说这些话,就亲口对我说!不然,我不会死心。”

    她一点点离开他的视线,淡淡的忧桑飘荡在他们之间。

    …………

    晚上,伊涵诺又拉着白锦跟她一起吃饭。她下午的时候出去了,直到晚上才回来。当看到白锦的腿时,立刻就心疼得不了:“你真的跪着擦了一下午?你似不似傻啊?我只是让你做给大凡看的!她们没有告诉你,干累了就可以不干吗?”

    “我在你这里白吃白住,总要干些活儿的,我不光是在做给他看。”白锦道。

    伊涵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拿了消毒药水给白锦消毒。白锦疼得咬住了嘴唇。伊涵诺抬眼看了她一眼:“是不是很疼?你忍忍。”说着,还帮她吹了吹。

    “没事。”

    “大凡这个浑蛋,他怎么能对你这么铁石心肠?我要是你,早就走了,才不要管他是谁了。他自己都放弃他自己了,你还找他干吗?这世界上比他好的男人成千上万,我马上就能给你找出一打来。”伊涵诺气得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