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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来,你就掌握了主动。而这个主动,必须在当前就要实施。因为,锦帆刚刚接手代理总裁的职务,根基未稳,你作为他的老公,带着部队为之摇旗呐喊,对锦帆来说,就是雪中送炭,老爷子就会觉得你非常成熟了。这样,你不仅可以坐稳你常务副总裁的位子,而且会为你将来出任总裁铺平道路。记住,什么时候你真正赢得了苏氏家族的信任,什么时候你就是锦帆真正的丈夫,那么,你就是真正的总裁了。”

    王啸岩被深深地撼动了。如果早有人这么点拨他,他何必去干那些蠢事?他简直有点热泪盈眶的意思了。他端起酒杯,站了起来,躬下身子去敬仍然盘腿坐着的张连勤:“张大哥,你是啸岩的恩师啊!啸岩能得到你的指点,真是上辈子烧了好香。我一定按大哥的指示办!”

    张连勤就笑呵呵地干了酒,说道:“啸岩啊,你只要将这三招使好,不出十年,你就会名震天下。”

    “借张大哥吉言。”王啸岩坐了回去。他现在的心情好多了,因为他看到了希望。

    “兄弟啊,事情呢,说好说,做难做。”张连勤收住了笑,“今天我约你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商量。”

    王啸岩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来,这个平时他敬而远之的“大哥”,还没切入正题!

    第六十章(1)

    “当前最要紧的事,就是平息沉渣泛起的‘12.21’海难复查案。”虽然这间小屋已非常隐秘了,但张连勤还是压低了声音,“这起案子,你也知道一些,甚至可以说,你也参与了(他用手止住了王啸岩将要说出来的话)。老孟上次说的那个江苏司机李子仪,现在我已让他录好了口供。放心,你清白了。不过,当前的形势还有一点点麻烦,需要你和锦帆协助我。”

    王啸岩没听明白。但当听到“你清白了”时,才把心放下来了。

    “一切都由张大哥做主。”王啸岩当即表了态。

    “这起海难,不管是什么原因,从稳定大局出发,谁都不希望它出什么漏子。人都已经死了,也经过专家鉴定了,该发的款也都全部发放了。现在惟一的麻烦就是有人想藉此做文章,以公报私仇,说白了是个私人恩怨的问题。兄弟不是外人,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两天我已经动用了我的人脉,几乎将它控制住了。现在还有点小小的麻烦:一个是萧邦,一个是靳峰。这两个人,又臭又硬。你昨晚也看到了,我暂时停了靳峰的职,但我的权力也只能用到这儿了,因为靳峰这小子也不是好惹的,他是大港真正的地头蛇,根子也很深,要灭他不太可能;而那个萧邦,一定是上头派来的,否则他哪敢公然在我眼皮底下瞎晃荡?”

    王啸岩点点头。昨晚的表演,当然也是他依了张连勤的吩咐,出出场而已。但现在张连勤说只有这两个人难处理了,不知有什么妙策没有?

    张连勤当然知道他的疑虑,便说:“对靳峰的处理,大不了让他平级调动,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可能要花点银子;但对萧邦这个不明身份的人,老哥我还真没办法。因为以你老哥的道行,至今也没查出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所以,我也想请教一下兄弟,你有啥好法子没有?”

    王啸岩当然知道萧邦,也隐约感觉这个人来头不小。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说:“不行啊,就这样算了!”他将右手手掌竖起,往下一砍。

    “这个,我倒也想过。”张连勤说,“实施起来,也没多大问题。可是,一旦上面追查起来,一个大活人在大港消失了,我作为主管政法的书记,怎么交代?”

    这是个难题。

    王啸岩回答不出。

    “兄弟啊,什么事情都不能想当然。今天我找你,就是要商量出结果来。”张连勤眉毛跳了一下,“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老爷子,现在已经在大港了。”

    “什么?爸爸来了?”王啸岩一惊。

    “对萧邦这件事情,我想可能老爷子已经有了主意。但我们毕竟是兄弟,老爷子是长辈,办事情还是要我们去办。”张连勤扫了王啸岩一眼,“我个人的看法,对萧邦的处理,可以有三种方案。但无论哪种方案,都需要经济支持。”

    原来是要钱!王啸岩终于明白了。

    “说到钱,也许就不亲热了。”张连勤打了个哈哈,“但钱这东西,的确好使。有足够的钱,才有足够的权,反之亦然。因此,我找你,想商量一下,你那边,到底能拿出多少钱来?”

    王啸岩嘴唇动了一下,半天才嗫嚅着说:“张大哥,你也知道,蓝鲸的钱,全都是锦帆管着,我哪动得了?”

    “我刚才不是已经给你支招了嘛。”张连勤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一说,“再说,自从雁痕辞职以后,蓝鲸的事,还不是你们小两口说了算?以你们俩的聪明,做点小手脚,谁也看不出来。”

    “可是,锦帆愿意吗?”王啸岩说,“她这个人,头很难剃的。”

    “那要看是谁剃她的头了。”张连勤又点了一根烟,“她的工作,我来做。现在我问的是你,你同不同意?”

    “只要锦帆同意,我就没意见。”王啸表了态。

    “好。”张连勤拿了电话,轻轻按了一下重拨键。

    “锦帆,我和啸岩在等你。”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王啸岩一惊。

    不到五分钟,身着和服的服务小姐轻轻地拉开门,满面笑容的苏锦帆就走了进来。

    王啸岩赶紧起来为苏锦帆找了一个坐垫,脸上也挂着笑。

    但他的心里一苦。看来,这一切,都是设计好了的。

    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沮丧。

    萧邦昏昏沉沉地从网吧的卫生间出来。

    看着那些青少年乐此不疲地聊天、玩游戏,萧邦心里叹了一声。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呆两个小时他都受不了。

    他拿出手机。自从自己摆脱了警察的追捕,他就把它关掉了。这玩艺,容易暴露目标。

    他想,应该给靳峰取得联系了。就算靳峰手机被没收,他也会想办法与自己联系的。

    手机开了。过了大约五秒钟,一条短信闪了出来:

    千万别开机!靳

    发送短信的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时间是10:46:07。

    萧邦赶忙关掉了手机。

    但他转念一想,立即又打开了手机。因为他在关手机时,似乎听到了“滴”的一声,可能还有短信。

    果然,又一条短信跳了出来:

    我已去找郭,千万要开机!靳

    留言时间是17:49:02。

    他删了两条短信,再没有短信息进来。他拍了一下胸脯,暗道:差点误事!

    事实上,假如萧邦真的关了机,没看到第二条短信,事情可能是另外一种结局。

    世上很多事情的变化,往往在当事人的一念之间。

    萧邦慢悠悠地到了收款台,取了押金,打着哈欠,慢慢地出了网吧。

    在网吧窄窄的过道里,一个穿风衣的大个子迎面向他撞来。萧邦本能地一躲,但那人宽大的风衣罩住了他,下面一个铲腿击向他的胫骨。萧邦马上一个转身,背靠那人,巧妙地化解了这迅疾的一腿。

    但就在萧邦的身子贴向那人的时候,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顶在了他的腰间。“不要乱动!小心走火!”那人沉声说。

    萧邦就老实了。

    那人顶住他腰间的枪丝毫没有挪动,只是一把抱住了萧邦的脖子,向外走去。在别人看来,他们像亲密的哥俩。

    萧邦只得跟着向前走。虽然他身经百战,但今天那么快就被制住,还是头一次。

    他已嗅到了一种令他焦虑的气息。

    网吧前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那司机见大个子押着萧邦走过来,便下车将后门打开。萧邦在大个子猛推他进车时看见,这个司机就是昨晚在苏振海家后园同他交手的那个人,曾被徐妈称为“老张”。

    凭直觉,萧邦觉得大个子的功夫,应略胜于老张。这两人同时出现,说明敌人已下了最后的决心。

    萧邦刚一坐下,车就开动了。奔驰车在大街上飞驰起来。而大个子顶在他腰间的枪没有移开。

    “二位找我,不是想请我喝酒吧?”在这个时候,萧邦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没有人搭理他。老张专心开车,大个子握枪的手仍然很稳。

    汽车很快出了市区,向海边开去。

    一路上,萧邦在仔细地想这个大个子。这个人,他从未见过。

    杀手?警察?凭自己的阅历,他觉得都不像。这个人,虽然拿枪顶着自己,但他身上有一种威严,绝对不是一般人!

    萧邦的脑子里突然一闪。他侧头对那人说:“你别那么紧张,我跑不了。”

    那人还是没有理他。

    “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萧邦突然说。

    那人没有说话。

    这时,车已经停了下来。车窗外是黑沉沉的夜,天上浓云密布。

    一个作案的好天气。

    “你就是大港海事局副局长,李海星先生。”萧邦说。

    那人一震,终于说:“萧先生果然厉害!不过,今晚你再也休想逃走了。”

    “我本来就没想逃走。”萧邦说,“上次,本来我是去找你,却被宋三鞭骗到这里,然后被小马枪击,掉进了海里。这次,我想结局也差不多。”

    “能下海喂鱼,总比你的尸体火化了强。”李海星说,“火化还要花钱,而且多少也得占块地方。而死在海里,就要省事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