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昆德伦诺战机在前臂部位安置了能量武器,米莉垭开火了,机甲粒子束和炮弹喷涌而出。铁甲金刚一蹲,躲过了一束炮弹,接着又借助脚底的推进器高高跃起,避开了另一串。

    麦克斯操纵自己的铁甲金刚缓慢地向敌人走去。不到最佳时机绝不会开火,麦克斯要用下一轮炮弹彻底结束这场对决。作为一名战士,他相信自己的对手同样也很清楚下面将会发生什么。

    这是一场勇气和意志的较量。

    走到多近才开火呢?又会是谁害怕正面相遇而沉不住气抢先开炮呢?

    这就是洛波特战争中充满怪异、未知和无奈的独一无二的时刻。

    麦克斯觉得自己就是西部电影中的一名勇上,而他们也是他自小就很喜欢的角色。如果公爵1能亲眼看到过一幕该有多好!

    【1不晓得公爵意指何物,原文如此,译者注。】

    铁甲金刚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自动火炮也随着他的步子轻轻起伏。此刻的麦克斯同时还哼着“别弃我而去,噢,我亲爱的”的曲调,可惜的是只有他自己能听得见。

    就在这短短的瞬间,米莉娅竟然有十几次想要扣动扳机,但荣誉感终于使她没有动手。这是一段致命的距离,只要枪声一响,他们俩就有可能落得个同归于尽的结局。如果这个微缩人胆敢迈进这段致命的范围,那么她米莉娅,昆德伦诺机甲部队的领袖也绝不能示弱。

    “噢,今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之日——”麦克斯依然在哼着他的小曲。

    铁甲金刚的步子在十码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两台巨型机甲之间的街区很快就消失了。

    就这么杀了他可太便宜这家伙了!米莉娅的脑子里有个声音高叫着。他是死在我手里的,死也得死个明白。

    不待自己考虑清楚,昆德伦诺战机的推进器就启动了,重装机甲像火箭一样穿过顶部敞开的舱门,飞上了半空。她放出一簇嘶嘶作响的导弹,但紧迫不放的铁甲金刚却躲过了这一波攻击依然向前逼近。

    麦克斯通过机体变形转到了变形战斗机模式,通过弹道爬升的手段继续追击。“这么不中用?你以为自己是朝圣者,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这时,耳机里传来丽莎的声音:“朱砂三号,立刻返航。你已经把他打败了。”

    还不够果断。麦克斯一边告诉自己一边调头归航。他心里明白,那个天顶星飞行员肯定也明白。

    恼羞成怒的米莉娅驾驶着自己的昆德伦诺战机一头扎进了同温层。”我米莉娅,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微缩人——你将为此付出代价。我发誓!”

    在天空的另一头,剩余的vt战斗机正追逐着最后几架残存的三引擎歼击机和重装昆德伦诺。罗伊强压住胸口剧烈的疼痛,装作满不在乎的声调说,“好啦,看来他们也差不多都玩完了。”

    “福克少校,”丽莎在舰桥上发话了,“你的高度损失得相当快。你没事吧?”

    他朝战斗机的视频探头笑了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轻松和愉快。“当然。我好极了。不过麦克斯那边怎么样了?”

    “他很好,少校。”

    “那我的克莱马老兄呢?有进一步的消息吗?”

    屏幕上丽莎的脸突然变得像斯芬克斯一般令人捉摸不透,“他现在已经处于特别看护中,罗伊。现在返航吧。”

    “收到,sdf-1号,我们即刻返航。”

    “祝你好运。”

    梦,总是美妙的,但梦醒时分却往往不那么令人满意。

    “啊,你在这呀!我跑遍了整个世界才把你找到!嘿。明美!快醒醒!醒醒!”

    但她不愿意起来,她生来就是那么贪睡。那是多么美妙而又安逸呀,要知道,梦是她最安要好的朋友了。

    不过自己从床上爬起来总比被人粗鲁地——甚至是用力地摇醒来得舒服些。

    她揉了揉眼睛,眨眨眼皮,一眼就看到了万斯·哈斯利伍德。“出什么事了?”

    他的样子显得异常恼火。“亲爱的,宝贝,因为你的缺席,拍摄工作不得不中途暂停,这还不够吗!你是主角,没有你,这部片子怎么拍得下去呀!”

    她打了个哈欠,朝四周张望了一下,突然僵住了。“你进屋子的时候没看见这有一个年轻小伙子吗?”

    “嘿,亲爱的,你发傻了还是怎么回事?”他大喊大叫。时间就是金钱,只要一跟金钱搭上边,万斯·哈斯利伍德就会变得非常令人讨厌。根据合同,如果电影的拍摄成本没有超出预算,他将在结余的那部分资金中接一定的百分比提成。

    “想想看,你的前程非常美好,甜心!你根本不该把时间花在男孩子或者其它诸如此类的事情上,明白吗?”他看了看那张床,上而乱得很,简直无法让人入睡:他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看来没有意外发生,没有人意图收买他的明星,也没有人向她采访或者秘密允诺些什幺。

    “今天我们还得再拍五组镜头!”他斩钉截铁地说,“来吧,宝贝,我们走。”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从抹上拖下来。

    明美让步了,她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快步离去。她发现作为一个明星就必须忍受被人赶过来赶过去。她迷恋大明星的魔力,但却从未仔细考虑过将为此付出的代价。况且,在她看来这也是值得的——不是吗?

    “我父亲说的一点不错,”万斯·哈斯利伍德冒了这么一句,“他说我该去做会计师。”

    在变形战斗机的机库里,地勤维护人员正忙着检查刚刚着陆的飞机。这场和昆德伦诺机甲的战斗给它们添了不少新的伤痕,看来这批地勤人员在接下来的这几个钟头里是没法睡觉了。

    两名军队的机械维修员在骷髅中队长的座机上架了个梯子,准备爬上座舱好好看看。

    “哇!这次他可真的被人打中了,,”其中一个说道,“真不敢相信他竟然能飞得回来,而且还是独自一人。”

    他跟着自己的队友爬上了扶梯,扪了扪他的后背,这时另一个维修员突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呼喊,他马上停了下来。“嘿,什么——”

    他扭过头,斜过身子靠向梯子边上几英尺外的一个角落——这只是他们这一行最基本的技能之一。他往座舱里一看,也不由得也停住了手上的活计。

    驾驶舱薄弱的装甲板上有个突起,后面还有好几个破洞。座椅也已经被鲜血染红,渗出的血迹甚至流到的地面上。

    罗伊·福克和其他受伤的同僚正坐在医疗室等待医生的筛选分类,受伤最严重的小伙子们都被优先送进了急诊室。

    罗伊失血相当严重,他已经感觉到有点头晕,但伤口很容易就缝好了,他刚刚输了一瓶子血浆。

    “嘿,”他问一个匆匆走过的护士,“这种治疗真的有必要吗?”他举起被放平的手臂,输血管还接在上面晃晃荡荡的。

    “给我闭嘴,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否则我就把那个满身臭味的大块头布鲁诺叫来,让他一屁股坐在怀满头金发的漂亮脑袋上。”她的声音很甜,这也正是那个看护过瑞克的护士。身为军队特殊休克-外伤-灼伤医护队的成员,警铃一响她就赶了过来。

    “哈桑医生要给你拍几张透视片,大帅哥,他需要确认你是否有严重的内出血。”

    除了是一个出色的护士之外,她的脸蛋也非常漂亮。她有一双修长的细腿,她知道怎么哄男人开心,甚至连最刚愎自用的战斗机飞行员也不得不乖乖听从她的摆布。

    罗伊笑了,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她向他抛了个飞吻就走了。

    由于血液的大量流失,他感到身体轻飘飘的,但他完全能够忍受伤口的疼痛,他的头脑也很清醒。

    这时他想起了克莱马。他几乎是盲目地伸出手来,够着了一个靠他最近、身穿绿色制服的人。“嘿,护士——”

    但他抓住的是哈桑医生的裤脚,这位矮小结实的医生脖子上挂着外科医生使用的面罩。在罗伊的一抓之下,他停下脚步,朝罗伊打量了一番。

    医生和骷髅中队长是老相识了。罗伊有不少手下在他这里就医,因此他以前来过这间病房多次。

    “克莱马?”罗伊满怀希望地问道。

    这些年来,哈桑医生几乎已经没怎么行医了,他的手术做得不多,平常也主要负责咨询和教学任务。但就在sdf-1号进行超空间跃迁之后,情况有了政变。时间和环境重新把他置身于事件的中心,更何况飞船上也没有其他愿意献身于医疗工作的专家。一开始,他就是因为此类事件重新干起了救护工作,而如今,这样的事件已经越来越平常了。

    “很遗憾,罗伊。在搜救队找到他之前,克莱马就已经死了。”

    罗伊用力闭上自己的眼睛,尽管他的眼皮闭得很紧,但是眼泪仍然夺眶而出。他点点头,强迫自己松升握住医生裤脚的手指。可是失去朋友的痛楚又怎能如此轻易地说放就敢?

    哈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难过,过一会我要好好给你检查一下。再等我几分钟。”

    哈桑走了还不到十步,一道紧急命令就把他从这里召走了,护士们则手忙脚乱地处理着刚刚搬进来的病号——又是一个落水的飞行员,他还活着,刚刚被海空搜教队送到这来。

    罗伊悄悄拔掉了输血管,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已经结束了这段“禁闭”。他的飞行服被医师剪得乱七八糟,但外套还是完好的,他还得再去弄一套新的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