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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屋之后,他把他的军装给地披上,倒了咖啡。她坐在他的床沿上,呷着杯子里的咖啡,感到片刻的安慰。

    “现在我对任何事情都感到厌倦。”她给他说了与林凯争吵的事,还有纪念城罢演的前前后后,“无论什么时候,外界对我的一举一动都大惊小怪,我真是烦透了……现在,回想我的生活,我得到了很多,却失去了生活的快乐,现在,我没有任何人可以求助。”

    她站在窗前,背对着他,呆呆地瞪着外面的满天飞雪。瑞克在她身后盯着她修长的双腿,寻思她是否要在这里过夜。

    “你还有音乐。”沉默了一阵子,他说,自己也不明白指的是什么。

    “如果音乐就是我的一切,那么我再也不想唱下去。”

    “唱歌是你的生命,明美。”

    “我的一生就像一首歌,随便唱唱就完了。”她纠正他的说法,下唇微做发抖。

    瑞克做了个鬼脸,“开什么玩笑。”

    “我再也不能演出了,端克。”

    “因为林凯,对吗?”

    她皱皱眉,“不是!以后能不能再见到他,我根本不在乎!不管我们是不是在工作,我们都始终在一起。他那些愚蠢的感情令我窒息。控制不住我的时候他只知道大呼小叫。没有人理解我,没有人愿意听我倾述。”明美怔怔地看着瑞克。

    瑞克有一种想要逃开的冲动。他清楚她正把自己朝什么方向带,这种情景他预演过无数次,但是他不想乘人之危。他渴望得到她,但他并不想借她和林凯分手这个机会。

    同一时刻,就在明美在瑞克家里尽情倾述的时候,座落在林荫大道上的自助保健温泉酒馆里,丽莎正在同克劳蒂娅、麦克斯、米莉娅享受假日蛋酒。稍后,她乘坐出租车到了瑞克房前,径直向瑞克的住处走去,薄薄的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她要给他一件礼物,一件她买了很久的衬衫,同时给他们之间持续的冷战提供一个和解的机会。她在衬衫上浓浓地喷上了自己喜爱的香水(丽莎把这种香水叫做‘sdf-5号’),但她捉摸着瑞克可能并不喜欢这个玩笑。他每天都给她打一个电话,要么建议去喝咖啡,要么是去看电影,或者是去野餐!每一次她都拒绝了。但又避免两人发生面对面的激烈交锋(把咖啡店的事忘了吧,虽然那次在寒风中耗了她一整天时间)。趁现在正是节日,她决定宽恕他。瑞克的轻率也许不会是最后一次,如果她要两人发展出什么结果的话,她就得学会别老这么生气。

    走近房间的时候,她注意到前门是虚掩着的。她近时刚好听到明美的声音在说:“没有人理解我.没有愿意听我倾述。”丽莎永远忘不了她的声音,就像忘不了那种香水味一样。

    “演艺圈里的朋友没有人真正了解我。”明美继续说.“你瞧,瑞克,你是惟一关心我的人,所以我才到这里来,我能不能在这里待上一阵子?”

    丽莎屏住呼吸,几乎要把捂住口的拳头塞进嘴里去。她知道自己无权偷听别人的私事。但是她的腿却身不由已,动弹不得。

    明美恳求瑞克:“我没有别人可以依赖!”

    丽莎的一生似乎顿在悬崖边上,之后她听到瑞克说:“可以!”此时,丽莎觉得自己坠下了万丈深渊。她轻轻地带上门,悲痛难以自禁,她泪眼婆娑,冲了出去,没跑多远就一头撞到一个男人身上,那人问地是否有事。她像个泼妇似的把他一顿痛骂,叫他少管闲事。

    此时,克劳蒂娅出没于一个又一个酒吧.一个又一个派对!她的弟弟文斯和文斯的妻子琼·格兰特博士,邀请她过去喝上两杯,但她谢绝了。她也无心回自己的住处去独自面对无边的孤寂,这样的感觉每一个假日都挥之不去。那个在战场上虚张声势的罗伊在度假日的时候也表现出传统的一面,两人一起度过了许多美妙的时刻,闲闲散散共进午餐,在月朗星稀的夜晚漫步雪地,夜深人静的时候交换礼物,倾诉衷肠。在经过她面前的每一对亲密的男女身上,她都看到同样的爱情魔法在他们身上起作用,不久她发现自己又转回自助保健温泉酒馆,希望能碰到一两张熟面孔。

    她最不希望碰到的人是丽莎,但蓦然间,克劳蒂娅却发现她就在那儿!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吧台上,面前放着一个快要见底的葡萄酒瓶子。

    她嘴里哼哼唧唧唱着歌,断断续续毫无节奏地唱着明美那首《怯场》,克劳蒂娅站在那儿听着,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她耸了耸肩,拖过旁边的凳子坐了下来。

    “伤心的时候有个朋友来,真好。”丽莎含混不清地说,笑了起来。

    酒吧里,接下来的好几个小时,两人饮下了无数杯酒,频频向认识和不认识的人敬酒之后,似乎世界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当太阳在格罗弗湖上冉冉升起的时候,人们互相吻别。

    克劳蒂娅今天休假,丽莎却不得不去上早班。一名年轻军官用他的敞篷吉普把丽莎匆匆送往sdf-2。

    她很吃惊,自己居然这么清醒。酒量大突破,痛饮之后,第二天居然不头疼。她想让自己享受一下兜风的快感,冷风扑面而来。昨晚的事又涌上心头。她暗暗告诫自己,是时候放弃了,放弃吧,让明美再一次得到瑞克,让她把他全部占有。

    丽莎走进指挥中心的时候,她听到琪姆和珊米又在议论她,这些天这种事情太平常了,她只好等在门外边,直到她们说完为止,她对自己感到奇怪,为什么能够这样容忍。

    很显然,她昨晚一整夜都在自助保健温泉酒馆独自度过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珊米说:“不过,你不应该道听途说。”

    “你也会这么干的,要是你想忘掉一个人的话。”琪姆的话让丽莎不禁回忆起昨晚的事,想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做了什么难堪的事。要是她稍微来得早一点……

    “丽莎是一个很正派的人,不会做那种事。”

    “当然,谁像你。”

    这句话把话题转开了,一分钟后丽莎觉得可以安全地进去了。琪姆、珊米和维妮莎都在,现在都换上了一副笑脸。丽莎也找不出什么漏子报复她们,维妮莎提到圣诞舞会,这是丽莎第一次听到舞会的事。

    “你是说没人告诉你?在舰桥上召开。你把瑞克请来吧,我保证他喜欢去。”

    维妮莎是在刺激她?丽莎问自己:“哦,我觉得他去不了。”

    ”可他今天有空啊。”

    “不错,但他在家里,同可怜兮兮的……”

    “哦,”维妮莎没等地说完就接过话茬,“不舒服?真是太糟了。”

    正在这时,舰桥的公共广播系统响了起来,传出一个女性的声音。

    “这里是基地保安部!天顶星军队正在攻击工业区!各单位注意!紧急通知!”

    凯龙的指挥囊在新麦克罗斯的大街上风驰电掣,五个战斗囊跟在后面。拂晓前,他们已经潜入城市,隐蔽在湖中冰冷的水面下,在凌晨发动了突然袭击。格雷尔的战斗囊在前开道。不过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他领着队伍已经三次经过同一地点了。

    “你究竟在干什么?!”凯龙用通话器向他吼叫,“你在领着我们兜圈子!”

    “史前文化就放在这里什么地方。”格雷尔回答,“我的谍报员——”

    “你的谍报员全都是白痴!现在听我的,你的无能会送掉你的小命!快去找!”

    吉普车和城防部队的车辆在城市中四处通知,报告天顶星人发动了攻击,同时引导人群立即寻找庇护所。迄今为止,天顶星的行动范围仅限于湖对岸的设备贮藏库和工业区,但这并不说明在他们的嗜血性格和破坏欲的冲动驱使下其他地区不会受到攻击。

    警报响起的时候,麦克斯和米莉娅正在打开送给黛娜的礼物。两人将孩子留在邻居爱默生家,立即赶到基地,等候格罗弗将军司令部的进一步指令。有点像过去的情景。

    格罗弗将军从睡梦中被唤醒,现在出现在sdf-2的舰桥上,这在以往很少见。艾克西多最近已经从洛波特工厂卫星返回,继续他的微缩人习性研究,他现在站在将军的旁边。遍布工业区的监视器已经查明天顶星人奇怪的行动路线。格罗弗和艾克西多两人都认为那架军官型战斗囊一定是凯龙在驾驶。

    “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这一次他们没有破坏什么。他们的战斗囊现身时,有好几名岗哨被杀,但此后再也没有破坏什么。”格罗弗谈了他的分析。

    艾克西多,这位微缩化的天顶星人顾问严肃地点点头,“不错,将军,如果这是一次攻击,他就会集中到军事目标上或者其它什么他喜欢的目标。据我估计,他来这里,无非是想得到史前文化,他的战斗巡洋舰需要它。”

    “那么,我们把防御力量集中到工业区。”

    艾克西多表示赞同。他匆匆扫视了将军一眼.又神神秘秘地补充了一句:“将军,我可以提个建议吗?”

    格罗弗惊讶地说:“当然,艾克西多。”

    这名天顶星人说:“让他找到他要的东西。”

    由于格雷尔的失误,他们在设备贮藏库的行动计划落空了,凯龙让他的战斗机甲在后面跟着,自己走到街面上,手持一门自动机炮,一副典型的凯龙式的目空一切的样子,他稳稳地站在街面上,变形战斗机俯冲而下向他扫射,他的自动机炮把它们从空中逐一击落,连脚步都没挪动。

    阿卓妮娅领着一支牵制分队穿过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