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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黎简直想为这人诡辩的能力鼓掌了,这样义愤填膺的说辞, 不知道缘由的人, 只怕还真以为他是冤枉的了。

    “你身边的人去刺杀世子, 如今被人尸体都抬回来了, 你却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告诉我他们早就失踪了。我从前还真是错看了你, 没想到你宋铁成竟是这样口才卓绝之人。”

    宋铁成对于张黎的指责并不认:“张黎,今儿我是一忍再忍,你我都是侯爷身边的人,跟着侯爷走南闯北,我把你当兄弟,可是你呢?你处处要与我作对,如今侯爷还躺在里面,你便想要趁着侯爷未清醒时,用你的那些手段,蒙骗世子,你以为世子年轻不懂厉害,你就能这样肆无忌惮的诬陷我吗?我告诉你,我宋铁成也不是任人冤枉之人,你只怕今日要失望了。”

    宋铁成嘴里说着这些,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发虚的。

    人是他派出去的,因为他没有料到祁暄会突然来到漠北,月千草在大梁境内,祁正阳可以说是死定了,可谁知祁暄一来,非要说什么毒瘴林中有月千草,若真被他找了回来,祁正阳脱离险境,那他醒来之后,势必第一个会怀疑他,所以宋铁成没有办法,只能临时抽调出一些人去埋伏刺杀祁暄,却以失败告终。

    今天祁暄离开军营之后,张黎就一直亲自手握长剑守在祁正阳身边,不让任何人靠近,宋铁成便意识到,可能祁暄已经想到什么,跟张黎有了计较,若是祁暄回不来,死在毒瘴林最好,若是他回来了,必然会说起路上遇刺之事,所以宋铁成抢先一步派人将那些路上的尸体拖走,并且清理了现场,这就是为什么张黎派出去的人在那条路上找不到证据的原因。

    可是宋铁成没有想到,手下办事不利,居然遗漏了两具尸体,也是祁暄心思缜密,知道把两人先藏起来,可那又如何,不过两具尸体罢了,若说刺杀,谁也不会相信,他会只派两个人去,所以,他现在只需要一口咬定,这是误会,量他们拿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因为两个人是他身边的,就坐实他杀人的罪名吧。

    只要其他尸体被他的人带走,他们就算指认,宋铁成也是不怕的。

    祁暄在一旁,将这一切全都尽收眼底,张黎被宋铁成气的面红耳赤,却又无可奈何,在原地转圈,情况一度陷入僵局之中,军营外头响起了一阵马蹄踏乱的声音,祁暄眼前一亮,一行二十几人的士兵策马入了军营,为首之人,便是李茂贞,只见他从马上跳下,小跑着来到祁暄面前,单膝跪地回禀道:

    “世子,我们把人都给追回来了。找到的时候,那帮孙子正打算烧尸体呢,被我们拦下了。现在那帮清场的孙子和那些刺客尸体全都在营地外面呢。”

    张黎听了李茂贞的话,不顾受伤的伤,推开众人的围拦,就往营地外面冲去,宋铁成的额头忍不住落下一滴冷汗,祁暄见状,问道:

    “哟,宋叔,您觉得热吗?”

    宋铁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张黎从外面火急火燎的回来,扬起拳头就打在宋铁成的脸上,宋铁成没有了先前的从容,捂着脸,眼珠子转的飞快,张黎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些人,活的,死的,每一个都是你的人,难道你还能说从今天早上开始,都没有看到过那些人吗?宋铁成,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里通外敌,埋伏侯爷的内奸,就是你!如今你居然连世子和世子夫人都不放过,我倒要问问你,侯爷待你我不薄,你为何要这般害他?”

    宋铁成低着头不说话,张黎对着他又大骂了一通,宋铁成猛地抬头,对张黎射出一支暗器,祁暄大惊,抓住张黎的肩头衣服就把他往后拉了一步,暗器擦着张黎的衣裳戳入地面,宋铁成怒骂一声:

    “你们冤枉我!我不是内奸!真正的内奸就是你,张黎!你才是内奸!大家不要被他蒙蔽了,这些全都是张黎的阴谋诡计,他要害我,他们全都要害我!”

    宋铁成一边怒骂,一边往后退,祁暄看出他的意图,下令道:“将他拦住!别放他走!”

    “谁敢拦我!我不是内奸,你们帮他们就是助纣为虐!侯爷醒来不会放过你们!我现在要走,等侯爷醒来我自会回来对峙,全都给我让开!让开!”

    宋铁成舌灿莲花,说的像是真的一样,围观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有些分辨不出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有人跃跃欲试想要抓宋铁成,在世子面前立功,可有些人有缩头缩脚,不敢上前,宋铁成气势不减,一路从包围圈骂了出去,快要到门口的时候,抓了两个士兵摔在人多的地方,把周围好几个人都撞倒在地,一动手,士兵们多的地方就开始混乱起来,宋铁成抢了一匹快马,翻身上去就跑出了军营,祁暄大怒,下令道:

    “全体都有,起来!去把奸贼给我追回来!”

    宋铁成毕竟在军中多年,士兵们都尊称他为宋将军,一时糊涂也是有的,可是见宋铁成跳马逃走,大多数人才反应过来,骑兵营便火速集结,几十匹马踢踢踏踏的追出了军营。

    张黎要亲自去追,被祁暄拦下了:“你先包扎伤口吧。”

    张黎恨恨的叹了口气:“我竟不知他是这等恶人!真是瞎了眼!亏我这些年还把他当做最好的兄弟和朋友,侯爷对他也是不薄……”

    “有些人天生如此,欲壑难填,你越是对他宽容,他就越是过分。相处时,只要有一点诱惑和不满,都可能成为他背叛的理由。”

    祁暄也担心宋铁成会逃走,如今的形势已经很明显了,宋铁成是奸细,而在两国交战之际,宋铁成一心想要害死祁正阳这个主帅,为的不会是他个人的利益,定然与大梁有所联系,他现在跑了,也定是往大梁通风报信去,因为他只有在那里才有一点活路。

    “其实侯爷中计受了埋伏以后,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但苦于没有证据,侯爷差点丧命在这卑鄙小人之手,幸好世子与夫人及时赶到,我也是惭愧。”

    张黎自幼与祁正阳一起长大,两人亦兄亦友,祁正阳出事的话,张黎定然不好过,所以,今天祁暄在他耳边说了他怀疑宋铁成,让张黎务必亲自守在祁正阳身边时,张黎没有丝毫怀疑,手持长剑,一夫当关拦在祁正阳身边,不让人靠近。

    “您就别自责了,若非您守护在侧,我爹也不能平安撑过这么久。”

    这是祁暄的心里话,宋铁成就在军营里,若是张黎有任何松懈的话,早就被宋铁成趁虚而入了,大梁现在摆明了是想要祁正阳命,不惜把人安插到军营里,宋铁成就是个蠹虫,他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背信弃义,忘恩负义,这种人死不足惜。

    祁暄他们在营帐外与宋铁成对峙的时候,顾青竹便到了祁正阳的主帅营帐中。

    祁暄和张黎进帐,顾青竹迎上前,问道:“怎么样?”

    顾青竹今天早上看见宋铁成,只觉得这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十分正气,但目光不正,说话时总会不由自主瞥向祁正阳,嘴上说着恨不得替祁正阳受苦的话,可实际上却什么都没做,这种满嘴好话之人不足信,顾青竹便提醒祁暄,在他们离开军营的这段时间内,要让人务必守住祁正阳才行。

    这才有了后面的话,而她和祁暄在去毒瘴林的半路,遇到了一帮刺客,更加能够说明这个问题,宋铁成不敢赌,他怕他们真的在毒瘴林找到月千草,所以就在半路设置埋伏,一如他埋伏祁正阳那时般,但是埋伏祁正阳的时候,他定做了完全准备,然而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祁暄会突然到漠北来,并且这么快就要去毒瘴林取月千草,一时间手里人调动不开,就只能冒险用了自己身边的人,本以为万无一失,毕竟现在的祁暄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在京城长大,对战场之事一无所知的公子哥,不可能有那么高的警惕性,却怎么也没想到,祁暄不仅察觉出了不对,并且还有能力将他派去的刺客尽数杀死。

    如果宋铁成没有小看祁暄的话,也许他今天就不会兵败如山倒,落得狼狈逃跑的境地了。

    第173章

    祁暄将外面的情况简略与顾青竹说了一遍, 顾青竹对宋铁成逃跑之事表示担忧:

    “一定得抓住,否则后患无穷。”

    祁暄安慰:

    “放心吧。”

    可虽然嘴上这么说, 其实祁暄心中对抓住宋铁成这件事并不抱太多的希望,一来宋铁成既然敢做这些事情, 那就定然会考虑到后果, 他早已经为自己想好了退路,接下来也肯定还有后招, 他们在明,宋铁成在暗, 不知道他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

    祁暄看着顾青竹和躺在病床上的父亲, 呼出一口气, 说道:

    “青竹,你带爹先回京城吧。漠北这里的气候不适宜爹恢复。”

    顾青竹看着他:“那你呢?”

    “我得留下。”祁暄说的无比坚定:“大梁既有犯境之心, 就绝不会轻易放弃,我在来漠北之前, 在宫里与皇上谈了不少时候,皇上准许我留在漠北做督军, 爹回京之后,易帅张将军, 这里必须有人守着。”

    顾青竹没有说话, 并不是生气, 而是不知道说什么。她明白祁暄的意思, 就和她对漠北有深厚感情是一样的,她和祁暄没有来漠北之前, 就是京城里养尊处优的人,他们仿佛生来就能享受那种家族恩荫与荣耀般,殊不知,那样的尊崇地位所伴随的是风险,家族的荣光需要后人不断用功绩堆砌,否则一定会越来越少,越来越薄弱,祁家当年之所以败的那样快,正是因为祁暄在京中时,只知道风花雪月,不问政事,皇上对祁家的容忍越来越少,所以当祁暄卷入淮海海寇案时,皇上没有做出太多的挣扎,就决定了祁暄的下场。

    美其名曰外放,其实就是驱逐,曾经京城里那个鲜衣怒马的武安侯世子,从出生开始就叫人羡慕的身份,如大厦崩塌般荡然无存,祁暄也是到漠北之后才找到人生意义,他是属于战场的,他出身武将世家,祖上就是靠带兵挣来的功勋,他要想继续享受荣耀,那就必须与祖上走一样的路才行。

    而漠北这个地方,让祁暄实现了他的理想,让他将祁家重建,重获皇上信任。如今祁正阳没有做到的事情,祁暄必须留下来继续完成。

    张黎见两人神态,仿佛有话要说,便悄悄退了出去,让他们小夫妻俩说说分别的话。

    世子这回到漠北来,是带了皇命来的,侯爷受伤,已然没有指挥作战的能力,但漠北和大梁的这一场仗,势必会打,漠北军大多受祁家控,侯爷不在,世子顶上,天经地义。就算世子没有打过仗,但只要祁家有人在,将士们的士气就不会减弱。

    张黎出了帐子以后,祁暄便伸手将顾青竹拥入了怀,在她耳旁说道:

    “别担心,这是漠北,我的地盘儿。大梁人想从我手上打下漠北可没那么容易,我从前可以花五年的时间,将他大梁尽数灭了,难道现在就不可以了吗?”

    道理顾青竹都懂,心情却仍旧复杂:

    “打仗这种事情,哪有人能保证百分之百的胜算呢。你让别人送爹回京城,我要留下来陪你。”

    祁暄低头看她:“青竹,别这样。你在这里,我不放心。”

    “那你还要我放心你吗?”顾青竹脱口便说出这句话来,让祁暄语塞。

    顾青竹伸手圈住了祁暄的腰,让自己的脸颊贴在他胸膛之上,温柔的声音在营帐中响起:

    “祁暄,不要让我回京城。我想守着你,就跟从前一样,我在医所,你在前线,你病了,我帮你治,你伤了,我替你包扎,你胜了,我为你喝彩,咱们还像从前那样,漠北我也有责任要守护的,是这里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是这里让我知道自己的用途。咱们那样艰苦的五年都能撑下来,更何况是现在呢。有苦一起吃,有难一起当,就算到生命最后,至少身边还有彼此。”

    顾青竹的声音十分缓慢,一句一句的戳在祁暄的心中,青竹很少对他吐露心声,像这样的话,祁暄从来都没有听她说过。

    漠北这块地方,对他们两个人而言,确实有着非凡的意义,就像是命中注定的宿命一般,两人从这里回去,再从那里回来,祁暄不能肯定,两人还能不能一起回去,但正如青竹所言,就算到生命最后,至少身边还有彼此。

    “我知道了。那你今天把爹在路上要用的药都准备好,明天我让茂贞送他回去。咱们夫妻共同进退,不管结果如何,一起承担。”

    祁暄的话让顾青竹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双臂环住他的力气加重,祁暄知她,一如她知祁暄。曾经共过患难,同甘共苦,方能理解他们这时的决定。

    顾青竹固然可以与祁正阳一同回京,没有人会说她做错,没有人会说她不应当,可是那却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从头到尾,前世今生,脑中想的就是和祁暄并肩而立,心无芥蒂的在一起。

    ************

    第二天,祁暄和顾青竹送李茂贞和祁正阳出军营。

    李茂贞坐在高马之上,祁正阳被抬上了一辆特制的伤员运送马车里,所有用品皆准备祁暄,足够他们跋山涉水回到京城。

    “一路小心。”祁暄对李茂贞吩咐。

    李茂贞郑重点头,往顾青竹看去一眼,最后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世子夫人真的要留下吗?战场非儿戏,您现在与属下一起回去还来得及,真要有了战事,世子也无暇顾及夫人的。”

    李茂贞算是看着他们俩走到一起的,从祁暄和顾青竹成亲开始,李茂贞就一直觉得是自家世子一厢情愿,世子夫人对世子根本没有丝毫感情,可是这回漠北之行,让李茂贞对这段感情的看法发生了改变。

    世子夫人并不是对世子无情,而是将感情藏的深,不易叫人发觉罢了。

    这天下有几个女子能够随夫上战场,并且不离不弃的呢。

    顾青竹摇头,对站在马车旁边,这一路要照顾祁正阳的士兵交代路上的注意事项,途中还有两名太医也一同随行回京,所以并不需要太担心。

    李茂贞带着马车车队离开,顾青竹和祁暄站在营地门口看着他们离去,回身看着这与多年前印象中没有太大差别的营地,两人牵手入内。

    顾青竹仍旧干回老本行,医所里的大夫和医官一开始对她还有些不信任,但在顾青竹毫无顾忌的给伤员诊治看病,有时候亲力亲为包扎,十多天以后,医所里的人都知道,这位世子夫人并不是做样子,开玩笑,而是认认真真的留在军营中做大夫的。

    祁暄派出骑兵队追击宋铁成,意料之中,并没有追到,宋铁成对这一带极其熟悉,直奔玉塑关去,进了关内,就很难再追踪到其下落

    大约一个月后,沉寂在摩坷江那边的大梁军队终于吹响了侵略的号角。

    在某日清晨,奇袭玉塑关外,幸好祁暄早有所防备,没有造成损失,而玉塑关一战,也正式宣告两国战争开始。

    祁暄虽然不是主帅,只是个督军,作为辅助在军营之中,毕竟祁暄如今没有战功,若为主帅,将士们很难信服,他不骄不躁,留在张黎身边,给张黎出谋划策,成功几回之后,将士们信心大增,张黎委任祁暄为副帅,与大梁展开了战斗。

    祁暄用兵如神,在大梁主动挑起进攻的这场战争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正因为祁暄的各种决策,使得我军大胜,将大梁分派而出的几支部队皆阻挡在摩坷江对岸。

    陆地上的战争,以大梁惨败告终。

    大梁军营之中,主帅桑结和副帅罗震站在行军布阵图前愁眉不展。

    大梁大皇子桑结生的人高马大,壮硕孔武,脑后绑着好些鞭子,五颜六色的头绳缠在其上,罗震是他的舅子,两人所带领的大梁军队,在对上祁正阳所带领的萧国军队时,也没有尝过多少败绩,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明祁正阳已然负伤,不能指挥萧国军队作战,可大梁的形式却越来越严峻是怎么回事。

    罗震身形高瘦,窄脸高额,看着有些奸诈,对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宋铁成怒道:

    “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不说祁正阳已经昏迷一个多月了吗?萧国军中群龙无首,正是攻打的好时机吗?如今我们屡战屡败,你倒好好跟我说说,这是哪门子的好时机?莫不是你有意欺瞒,是萧国派来的奸细吧。”

    宋铁成那日从萧国骑兵队手中逃离,直奔大梁投奔了桑结和罗震,宋铁成一心想要得到梁国的赏识,他在祁正阳身边,自觉没有前途,祁正阳对他总归不如对张黎亲近,有好事也总是想着张黎,而这回打大梁,祁正阳为主帅,张黎为大将军,他却只是个行军将军,厚此薄彼让宋铁成恼羞成怒,一气之下,便做了梁国的走狗,这梁国对他相当大方,金银随便要,还承诺将来事成之后,封他做梁国的大官儿,宋铁成被利益诱惑,便替他们干下了不少事情。正如张黎所说那般,祁正阳身边的内奸,就是他。

    他跑到大梁之后,就将萧国军中之事告诉了桑结和罗震,他的确说过,祁正阳已经不足为惧,就算解了毒,也不是三天两头可以恢复的,此时若是出兵,萧国军中群龙无首,定然能一举歼灭。

    可谁知,十战十败,宋铁成哪里想到,没有了祁正阳的萧国军队,居然比祁正阳顶事的时候,还要厉害。

    第174章

    收到罗震的怀疑, 宋铁成惊恐万分:

    “不不不,我怎么可能是奸细呢。大殿下, 您要相信我啊,我若真是奸细, 又怎会带兵埋伏祁正阳呢。”

    桑结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沉声道:

    “行了,起来吧。你倒是说说, 怎么没了祁正阳,他们漠北军倒变得更厉害了?”

    不怪罗震怀疑, 要说从前漠北军的战斗力为五分, 那现在的战斗力就有八分九分, 在对方强势的排兵布阵之下,大梁军队无论哪一种方法都无法攻入。

    罗震最擅长借流民的身份发挥, 以少数人胜多数,十次里至少能成功五六回, 可是现在,无论他们的人如何变幻, 似乎都能被轻易识破,若不是有人通风报信, 桑结真是想不出为什么对方变得这么厉害。

    桑结的这个问题, 宋铁成确实难以回答, 因为他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原因, 漠北军的布防与攻略,就算有的地方还是秘密, 可宋铁成也算掌握了四五成的,觉得自己凭着对漠北军力四五成的了解,在梁国定能取的大皇子的赏识,立下功劳的,可他却没想到,自己提供的军事布防,基本上都发生了改变,漠北军有如神助般将大梁军队打的落花流水。

    “属下也不知为何漠北军会突然变得厉害了。按理说祁正阳如今还未苏醒,纵然醒了,也决计没有能力做任何决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