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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i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烈火 > 第10章
    荷生诧异,“你在乎别人怎么看你吗?”

    烈战胜笑笑,“很多时候不。”

    对了,这才像烈家主人,管他人满不满意,他是法律,他至高无上。

    “我猜想有人对你说过我的故事。”

    荷生坦白点头说:“有。”

    “夏小姐,你那么聪明的人,应该明白,你听的版本,都只是对说故事人有益的版本。”

    荷生笑笑,“你又不肯说。”

    “我很少解释。”

    但是,荷生想,说不解释,已是解释。

    “夏小姐,我在乎你的看法。”

    荷生抬起头来,“为什么?”

    “我有种感觉,你会留在我们家中颇长一段日子。”烈战胜目光炯炯。

    荷生牵一牵嘴角,会吗?从现在到火焰熄灭,还有颇长的一段日子?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

    这时烈火下来说:“小云不在房内,她出去了。”

    荷生帮着烈云,笑问:“你规定她每次外出都要向你报告?”

    烈火看女友一眼。

    烈战胜问儿子,“你有没有对夏小姐说过我们家的故事?”

    烈火喝一口咖啡,“我们家有故事吗?”

    荷生见他否认得一干二净,手法比他父亲还要精练,不禁骇笑。

    看样子今天晚上的烈战胜的确有话要说。

    刚要聚精会神听故事,荷生听得门外一阵骚动。

    有人在走廊处争吵,烈火出去看个究竟,过一刻他进来说:“烈风要求见你。”很明显,烈风此刻被拦在门外。

    烈战胜神色平静,“让他进来。”

    烈火对荷生说:“我想你避一避。”

    他父亲却道:“不用,荷生可以坐在这里。”

    烈火扬声吩咐:“放他进来。”

    荷生如坐针毡,唇亡齿寒,将来烈火失势,这些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对她。

    烈风满面怒容冲进图书室来,他在走廊经过一番挣扎,衣领被扯在一边,气咻咻半晌作不得声。

    烈火静静坐在父亲身旁。

    只听得烈战胜说:“关上门,坐下。”

    烈风尽量按捺怒火,照他父亲指示而做。

    烈战胜又说:“把你的来意扼要地说出来。”

    烈风声音颤抖,“让我留在公司里。”

    烈战胜一口拒绝,“我要服众,没有商量。”

    “那是我外公周氏的事业,你不能胡乱找借口驱逐我。”

    “烈风,你外公另有产业留予你。”

    “他也答允让我在机构里占一席位。”

    烈风紧握拳头,瞪着他父亲。

    烈火缓缓站起来,留意着烈风的举动。

    “这个决定对你的前途没有丝毫影响,烈风,我劝你往外国度假静思,别让你母亲左右你的行为。”

    谈判完全失败。

    烈风忽然狂吼一声,向他父亲扑过去,荷生本能闪避,烈火伸出手臂拦腰抱住烈风,荷生连忙开门唤召下人。

    把两人拉开的时候,双方嘴角都挨了一拳,嘴唇破裂,淌下血来。

    一个管家一个司机把烈风箍得紧紧的。

    荷生过去说:“烈风,我送你回家。”

    烈火用手抹着嘴角,听见这话,吼道:“荷生,不准你动。”

    有人在门外说:“那么,由我送他。”

    众人转头一看,是烈云自外返来。

    烈火冷笑,“小云,你疯了。”

    烈云丝毫不惧,“是吗,就算我是疯子好了,幸亏我不是你的女友。”

    烈战胜叹口气,“烈风,你走吧,别再惹事。”

    烈风大叫:“把我应得的还给我!”

    烈战胜走近他,看到他双眼里去,“没有什么是你应得的,在这个家,你要什么,要努力赚取。”

    烈战胜将手中酒杯大力摔向墙角,大步踏走。

    荷生同烈风说:“我们走吧。”

    “夏荷生,你胆敢同这个人再说一句话,我就不认识你。”

    荷生也是个极端不怕硬的人,她对烈火说:“也许从头到尾我才没有认识过你。”

    荷生拉着烈云送烈风出门。

    到了门口,烈风悲哀地说:“你们俩回去吧。”

    荷生强笑道:“我是外人,我不要紧,最多以后不来琪园。”

    烈云靠着烈风的肩膀饮泣。

    荷生觉得冷,拉一拉衣襟。

    “烈云,你回屋里去。”

    小云说:“我不要回去。”

    烈风叹口气,“我自己会走,不用你们陪。”

    烈云欲趋向前,荷生拉住她,看着烈风上车走了。

    第五章

    烈火缓缓地从树丛走出来。

    荷生问:“是你?你一直偷窥我们。”

    烈火命令烈云,“小云,回屋里去。”

    烈云却恳求荷生,“让我到你家去住一晚。”

    “你是成年人,你有自由这样做,来。”

    烈火喝止,“荷生你胆敢纵容烈云。”

    “说呀,”荷生疲倦地转过头来,“说你要剥我们的皮,说呀。”

    烈火呆住。

    荷生指着他说:“你不晓得这个时候的你有多讨厌。”

    她把烈火撇在大门口,与烈云乘车离去。

    烈云开车如腾云驾雾,只想快,在这方面,兄妹俩非常相似。

    她把车子开到路上,半途在避车处停住。

    烈云幽幽同荷生说:“你得罪二哥,不怕失去他?”

    荷生反问:“这么容易失去一个人?”

    “你知道他脾气。”

    “那么,失去也只好失去了。”

    烈云钦佩地说:“荷生,你真强悍。”

    “环境造人,少年丧父,从此把一切大事看淡。”荷生深深吁出一口气,“同你刚相反,看你多么骄矜,小小不如意,即时哭泣。”

    烈云低下头来,“荷生,你对我真好。”

    荷生微笑,“我也觉得是,这是我痛脚,我疼女性,据说最没出息的女人才珍惜女同胞,应当互相倾轧,争取男性的欢心才是。”

    烈云苦苦地笑。

    “来,到舍下度一宵,试试做穷人的滋味。”

    “荷生你这样说真叫我没有藏身之地。”

    到达夏宅,荷生侍候烈云沐浴更衣,又把自己的床让出来。

    她笑说:“放心,垫褥底下没有豆子。”

    烈云叹口气,“只有你把我当小公主。”

    “烈云,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为什么不跟着母亲出外过新生活?”

    烈云笑,“荷生,这下可逮住你了,责己也要严啊,你呢,你为什么不跟令堂到外国从头开始?忘记烈火这个讨厌的人诚属好事。”

    荷生一怔,丢下烈火?她想都没想过,光是听烈云说起有这样的可能性,已经心跳。

    “做不到吧,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为自身套上一副枷锁,紧紧囚在牢笼里,不能动弹。”

    夜已深,人已静,两个女孩子压低了声音。

    “烈云,我还是要劝你疏远一个人。”

    “不,你错了。”烈云按住荷生的手。

    荷生看着她,“那人明明是你同父异母的大哥。”

    “每个人都这么想,但是烈风不姓烈,他父亲不是我父亲。”烈云透露一个惊人的秘密。

    荷生讶异地说:“我不相信,小云,你一厢情愿,他同烈火长得非常相似。”

    “英俊的男孩子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大眼睛高鼻梁,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但他的母亲周琪明明是前任烈太太。”

    “那是真的,不过烈风的父亲另有其人,这件事我一早就知道。”

    “烈云,谁把这宗秘密告诉你?”荷生非常狐疑。

    “烈风。”

    荷生张大嘴巴,但心中一颗大石缓缓着地。

    “烈云,即使没有血缘,感觉上也尴尬,为何一定要选烈风?”

    “选?”烈云仰高头笑起来,“荷生,原来说真了你比我还要天真,你以为我们真有权选择?”

    这话说得很玄,哲理甚深,荷生细细咀嚼。

    荷生紧张地问:“烈火可知道其中诀窍?”

    烈云摇摇头,“不能告诉他,也不能告诉父亲,否则烈风更加没有地位。”

    “你一定要同烈火说,”荷生握住烈云的双肩,“他憎恨烈风,一半是因为你的缘故。”

    “不,荷生,你要答应我,今晚的话,不能传出去。”

    “谢谢你,烈云,”荷生啼笑皆非,“这些秘密,一件件如大石似压在我胃里,迟早穿洞。”

    “我们睡吧。”

    睡,还能睡?

    荷生想哭。

    但是黑夜自有它的一套,仿惶慌张的心受它安抚,渐渐平复下来,荷生的双眼犹如胶着似的,黏在一起,她终于在客床上睡着。

    第二天醒来,发觉烈云已经离去。

    大概是睡不惯,急着要回家补一觉。

    荷生也不以为意。

    昨夜听来的故事,只当梦魇中情节,荷生把它搁在一旁,暂且不去理会。

    夏太太同女儿说:“烈小姐说,多谢你招呼她。”

    “你看见她离去?”荷生问。

    “嗳,她走的时候,约七点半左右。”

    “妈妈,你应该叫我一声。”

    “她说不用你送。”

    稍后,言诺的电话来到。

    “听说你硬是把烈云带走了。”

    “我没有拐带她,言诺,你必定是听了烈火片面之词。”荷生没好气。

    “你叫她来跟我说话。”

    “她已经走了。”

    “走?”言诺紧张起来,“去哪里?”

    “我不知道。”

    “真不知还是假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