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1ni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醉玉 > 第十六章 三男共一室
    一品红生就的一身傲骨,偏不信命!宁求整壁玉碎,不为半片瓦全!

    银牙一咬,一品红就要自断舌根,却听得男人又是一声暴吼:“哎哟,我的娘啊,烫死我了!”

    又怎么了?还准备着做了鬼再找他报仇哩,这般拖拖拉拉,感觉象被抛上俎板的活鱼,正想骂他一句神经病,但想起前车之鉴,一品红忙又急急改口:“是啊,我也被烫得要死!”人也趁势坐起.

    附和之音刚落,便感床单之底有一物蛇形外蹿。

    又来了,那种炙热的感觉,香汗淋漓,比猪八戒过火焰山还灵,一喊烫,就热得难受。

    正冥思苦想个中情由,蛇蹿之物已“嗖”地一声从被角飞出,红光咋现,耀得让人睁不开眼,用手挡住还觉指缝间红云漫漫,久久不去,陡然间,云雾深处想起一声问候:“一品红,真的烫着你了么?”

    睁开眼,哪有什么红雾?

    只有病书生,深情融融关怀切切……

    “公子,咱们又见面了,是你烫……他?”

    “你没事吧?”

    一品红笑笑:“我只是觉得热,公子,你帮我把这头色狼打发走吧!”

    “这种空心菜还劳我大驾做什么?好渴,好渴!我先喝杯茶。”病书生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执起茶壶,就要倾水。

    男人一跃而起,毛茸茸的手死死按住茶壶:“你他妈的和这女人是一伙的!都想借水请救兵是不是!”

    眼见倒水不成,病书生只好作罢,竖起手指在男人面前晃了晃:“不知道你胡言乱语啥,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连茶也不让人喝的,不喝就不喝嘛,”说完走向灯盏,使劲的拨着灯捻,边拨边抱怨:“一品红,你也太小气了,弄得房间象个鬼墓,昏暗透顶!”

    未多时,灯捻已经被拨出长长的一截,焰苗依势上涨,照进房间的旮旮旯旯里。

    “如此甚好!”病书生将嘴凑近灯盏,使劲的吸食着火焰。

    一品红忽然想起那个奇异的梦:一边是海水,一边是火焰,病书生以烈火裹腹……

    灯盏中的油,被他一吸之下浅了大半。

    男子惊异的看着病书生,突然意识到他这种做法必然会于己不利,吹,是吹不灭的,火捻在病书生口中,而茶壶也不能让那丫头夺了去,水与火,似乎都对他造成了威胁。

    男人一手霸着茶壶,一手去推病书生,刚触及他的臂,便连珠价地发出阵嘶嚎:“哎哟……我的手!”茶壶随之铛地一声落在地上。

    水,水,水!

    一品红连一个“曲”字都还没来得及喊出口,茶水已经迅速漫进厚重绒布地毯里。

    再看那男人的手,已经起了个好大一个泡,中间惨白,外围通红。

    一品红突然明白,病书生之所以会周身发烫,正是因为吸食了灯焰之故,当然,同时明白这点的还有房中的色男人,他眼珠乱转,穷搜奸计。

    这时,病书生嘴里已只剩下微弱的光亮,灯油将尽,灯捻哔哔剥剥地响,尔后焰苗一摆,便灭了。

    斑剥的星光从窗棂音洒了下来,房内影影绰绰。

    男人甩甩痛手,悄没声息地靠近那个窈窕人影,今夜,他志在必得,他一定要毁了她!

    窈窕人影略一斜身,缓步移向病书生,如此危险而恐怖的夜,他是她的保护神。

    只是病书生太纤弱了,纤弱成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两个人影站在一起,肩并着肩,手握着手,可是,病书生的手,冰凉!一品红悄声发问:“怎么没了温度?”

    “火太小,”看着稍远些处那个迟疑的人影,病书生将耳语变成挑衅:“你来啊!”

    “我就不信一豆之光能支撑你多久,待你冷却,十个你这样的痨病鬼我也不怕!”男人一阵嘎嘎怪笑,不慌不忙地点然一支旱烟,烟头明明灭灭,刺激着病书生……

    终于,烟燃成烬,男人狠狠地踩灭烟蒂,几个大步冲向前,拨开病书生,然后一掌把一品红推向墙角:“今夜,你认命吧!”

    蓦地,墙边多了一道人影,在昏黑的屋角略显灰白,似静还动……

    “何以见得?”灰白人影冷冷地问。

    音落处,一柄血色镰刀夹着风呼啸而至,红光潋滟的落在男人的双脚之间,忽闪着的盛辉自下而上地映着他,那脸,已惨灰如纸,只见他双腿一阵抖索,裆部便湿了一片,淅淅沥沥地流下水渍。

    “还不快滚!”影子一声怒斥。

    男人如获大赦,狼狈奔向巨幅迎客松,一掀画角掠了出去。

    原来这巨幅迎客松是一道暗门,那淫贼正是从此潜了进一来。

    一品红愤愤的扯下画卷。

    有刺目的光射了过来,光源之处,正是水芋的房间,镂花圆桌旁,她正与夜来香推杯换盏,把酒庆欢。刚才来不及细问,那男人便从她们眼前一晃而失,此时看到一品红安然无恙,便知预定的事情被他搞砸了。

    “一品红妹妹……”水芋心虚地套近乎,一品红寒着脸未作理会。

    “哟,一品红妹妹真来气了啊?”夜来香阴阳怪气,探头探脑地往一品红房里张望,这一望不由大吃一惊:屋内居然还有两个男人!她的嚣张气焰陡地涨了起来:“怪不得水芋叫你你都没力气答应,原来金屋里藏了三个男人,哼,平日里扮得白璧无瑕,暗地里却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叭——”

    一声脆响,夜来香的左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这第一掌是我代替你父母打的,做一世人不容易,而你却把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一品红脸罩寒霜,又扬起手在夜来香右脸也补了一掌:“这第二掌才是为我自己打的,女孩家最看重的就是贞操,你却叫人夜半来毁我清白!”

    “你……”

    夜来香抚着脸,半响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定定地看着一品红,她突然觉得:那个曾经任自己欺凌的女孩好威严,那种凌然于天下的气势,纵然不说一句狠话也让人害怕,她在她面前,是一尊高塔、是一座仙山,让人景仰让人膜拜;而自己,却是高塔下的尘埃、仙山外的枯草,那么卑微那么渺小,有时甚至连自己也没尊重过自己。

    这时,两个男人相继从画幅处走了出来:前面的,一身银灰色中单,病恹恹似风吹弱草;后面的,一袭月白长衫,俊朗朗如鹤立鸡群。

    一个是曾经深爱的童飞雪;一个是如今想爱的病书生,而这两个人,却半夜三更同时出现在一品红房内……

    “公子……”来不及想更多,夜来香深情款款地走向病书生。

    而一品红却瞥见童飞雪的手臂淌着血,湿了半截月白袖管!

    “飞雪老师……”

    好似,滴的是自己的血,那般痛、那般小心,拉起衣袖,一品红看到:童飞雪臂膀上的镰形刃迹已成一个血水模糊的肉坑!

    “飞雪老师……你的镰记不见了……痛吗?”声音哽咽。

    “是不见了,用它,吓跑了坏蛋,”童飞雪浅笑吟吟:“真好,缠绕我二十多年的恶梦,终于消去!”“雪……”

    夜来香酸意上涌,曾几何时,他这样为过她?从来,他只是痴狂地把她当作了琴!

    于是,望向童飞雪的眼,已隐隐透着恨,继而转向一品红的眸子,便变得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