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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i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大煞手 > 第67章
    荆忍不禁怒形于色,他道:“是黑手党中哪一个人所为?”

    项真洒脱的一笑道:“他们十个大阿哥中的亡个,再加上那晋如尘!”

    西门朝午亦怒道:“这老鬼!”

    荆忍又道:“不过……听说晋如尘已经死于非命了?”

    举杯浅饮了一口,项真道:“不错。”

    西问朝午忙问:“是项已宰的?”

    项真颔首道:“是的,黑手党那七个与在下动手的大阿哥也是六死一伤!”

    此言一出,眼前两位名震一时的高手俱不由齐齐怔祝好一阵子,西门朝午才疑惑而吃惊的道:“项兄是说,是说你一人之力所为?”

    项真笑笑,道:“大约是吧!”

    荆忍亦紧张的道:“连黑手党血魂堂的首座笑狼俞甫也栽了么?”

    点点头,项真道:“此人相当难斗,在下实在侥幸……”猛的一拍掌,西门朝午道:“好项真,人说黄龙武功之深有如瀚海,心性凶狠像似豺狼,行事之绝宛若锋刃,兄弟还一直疑信参半,今日见了,果然不差;只是,项兄,你下手也未免太歹毒了一点。”

    摇摇头,项真道:“对敌人仁慈那是待自己残酷,尤其此等敌人,个个都是为非作歹,心黑手辣的恶徒,下以杀字相惩,异日更不知有多少善良毁于人们手中;西门当家,有的人需要以仁恕渡化,但有的因为积邪已深,以行恶为能事,已无法令他们回返彼岸,那只能用他们自己的血洗清他们的罪了!”

    眼前的两个人却沉默了一会,荆忍又低声道:“那么,如果无qi書網-奇书双派与黑手党再燃战火,项兄还是要助无双派的了?”

    项真坚定的道:“当然,义无返顾!”

    荆忍双目中倏然现出一片湛莹莹的神采,他低沉却有力的道:“项兄,在下愿意供效驱使,略尽棉力!”

    显然是感到意外,项真怔了一怔,缓缓的道:“荆兄……荆兄盛意在下实在感激,但是此事非同小可,异常麻烦,若因此而将荆兄卷入漩涡,则在下心中难安。”

    荆忍笑了笑,道:“在下既有此心,便不怕卷入其中,如果项兄不以在下艺业平庸,才疏识浅而见弃,在下便与项兄并肩进退了!”

    犹豫了一下,项真轻轻地道:“但是,荆兄为何又甘愿冒此大险来助在下?你我虽然一见如故,却是萍水相逢,荆兄未免大慷慨了……”含蓄的一笑,荆忍深刻地道:“凡人相交,有百十年而泛泛者,有穷半生之力却难得一知己,天下虽大,真正可以托心托命的朋友实在少之又少,这不能以相识时的久暂来代表人与人之间的了解与互爱,而在能否正确断定对方的心性及品德是不是可以完全信赖,其外,还有缘字一个。项兄,你我虽属神交,但今日初见,在下已经可以清楚认识项兄,阁下正是至情至性重义重仁的难得好友!”

    项真沉声道:“荆兄,你大过誉了……”忽地,西门朝午怪叫道:“喂,你们两个老是拉近乎,却将兄弟我丢在一边,这未免太厚此薄彼了吧!难道说荆兄能助项兄一臂,我姓西门的便够不上这个格么?”

    项真一笑道:“当家的言重了……”

    西门朝午翻翻眼睛,道:“老实说,方才兄弟已想表明效劳之意,只是正在思忖插手之后如何了结之道,却没想反叫荆兄先开了口,如此一来,反而显得我姓西门的缩脑畏尾不敢前去了,现在不管他后果如何,兄弟决定要趟趟这湾混水!”

    项真冷静的一笑,道:“然则,当家的又是何苦?”

    西门朝午两手一摊,道:“只是‘义’字一个罢了,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项兄,江湖上不是人人都顶着这句话么?”

    荆忍赶忙举杯道:“我们便如此决定了,来,为三心相系干杯!”

    西门朝午仰起脖子干了。叫道:“怎么着?项兄还犹犹豫豫,莫不成认为兄弟与荆兄够不上材料么?”

    项真苦笑道:“岂敢,只是有些受宠若惊……”嗬嗬大笑,西门朝午大声道:“哪来这么多啰嗦,若是你不干杯,便表示不愿我二人相助,换句话说,就是瞧我两人不起,既是瞧我两人不起,咱们这朋友也就不用交了!”

    咬着唇略一沉吟,项真只好举杯一口干了,荆忍愉快的笑道:“对,这才够交情,项兄义解在下与西门当家之怨,我二人这一点小小的棉力又算得了什么?”

    西门朝午哈哈笑着,豪迈的拍拍项真肩头,这细微的动作,却己表露了大多的关切与挚爱,更有着无比的同仇敌忾,连心连胆的薄天之义在默默中传递……大煞手--第三十二章先入虎穴谋虎子第三十二章先入虎穴谋虎子夕阳的余晕在西天染上一抹嫣红,远近的群山峰峦浮沉在迷迷蒙蒙的灰蓝色暮霭里,山顶映衬着皑皑的积雪,而积雪却落在那凄凉得令人叹息的晚霞之中,大地似笼罩着一层失落的空洞抑郁,不知要使傍徨的心儿定在那里才好;周遭都是黯沉沉的氲氤,这氲氤弥荡在冬天黄昏的景致里,也弥漫在人们带着幽戚的意识里,壅塞多少过往在胸腔;以致看起来那轮血红的夕阳也淡涩了。

    朝“大河镇”的路上——

    说是路,未免有些夸张了,这尽是一望无涯的荒地野郊,难以寻得出一条可以正式称为通路的痕影,便是故旧的车,蹄洼也不可得见,有丝丝枯萎的野草钻出在重雪之覆盖之上,露着那一把纷乱而无告的顶子,摇晃着,愁恹忻的,项真等三个人的两乘骑,就这么往前面奔了下去。

    抖抖衣衫,荆忍轻喟的道:

    “怕见黄昏,又到黄昏……”

    项真仍与他共乘一马,淡淡一笑,他道:“夕阳似与闲愁约,嗯!”

    荆忍半侧过面孔,道:

    “说得好,确是似与闲愁约……”

    前面的西门朝午哈哈一笑,回首道:

    “你们两个都是武林鼎鼎大名的人物,不想却俱是酸气冲天,这一下子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了……”项真含蓄的笑了笑,道:“此情此景,便是再为愚鲁木纳之人,也会凭空带上几分诗意……”西门朝午的手指头轻轻敲了鞍前的硬皮把手,道:“这诗意,只怕到了大河镇便没有了,那里,如果兄弟我猜得不错,充满的大约除了血腥便是杀伐!”

    笑了笑,项真道:

    “这原是我们预料中的事,是么?”

    微微撇了撇嘴,荆忍道:

    “要来的终归要来,我们原本便没有打算善了!”

    冷冷哼了一声,西门朝午宏烈的道:

    “说句老实话,便是他黑手党再刁狂,赤衫队再蛮横,黑髯公再难缠,哼!我千骑盟却也不是省油的灯!”

    项真有些动容的道:

    “二位如此相助,实令在下感怀……”

    西门朝午揉揉面颊,轻轻一笑:“不要客气,人之相交,贵交知心而已。”

    说着话,两匹马的八只铁蹄在不停的跃飞,不停的迈展;目的地越来越近,而心的连系,情的交流,也越来越密切了。

    在转过了一道弯拐之后,前面已有一片疏落的房舍映入视线,这些房舍零散的筑在两侧,而通路,便在中间穿了过去。

    低沉地,西门朝午放缓了坐骑的奔速道:“这小村便是‘大河镇’的前站了,隔这村子约莫三十里地便可望见那镇上的大牌坊,晚上摸过去比较合适些。”

    项真点头,道:

    “那么,我们在这村子里先养足精神?”

    朝前面望了望,荆忍道:

    “依在下之意,还是不进村子为佳,这里高大河镇太近,我们三个人贸然而入,提防泄了消息!”

    西门朝午眼睛向两边打量了一下,颔首道:“荆兄说得有理,咱们将马匹斜插过去,就在村头那边的林子里歇会儿,大家委屈点,先将就用些于粮充饥,待办完了正事才补回这一顿来;项真,你却以为如何?”

    两匹马都朝旁侧的荒地里驰了进去,马蹄踏在积雪的地面上带出沉闷闷的声音,项真轻轻地道:“当然,只不过二位却辛苦了。”

    西门朝午哧哧一笑,道:

    “黄龙,你舌似刀!”

    项真抿唇一笑,没有说话,待到双骑进了林子,西门朝午翻身而下,目光炯然向周遭搜视着,项真也站在地上活动了一会,懒懒地道:“当家的,没有岔眼的事吧?”

    西门朝午摇摇头,边向他的“白云儿”:“没有;现在咱们就将战饭先饱餐一顿如何?”

    说着话,他已自鞍旁的皮囊内拿出两个大油纸包来,三把两把打开,里面包着的是四大块烙饼,两只油炸整鸡,二十个卤蛋,一大块熟猪腿,将纸包晃了晃,他又伸手入皮囊拿出一把塞了嘴的大锡酒壶,笑着道:“怎么样?酒肉俱全了吧?”

    项真眨眨眼,道:

    “这种日子,就需要像当家的这般打算才过得下去,要不,终年奔波再真个餐风饮露,大家不都成了骷髅?”

    在西门朝午的哈哈笑声里,三个人借着自林外透进来的微弱余晖,十分有味的放怀吃喝;凄凄的夕阳映着枯灰的树干,映着白惨惨的枝权,似抹上了一层泛着紫暗的鲜血,冷栗得好生硬。

    残肴全在原来的油纸中,西门朝午挖了个洞埋了起来,于是三个人都负着手,静静等待着时间的流逝,三个人仿佛都在沉思着什么,每一张面孔上的神色全是显得那般凝重而深逢,眉宇之间,似打着一个无形的结。

    林子里晦黯了下来,变得黑沉沉的,像一层黑色的纱幔在不知不觉中盖落;又起了风,这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