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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i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大煞手 > 第160章
    吸了口气,西门朝午转向项真,惊异的道:“项兄,你是用‘紫邪掌’取了羽复敬性命?”

    微微点头,项真低哑的道:“不错,羽复敬练得一身好‘铁布衫’功,用寻常的掌力只怕还伤不了他……”说到这里,项真有些哀悼的注视着羽复敬那安祥的,僵木的,又棱角鲜明的面孔,过了一会,他的目光又再移到羽复敬那两只虚张着的茫然眸子上,那双眸子,如今看去,是如何的呆板,凄凉,又毫无生气啊,再也找不着他活着时的尖利与威狠了……”叹息一声,项真道:“羽复敬是一个奇人。”

    包要花自身上掏出来他随身携带的刀创药及绵布,正半跪在项真背后为他敷药治伤,闻言之下,包要花转过头来道:“何有此言?”

    项真伤感的道:“你们没注意他自从和我交手以来,自始至终,没有讲过一句话,一个字?”

    西门朝午颔首道:“不错,这老小子干脆利落得紧!”

    苦笑一下,项真道:“而且,由这里可以看出来他不喜虚套,为人坦磊!”

    因为包要花敷药的手脚重了些,项真不由抽搐了一下,咬了咬下唇,西门朝午忙道:“包兄,轻点!”

    闭闭眼,项真又缓缓的按着道:“他在中了我那‘紫邪掌’致命一击之后,在断气前的一刹,脸上的表情竟是我出乎意料之外的深沉而平静,没有一般人在这种关头时所不可避免的愤恨,恐惧,悲痛,不甘,以及诅咒,他原可以有力量最后再讲几句话的,但他却没有讲,他只是那么令人感受深刻又永不能忘的看着我,一直到他倒地,连哼也没哼过一声……”西门朝午喃喃的道:“是一个奇人……”项真微垂下头,悠悠的道:“当家的,你可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死前死后如此平静的道理么?”

    怔了怔,西门朝午道:“我多少可以意会,但不能尽之言传……”咬咬嘴唇,项真沉沉的道:“很简单,这道理可以说人人都知道,但是,只怕很少有人能够做得到……”西门朝午轻轻的道:“项兄,你说说看——”抬起头来,项真徐缓的道:“羽复敬看得透人生的意义,他也更明白生与死之间的真谛,换句话说,他知道在我们生存圈了里的悲哀以及江湖血腥日子下积累起来的终极对果,他深切的知道……”停歇了一下,项真又伤感的道:“人,活在世上,不论三天五天,十年百年,总免不了一死,因此,死亡也就代表了一段段人类生活的结束,每一个人,都有一段活着的记忆,也脱不掉那早晚将来临的结束;而天下人无数,也就各有各种的结束方式,我们在武林里靠敌刀头过日子的人,也就需要采取此戈杀后损命的途径来做结束,古人说:‘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即是对这种结局的明确写照;江湖中人,应该死在刀刃之下,这正是得其所哉,没有什么遗憾和可恨的……羽复敬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也就会如此淡泊而安详了。”

    沉默好一会,西门朝午才用力点头道:“是这样,项兄,你说得有理,假如羽复敬果真这样想,他也相同的有道理了……”苦涩的一笑,项真道:“人一定是这样想的,否则,他必不能如此安宁,甚至在他望着我的时候,竟然在目光里还有些悲悯的意味……”西门朝午低沉的道:“生平遭遇强敌无数,羽复敬此人,处处是最为特殊的一个了……”轻喟一声,项真道:“我与你正有同感……”大煞手--第七十八章烈火毁穴泄仇恨第七十八章烈火毁穴泄仇恨包要花一面加紧为项真敷药里伤,边急毛毛的道:“喂,喂,如今是在什么节骨眼上了,你两个还在谈论著这些文绉绉的人生大道?操的,先把伤处包扎好了,还有几个元凶恶首未曾除得呢,哪有功夫在这里闲磕牙?”

    沉沉的,项真道:“他们跑不掉。”

    包要花叫道:“你怎知道跑不掉?”

    项真淡淡的道:“积雪遍野,无处可逃,这是其一;基业尽毁,伙友全亡,一口怨气该憋得他们豁命力拼,这是其二;金银细软,也得费时收拾,此乃其三,所以,我认为他们逃不掉!”

    迅速将项真背脊上的伤口包扎好了,包要花又立即为项真右肋、肩头等各负伤之处上药包扎弄舒齐后,他又马上再替西门朝午甫抹着,一边嘀咕道:“你认为……你认为……操的,设若他们那几个王八蛋什么全不顾了,一概逃之夭夭,我看你到那里再去追寻……”搓搓双掌项真目光望着青松山庄里面的残楼余烬,低徐的道:“不要急,老包,裹好了伤,我们便进去找他们结帐了……”西门朝午关切的道:“还能挺么?”

    项真一笑道:“勉勉强强。”

    连连在口中“啧”了两声,西门朝午感叹的道:“一看包兄的伤,再瞧瞧项兄的伤,唉,我的心全他妈麻了,恨得咬牙切齿的,巴得马上那些伤你们的杂碎活剥?”

    淡淡一笑,项真道:“我们该学学羽复敬的深沉镇定,他在与当家的你激战之际,必不会不知道他的好友夏一尊,爱徒夏麟,及李悟等人的死亡,但是,他却毫不回顾,出手自若,连丝毫影响也未受到一样仍然和你照常厮斗!”

    咽了口唾沫,西门朝午道:“当然,这老小子厉害得紧,虽然在与我相搏,却依旧有空暇注意四面的情形演变,妈的,说句真心话,我的确不是他对手,打长了,准是吃瘪无疑,若是项兄你再来晚一步,我就有得乐子瞧啦!”

    项真忙道:“这也未必,羽复敬对当家的可是丝毫未敢存有轻视之心,这一点,可以从他全神贯注在与你交手的形态下看出来,况且,当家的固然吃了亏,羽复敬也没有占到多大便宜,老实说……”低下声来,项真续道:“假如不是当家的先给他挂了伤带上彩,只怕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操了胜券……”摇摇头,西门朝午道:“你也用不着给我高帽子戴,拼了七八百招还能叫容易么?你们这场狠斗是相当公平的,羽复敬不错是带了伤,但是项兄你也不是个囫囵人哪……”包要花已替西门朝午弄妥了伤处,他把手上的净布与药瓶往西门朝……”包要花已替西门朝午弄妥了伤处,他把手上的净布与药瓶往西门朝午手上一放,道:“别光站着,我的伤口也得上上药,扎一扎,快点,痛得紧呢。”

    西门朝午连忙动手为包要花治伤,包要花皱着眉道:“呃,轻点,红药未子那瓶外敷,绿药未子内服,别弄错了,包好伤处咱们一人还得吞一口那绿药未子……”点着头,西门朝午忙得汗涔涔的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旁边,项真插嘴道:“弄妥之后,我们就往山庄那边搜……”咧嘴一笑,西门朝午道:“那把火可是你放的吧?好,及时火!”

    项真沉缓道:“假如不是找到五大桶桐子油,只怕烧不了如此快……”包要花一边嚷着轻点,边道:“这一下子,青松山庄可倒了邪操啦,烧得简直像个破窑,不像个人住的所在了!”

    入鬓的双眉微舒,项真道:“如果不是担心你们这这有失,嗯,青松山庄起火之处必不会只有这么一丁点地方!

    入鬓的双眉微舒,项真道:“如果不是担心你们这边有失,嗯,青松山庄起火之处必不会只有这么哪!”

    包要花龇牙道:“要不,公子爷在武林中怎有‘大煞手’之称?”

    冷冷的,项真道:“我只不过是锄恶务尽,正邪分明罢了……”一扬眉梢子,包要花丛动着他的大鼻头笑道:“得了,公子爷,我老包还不知道你么?操的,还给我来这一套大道理作啥?留着点精神去朝别人解释去吧……”项真微微晒道:“莫不成是假的么?”

    西门朝午已给包要花扎妥了伤处,包要花略微移动几步,满意的点点头,边对项真道:“谁还敢说是假的哪?你他妈狠得带了个把子!”

    目光朝周遭扫视了一阵,项真低沉的道:“我们过去搜搜吧?”

    西门朝午与包要花收拾了一下身上衣物,开始与项真往余烟飘袅,残烬未息的庄中后院的方向行去,他们三个人,可以说没有一个不带伤的,而且带的伤势都还不轻,这些伤,若是在别人身上,只怕便不痛得大声呻吟也早就躺将下去了,他们却全都咬牙忍住,表面上更是谈笑自若,丝毫颓唐之态也未流露出来,固然,这是由于他们惯于承受肉体上的折磨特性,但是,却更乃他们异于常人的意志力与精神克制力的表现!

    英雄之所以为英雄,好汉之所以为好汉,其原因不是简易的,往往,他们皆能人之所不能,即是如此了……现在——略为有些沉重及蹒跚的,他们已来到一栋烧得面目全非,坍倒成一堆焦木废砾的楼阁之前,这里,静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影。

    包要花怒骂一声,叫道:“奶奶个熊,莫不成他们果真全跑了?”

    项真眼睛望着另一座烧得半毁的残楼,那座残楼仍在冒着缕缕轻烟,楼边,是一片疏落的松林,松林再过去,即是还在“噼啪”燃烧着的另一个火场了。

    略微沉吟片刻,项真道:“松林里可能有点名堂!”

    西门朝午猛一抖臂“呼”的暴扑而去,他的身形有如大鸟般穿跳而入,片刻后,他又倒掠回来,摇摇头,喘息着道:“没有人影,除了一些零乱的脚印子,任什么全看不到……林子里或者曾经埋伏过人,但料想早逃光了!”

    项真闭了闭眼,道:“青松山庄狭长深沉,楼阁连绵,屋宇紧簇,不但幽回曲折,且机关密室亦甚多,这些漏网遣孽假如明白逃出庄外的生机不大,他们必会进入隐蔽巧妙的机关里躲藏不出,这样一来,事情就麻烦了,我们只有三个人,插索起来,实嫌力量单薄,无法兼顾……”搓着手,包要花咬牙切齿的望着青松山庄四周的楼台亭阁,松林桥榭,双目中射着熊熊怒火他恨声道:“莫不成就如此罢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