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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i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大明朝的另类史 > 第2章
    伤痛悼惜之中,回首明朝,风流如梦,绮华成空。

    苦涩之余,仅以陈子龙一诗述怀:

    独起凭栏对晓风,满溪香水小桥东。

    始知昨夜红楼梦,身在桃花万树中。

    是为序。

    赫连勃勃大王(hlbbdw@163.

    跋:寄史怡情真名士——梅毅再印象

    我与梅毅,相识有年,此人确实是大有趣之人。十年之前,初见梅郎,“iwasyoung,andyouwereyoung”(金斯堡语),他还是一位清俊年轻、神情郁郁的境外代理行专家,刚刚从某家国营大银行辞职;十年之后,“iamold,andyouarestillyoung”,梅郎风华依旧,已经成为名满天下的历史散文作家。

    慨叹之余,不得不佩服梅郎的才情和抵抗岁月的良好心态。历史写作中,他总能以情入文,才趣兼化,最终使其历史散文臻至化妙之境。为防风流得意之事辄过而兴悲凉,梅郎爱以其性灵之笔专心刻画描摹。于是乎,真清寂寞的历史庙堂,在梅郎笔下愈觉有味。

    梅郎真才子而美姿容,面白如玉,唇若激朱。其网上id“赫连勃勃大王”之取名,据我忖度,恰似北齐美男子兰陵王高长恭纵马出阵所戴之狰狞铁面具,特以悍武之罩,掩其清俊之容,万马军中令敌人破胆耳。由此,梅郎以“赫连勃勃大王”之id的赫赫勇武,驰骋网上虚拟世界中,更能恣意纵横!

    梅郎笔悍而胆怒,眼俊而舌尖,刻画尽情,描摹恣意。由此观之,玩世、出世、谐世、适世,四种境界,梅郎不谙者惟其第四。梅郎笔下,残阳剩垒,鸦飞荒台,尽是当年繁华盛地;霜冷残花,月迷塞北,皆为昔日英雄战场。抚膺观之,强弱何在,兴亡安有,思此令人泫然。世态极幻,历史悲情,刹那间奔来眼底,炎凉春秋,世事如风飞散。

    梅郎写史,恰恰趁其心力强盛之时,借此消其胸中之不平块垒。如此恣情于历史烟云之间上下数千年浮沉往事,耗磨壮心,真非常人能及,乃至情人之苦心也。然而,蚌病方能成珠。观乎梅郎,情致超然,所谓“情必近于痴而始真,才必兼乎趣而始化”。其人有真气,乃有真性情,故而总览梅郎性情大要,其兼乎狂、奢、痴、情、傲、真六字:

    一曰狂。梅郎逢佛杀佛,遇祖杀祖。其满目林泉高致,从不敛眉低首于权贵富豪。青白之顾盼,总同嵇康之粗头乱服;风歌之长啸,尽视黄金宝玉为瓦砾粪壤。梅郎曾经佞佛,一日,此君忽读《文天祥传》,大悟其非,于是乎梅郎千里命驾,自深圳直驱如吉安谒墓。返归之后,我问其人曰:“何为佛祖西来之意?”梅郎答曰:“碧眼胡儿误众生,文山乃为真男子!”

    二曰奢。梅郎真屠钱圣手,号称“钱屠”。厚自奉养之间,梅郎一茶之费千金,一游之掷数万,美馔精舍,穷奢极欲。挥洒弃掷之间,殊不为意。不知梅郎者,总会以为此人乃穷儒青灯爬梳史籍之措大。如此惴惴惶惶之心,岂能料宋子京学士美姬夹侍、巨烛烧燃如昼以修《唐史》之盛观!梅郎豪华倜傥之人,亦爱“不晓天”,其撰史之为颇似宋才子所为。犹如木之有瘿,石之有眼,皆“病”也,亦不足为奇。而梅郎“钱屠”之癖,亦其率情之显也。

    三曰痴。梅郎总爱对盛景生悲情,见落红有诗惜。忆想梅郎昔日之收藏癖足浓,好玉石,好精壶,好印章。一日,梅郎大悟人生苦短,积奇成累,忽然改意,数匣珍稀之物,一朝捐弃无遗,尽散亲朋,殊不以为意。于是乎,红山佳玉,悬于江华肥腻之腰;天工奇壶,晃于文华烟臭之嘴;鸟篆田黄,盖于田颇“经济”之书。想梅郎几年内坊间肆市内多方孜孜营求搜检之辛劳,观其今日之弃捐不惜,何其憨痴也!

    四曰情。梅郎爱伤怀蓓蕾转瞬之凋于烟华,最欢喜月中婵娟之梨花带雨。然究其醇酒美人之耗磨,视世事倩影为消泻排遣,又何其驰放自纵也。吾曾笑语梅郎:“大王你可惜。可惜你胸中奇书太多,笔下文字太好。人患才少,你患才多。如能不读书,不作文字,应该能成为真名士。”梅郎莞尔:“此语快哉。非你不能道此言,非我不能悟此语。我真想毁笔噤口,可惜总不能忘却世情。”洒然之间,有人询其“无情”之状,梅郎嘿然片刻,答曰:“多情却总似无情,惟觉樽前笑不成!”

    五曰傲。梅郎骨绣毛锦,精通古今,自是养成奇诡谑浪之傲气。加之其文胎骨清高,气韵华富,玉剖碧明之下,绕肠雄气,郁郁苍苍,尽泄于其汪洋恣肆之史章。其文如人,傲岸不群,畅快新颖而不失于浅,奇崛峥嵘而不失于涩,别出心裁,意气阔达。吾平生最喜者,乃据座倾耳,听梅郎雅人不羁之谈锋;又把盏醒然,观梅郎豪杰恣肆之傲态。

    六曰真。梅郎七分才情,三分真气,为人为文从无虚饰,丘壑之意盈盈于胸,从未使缁尘染其素怀。依我所悟,梅郎,东坡之后身也。清阴淡月,雷霆风雨,其行影皆好,把持自如。之所以能得保其真者,盖梅郎灵台寂寂,非似吾辈触途成滞,伺色而声,却步而行,不能澄怀涤虑以处世情。有人笑梅郎屠龙之术无用,讥其青年自致蹭蹬。然不知风雨侵飘之间,春光正自佳,惜世人不能领取消受耳。

    梅郎津门名家,自是多识宿儒俊达,然常嘱吾等朋辈为其新书作序跋。明史写毕,梅郎再次嘱余作跋,令人愧然。此等文墨之事真真苦我辈,堆书盈案,千摘百选,方得佳句美词。吾文笔滞涩,总不能效梅郎下笔风生,动辄洋洋万言。

    人生如弈棋,关键数着最紧要。梅郎耳绝大声,目绝美色,口绝至味,又能适然忘情,任枝叶飞凋,根株自在,春意随时可发,不劳不瘁,所谓火中金莲花,真真羡杀我辈。

    户外鸟飞,修篁静映。而捧数册梅郎史书,赏观叹息。虽不得志于时俗,梅郎超然出尘,寄于史而快于心,坦然自怡。自怡而怡人,至此,虚闲之念顿生,浮日长如小年。不知不觉之中,目酣神醉矣。

    是为跋。

    亚明

    2006年12月9日

    零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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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头收拾旧山河朱元璋的个人“奋斗史”

    朱元璋,今人言及这位大名赫赫的皇帝,往往和“骇人听闻”四字成语联系起来,人们总是指斥他诛杀功臣的千古凶暴和个人性格方面的阴鸷沉猜。确实,这位明朝的太祖爷以酷治国,尽揽朝中所有大权于己手,建立锦衣卫皇家特务组织,禁锢百姓思想。为了诛除功臣,他机关算尽,大肆罗织,戕害无数无辜人命。

    在朱元璋时代,帝王皇权不仅仅是被神化,也被推至于至高无上、不容置疑的顶尖地位。同时,文臣士大夫再无“尊严”可讲,随时会被皇帝或者太监一声令下,按在朝堂上当众击打“杀威棒”一样的“廷杖”。看见众臣士大夫在殿下哭滚哀嚎,朱元璋脑海中很有可能幻化出他自己青少年时代的影像:一位步履匆匆、惊惶四望、衣衫褴褛、手提打狗棒、四处乞讨的和尚。

    所以,看见自己的臣下们狗一样地被卫士们用大棒乱打,老朱那变态的心中,肯定会涌起无限的快意。

    但无论如何,朱元璋皇帝在开国者最基本的“道德”方面,却无任何让人指摘的地方:明朝得国,正大光明!

    中国历史,自上古三代之后,得国最正的,只有汉朝与明朝。刘邦与朱元璋,皆平头百姓出身,一刀一枪拼打出国家,化家为国,由匹夫而成为天子。其兴兵之始,本来就是荒乱末世活不下去,原意并无欺上造反之心和狡诈乱世之意。而且,他们两个人又不似曹操、司马懿、刘裕、萧道成、赵匡胤之流,那些人凭借在朝中的掌国大权,篡夺老主人的国家。

    当皇帝后,朱元璋忌讳多多,惟独不忌讳自己“匹夫”身份的苦出身,在诏书中多次自称发迹前是“准右布衣”,总忘不了把他自己以刘邦自比。也甭说,史书上记载,朱元璋“先世家沛(地),徙句容,再徙泗川。父(朱)世珍,始徙濠州之钟离”。不知是否是老朱授意还是当时记实录的史臣“希旨”,连这位爷“老家”也与汉高祖刘邦同籍。

    当然,时代在进步。史臣笔下,朱皇帝他妈不是像刘皇帝他妈是被“神龙”摁在地上才受孕,而是“(朱妈妈)梦神授药一丸,置掌中有光,吞而后寤,口余香气”,改吃神仙大力丸了,似乎朱老爹没做啥事就有了朱皇帝。

    古人每当涉及记载皇帝之生,想象力总是贫乏,刚刚在“神龙”“神虎”梦奸帝母的叙述上有些“改进”,笔势一转,又归流俗:“(朱元璋)及产,红光满室。自是夜数有光起,邻里望见,惊以为火,辄奔救,至则无有。”这些当然纯属瞎编滥造。老朱家穷得丁当乱响,不可能连夜烧柴煮鸡蛋。果真数夜屋里发光,也早被元朝政府的探子上报加以铲平。无稽之谈,帝王附会,人们只得是信真疑假了。

    朱元璋自濠梁起兵以来,定东南,平“汉”、灭“吴”,击降方国珍,打败陈友定,收取两广,而后收拾队伍,鼎力北伐,平秦晋,取大都,继而收蜀取滇,十五余载苦战经营,终成大一统元明朝。

    所以,史臣这句话,绝对不是拍马屁:

    “明太祖崛起布衣,奄奠海宇,西汉以后所未有也”。

    早岁已知世事艰——濠梁起兵

    读过宋史、元史的人都知道,元朝的武力之盛,自古罕匹,亚欧大陆,无数帝王、国王、部落酋长,皆在蒙古铁蹄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