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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幸福家庭变得妻离子散?

    就算当日你和维东闹得多僵,怎么当对方只是陌路人,可说到底,如今维东是唯一能帮哥哥的人!那么试问,究竟是哥哥的前途重要、哥哥的家庭幸福重要,还是你那点点自尊重要?

    怔怔地望着外面,阳台上的哥哥垂着头,下巴一片青黑的胡子楂愈显得颓废憔悴,婷婷闭着双眼歪在沙发上,没了哭声,眼泡都肿了。

    “小薇……”老妈虚弱地靠着椅背,手抚着额,明显是高血压要犯的前兆,却还是紧攥过我的手,无比焦急地望过来。

    “你们别担心了,我去!”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轻轻地应承了。

    一转脸,书柜的玻璃门上,映出个女孩的模糊影子,苍白的脸色,柔媚的眼睛,却固执地微笑着。

    连尝试都不尝试,又怎知维东不会顾念过往?如果今日就这样退缩,只怕将来会后悔莫及!就算维东怎么无情怎么刁难都好,也一定要设法让他答应保住哥哥!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愿意——尽我所能!

    形势很清楚明了,哥哥想要平安无事,要么及时还一千万给维东公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么请维东出面,搞定其他股东,暂时不把哥哥告上法庭,钱的事稍后再说。

    六百万,或者一千万,对维东这种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对我们这些靠工资过日子的人来说,却是一笔庞大的数目。

    想来想去,我所认识的有钱人中,唯一一个可能帮到我的只有周瑾。

    自从我把陈瀚生鬼混的证据给她之后,陈瀚生不得不同意协议离婚,周瑾总算得到了嘉嘉的抚养权,顺带有一笔数额颇大的补偿。

    过年时,她带嘉嘉回了老家,心情明显好多了。

    但现在她还没回s市,我想八成是在父母家过得太舒服,乐不思蜀吧。

    急急拨通周瑾的号码,很快有人接听。

    “是辰薇啊,小瑾她参加个旅行团,到欧洲散心去了。”意外的,接周瑾手机的居然是她妈妈。

    “那怎么能联系到她?”

    “小瑾想玩个痛快,没留什么特别的联系方式。

    这不,她连手机都没带。

    你有什么事急着找她?”

    “也没什么事,一段时间没见,怪想她的。”我客气地挂了电话,有点失望。

    也许,目前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不是到处借钱筹钱,而是先去千方百计说服维东帮忙,我早该明白的。

    兵贵神速。

    傍晚六点,在繁华的淮海中路上匆匆的人流中,我快步走着。

    终于,站定,仰视眼前宏伟的商业大厦,我深深吸了口气,整理着思路。

    “杜小姐,真是你呀。”疑似维东秘书的高挑美女,从我身旁路过,又转身热情地走过来,“王总在office,要上去吗?”

    我点点头,和她一同进门,上了电梯。

    既来之,只有完成使命才是上上策。

    无视前台小姐和其他人投来的复杂目光,很快,高挑美女按了内线进去通报,我踏入维东的办公室。

    以银色为主色调的空间,自然流露出一份稳重典雅,又不失明快干净。

    简洁曲线造型的桌椅,墙上宽大的液晶电视,雅致剔透的顶灯,暖色射灯下断臂的美神维纳斯雕像……一切时尚而和谐。

    上次来这里,已是十个月之前的事,那时,我还不知道傅聪颖的存在。

    而今,物是人非罢了。

    高挑美女给我递了杯奶咖,自觉地出去带好门。

    “伯母叫你来的?”维东盯着电脑屏幕,随手按了一旁的遥控器。

    银灰色的百叶窗,轻盈地缓缓合上,把这里与外界隔绝成一个私密的所在。

    在一旁的真皮沙发坐下,我直视着维东,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开口,“你和我哥是怎么变成哥们的,其实我一直很好奇。”

    维东抬抬眼,饶有趣味地扫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平静地继续,“我只记得,是小学三年级吧,当时妈来接我和哥放学,结果,被你们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说哥和人打架,要写检查。

    我跟在妈后面,就在想,是哪个家伙这么讨厌,居然敢欺负我哥哥……”

    第十九章todoornottodo,it’s

    记忆,悠悠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我忍不住抿嘴笑,“后来,就看到哥在门后面罚站,对面一个头发短短的坏男孩,带着半边黑眼圈,还在和哥哥大眼瞪小眼。”

    维东起身,悠闲地坐到我对面,“是吗?”

    是啊,维东不会记得,他当时应该只顾着和哥哥斗气,又怎会注意到我这个跟在大人身后的默不作声的小女孩?

    “说起来,当时我心里还有些高兴,因为哥在家最喜欢欺负我,现在终于也有人教训他了。”这么久远的事,这么久远的感觉,我竟记得清清楚楚,简直是个奇迹。

    追溯起来,难道我对维东的好感,从那么小的时候就有了?

    “是吗?”维东不咸不淡地答。

    望着这个当年的坏男孩,我一时神思恍惚。

    本想用“动之以情”的法子来游说他,谁知才说了几句,我倒把自己吓到了。

    而他,这么漫不经心的样子,是以为我在故意说谎?

    “就算解开我的疑惑,你们是怎么化敌为友的?说来听听。”振作精神,我尽量使用轻松的语调。

    “小时候的事,有什么好说的。”维东不屑地扬了扬眉。

    隔了片刻,仿佛真被我勾起了点兴致,“某一天放学,我们在踢球,有几个高年级的来抢球,我们当然不让抢,就打起来了。

    到后来,班上其他同学都胆小地逃跑,只有辰超和我死都不认输,硬是把球又抢回来了。”

    “是这样,才变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捕捉到维东眼中一闪即逝的温情,我故意兴奋地调侃道,“可惜啊,中学时你们每次打架,就会叫我把风,害得我没看到你们‘共同战斗’的样子。”

    维东呵呵笑了,“谁叫你是女孩子,不能做好哥们。”

    我抿着奶咖,竭尽温柔地凝视着他夜色般的双眸,幽幽地反问:“做好哥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维东一怔,慢慢闭上眼,看似认真地说:“这次,辰超确实不对,我也不能袒护他。”

    不能袒护他?听起来好大公无私的说辞。

    如果不是清楚知道维东初建公司时的那些事,我一定会以为他是个遵纪守法的一等一好公民。

    “不是袒护,是给哥一个改过的机会,可以吗?”勉强抑制住心头的不快,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像山间清泉在潺潺流淌,从未有过的动听悦耳。

    维东猛地起身,坐回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似乎不想再听。

    我一时心急,不觉跟了过去,“你再好好想想,怎样?”

    维东眯着眼睛,淡淡说着:“不行,这是公司的事。”

    看他这样貌似公正严明、故作主持正义的样子,胸臆间的怒火再压不住,腾地熊熊燃起,我忍不住冷笑连连,“原来所谓好哥们,只有在没有利害冲突、没有利益驱使、没有金钱纠葛的情形下,才会是!什么多年的兄弟、朋友情分,根本狗屁都不值!”

    “是我哥太笨,毕业时推掉了普华永道的offer,偏要讲什么哥们义气,出来帮你一起创公司。

    甚至在开头那两年,他还冒险帮你做假账,偷税漏税。

    结果今时今日又怎么样?一有什么事,你一面装着重情重义、感慨惋惜的样子,一面说不能袒护他,‘这是公司的事’。”指甲狠狠掐着办公桌的边缘,愤怒如潮水般占据了我的思维。

    “王维东,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比陈瀚生这样的真小人更加让人觉得恶心!”

    昂然拎包,我转身就走。

    虽然老妈一再叮嘱,是“求”维东帮忙,不能得罪他,可此刻我实在不想再和他无意义地耗下去。

    “有趣,有趣。”维东在身后哈哈大笑起来。

    “咯”的一声轻响,我握着门把手用力转,却怎么也打不开门。

    回身怒视着维东,我冷冷地说:“开门。”

    “杜辰薇,永远是这样心高气傲,就算是来求人,也没学会低声下气。”维东慢慢走过来,低沉的声音不知是感慨还是讽刺,“你说我伪君子,那我就做个伪君子。”

    “是,我故意不想救辰超,就是要你来求我。”维东笑得灿烂无比,像一头安静注视着猎物的雄狮。

    第十九章todoornottodo,it’s

    原来我来这里,早在维东的意料之中,刚才他根本就是以猫戏老鼠的心态,想看我怎样为哥哥求情,怎样泪流满面、哀哀乞求?可惜,我让他失望了。

    看看周围,我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你想怎么样?”

    维东一步步逼近,霍然伸手摸上我的长发,“很简单,只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保证公司不告辰超,那一千万,我也愿意私下帮他还给公司。”

    一边推开他的手,一边退开两步,保持安全的距离,我满心疑惑。

    一个听似不错的交易,成功的话,就能完全解除哥哥的危机。

    可维东会这么容易放过我?

    “你说。”明明有种踏入陷阱的感觉,我还是不能断然拒绝这个诱惑。

    “辰薇,李哲有没有说过——”维东暧昧的目光放肆地从我的头顶扫视到脚底,“你的味道很好,男人都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