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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郎忙着倒水添茶,供给在场人士要求的各项琐物。忙碌告了一个段落后,她轻呼了一口气,似乎察觉有人在看她,不经意地抬头朝这个方向看来。

    “萧爱!”戴如玉心头一惊,险些叫了出来。

    不!她看错了!戴如玉暗自摇头。那女郎气质优雅,美丽空灵,和她印象中的萧爱相去甚远,不可能会是萧爱!

    令人疑惑的是,那女郎看见她。脸色竟然乍然转白,而且立刻将脸别过去,逃出了她的视线。

    戴如玉想起柯寄澎说的,“萧爱改变了很多”,越想越不安,决定试探看看,便走到那女郎身旁。侯路易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跟了过去。

    “小姐,对不起,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一杯水?”戴如玉紧盯着那女郎说。

    “请稍等。”女郎避过她的眼光,不意竞接触到戴如玉身后侯路易的眼光,手里的水杯差点打翻。

    戴如玉和侯路易对看一眼,彼此心里都是一动。戴如玉动的是那熟悉已极的口音;侯路易动的是那纯洁无杂质的眼神。

    “请问小姐贵姓大名?”戴如玉这回更紧迫盯人。

    “我……我姓田。”

    谁知一旁走来一女孩,对女郎说:

    “萧爱,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苍白?”那是前两天新请的助理,孙秀荷的远房表亲。

    这话使得戴如玉和侯路易又对看了一眼。

    “我没事。”萧爱见身份已被揭穿,急忙就想走开。“安玲,这里麻烦你帮我招呼一下,我到外头歇会儿。”

    “你去吧!这里我来招呼。”

    萧爱连忙快步走开。还没到门口,就被戴如玉和侯路易追上。

    “萧爱,真的是你?”侯路易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声音相当惊喜。

    戴如玉走到萧爱面前,逼着她看着她。

    “没想到你真的改变这么多!柯寄澎不说,我还真的认不出来。”戴如玉说道:“为什么要躲着我?真的那么恨我吗?”

    恨?

    萧爱神情变淡变透明。她早对戴如玉毫无感觉,避开他们,只因为没有理由也无必要再见面。

    “萧爱!”侯路易跨前一步,又喜又惊的问:“没想到你变得这么美……美丽!这大半年你都在那里?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萧爱逐一望着曾是她最信任交好的两个人,有些疲倦地说:

    “那些事我不想再重提。我已经离开“新艺文化”很久了,和公司应该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和‘新艺’没关系,与我们总该有关系吧?”戴如玉逼进前一步。

    萧爱不禁皱紧眉头。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内向畏缩自卑的萧爱了,戴如玉却还是从前那种主观强势自我的态度。

    “什么关系?”萧爱倦极反笑问。

    “萧爱,我知道你对我们不谅解,但感情的事谁也难预料,你何苦记怨我们如此?”侯路易又跨前一步,伸出手就可将萧爱揽在身怀。

    “记怨?”萧爱迷惑地重复这单词,不懂他在说什么。“我不懂你的话,路易,我何须对你们存怨?”

    “你难道不是怨恨我抢走路易才不告而别,躲着我们失去踪影的吗?”戴如玉咄咄逼人,和美丽的外貌映差极大。

    萧爱由不解转为惊愕的脸,突然开颜轻轻笑了起来。形容轻颤,极是空灵惊人。

    “不,如玉,我看的是灵魂。我的灵魂叠着另一个灵魂。”萧爱说着,不觉将目光飘向秋田托斯卡。

    情爱的事,最令人敏感猜疑。侯路易随着萧爱目光的游移飘落,不能忍受过往崇拜他的纯情眼神不再将他放在眼里,自尊心受打击,认定秋田托斯卡为假想敌。

    戴如玉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暗哼一声。

    如果她想嫁,她有把握一定能让侯路易娶她。本来她犹有担心,侯路易懂得财势地位的滋味后的转变,但现在——哼!她将侯路易看得太透!如果她只要名人,以娶嫁个有身份地位的人为重,爱情炽烈或温柔解语再向外求发展。他们看重的是门面装饰的高尚华丽,貌合神离又如何!有身份有地位有财势就是一切。

    所以尽管她看出侯路易心里对萧爱燃起企图,却一点也不担心,冷着眼漫望这一切,对秋田托斯卡感到好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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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不行!我绝不答应你接受‘新艺杂志’这项企划案!”萧爱拍着桌子,口气激动不已。

    “冷静点,爱!”

    “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绝不答应!你手边早已排满电影、电视剧集和广告拍摄的工作,为什么硬要挤出时间,为‘新艺杂志’拍摄这篇特辑,你根本连一点休息的空档都没有!”

    “没办法,这是公司派给我的工作。”秋田托斯卡平静地说。

    “什么公司派给你的工作!”萧爱又激动地叫起来。“你不答应接的工作,孙姐根本不敢随便替你作主!就算是孙姐身作主张好了,你不敢拒绝,我去帮你拒绝!”

    她越说越激动,往门口冲出去。

    “爱,冷静点!”秋田托斯卡拦腰抱住她,将她拖回屋子里等她冷静下来,才放开手说:“你不必担心,他们绝对无法对我怎么样!”

    萧爱惊讶的转头。

    “你知道了?”她问。重遇见戴如玉和侯路易后,她心里一直蒙着一片臭黑的阴影,怎么挥都挥不掉,仿佛随时会被吞噬掉。

    “那天看到那两人时就知道了。”秋田托斯卡缓缓点头。

    那天他虽然一直被记者包围和镁光灯笼罩,但他注意力一直在萧爱身上,门口角落发生的一切,他全看在眼底。

    “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答应接这份工作?”萧爱痛心的问,心里却早明白秋田托斯卡这么做的原因。秋田托斯卡冒着在他们环视下,可能被发现秘密的危险,接受这份工作,为的是希望她面对过去,从而跳出来,继而真正感到释然。他不要她心中存有阴霆。

    因为明白,所以更要问;因为明白,所以才痛心。她没有告诉秋田托斯卡关于她过去的详细往事,但是他却早都知道了。其实她根本不怕那两人能对她如何,她怕的是他们会对付秋田托斯卡,心头不祥的阴影为的也是如此。因为托斯卡有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她太了解戴如玉了。从那天戴如玉看秋田托斯卡的眼神,她就了解她心里在想什么。戴如玉还是和从前一样,掠夺成性,下意识习惯性地想以“战利品”证明她的较萧爱优越,在人群之上。

    她并不担心秋田托斯卡是否会变心,因为他看的是她的灵魂。在她还是丑陋肥胖的萧爱时,他就只许她予他的灵魂。形貌对秋田托斯卡没有任何意义,他看的,一直是她的灵魂。

    但她害怕,害怕戴如玉。如果戴如玉一旦知道了秋田托斯卡的秘密……那她和秋田托斯卡只怕真要陷入水动不复的地狱!

    她知道戴如玉其实不是蛇蝎心肠,只是因为太为自己着想,毫不在意的将自己的如意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命运有时会偏私的担爱某些人。戴如玉有命运之神附靠,她怕她和秋田托斯卡与她相遇,将重复阴黑的过去,陷入进不可拯救的地狱。

    还有侯路易,他绝不会甘心束手旁观戴如玉玩她的爱情游戏。男人的自尊妒恨,却怕引发出不可收拾的危险冲击。

    “别担心,爱,我绝对不会有事。你不是会陪在我身旁吗?没事的!”秋田托斯卡安慰萧爱。

    “你何须如此!过去都过去了,我也不再是过去的萧爱,何苦再去证明什么呢?再说,叠着我的灵魂的是你的灵魂,我只要在你身旁,安安静静的过着日子,那就是幸福。”萧爱语声凄楚转而轻柔。

    秋田托斯卡凝视她清澈的双眼;带着安慰坚毅的语调说道:

    “既然你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萧爱,为什么不会面对它呢?”

    “没有这个必要。”

    “为什么?如果你已经真正感到释然,你应该不在乎面对这一切,不在乎面对过去种种的屈辱和失望,也不在乎面对他们。”

    “我说过,没有必要,我只希望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不!你根本不像你表面说的那般倔强,你只是在逃避——”

    “我没有——”萧爱不由得高声喊出来。

    “有!你有!”秋田托斯卡不放松。“你就是在逃避!爱!面对它吧!面对他们,将自己从过去那段恶梦中释放出来。我明白,你其实已经不再是过去那软弱无依的你,但我也知道,在你内心深处,你一直不愿再与他们相遇,不愿撩起伤心的反省,你内心深处,其实还在恐惧。”

    “我没有……”萧爱仍然不愿承认,但声音相当薄弱。

    秋田托斯卡双手轻轻放在萧爱肩头,神情一片坦荡无所畏,温柔地鼓励萧爱说:

    “爱,面对它吧!有我在你身旁,让我们一起面对它。只有面对它——”

    “你真的还不明白吗?我并不是畏于面对过去的懵懂幼稚情感,我也根本不在乎他们两人,我也不是在逃避,我只是——”

    “我知道,你在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