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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会在这里待多久?”他们,指他跟他太太。

    “晚上就会离开,我们没打算在这里过夜。”

    “这样啊。”小地方,也没什么值得停留太久的。谢海媚笑笑的,匆匆一会,也不觉得可惜。

    “我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他重复又说,很轻微的,有点若有所失。

    “希望你们有个愉快的假期。不好意思,我们该走了,很高兴又见到你。”谢海媚对他轻点个头,轻得恰到好处,微倾着一丝妩媚清柔。

    挽着陈易文推门走进购物中心,她一直没有回头。不再回头。

    “就是他?”陈易文问得没头没脑的。

    谢海媚会意,也不否认。

    “嗯。但都过去了。应该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过去。人家已经结婚有老婆,你不要乱给我瞎凑合。”

    “他甩了你?”陈易文津津有味的。

    “我也希望如此,很可惜,我根本没有被甩的机会。”

    “不会吧?他那么没眼光!”

    “你不老嫌我没气质?”谢海媚不禁轻笑起来。

    当时她并不是个迷人的女子,也少有花季女子的风情娇媚。然而如今,她自有她的美、她的风情与妩媚。

    “可我又没说你丑或难看。”

    “有什么不一样?”

    差多了。他的批评不是存心的,但他的称赞口哨是结实、由衷的。

    “你既然不在意他了,干么挽住我?”拿他当挡箭牌。

    “我只是不想他误会。”误会她还多眷恋着他。

    “那不正好?你可趁机将他抢回来。”陈易文开个玩笑。

    “我要他干什么?”谢海媚反问。也问自己。

    曾经以为她这辈子大概永远放不下,成为心头的烙印,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她早早就放下,重相逢却竟毫无波澜。

    啊,竟会是如此。

    “唐娜怎么还不来!”谢海媚笑了。“你想好吃什么没有?先说好,我穷得很,不能点太贵的东西。”

    “有这么请人吃饭的吗?这么没诚意!”

    “请你吃饭,你就该偷笑了。”

    她粗鲁的拍一下陈易文,美美柔气的形象完成毁灭。

    身后的人、经过的人来来往往,她一直没回头。

    她从来没想过会再遇到他,隔着一个大洋,如此的凑巧。想起来,她的生活、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恋爱史,竟充满了偶然——或者,根本是偶然串成的。

    而今,她投影在萧潘的波心,那是否会是镜花水月一场,多年后,走在风中的某条街上,想起这多年以前?

    萧潘呀……

    想起他,她的心微微纠起来。

    ※※※

    一出了渡轮,离开缓冲区,上了高速公路,萧潘便将车子开得飞快,有些迫不及待,而且急躁。

    路上还有些积雪未化,天色又黑,实在不应该将车子开得太快。但他等不及,急着想见到谢海媚,怕晚了就迟了。

    陪母亲过了耶诞之后,与柔妮谈了往后该处理的事、该办的手续,又多待了两天,他就耐不住,匆匆赶了回来。

    从耶诞节前两天,谢海媚就不肯接他的电话,他打了又打,也写了无数的电子邮件,但一直没有回音,她不肯回应他。

    他没忘了她在电话中说的。他怕她真的离开他,怕再耽搁就迟了。晚上打电话给她时,她又不肯接,心中焦急,搭末班渡轮,连夜匆匆赶回来。

    他说了那么多,她就是不肯相信他的保证,折磨他也折磨她。

    任性的家伙,偏偏是他的魔星。

    一路简直飞车,好不容易总算到了,他跳下车,快步走到大门,按了铃。

    没人应。

    他又按两次,还是没人应门。

    这么晚了,她居然不在!

    他应该跟她要钥匙的。心里有些急躁。

    又按了一次铃。仍然是空荡的嘟嘟声。

    他走回车子,路面有些滑,险些跌倒。

    ※※※

    “哈啾!”谢海媚打了个大喷嚏。

    上回感冒好不容易好得差不多了,不知什么时候又着凉,喉咙又烧起来,眼泪鼻水又齐齐冒出来。

    运气真背!这下子又要头昏眼花好几天。实在是糟糕透了的一个年!

    她一边走,一边吸鼻子。

    忘了从唐娜那里多带一点卫生纸出来,眼泪鼻水愈流愈多,狼狈透顶。

    她原没打算在唐娜那里过夜的,可两个无处好去、有点无聊的女人,凑合著在一起,看了一晚的碟片,结果搞得太晚,她只好将就一下,在唐娜房间的地毯上窝了一夜。

    “哈啾!”她又打个喷嚏,一边捞着钥匙。

    “媚。”忽然听到萧潘的叫声。

    谢海媚心一跳,猛抬起头。

    萧潘就站在门口,阴阳怪气,脸色很坏。

    没想到他一等竟等了一夜!她居然一整夜没回来。

    “你现在才回来,去哪里了?”居然在外头游了一夜,天亮了才回来。

    谢海媚不理,绕过他。

    “媚!”他抓住她的手。

    “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看你。你去哪里了?我等了你一整夜。”萧潘按捺住妒意不满。

    听他说等了她一夜,谢海媚心中一抽,没出息的揪了一下。

    她硬着心肠,不理他,开了大门,反手就要关上。萧潘扳住门,侧着身硬是挤了进去,跟着她进电梯。

    “你到底去哪里了?怎么把头发烫成这样!”像老太婆一样,一直追问。

    谢海媚抿着嘴,一言不发,开门进她的公寓房间,萧潘很自然的跟进去。

    一进去,他就将谢海媚拉进怀中。谢海媚挣开他,背过身去。

    “媚,你还在生气?”萧潘追过去,又将她拉住。

    “没有。”

    没有才有鬼!

    “你有。”他抚着她乱糟糟的头发。“感冒还没好吗?吃过药了没有?”

    “我没事。”谢海媚挣开他的手,不让他碰她。

    萧潘硬要碰,又搂住她。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用力搂紧,让她挣不脱。

    就在这时,谢海媚打了个大喷嚏。

    “还说没事!”心疼的亲她一下。

    谢海媚重感冒,头昏眼花,懒得跟他罗嗦。她找着面纸,就在他面前,鼻水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你这个脏小猪!”萧潘戏谑笑她。

    他边笑她脏,边抽出面纸替她擤掉鼻水。

    谢海媚挣出他怀抱,他又将她拉回去,质问她说:“我急着赶回来,等了你一夜,结果你却彻夜不归。你到底去哪里了?”声音充满醋意。

    她没出息的心一软,身体也不听她的,想不理不睬,身跟心都背叛。

    他只那样轻轻碰触,她一下就投降了。

    “我跟朋友出去了。”又不肯太老老实实。

    “朋友?男的女的?”醋意更浓。

    手在她背上游移,吻她爱抚她。她轻轻一颤,他亲得更放肆。

    “想不想我?”

    她狠狠摇头。

    “可你的身体在想念我。”他咬着她耳朵。

    “没有!”谢海媚否认。心却又热了。

    一切又回到了起点:对她不知有没有益的起点。

    “是吗?”他不跟她争辩,吻得更加放肆。

    “别”她伸手挡住他亲吻她的唇。“我感冒了,会把病毒传染给你。”

    “太迟了。”

    不知道吃下了她多少病毒后,他才抬起头,又问:“想不想我,嗯?”

    这一次,谢海媚已无法再倔强,点了点头,说:“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新年过后才会回来?”

    “真等到那时候,你还会理我吗?”

    谢海媚咬着唇不说话。

    萧潘叹口气,说:“你一直不肯接我电话,我担心死了,我怕迟了,你就真的离开我。”

    “你再找一个不就行了。”

    “好啊,你竟然说这种没良心的话,看我怎么处罚你!”萧潘在掌心呵呵气,然后上下其手搔她痒。

    谢海媚娇笑求饶,因为感冒,嗓音异于平常,多了股性感慵懒的感觉。

    撩起了萧潘。他不断吻了又吻她,搓揉着她挺翘的臀股。

    “你还没回答我,那个该死的朋友是男是女。”还在嫉妒这个。

    “女的。”

    “那就好。头发呢?为什么烫成这样?”

    “不好看吗?”

    “我喜欢你原来的模样。”

    好吧。她去把它洗直了就是。看她多迁就!谁叫她喜欢上他,就是这样迁就妥协。

    萧潘双手往下滑,柔唇也往下滑,吻滑到她脚踝,抬起她的腿,架在他腰上。而后俯低脸,唇手在她腿上摩挲游移。

    啊!身体深处那一阵一阵的骚荡!

    萧潘的手抚摸不停,摸到了她脚踝那个刺青。

    “媚!”居然是一颗破碎的心!

    “我以为我们会就那么结束了。”她喃喃低语。

    他心疼极了,吻了吻那刺青。

    “我明白你在意什么。放心,我跟桑妮谈好了,会很快解决这件事。”

    “你是说……”虽然那么盼望,但她不敢相信。

    “桑妮也开始了她新的人生,还介绍了我跟她的新伴侣认识。”

    啊?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她能找到合适的对象,我也替她觉得高兴。”

    他顿一下。“倒是我们,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搬家了?”

    啊?!

    “不要光只是发愣,到底好是不好?”萧潘形状漂亮的唇角往两边勾起来。

    谢海媚扑向他,恶虎扑羊似将他扑倒在床上,双手勾住他脖子,滚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