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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生死血战

    「这么多!一条船上最少有一百五十人﹐五条船加上大约有八百人﹐而我们只有一百多一点﹐一个打八个。」

    戈林做了几个深呼吸﹐让惊颤的心神平复下来﹐喃喃自语道﹕「如果八少在这里就好了﹐凭他一个人的能力也许就能把五条船都掀翻。」

    水蓦苦笑了一声﹐现在不能寄望无谓的幻想﹐必须脚踏实地迎战﹐回头看了一眼基地﹐忽然拉着科尔吩咐道﹕「把所有的马匹都送到山林里去﹐我把悠悠也送到林子里。」

    科尔知道他要留后路﹐叫了几个人直奔马厩﹐把四十几匹马都放了出来﹐带到龙牙半岛南部的树林中。

    水蓦快步跑入琴悠悠的屋子﹐一把抱起了连走路都无力的琴悠悠。

    琴悠悠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水蓦﹐问道﹕「木头外面好吵啊!出甚么事了吗﹖」

    水蓦柔声安抚道﹕「没事﹐我们能应付﹐这里不太安全﹐妳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琴悠悠温顺地像只小猫﹐微笑着点点头﹐乖乖地倦缩在水蓦怀里一动不动﹐相信水蓦永远不会骗她﹐他说能应付就一定应付。

    水蓦心中暗暗叹息﹐这个丫头实在惹人疼爱﹐下定决心就算拼了性命也一定要守护她的安全。

    然而情况远比他想象的更糟﹐刚刚踏出屋子﹐科尔就气急败坏地赶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不好了﹐陆上也有大部队来袭﹐数目与海上差不多﹐估计也有七八百人﹐而且……而且他们还骑着一种独角兽﹐速度极快﹐我们的马匹被惊散了﹐只带回来了十几匹。」

    水蓦惊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一切果然不出所料﹐敌人果然要围歼流水宅和甲府的弟子﹐这次水陆两面夹击﹐动用了超过一千五百人。

    「敌人人数太多﹐我看基地守不住了﹐你带着悠悠小姐上马先撤﹐我们帮你断后。」

    水蓦知道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必须将琴悠悠带离战场﹐否则九泉之下也没有面目去见琴伯﹐然而扔下同伴逃走也不是他能接受的行为﹐闭上眼睛沉默了三秒﹐沉吟地道﹕「敌人来势凶凶﹐锋芒极盛﹐不要浪费时间和力量了﹐必须尽量逃走﹐不过陆上被敌人封锁了﹐想冲出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嗯――逃快去告诉所有人﹐全力攻击其中一艘快船﹐拼了命也要夺下一条船﹐然后一起登船出海﹐避开陆上的敌人。」

    科尔眼睛大亮﹐赞叹道﹕「好主意﹐只对付海上的敌人我们还是有胜算的﹐戈林﹐哈撒儿﹐你们护着水蓦﹐我去码头。」

    「走!都去码头﹐物资保不住了﹐全都放弃吧!」

    科尔明白这是壮士断臂的时候﹐头也不回地高速奔向码头。

    水蓦抱着琴悠悠跳上了马背﹐准备奔向码头﹐忽然感觉到身后传来战鼓般响亮的蹄声﹐声势震天﹐似有千军万马从远方奔来﹐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惊得呆若木鸡。

    地平在线出现了一片巨大的白影﹐仿佛一道白色的巨墙正往营地推来﹐而且移动的速度很多﹐很快就从一片模糊的影像变成了实体﹐当他看清楚白影的实态时﹐立时惊得呆若木鸡。

    「啊!那是甚么﹖是大象还是犀牛﹖速度好快啊!」戈林也算是见惯了世面﹐但面对庞大怪异的独角兽骑兵部队﹐脑子里只剩下一片乱麻﹐反应力和控制力都已丧失﹐只有条件反射般的举动。

    不但是人﹐就连骏马也被惊吓了﹐发出了长长的嘶鸣﹐回荡在杀气腾腾的空间。

    水蓦看得脸色惨白﹐面前是一头头巨大威武的独角奇兽﹐高约两米﹐身形似鹿﹐头大如犀﹐额前有一支巨大的角﹐四肢粗状﹐跑得来风驰电掣一般﹐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心中的震惊﹐当独角奇兽背上的人影也显露之际﹐终于明白对方想要干甚么。

    「天啊!这是甚么怪物!」哈撒儿左右晃着大脑袋﹐眼睛直直地盯着独角奇兽。

    「感觉就像是回到了远古的冷兵器时代﹐真是不可思议。」

    水蓦深深地吸了湿润的空气﹐硬生生把燥动的情绪压抑下去﹐牙齿紧咬着下唇﹐用轻微痛楚逼使自己保持冷静与清醒﹐思绪飞快转动﹐思索着如何应付眼前巨大的危机。

    「那是骑兵﹐独角兽骑兵部队﹐想办法阻止他们的冲锋﹐快!不然码头的战线会立即崩溃!」

    哈撒儿和戈林对视了一眼﹐突然朝独角奇兽方阵冲了过去。

    在巨大的触角奇兽面前﹐两人显得是那样的渺小﹐然而在水蓦眼中﹐他们的形象却是那样的高大﹐面对闻所未闻的骑兵部队﹐他们丝毫没有想到自己的生命﹐毅然冲锋﹐高尚的品性在这一瞬张显无遗。

    水蓦眼噙热泪﹐拨转马头朝码头高速奔去﹐边跑边高声吼道﹕「大地图腾师们﹐去南面阻击他们的骑兵﹐快!」

    发自肺腑的高昂声音传遍整个战场﹐茫然混战中的流水宅弟子们不约而同回头望了一眼﹐就在这一刻﹐混乱的神经突然清醒了﹐都意识到自己正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如果不能保持冷静﹐只有死路一条。

    一群图腾师突然转身﹐一声不吭地奔向那支令他们深深感到恐惧的骑兵部队﹐然而对于生存的渴望使他们忘记了恐惧﹐涌起了无尽的斗志。

    大地一次又一次被震颤了﹐一个个流沙潭浮现在地面上﹐空中开始弥漫着浓雾﹐独角骑兵的前锋很快就这一层又一层攻势延缓速度。

    怒吼声﹐吶喊声﹐惨叫声﹐充斥着整个天空﹐火光水箭漫天飞舞﹐天上电闪电鸣﹐地上地动山摇﹐两方杀得天昏地暗。

    码头上﹐科尔带着十几名甲府弟子组成了敢死队﹐红着眼睛扑向最靠近码头的一艘单帆快船﹐这十几个人就像一把锐利尖刀﹐狠狠地撕开了码头上黑压压的敌人群落。

    血雨腥风﹐无情的战争流下了血了足迹﹐也为战斗中的每个人添上了一笔红色的印记。

    科尔甩着头金发率先攻打船头﹐仿佛一头被激怒狮王﹐用他的咆哮和利爪撕开一个又一个敌人的胸膛﹐第一个跳上船头﹐坚信如铁的身体替同伴挡住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脸上身上被火箭和闪电打得一片焦黑。

    「快!把人都赶下船!」

    十几名甲府弟子冒着火雨电花拼死攻击留守船上的对上﹐一个个像疯子一样﹐见人就打﹐拼着身体受伤也要把敌人打下海﹐面对这一群如狼似虎的对手﹐船上的人只能退避。

    「他们要夺船﹐把船抢回来!」人群传来尖锐的叫声。

    水蓦抱着琴悠悠坐在马上﹐马已经退到了码头的边缘﹐身前是一群披血奋战的流水宅弟子﹐拼命地阻挡敌人的攻势力。

    「木头﹐我们也动手吧!」琴悠悠吃力地抬起手臂﹐最终还是垂下了。

    「不行﹐妳的病绝不能动手。」

    「可是――」琴悠悠无力地望向战场﹐眼前鬼泣神惊的一幕幕战斗场面不断震撼着她的心灵﹐眼神充满了渴望﹐渴望自己能立即康复﹐与这些素不相识的战友们并肩作战。

    水蓦此刻的失落不是言语所以描述的﹐面对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决战﹐自己却只能站在一边观望﹐美其名是为了保护琴悠悠﹐其实与逃兵没甚么区别﹐心里满不是滋味。

    一道冰箭突然从水下射来﹐重重地击在他的背部﹐身子一连晃了几晃﹐凭着空图腾的力量﹐水蓦才稳定身子﹐回头看一看﹐码头下方的水面浮着一名男子﹐正用狠辣的目光看着自己﹐手上凝结着一支新的冰箭。

    水蓦本就憋了一肚怨气﹐被人在这么近的距离偷袭﹐怒火顿时涌上脑门﹐左手一抬﹐一支竹制的小弩箭飞快射向男子的面门。

    男子见他一直没有参与战斗﹐以为他不是图腾师﹐根本没有料到他会用这种原古时代就出现的武器﹐而震天的喊杀声又掩去了弓弦的响声﹐眼还没眨就被弩箭射中了眉心﹐大睁着眼睛倒在海里﹐鲜血染红了海面。

    「虽然我的空图腾没有大成﹐可也不是好欺负的!」水蓦冷冷地看着水上的尸体﹐又抽出一支竹箭装在小弩上﹐脸上还有愤愤之色。

    「木头﹐好棒啊!」琴悠悠用甜美温柔的笑容安抚着水蓦愤怒的心情。

    水蓦勉强笑了笑﹐又把目光移回战场中心﹐不大的码头已经变成血与火的死域﹐图腾技的决战远比白刃战或是鎗战更加眩目﹐各色光芒在不大的空间闪烁不断﹐美丽不输于任何烟火晚会﹐然而绚丽之中往往带着血的流逝﹐甚至是生命的流逝。

    也许流水宅的弟子应该被指责﹐他们太自信太骄傲﹐忘记了危险的存在﹐忘记了巡视监察的重要﹐以至于被骑兵攻入都不知道﹐迫使整个基地没有足够的时间做好准备﹐但此刻谁也不能指责他们﹐因为每一个人都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力气﹐目光所到之处﹐不是焦黑的面孔﹐就是披血的身影﹐凭借着亡命之徒般的勇气与斗志﹐他们一直支撑到现在﹐若大的码头依然牢牢在控制他们的手上﹐寸土不让。

    眺望远一点的地方﹐那里的战斗场面更加震撼﹐以戈林哈撒儿为首的阻击队向庞大的骑兵方队发动了最猛裂的攻击。

    十三对八百﹐何等悬疏的战力对比!单凭这份胆识就足以让敌人敬重。

    然而令人无法置信的﹐就是这十三人在基地南面的空地上建起了一条奇妙的防线﹐居然真的扰乱了独角兽骑兵的攻击﹐厚厚的白雾像是巨墙堵在空中﹐地上是一个又一个陷井、流沙坑、虫洞、石刺﹐密密麻麻﹐看着就让人怕发毛。大地图腾不断颤动着地面﹐草图腾伸出枝叶蔓藤﹐扰骚着巨大的独角奇兽。

    独角巨兽的冲击力惊人﹐然而牠们毕竟是野兽﹐被一群群飞虫扰得心神不宁﹐不断发出低沉的咆哮﹐脚步也放缓了﹐甚至在原地打转。相比起海上的攻击﹐独角奇兽的驾驭者们图腾力量稍弱﹐当冲击力被削弱之后﹐他们能做的就是凭着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发起猛攻。

    面对围拢的人墙﹐戈林等十三人丝毫不惧﹐凭借各处木屋做为掩护﹐不断改变攻击方向﹐让对手无法做出预判﹐只是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少了﹐几番交战之后﹐大部份都受了伤。

    都是英雄啊!

    水蓦感到全身热血沸腾﹐骨子里仅有的那么一点武士气质也被渲染到了极点﹐如果此时给他一把长剑﹐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冲入战阵。

    他很清楚自己的优点在于冷稳和沉稳﹐当同伴杀得昏头转向不知方寸的时候﹐他必须挺身而出﹐指挥这只数目有限的军队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左侧﹐小心十几个火图腾师的连手攻击﹐水图腾师上……右边﹐小心天上的闪电……」

    凭着坐在马上的优势﹐水蓦不断指出敌人的动向﹐流水宅弟子都明白图腾相克的道理﹐能发挥这一点才能稳住战阵﹐因此很快就找到自己的位置。

    渐渐地﹐声音从高亢渐渐变成嘶哑﹐水蓦几乎感觉嗓子里涌出的阵阵血腥气。

    水上﹐占领一艘快船的科尔带着甲府弟子拼命保护着战斗成果﹐因此受到其余四船的猛烈攻击﹐好在四船的人大都上了岸﹐围着码头狂攻﹐他们受到的压力算是三个小战场中最小的。

    科尔当然明白自己这十几个人是整场战斗的关键﹐只要把船驶到码头边﹐就可以把困守在码头的主力接走。

    「放心干吧!这里没有法律﹐杀人不偿命﹐动手要快准狠﹐出手就要攻击敌人的要害﹐看我的……」说话间科尔挥动着钢化后的手臂﹐一拳就把从天而降﹐妄图偷袭他后脑勺的鹰图腾师砸扁了﹐「就是这样﹐一下致命﹐不要浪费力气。」

    鲜血横流﹐**四溅﹐极度血腥的场面足以让在场任何一个人惊颤﹐可甲府弟子们却是像注入了强心剂﹐突然间变得心龙活虎﹐出手的方式也变了﹐不再用大规模防御性图腾技﹐而是改用攻击性强的图腾技﹐原本主攻的对手无所适从﹐瞬间产生了骚动﹐连船的行驶线路也受到影响﹐四船组成了拦截阵也被打散了﹐露出一片空间。

    科尔要的就是这一个破绽﹐扯着嗓门大吼道﹕「冲﹐冲出去。」

    也许是上天在嘉奖他们的勇气﹐这些只学过几天驾船技巧的男人居然顺利地控制了帆船﹐并一举突破了四船阵﹐高速往码头靠近。

    「水蓦﹐快上船!」

    水蓦正在用最后的力气指挥着战场﹐听到叫声转头一看﹐快船驶到了身后﹐满身焦黑的科尔正朝他伸手﹐眼中充满了兴奋与焦躁﹐不禁大喜过望﹐毫不犹豫地催促坐骑一跃而上。

    「快进舱吧!剩下的我们应付。」

    「科尔﹐把悠悠送进船舱﹐码头这边我指挥﹐其它人保护船只﹐别让!」水蓦把琴悠悠塞入科尔怀里﹐不得他反应过来又转身跳回码头﹐左手持着小弩﹐右手高举向天﹐用尽气力大声吼道﹕「大家快退﹐都上船﹐快啊!」

    沙哑的声音颤动科尔的心灵﹐他明白这是水蓦在给自己休息的机会﹐感激地看了一眼﹐平托着琴悠悠飞奔下船舱﹐把她安置在一间舱室之中﹐然后又奔回甲板﹐指着同门继续作战。

    此时﹐其余四条船都赶了过来﹐试图夺回船只﹐受伤的甲府弟子们只能站在船头拼死应战﹐他们不但要保护自身﹐还要保护船身﹐一但船身受损下沉﹐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看到了生存的希望﹐码头上这几十名流水宅弟子眼睛都亮了﹐出手更加凶狠﹐发动了一轮最猛烈的攻击潮好让同伴有时间和空间跳上帆船。

    水蓦并不担心码头上的这些人﹐敌人虽然多﹐但大海就是最好的屏障﹐相比之下他更担心依然在基地中心奋力抗战的十三人﹐然而距离太远﹐出尽力气大叫也未必能听见。

    「大家帮忙一起叫﹐戈林登船!快!」

    「戈林登船!」

    上百人同声大吼﹐声音直冲云霄﹐几乎整个龙牙半岛都能听见﹐混战中的戈林等人也听得清清楚楚﹐纷纷回头朝码头望去﹐黑压压的敌阵后面﹐水蓦坐在马上高举着双手。

    早已满身是血的戈林忽然笑了﹐转头朝并肩作战的哈撒儿眨了眨眼﹐像是在说「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大家终于退路了」。

    「兄弟们﹐再加把劲﹐让大家有时间登船﹐跟他们拼了。」

    哈撒儿受到的伤更重﹐左小腿已是血肉模糊﹐腰间被抓下了一大块肉﹐血流如注﹐根本走不了路﹐只能靠着木屋应战﹐心里明白自己跟不可能穿过厚厚的敌阵登上帆船﹐唯一能做的就是拼了命牵扯住身边的敌人﹐给同伴制造逃走的时间。

    戈林与他相处多年﹐一个眼神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洋溢着笑容﹐高举右手摇了几下﹐示意水蓦不必等他们。

    水蓦看着眼睛一酸﹐眼泪都几乎落了下来﹐想不到在这种文明的明代还会有这种场面出现﹐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可是现实的情况根本无法冲破面前这道几百人组成的防线﹐他也没有权力让几十名流水宅的弟子为了救那十三人放弃逃生的机会。

    「我去救人!」科尔大声咆哮着冲向码头﹐可刚走几步脚下忽然一软﹐重重地摔倒在甲板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脱力了﹐别说救人﹐就连爬起来都难﹐顿时泪如泉涌﹐拍着甲板大骂敌人。

    看到这一幕﹐没有人不感到心酸﹐心软的都落了泪。

    水蓦深知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机会稍踪即逝﹐做为领袖﹐他必须做为最合理的选择﹐即使这个选择代表了冷漠、无情与残忍。

    「把船驶离码头﹐码头的人全退过来﹐跟不上去的跳水﹐找绳子﹐准备拉人。」

    科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最重情义的水蓦居然做出如此冷漠的决定﹐瞪大眼睛看着他。

    水蓦感觉全身就像被千万支小针扎着﹐用力咬了咬下唇﹐用疼痛感掩饰心中的痛楚﹐大声吼道﹕「听到没有﹐快﹐把船驶离码头﹐码头上的人快退﹐立即给我退回来。」

    人们对望了一眼﹐有的明白﹐有的不明白。

    水蓦依然平静地站在码头上﹐并没有随着纷纷后撤的流水宅弟子上船﹐年轻的身躯透出一股巨山般的沉稳气势﹐让每个经过他身边的人产生了信心。

    一个接着一个﹐码头上的流水宅弟子陆续跳上了船﹐﹐而船也渐渐离开了码头﹐后面的弟子只能踪身外船上跳﹐有的掉入了大海﹐但很快就被绳子拉上了甲板﹐数百名敌人很快占据了码头的大部份。

    科尔稍稍长了些力气﹐忽然瞥见水蓦居然还在码头上﹐脸色突然一变﹐嘟囔骂了一声「混蛋」﹐然后抢下一条长绳绑了一个套很奋力套向水蓦﹐然后用力一扯﹐把水蓦整个人扯下了海﹐然后提上了甲板。

    看着科尔那对血红的眼睛﹐水蓦很清楚他的想法﹐苦笑着叹了一声﹐并没有为自己的决定而辩解。

    虽然大部份人都上了船﹐但战斗并没有结束﹐周围四船都不肯放过他们﹐一次又一次发动攻击﹐而攻击的目标是船体﹐试图击沉船只迫使他们落水。好在上船的人多了﹐反击的力量更多……

    当夕阳最后的余晖洒遍大海的时候﹐水蓦等人终于脱离了战场﹐在大海中飘泊着。

    水蓦闭上眼睛静静地站在船头﹐让清冷的海风拍击面部﹐从而使滚烫的心灵稍稍降温﹐周围有许多感激的目光﹐也有许多愤怒的目光﹐尤其是甲府弟子﹐戈林和哈撒儿失陷敌手﹐怒火久久无法平息。

    整条船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的人都笼罩在战败的阴影之中﹐寂静空气让人感到恐睦。

    「他们都被我们甩开了﹐似乎安全了。」明知说话会引来更多不满﹐水蓦还是打开了话匣子﹐虽然战败了﹐但人生的路还是要走下去﹐沉默、懊悔和愤怒解决不了眼前的危机。

    所有的目光在一瞬间聚焦在他的身上﹐科尔阜清等人的目光更是如刀子一样锐利﹐狠狠地割在他的脸上。

    「船上没有食物﹐没有淡水﹐也出不了大海﹐只能在近海游动﹐所以我们必须先解决物资问题。」

    「你看着办吧!我们没意见。」

    科尔冷冷的讥讽口吻引起了不少甲府弟子的共鸣﹐都冷眼相向。而流水宅的弟子与水蓦不熟﹐心里又受到战败的影响﹐谁也没有替他说话﹐显得大家都在敌视水蓦﹐弄得水蓦十分尴尬﹐只能仰天望着星星暗自慨叹。

    小船就这样慢慢地海面上漂流着﹐除了偶而几声**﹐就剩下无尽的叹息﹐气氛跌到了谷底﹐谁也没有心情说话﹐也找不到可说的话题。

    夜色渐深﹐皎洁的月光把海面染成一匹银色的长丝卷﹐起起伏伏﹐掀动了无数人的思绪。

    一阵冷风吹过﹐水蓦打了个冷颤﹐脑子也从思绪中抽回现实﹐抬眼看了看前方﹐船已不知飘到何方﹐周围都是海﹐看不到岸﹐也无法辨别方向﹐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这船上没有食物也没有淡水﹐万一认输了方向﹐整船的人都会死在海上。他又看了看周围﹐人们像木雕泥塑般散落在甲板上﹐有的望天﹐有的闭目。

    张了张嘴想说话﹐可声带一动就痛﹐刚才的大叫拉伤了声带﹐别说是说话﹐就连发出声音也像被刀子割一样﹐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现在已经众矢之的﹐大家都把失败的怒火发泄到自己头上﹐即使能说话﹐这些人也听不入耳﹐与其白招一顿白眼﹐还不如闭口不言。

    默默地进入船舱﹐琴悠悠已经睡着了﹐俏脸的脸蛋已比在长鲸群岛饱满了许多﹐夕阳的风采渐渐恢复中﹐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像是在做着美梦﹐这一幕让水蓦的心里舒服多了。

    船忽然大幅度晃了晃﹐把睡梦中的琴悠悠摇醒了﹐蒙眬中感到身前有人影晃动﹐微微张开眼睛﹐发现水蓦坐在床边含笑看着自己﹐随即露出俏丽的微笑﹐轻声唤道﹕「木头!没事了吗﹖」

    水蓦摇了摇头﹐用最温柔的笑容抹去琴悠悠心上仅有的不安。

    「木头﹐我忽然好想爸爸妈妈﹐我们回家吧!」

    哀求的目光弄得水蓦心里酸楚难当﹐他实在不忍心告诉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少女﹐她的父母和家园都已经不在了﹐忽然站了起来﹐背对着琴悠悠﹐忍着痛楚如吵哑的声音应道﹕「好的﹐我会带妳回家的。」

    琴悠悠愣住了﹐关心地问道﹕「你的声音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叫的太多了﹖」

    水蓦极力控制的几乎失控的绪情﹐回头笑着点了头。

    「那就别说话了﹐陪我坐坐﹐未哥哥不在﹐银发大叔他们也不在﹐好想他们啊!」

    水蓦也盼着与那十五人小组早些重逢﹐船上的几十人再也不听他的调度﹐只有把他们交给流水未央和甲氏兄弟﹐才能彻底安心

    忽然﹐甲板上传来一阵哓嚷﹐似乎发生了甚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