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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旖旎连连摇头道:“你不会有事的,好,我不哭,我再也不哭了。”说着僵硬的笑了一下。

    伏刚见了,只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好,呵呵,这样就好。”眼见这话讲完,便即要断气身亡了。风旖旎哭声更烈,道:“不要,我还有话跟你说,你快醒过来呀。”伏刚本来已经要闭上眼睛,听到这话,不知哪来的力气与生命,竟又睁开眼来,看着风旖旎。

    风旖旎道:“你就这样死了,你甘心吗?你舍得吗?你难道所有东西都放下了吗?”伏刚有气无力的道:“先前我一直放不下师姐,认为师姐跟着大师兄不会有好日子过,不过自从洛阳一别后,我一直跟在你们两人身边,见到大师兄对你体贴入微,照顾的你无畏不至,我就知道他一定很爱你,这些年人并没有让你受到委屈。如今我是孑然一身,还有什么好牵挂的。”说着说着,语气又变弱了。

    何泛听了一愣,这时才知伏刚一直跟着自己上了华山,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察觉。风旖旎摇了摇头,道:“你好傻,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有应尽的义务未做,怎么可以就此死了,你一定要活过来。”

    伏刚听了,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喃喃的念着:“应尽的义务。”却不知她指的是什么,而看到何泛全身一颤,就知道这件事非同寻常,如果自己就这么死去,定会死不瞑目,一时紧张,只道:“师姐,你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风旖旎的眼睛里突然流出两滴不同的泪水,一滴是伤心,一定是愧疚看着何泛,只道:“师哥,我不能再瞒你了,今日我一定要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何泛低下了头,似乎不愿听到。伏刚看他们两人如此,便知事情定是重大,并且难以启齿,只怕风旖旎一旦说出了口,便会踏入万劫不覆之地,隐隐觉得这件事情还跟自己有关。伏刚知命不久已,虽也很想知道这件事情,但又不想风旖旎说出来,一时间神情两难。

    风旖旎思考良久,只道:“师弟,你知不知道,你有个女儿,今年刚好二十岁了。”伏刚听了,全身一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听风旖旎接着道:“她是咱们的孩子,长的很想你,脾气更是跟你一模一样,你知不知道她叫什么?她就叫何芙,伏字同音。”伏刚大动,道:“这么说……难道是……”风旖旎含泪连连点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嫁给大师兄,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入骨了吧?”

    伏刚方使恍然大悟,两人一起在衡山学武之时,一个心里想着非对方不嫁,一个更是说过非对方不娶,两情相悦,干柴烈火,以至酿成这未婚先孕之事来。当时伏刚年少轻狂,哪里想到这一点。而风旖旎少女之心,更没想到事情的后果,自己怀了孕也是不知。

    第159章

    伏刚离开衡山后,何泛一直照顾着风旖旎,风旖旎却是对他不理不踩,只到自己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大了起来,才知后果的严重性,她虽不喜欢何泛,可也因此嫁他为妻。她从一开始就想把真像告诉何泛,可由于顾虑很多,一直没有开口,所以只到今天,她还以为何泛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像。说完之后,直望着何泛。

    伏刚听到自己还有个女孩,真是欣喜若狂,嘴里不断念着:“芙儿,芙儿,呵呵,呵呵。”但一想到何泛不知真像,却照顾自己的孩子近二十年,只觉对不起他,转头道:“大师哥,真是委屈你了,你千要不要怪师姐,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好了,我命不久矣,再大的仇恨也该一笔勾消了。他不再怪你做的事情,希望你也好好待师姐,还有我的……还有你自己的女儿。”

    何泛突然抬起头来,泪水充满了眼眶,只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听了这话,风旖旎与伏刚都是大动,风旖旎只是身子一颤。只听何泛接着道:“你大着一个肚子嫁给我,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强自要给女儿取个‘伏’字,我更是心知肚明,不过这又怎么样?不管怎样,我都当芙儿是自己亲生女儿……”讲到这里,竟也是哭了出来。

    风旖旎软做在地上,原先以为何泛不知道实情,对自己关心也没什么,没想到他一早就知道事情的真像,却还对自己百依百顺,他对待女儿更如掌上名珠,万分疼爱,自己跟他说不想再要孩子了,他却也一口答应,只说着:“我已经有一个乖女儿足够了。”若何泛都不知道实情,这一切都是平常之极,可事实却不是这样。风旖旎一下子明白,何泛对自己的爱一点也不比伏刚少,如今面前是一个自己所爱的人将死,又面对一个爱自己肯为自己牺牲一切,甚至死的人,竟是泣不成声,两行泪水流着不同的感情。

    伏刚心中感动,许握住了何泛的手道:“师兄,多谢,多谢……”最后手一松,就此死去了。一时间风旖旎的哭喊声爆炸开来,扑在伏刚的怀中。色无戒也是一呆,听着他们三人的感情纠葛,不由的为之感动,待得回过神来,连连叫着:“伏掌柜,伏掌柜。”一探他鼻息,以然气绝。

    何泛感觉伏刚的手越来越冰,风旖旎旎哭泣声更好似惊天响雷,击打着自己的脑袋,双眼愤怒的焰火越烧越旺,转头一看石有遗,大喝一声,随手拿起一把剑来,便即向他攻了过去。

    那蒙面使者以至身后众人,看到眼前的一切,也都惊呆了,见何泛挥剑而来,才是回过神来。石有遗拿起一根铁链与一个铁锤抵挡着。何泛奋不顾身,一看他的招式,便是拼命的打法,石有遗连连后退,嗤的一声,手臂被划了一剑。何泛连出十剑,石有遗也足足退了十步。突然间,唰的一声清脆过后,一把剑夺目而来,何泛挥剑格档,只是不敌,嗤嗤声响,身上多处被划伤。待得回神,才知正是铁面人公孙剑出的手。只见他右手在空中凭空挥甩,那剑便快速的攻向自己。没过十招,喀嚓一声,手中的长剑被砍断了。

    那把剑中攻直进,朝自己的胸口飞来,速度之快,已经难以躲闪,这个时候,突有一个人影跃到身前,双掌成合抱之势,将那把剑夹在手掌心中。一看那人正是色无戒。

    色无戒道:“何掌门,伏掌柜已经死了,他最不放心妻儿,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好的照顾他们,怎么能如此莽撞?”何泛听了,才是回过神来,刚才只是被怒火冲晕了头脑,听色无戒这么一说,觉得甚是有理,赶忙退到一边,道:“那少侠你……”色无戒道:“不用管我。”运气到双掌之上,将剑牵牵夹住。公孙剑右手使劲,欲将剑拔回,一时间两股真气抵抗,只听得剑嗡嗡作响,抖个不停。

    公孙剑连使两次劲,那把剑依然被夹在色无戒的掌心里,见色无戒连战数场,内力还如此充佩,不由的对他的功力暗加佩服,又连运两次劲。

    长剑带动着色无戒的手臂抖的更加厉害,色无戒也是吃惊,左右手相互翻转,随身体转动,将力气化去,当掌随右转的时候,手中的长剑突然脱手,就好似一条巨龙,在殿四周绕了一圈,顿时与之接触的墙壁纷纷爆炸,迷了众人的眼睛,公孙剑右手一抓,将剑收了回去。

    公孙剑剑尖指天,便欲再次攻上,却被蒙面女子拦住了。公孙剑莫名不已,他接连出手三次,都被使者拦住,心里不明白,吱唔的道:“使者……”蒙面女子淡淡的道:“不忙。”

    色无戒知道公孙剑是个强敌,而蒙面女子又是个攻于心机之人,更不是泛泛之辈,也不知她搞什么鬼。蒙面女子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到殿中央,众群豪看着她走近,心里都有种不详的预感。苗以秀突然喝出声来道:“你别白废心机了,没有人会再出来挑战了,到时你打赌输了,一样得放了我们,这一回你是输定了。”蒙面女子微笑道:“是吗,这样一来,唯有你一个人要死。”

    苗以秀一愣,而后想到好死总比如此窝囊的好,只道:“苗以秀死又何俱,你就动手了吧,痛痛快快的给我一刀。”蒙面女子道:“要杀你还不容易,不过你的命我暂时留着,因为还有一个人会出来挑战。”说完一抖披风,威风凛凛的转身,重新坐回了靠椅之上。

    众人纷纷议论,不知她所说的是谁,过不了片刻,蒙面女子道:“少林寺只来了两位高僧,是了缘出手呢,还是达摩堂绝欲出手?”众人听她说出这话,无不哗然,纷纷看着了缘与绝欲二人。色无戒也是心一惊:“她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了缘师叔真的不肯放过我?”

    了缘虽痛恨色无戒,但见他刚才大义凛然,出手相救在场群豪,根本没有理由还要与他为难,不由的大骂出来道:“你可别胡说八道,少林派的人,怎么能由你摆布?”蒙面女子道:“了缘大师言之差矣,我不是要摆布你们,这一次是你们自愿。”

    了缘先是一愣,而后大是可笑,道:“老讷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让我自愿?”那蒙面女子似乎胸有成竹,只道:“如果本姑娘没有猜错,这位名叫色无戒的人,就是少林派中人。”听了这话,群豪又是大动,纷纷看着色无戒,表现出惊讶的表情,但又不知道少林派何时有了这么一位武功高强之人。

    色无戒心中却是忐忑不安,心道:“他怎么会知道?难道我刚才打斗中显示出了少林功夫,让她看了出来。不应该呀,在场群豪哪一个不是见识广博,他们都没有看出来,她又怎么会知道?”如今只觉事情不寻常,似乎一个极大的阴谋就要爆发一样。

    了缘愣了一下,不知该不该回答,蒙面女子接道:“了缘大师,是不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或许你不说话,就已经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