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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拐李本能的一声大叫,随着转动之际扩散开来,当真是身不由己,只觉所有真气都被吸引到了铁拐的一端,右手自然而然松了下来。众人看了,无不心惊。

    绕了数十圈,铁拐李只觉头晕目眩,难过之极。色无戒喝一声“停”,猛得抓住铁拐,使得铁拐瞬间停止了转动,铁拐李却由于惯性无法停住身体,双手把捏不住,便要飞身而出。铁拐李虽逢此变故,起初手足无措,可他必竟经历极深,片刻间已经定下心来,知道只要双手离拐,就算输了。于是双手紧紧的抓住铁拐,借着身体施转未停之势,双腿向色无戒胸口猛踢而来,这一招借力打力,可算是极高的招式。

    若色无戒没练幻影指法之前,根本没法抵挡这快速的连环踢击。如今他左手快速挥拳,拳拳都打在铁拐李的脚底之上,脚底乃人体穴位筋脉之所聚,按捏穴道表现出来的疼痛感觉,可以判断一个人身体相对应部位的正常情况,别说以拳头相加,就算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用手指恐怕也能让一个人死去活来。铁拐李每踢一脚,就觉脚底巨痛酸麻传遍全身,踢了数十脚,劲道已失。

    色无戒苦中取乐,打一拳说一声铁拐李哪个部位不好,哪里曾经受过内伤,要多吃些什么东西来补,少练一些什么伤身的武功,讲的头头是道。其实他哪里懂得这许多,只不过是随口胡说罢了。铁拐李身体渐低,双腿已经踢往色无戒的腹部,色无戒拳头无法使劲,忽起左脚道:“回去好好疗伤,多谢承让了。”正好与铁拐李双脚相碰。

    铁拐李本来借着施转之势顺势而踢,如今反而受到巨大阻力,余势又未停,两股力量使他再也把捏不住铁拐,身体只飞出去。群丐呼叫声中,只见铁拐李忽使千斤坠功夫,身体陡得下落。双脚踏在地上,却是纹丝不动。群丐本来以为他非摔倒不可,没想到却如泰山一般,毅立不动,不由的大声称呼。乞知铁拐李身体一晃,向后退了一步,眼前岩石竟留下他一双深深的脚印,停了片刻,又退了一步,到后来越退越快,他每退一步,就使出千斤坠立定脚根,不想摔倒在地,众人只觉脚下巨震,只留下了铁拐李数十双脚印,这一功夫,当真称之为铁脚尚不过份,连红巾教众也不由的佩服起来。

    铁拐李使出千斤坠功夫,就是不想摔倒,可是身体越退越快,越退越是重心不稳,到后来竟是脚尖着地,身体真真的向后飞出,只听得嗤嗤声响,鞋尖被磨破,露出脚指来,皮一被磨破,鲜血淋淋。铁拐李万没想到这股力道如此之大,最终还是摔倒在了地上。群丐上前相扶,铁拐李落地之势不动,又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才总算停了下来。

    群丐惊的发呆,围在他的身边,竟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扶,只以为铁拐李受了如此重的伤,必然有生命危险,有的竟是喃喃的掉下泪来。铁拐李一愣,却觉全身一点疼痛感都没有,他不敢相信,躺在地上不敢起来,过了片刻,发现身体确实完然无恙时,却又是惊怕,不知为什么会这样。慢慢的站起身来,漠名之极。

    众人见铁拐李竟还能站起身来,顿时高兴不已,有的大声称赞开来。铁拐李还没回过神来,只觉肚里酸水乱挠,喉头一呕,竟全都吐了出来,脚下终于踉跄了几步,坐下开始打坐。众人不敢打拢,只过去了一盏茶时份,铁拐李才又站起身,身体不旦没有异样,反而舒服之极,就好似被人打通了全身筋脉一样,说不出的受用。他不知为什么会这样,|奇+_+书*_*网|但想一定是色无戒的功劳,对着他道:“多谢手下留情!李某输了。”

    色无戒一直都站在旁边脸含微笑,刚才群丐甚至想把他碎尸万断,只奈有言比试在先,所有仇恨都且暂时忍下,若铁拐李当真有生命危险,也就顾不得什么有言在先,就要杀他而后快。如今只听他道:“李大仙年纪已长,又长年不注意生活习惯,身体不能说是百病缠身,也难免有小病疾隐。李大仙武功内功深厚,这小病小痛自然算不得什么,我刚才以幻影指法,打通你脚底大周天穴脉,感觉还好吧。”群丐听了,见他刚才从拳打铁拐李的脚底,原来是替他治病,心中微微有些感激。见铁拐李本来脸色有些青黑,只过这片刻已有些红晕,不少人都想尝试一下这滋味到底如何,可谁又讲得出来口,所以场上明显看出有数人为难的笑了笑,别人不知他们为什么而笑,可发笑人他自己却最清楚不过了。这也得归功于色无戒自小习武的同时,又精通医理的功劳了。

    第229章

    铁拐李心中虽感激,但必竟色无戒是敌非友,至少现在是这样,既然输了,那等于是有负所托,只报拳道:“众兄弟,李某有愧。”群丐纷纷安慰:“李大仙已是尽力了,只是这小子命不该绝。”计长老道:“大家不要因为别人的一点小恩小惠,而忘了要紧事?”转头对色无戒道:“第一战就算你赢,请交还铁拐。”

    色无戒这才记起,道歉道:“小子得罪了。”右掌托拐,左掌在拐端一推,铁拐就好似离弦之箭,迅速飞向铁拐李。色无戒刚才讲:“小子得罪了”其实是道歉刚才持拐不还的失礼,而群丐却误以为他要出手为难,便有数十人挡在拐前,可拐来速着实太快,众人竟抵挡不住,纷纷被拐击倒。

    铁拐李抢上前去,右手使出,轻轻的向拐上捏去,只怕这拐上又生有那无声无息的劲力,只让拐从大拇指转到小指,又转回大拇指,如此数合,觉得劲道都被化尽之后,才用掌心捏住。那铁拐不轻不重,也有数十斤,铁拐李竟能轻松来回手指间,却毫不费劲,指头上的劲力,实不下于少林大力金钢指,不由的让人佩服。

    计长老看着地上唉哟叫痛的兄弟,心中有气道:“说好了三战三胜,你却伤及我帮无辜兄弟,这算什么?”色无戒见他们误会,知道辨解也是无用,道:“还说什么,我已胜一场,不知贵帮派谁接这第二场。”计长老心中气愤:“你别得意的太早,当真以为三场必胜了吗?那也未必!”暂时忍下这口气,与众人商量谁该出第二场。

    铁拐李既败,群同丐英雄上千,一时间却也找不出武功高过铁拐李的人。众人互相推荐,意见不一,只决定不下来。计长老忽然想到:“或许吕大仙的三虚一实剑对付的了他。”吕洞宾一直都躲的远远的,只怕被三魔看到自己,而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一听有人提起自己,顿时恍恐的不知所措,握着夜闻君的手也微微出汗。夜闻君可算是最了解他的人了,见到他的这个样子,便已知其意,忙安慰道:“宾哥哥,你不要害怕,就让我去对付。”

    吕洞宾握着的手一紧,阻止道:“不要,那小子狡猾之极,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不是他的对手。”夜闻君听吕洞宾关心自己,别提有多高兴了,自然唯他的话是从,虽场上气愤紧张,但她却管不得这许多,嘴角边只甜甜的一笑。

    计长老的提议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铁拐李等人走到身边,问道:“你自己觉得怎么样?可有把握。”他以为吕洞宾一定会出战,所以只问他有没有把握取胜。乞知吕洞宾脸色一沉,朝着红巾教一方望了一眼,不由的冷汗直冒,幸好群丐围拢过来,红巾教众不可能看得到他。他道:“实不相瞒,我刚才跟郑魔王相斗,已受了他一掌,性命虽是无尤,若出战的话就未必会赢?”群丐见郑魔王在伤了吕洞宾,铁拐李的时候,又能跟汉钟离比拼内力,还能不分胜败,武功之高,实是让人佩服。其实吕洞宾一上回雁峰,就一直躲在一边,见夜闻君遇到危险的时候,偶尔出手帮忙,他逃避郑魔王都还来不及,哪里还敢跟他动手。夜闻君听到吕洞宾在撒谎,不由的瞪了他一眼,心想:“宾哥哥他为什么要撒谎,他到底在害怕什么?”眼见吕洞宾柔和的目光瞧向自己,那意思似乎在告诉自己,不要把真想说出来,他自有计较,心中的不平也便消失了。刚才两队人马混战,自顾尚且不暇,谁又注意到吕洞宾刚才做了什么,又哪想到他竟会撒谎。

    群丐不觉摇头,计长老道:“吕大仙已受内伤,也没有把握取胜,这该如何是好。”吕洞宾想以退为进,只道:“那小子身为丐帮叛徒,人人得而诛之,吕洞宾就算一死,也要跟他一拼。”说着不由的咳嗽几声,以内力涨得面红耳赤,看样子极是难受。计长老道:“吕大仙的内伤好像不轻,碍不碍事?”吕洞宾微微一笑,道:“不碍事,我还熬得住!”铁拐李摇头道:“你已受内伤,第二战自然不能是你,如今我帮已输一场,第二战致关重要?”心里沉思,到底谁最合适。

    群丐正值头痛之时,忽觉鼻子里传来淡淡的清香,只觉所有的烦恼都消除了,转头看时,只见何仙姑迎上前来,那清香就是她手上的荷花所发出。烈日炎炎之下,热血澎湃之时,从荷花身上送来的丝丝清凉,散发的阵阵幽香,不由的让人感觉神情气爽,憋在心里的一口紧张之气吐了出来,舒服之极。

    铁拐李喜道:“小妹,你的娇美人结果了吗?”“娇美人”是荷花之中皇后,六年开一次花,九年结一次果,而这果子极其珍贵,听说能起死回生,所以荷仙姑整日手捧着这娇美人栽种在花盆里,当真爱不释手。她从十岁在西域偶然得到,一直养到现在,当中只有一次结果成功,救活了一人,以后不是水土不服,就是因打斗死亡,她也常常为此大哭不停,眼见又过六年,开花后就要结果,何姑仙整个人都如沐春风,好似少女沉浸在爱情之中一般,讲话撒娇不已,面带晕红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