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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里这么想,不知是重色轻友之故,还是其他,竟还是留了下来。

    眼见夜闻君与吕洞宾相斗,他好几次都想出手相救,但想若是败露行踪,后来艰险更不可知,见吕洞宾处处留情,显然还不至于对夜闻君下毒手,所以也想瞧个究竟,见吕洞宾突然离去,心想:“他难道就这样把夜姑娘放在这里,若是一去不返,夜姑娘即使不被血脉受阻而死,也一定会饿死?”刚想像间,只见吕洞宾又走了回来,提了一篮子吃的东西进来,不知用意何为。

    夜闻君不愿跟他说话,转头不理,吕洞宾为难一笑,道:“君妹,这几天你好好的在这里想一想。”夜闻君听他言语讲的奇怪,本来不想跟他讲话,可怎么也忍不住道:“宾哥……你要怎么样?”吕洞宾听他叫自己宾哥……又转为“你”字,心中不由的一酸,但坚信只要自己向她诚心道歉,她一定会原谅自己的,便不放在心上,道:“没什么,你一时想不通,就在这里好好的想几天,我很快就会来接你,你身上的穴道二十四时辰后会解开,我给你准备的食物足可以让你吃上七天左右。你这几天好好的呆在屋里,不要胡乱走动,一定要等我回来。”

    边说边把她扶到床上,让她好好的躺着,免得损伤的筋骨。夜闻君听他之意,明显是要软禁自己,心中又气又恼,正想说好话讨好于他,暗中跟着他,破坏他伤害众兄弟的好事,免得他一错再错,但女子一到气头上,脾气比谁都还要倔强,男人不先向她道歉,她又如何开得了口,眼见吕洞宾自顾说着,准备好一切,便即出口去了,这时想改口都已经来不及了,想起自己的心还是向着他,忍不住流下泪来。

    色无戒见到她这一滴泪水,不由的伤心,这一滴泪水还是为吕洞宾而流,若她什么时候能为我流这么一滴泪水,就心满意足了,跟了吕洞宾一会儿,确定他已经走后才绕了回来。重新看了夜闻君一眼,知她虽痛苦,性命大可无碍。这个时候才重又想到蓝采和和谷生烟的危险,现下二话不说,使出蛇行之术,向客店返回。

    夜间无人,蛇行术使将开来,更如神行太保,耳旁听得呼呼的风声,片刻间已经到了客店不远处。眼前的一切,不由的让他整个人都凉了半截。只见客店已被一片火海所包围,熊熊大火烈日参天,将天空映的好似白天,店中掌柜伙计大喊:“走水,救火!”声音此起彼伏,一些逃出来的客人面像狼狈,火海中兀自传来哭喊之人,让人听了为之动容。

    色无戒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四周找了一遍,都没有看到蓝谷二人,心中不由喃喃的道:“蓝姑娘和谷大哥葬身在了火海之中,不可能的,他们武功那么高,一见到客店起火,马上就可以逃了出来,又怎会有危险。啊,他们已被吕洞宾点了穴道,他们被点了穴道,所以活活的被烧死了。是我害了他们,如果我早一点赶回来,他们就不会有事,他们对我袒诚想见,我却为了儿女私情,不,根本就是我一厢情愿的私情,而不故他们的性命,色无戒啊色无戒,你还算是个男人,你还算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想到这里,已是痛恨自己,恨不能立刻就撞死了事,整个人都已经颓废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眼见众人都不会武功,还在拼命打水救火,更有不畏死的人,为了自己的钱财,重新闯进去。心中不由的回过来一丝希望:“我怎么可以灰心,或许蓝姑娘和谷大哥没事也不一定。”想到这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用水将整个人浇湿,纵身闯进了火里。

    第249章

    火热越烧越旺,断木不断落下,百姓逃之不及,眼见色无戒还往火里面闯,不由的大叫:“小伙子,里面危险,你不要命了!”前面的话尚听得清楚,后来的声音就被呼呼的烈火遮盖下去了。整个客店已被火势所包围,位置已不可辨,楼梯早已经烧断,色无戒纵身而起,跃到二楼客房。只片刻间,衣服已被烈火烘干了,全身只觉火辣辣的,似乎都快化了一样,任你武功有多厉害,在无情的烈火之下,也和普通人一般无异。

    色无戒凭着信念,来到房间,屋内浓烟直冒,火势却还没到,若屋内有人,就算不被烧死,也活活的被烟呛死了。色无戒踢门进入,大喊:“谷大哥,蓝姑娘……”摸到床上时,却见床上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床应手而塌,原来火势从一楼烧将上来,隔着地板,将整个床熏的变成了木炭。但他见蓝谷二人并不在床上,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从房里走出,绕过一条走廊,却听火光的对面有气音道:“蓝大仙,如此大火,你不要命了。”声音正是谷声烟。

    蓝采和道:“色大哥不在外面,一定还在屋里,我要进去救他。”谷生烟道:“屋子随时都可能塌掉,无戒兄弟武功高强,恐怕早已经逃了出去,只怕再这样下去,我们俩恐怕就会被火烧死了。”蓝采和不听,道:“你若害怕,你先出去,若色大哥有事,我也不想活了。”谷生烟自不知道蓝采和对色无戒有情有义,宁愿自己死也不想看到色无戒受伤,眼见他甘冒危险,为的是兄弟之情,心想:“蓝大仙和色兄弟只不过一面之缘尚且如此,我却蒙色兄弟连救两次性命,难道还不及他吗?”遂道:“谷某乞是贪生怕死之人,我陪你找。”

    色无戒听了他们的话,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惭愧:“蓝姑娘和谷大哥为了我,不惜甘冒生死,我却只顾着一点都不爱我的夜姑娘,而不顾他们的性命,我简直不是人。”听蓝采和不断叫着自己的名字,也便应道:“蓝姑娘,谷大哥,我在这里。”蓝谷二人一听,当真惊喜若狂,寻着声音走了过来,三人一见,顿时说不出的激动,原来吕洞宾心急之时,并没有点到蓝采和的要穴,蓝采和听的屋里的打斗,已被惊醒了过来,只耐身不能动,所以引气冲击穴道,但吕洞宾点穴手法高明,即使没有点到要穴,也用了大半个时辰,再替谷生烟解穴之后,客店已传来救火的声音,两人出门一看,店中客人正在纷纷逃跑,情势杂乱之极,只是火势尚小,两人轻松的逃了出去。见色无戒不知去向,别提有多紧张了,四周找了一遍,不见他的人影,问店中掌柜,他们忙着救火,哪里还管得了别人。蓝采和心中一急,只以为色无戒一定还在屋里没出来,结果闯进去找了一遍,一无所获,逃了出来,又再沉下心来,只以为色无戒就算逃了出来,没见到两人,也会跑进火里去相救自己,结果又再向火里跑进去,这时的火势已成不可控制的情势,谷生烟也便出言阻止。

    如今见色无戒安似然无事,两人都是说不出的开心,色无戒道:“我们先出去再说。”蓝谷二人只是点头。只听哗啦一声,屋子已经倒了半边,三人使出轻功,破屋门而出,总算平安的逃了出去。同时整个屋子也倒了下来,真是千均一发。

    众人见到他们三人从天而降,也着实吃惊,纷纷围了上来,不断言语。三人自然没把他们的话听在耳中,色无戒见蓝采和满面漆黑,两条泪痕显得特别清楚可见,千言万语化作一个举动,就是用衣袖替他擦干净了脸。蓝采和心中高兴,竟顾不得什么,扑身到色无戒的怀中。色无戒也不以为意,伸手还报。

    谷生烟在旁见了,却是奇怪非凡,其实就算是两个男子,有时候也有忍不住想抱在一起的冲动,这不是什么儿女之情,只是碍于面子,强自忍住罢了,谷生烟见色无戒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也是说不出的激动,但见蓝采和这么抱着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这场大火是因为色无戒而起,却害死了无辜之人,色无戒只觉过意不去,人死不能复生,活者的人便要多受思念之苦,于谁何忍。只愣在了当地。看着大火渐渐被扑灭,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黎明破晓,天也便亮了。

    三人各自梳洗一番,色无戒也跟二人说起施手信与吕洞宾的计谋。谷生烟大吃一惊,心道:“吕大仙既会做出这种事来,当真可恨。”蓝采和自不相信吕洞宾会这么做,但也相信色无戒的话,心里一直矛盾着,只道:“若此事属实,丐帮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谷生烟道:“还多说什么,我们得抢在他们前面,阻止他们。”色无戒点了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只是眼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仅凭我一人之辞,恐怕别人未必肯信,不过有了她,别人就非相信不可了。”谷生烟急问道:“此人是谁?”色无戒于是将夜闻君之事说了,说他被吕洞宾困在屋里,只要救了她,有她作证,吕洞宾的奸计就不可能得逞。现下三人随便吃了一些东西,由色无戒带路,来到门外。

    还没进门,便听屋里传出夜闻君的声音道:“你们是什么人?是吕洞宾叫你们来害我的吗?”声音极是凄惨,一人答道:“算你有自知之明,还多说什么?”夜闻君不肯相信,道:“不可能的,宾哥哥不可能会忍心害我,你们胡说八道。”那人也不动怒,只冷笑道:“是真是假,你今生也不可能知道,如果不信,大可以到阴曹地府找阎王对薄。”说着提起单刀,便向躺在床上的夜闻君砍落。

    夜闻君伤心欲绝,不可相信吕洞宾竟会这样对待自己,也不辨真伪,心想我夜闻君一生爱错了人,死有何憾,竟闭目待死,耳听得刀声呼呼落下,中道嘎然而止,自己却没有异样,随即便听到“唉哟”大叫,当啷声响,显是单刀已是落地,接着众人大呼:“是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