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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i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黑儒传 > 第16章
    这便如何是好?”

    ※※※

    丁港一路策马狂驰,转眼间,到了汝州城庙,他缓下坐骑,绕城而过,进入路头小店打尖,并吩咐小二卸鞍洗刷,饱喂草料。

    正在吃喝之际,忽听铃鸾声响,不期然地抬头一看,只看两骑骏马,由店门口驰过,马上人胸前很明显的有一个新月标记。

    丁浩登时心中一动,唤过小二道:“我去去就来,别收!

    说完,匆匆出店,追了下去,看看到了无人之处,一个飞掠,戴在头里,大喝一声道:

    “站住!”

    两骑马陡然刹住,其中一个年轻的怒声道:“什么意思?

    丁浩看这两人,并不陌生。

    这发话的,是望月堡中一名三级武士,另外一个中年人,赫然是堡中一名内务管事,叫“狼眼朱富”。

    “两位还认得在下么?”

    内务管事狼眼朱富狞视了丁浩一眼,突地一跃下马,怵声道:“小子,你没有死呀?这一身穿着,满像个人!”

    丁浩冷冰冰地道:“朱管事,幸会啊!”

    那年轻武士到此刻才认出丁浩来,大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那俏娘们的宝贝儿子!”

    丁浩目中登时迸出了杀机,朝道旁一指,道:“到林中去!”

    狼眼朱富阴恻恻地道:“你想怎样?”

    “不怎么样,说两句话!”

    “小子,别费事了!”

    说着,向那年轻武士一呶嘴,道:“小七,你带他回堡,交给总管发落!”

    那名叫小七的武士,滚鞍下马,伸手朝丁浩便抓,根本不把丁浩当一回事,两年前丁浩一拳半腿都不会,现在虽然佩剑,充其量几式花招装门面而已。

    丁活轻轻扣住抓来的手腕,另只手一弹指,点了小七的哑穴,寒声道:“小七,你方才出口辱及先母,是你自己找死!”

    管事狼眼朱富一看情况不对,登时面上变色,一掌劈向丁浩后心。

    “砰!”

    挟以一声惨哼,狼眼朱富被一股奇强无比的反震罡气,震折了手腕,蹬蹬蹬退了四五步,亡魂尽冒。

    同一时间,丁浩倒提小七双足,只一抡,脱手抛出,小七的身躯,如流星般飞越树稍,落到了五丈外的林中。

    狼眼朱富双腿发了软,这种功力,他连听都没听说过,丁浩一挥手道:“到林中去!”

    “丁……丁……少侠、请饶命!”

    “我没说要杀你,到林中去!”

    狼眼朱富捧着断腕,一步步挨向林中。

    入林三丈之后,丁浩冷喝一声:“可以了!”

    “少侠……”

    “我只问你一句话,两年前我娘为何自尽?”

    狼眼朱富面如土色,惊怖欲死地道:“这……这不关小人的事!”

    “我知道不关你事,你说出事实真相,否则我活活撕了你。”

    “少侠……是……是堡主……”

    “堡主怎样?”

    狼眼朱富结结巴巴地道:“是……是……堡主污辱……了令堂……”

    丁浩眼前一黑,几乎栽了下去。

    娘临死之夕所说的话,又响在耳边:“……娘对不起你爹,也对不起你……,“该杀!”

    “哇!”

    丁浩忘形地猛挥手掌,狼眼朱富被劈死当场。

    悲愤,怨毒,像蛇虫在噬心,想不到娘是为了失节而自尽。

    他斜倚树身,眼前幻起一了一片腥红!

    血!血!

    他看到的全是血,娘的脸,在血晕中扩大,扩大,消失了,然后是望月堡主伪善的面孔、在狞笑……

    幻象消失了,他又回到现实,

    恨,在他心中结成了形。

    惨遭毒打,被抛尸荒野的一幕,又涌上心头。

    血洗望月堡!

    丁浩猛一跺脚,作了决定。

    于是,他收拾起残破的心灵,出林奔回小店,匆匆结帐上路。约莫二鼓时分,到了伊川,人虽不困,但马儿已乏,只好投店住下。

    这一夜,他想得很多,五岁时,随娘投奔望月堡。他清楚地记得受到很好的接待,但好景并不长,一年之后逐渐被冷落,到后来,与下人仆役为伍。

    他永铭在心的是娘的眼泪,成年累月,在泪水中打发时光,最不堪忍受的,是那些头目管事的风言风语,似乎母子两生来便应该受折磨,受轻贱……

    娘死了,是为了被望月堡主那老禽兽污辱。

    自己死中得活,为丁家留了一脉,也留下了一个报仇人。

    最后,他想到了师父黑儒宇内第一奇人……

    要办的事正多!

    黑儒之名,必须重震武林!

    第二天一早,人马饱餐之后,取道宜阳方向。

    望月堡,在宜阳西方约七十里,地近古涵谷关。

    近午,到了宜阳。

    一个念头,涌上脑海,要报仇不争这早晚,应试先找到竹林客,查明身世,弄清楚当年母子为什么投奔望月堡,望月堡主与父母的渊源,然后着手索仇,便不致出差池,也许其中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因果。

    心念及此,他改变了主意,转道北上,迳奔王屋山。

    第二天,渡过黄河,抵达邵源,距王屋山已不远了。为了山行便捷,他把马匹寄顿在邵源客栈之中,单身上路。

    到边镇,他置备了些干粮,然后进入山区。

    攀上了王屋主峰,已是入夜。

    淡月流星,似一袭轻纱,笼着无尽的峰峦。

    此际,要去寻无忧谷,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他想:且寻个避风处,渡过这一段漫漫的寒夜,明晨再作道理,白天视线开朗,找起来比较容易。

    心念之中,他漫步峰头,寻找可以安歇之处……

    蓦地——

    一声厉啸,遥遥破空传至,四谷齐应,回声久久不绝。

    丁浩不由大吃一惊,默察啸声来源,似传自另一峰头,当下穿林奔向峰边,远望大小峰头,如一尊尊巨灵之神,罗列而坐。

    又是一声裂帛似的啸声破空传来!

    只见群峰之中的一个秃峰顶上,冒起了一条人影,接着,又出现了另一条,远望不甚真切。

    当然,如非有月光映照,加上丁浩超常的目力,是根本无法发现的。

    丁浩纵目一望,那秃峰距这主峰至少有五里之遥,中间隔了一峰两谷。

    两条人影,在秃峰顶上对峙而立。

    丁浩极想过去看个究竟,但涧谷不知深浅,也许是断谷,暗夜无法飞渡。

    心念之间,两道剑光映着月华,盘空而起,双方竟已动上了手。

    但见银蛇乱舞,时缓时疾,隐现起落,照形势判断,搏斗相当炽烈。丁浩有些心痒难搔,相距过远,看不出对方剑术高低,但想起来决非庸手。

    约莫盏茶工夫,剑芒突敛,又变为人影对峙,看样子尚未分出高下。

    这一停,足足有一刻光暗,剑斗又起。

    是什么人在这荒山寒夜,作生死之搏呢?

    暴喝与剑刃交击声,隐约可闻!

    这证明双方并非比武过招,而是真正的拚搏。

    淡月西偏,人影更加清晰了。

    不错,是在作殊死之斗。

    丁浩实在忍不住好奇之念,一弹身掠下主峰,下面谷道不深,峰势也不怎样险峻,只化了盏茶工夫,便已登上峰头。

    这一来,与秃峰便成隔涧相对了。

    距离近了一半,情况便不同了,可以看出人影一大一小,长衫飘飘,须发飞扬,竟是两个老者。

    剑刃交击之声,已听得十分清楚。

    丁浩展目下望,两峰之间,是一道断涧,峰壁陡峭,暗夜上落,可相当危险。

    双方又停了手,只听一个洪如霹雳的声音道:“老夫不耐久磨,今晚非见真章不可!”

    另一个苍劲的声音,似是发自那身形较小的老者之口:“今夜只有一人能下峰!”

    “如仍分不出胜负呢?”

    “非分不可!”

    “今晚是第几次了?”

    “第二十五晚!”

    丁浩不由咋舌,对方竟已拚斗了二十五晚,是什么深仇大怨呢?

    “二十五番搏斗,证明你我剑术无分轩轾……”

    “老夫有个解决之道。”

    “什么?”

    “舍剑比拚内力,至一方倒下为止。”

    “好办法!”

    “来吧!”

    双方相对而坐,中隔约莫八尺,那大个子坐下去仍比那矮的高了一个头,四掌半伸,掌心相向,拚上了内力。

    丁浩拣了块突石坐下,名符其实的“隔岸观火”。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消逝,上弦月业已沉落后,群峰成了幢幢魅影,矗立在幽冥黑黝之中。

    籍着星光,丁浩仍能清晰辨出对峰情况。

    双方势均力敌,一个多时辰下来,毫无动静。

    突地、一条黑影出现在比排的两人身前,远远望去,那黑影瘦长如竹竿,手中拿着一样扇形之物。

    丁浩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如果那黑影不怀好意,毁两人易如反掌。

    心念未已,忽见那黑影举起手中扇形之物,朝两人挥去丁浩心里一急,脱口大喝一声:“鼠子敢尔?”

    这一声大喝,情急而发,凝聚着一般丹田真气,有如断金裂帛。

    惨哼声起,拚断内力的双方,齐齐向后倒去,那黑影似被这意外的一喝震惊了,弹身便朝峰下泻落。

    丁浩毫不迟疑,不管下面谷势如何,提气轻身,飘掠而下,借了三次力,便到了谷底,谷中水流涓涓,怪石嵯峨,树木参天,藤牵萝绕,阴森森漆黑一片,连天上的星光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