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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i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黑儒传 > 第117章
    草野客点了点头,道:“以你父的身手,不会全身而退…

    丁浩痛苦地道:“爱儿被执,他老人家是为了晚辈而丧生!”

    关大娘厉声道:“凶手是那些狐鼠?”

    丁浩咬牙切齿地道:“目前只剩下一个‘云龙三现赵元生’,与主使之,其余的都先后意外死亡!”

    “是有计划灭口吗?”

    “似是而非,无法判定,每死一人,似乎都有其原因。”

    “何以认定余庄主是主谋的人?”

    “事发当晚,凶手声言奉庄主之命而来!”

    “这是预谋诬栽。”

    丁浩面对这种场面,一时不知如何好,想不到一鼓作气南下索仇,结果是徒劳,这样一来家门血案又成了谜,如不能找到仅有的活口云龙三现赵元生,这血案岂非成了千古疑案?

    照这样说,草野客是父执之辈,而且义薄云天。

    把先后的事实贯串起来看,余化雨的确不是主谋,反而也是被害人之一,云龙三现曾杀了他的独子。

    他的心情更加紊乱,真有欲哭无泪之感。

    草野客又道:“孩子,你未提及你娘?”

    丁浩一听提到母亲,登时五内摧折,一颗心又在滴血,仇人“望月堡主郑三江”仍逍遥自在大做其君临天下之梦,母亲因受辱而自尽,这话怎能对人抖露?心念之中,目眦欲裂地道:“家母毁在望月堡主之手!”

    所有在场的,全为之面色一变。

    关大娘怪吼道:“这从何说起的?”

    丁浩忍住满眶痛泪,道:“容以后再奉告!”

    余化雨义形于色地道:“丁少侠,容老夫略尽绵薄,共同戳力究明这椿血案?”

    丁浩扶剑躬身一揖,道:“足感庄主盛情,尚请恕冒犯之罪!”

    “那里话,少侠志切血仇,而事出误会,何罪之有,令先尊是老夫生平最钦敬的人物,少侠也是老夫深深器重的武林之秀。”

    丁浩归剑入鞘,朝向叶茂亭道:“叶兄,请恕小弟狂妄!”

    叶茂亭爽然一笑道:“没那回事,这误会解明了,便是万千之喜。”

    草野客大声道:“好了,好了!大家该休息养养神,丁贤侄随老夫去拜父骨!”

    丁浩无言地点点头,再次向余化雨等告罪,然后随着草野客出厅,不久,来到那间红门小筑,甫一踏入门中,泪水已忍不住滚滚而落。

    进入小屋,那口乌木巨棺呈现眼帘,丁浩一扑身,恸倒棺前。

    他迭遭惨痛,但从没尽情发泄过,现在,面对父骨,他再无法抑制了,放声号啕,一任泪水倾泻,声嘶,目中流出了血水。

    草野客上前扶起这:“贤侄,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有子如此,丁老弟也可瞑目九泉了!”

    丁浩扑地朝草野客下拜,哀凄欲绝地道:“伯父,愚侄不肖,尚未能手刃亲仇,慰双亲与死难家人于地下,伯父惠及遗骨,愚侄不敢言报,谨刻铭五衷。”

    “起来,起来,别说那些见外话,我关一尘也是愧对知友于地下!”

    说着,硬把丁浩按坐在椅上,又道:“贤侄,你方才语焉不详,现在把你所知详细告诉我知道。”

    丁浩收起悲怀,把从竹林客听来的事变经过,以及母子投身望月堡等等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对于习艺一节,仅说巧获无名老人垂青,授以绝艺。

    说完,草野客又篝老泪纵横,发指道:“郑三江人面兽心,百死不足以偿其辜!”

    丁浩嘶哑着声音道:“当初因认定仇家是齐云庄,恐天下无容身之地,而先母又已失去功力所以才求庇于望月堡,这一着是大错……”

    “郑三江知道你母子的身份?”

    “想来是知道的!”

    “你再说说那些凶手的死因?”

    于是,丁浩不厌其详地把酆都使者、长白一枭、江湖恶客胡非等的死因,描述了一遍。

    草野客凝神倾听,深深一阵思索,道:“这一说,邦都使者死于毒心佛之手,江湖恶客死于白儒的暗袭,而这两人都是望月堡的人……”

    “是的,但毒心佛,真正投效望月堡,是在杀邦都使者之后!”

    “先后无关紧要,他一样可以受雇于望月堡,想杀本庄叶总教习便是一例。还是长白一枭的死因可疑,他死于无影飞芒,而据你所说,能使无影飞芒的是一个叫虚幻老人的人,如果在桐柏山中下手的不是虚幻老人,必是他的同路人,而他却又与望月堡为敌,这就无法把三名死者的死因连在一起了……”

    “是的,愚侄也曾想到过!”

    “现在除了找到云龙三现,无法揭开这谜底……”

    丁浩忽地想到了老哥柯一尧,所述关于云龙三现的一切,于是,又据实告诉了草野客。

    草野客一拍手掌道:“这厮必然隐藏在什么地方、修习他盗自乃师的那半部邪门秘笈,假以时日,他定然会现身的,也许幕后根本无人,全系云龙三现一人主谋,那些参与鞭事的,定然得了什么好处,或是他期许他们什么条件,而被他所利用……”

    丁浩咬了咬牙,道:“杀人的目的何在呢?”

    “很难说,江湖风云诡谲,很多事无法逆料。”

    “奇怪的是家母生前,从未提过有关仇家的事,也避言身世,直到临终前,才告诉愚侄去找竹林客,愚侄对此,一直想不透。”

    草野客皱眉道:“这的确是怪事,不过……也许她虑及你的安全。”

    丁浩深深—想道:“如果是这样,那郑三江可能根本不知我母子来历!”

    “你说初进望月堡时,被待为上宾,以后才遭冷落,而你母子是避仇落难的人,你母凭什么得以进望月堡的呢?”

    “嗯…这个……侄儿幼时,似乎曾听家母隐约提过,献了什么武功秘笈一类的东西与郑三江的……”。

    “这就是了,必然有原因的。”

    就在此刻,小红门外传来了叶茂亭的声音:“关前辈,晚辈有话奉禀。”

    草野客眉毛一皱,大声道:“有什么话说吧?”

    “庄主本意要为了少侠接风洗尘,但顾及丁少侠身处悲悯之中,所以作罢,命晚辈把酒菜送来此间,请前辈陪丁少侠略饮几杯,稍解悲怀……”

    草野客不等对方说完,立即道:“这还差不多,搬进来!”

    “是!”

    叶茂亭亲自把食盒杯箸搬了进来,逐一摆好,道:“前辈这里有好酒,所以……”

    “去,去,没你的事了!”

    叶茂亭讪讪一笑,向丁浩道:“丁老弟,愚兄失陪!”

    丁浩知道这怪老者不欢迎别人,遂也不加挽留,起身道:“请代向庄主致谢!”

    “好的,愚兄会转达!”

    叶茂亭辞了出去,草野客搬出自备的酒,拍开泥封,香气扑鼻,果是佳酿,丁浩满腹哀伤,本无意吃喝,但盛情难却,只好勉强就座。

    草野客也是心绪不佳,两人默默吃喝。

    过了一歇,草野客停杯目注丁浩道:“小侄,现在谈这问题,可能不合适,但我是藏不住话的人……”

    丁浩有些木然地道:“伯父有何教训?”

    “这不是教训,是句闲话……哦!不,是件正事。”

    “请讲?”

    “上次向你提过的关于我夫妻那女徒余文兰的婚事……”

    丁浩心中一动,道:“伯父的意思是……”

    “兆详老弟与弟妇已然仙去,对你的事,伯父我可以作一半主吗?”

    丁浩已知老人心意,但仍恭谨地道:“当然,伯父可以完全作主,不过……”

    “不过什么?”

    “伯父请先把话说完。”

    “你没见过文兰,但我可以告诉你,天下再难找那等兰心慧质的美人……”

    “是的,伯父上次说过!”

    “我希望你答应这件婚事,天生佳偶,姻缘不可错过。”

    丁浩心头立即起浮了梅映雪的情影,两人之间那一段纯真的情愫,能抹杀吗?不管余文兰有多美,岂能作负心之人,见异思迁,草野客是一份美意,但自己却不能接受。这老人脾气古怪,倒是难于过份拂逆……

    心念之中,尽量把话说得婉转地道:“伯父盛意,存殁均感……”

    草野客老脸微微一变,急躁地道:“你只说是或否,别绕弯子!”

    丁浩不由一窒,歉意地一笑道:“伯父,侄儿并非不知好歹,只是有困难……”

    “什么困难?”

    “侄儿不能辜负别人?”

    “辜负别人!你已经交了女友?”

    “是的!”

    草野客沉着脸连喝了三杯酒,才慢吞吞地道:“什么样的女人?”

    丁浩想起伊川城外林中,梅映雪对自己的那一幕。不禁有些惶然,想了想道:“她是新崛起的武林的金龙帮主之女。”

    草野客双目大睁,道:“邪门,我已经有耳闻,金龙使者横行中原武林……”

    丁浩期期地道:“是的,行径不太光明!”

    “那女的是天仙?”

    “不俗不丑,但小侄的着眼不在美色!”

    “她对你很有情?”

    “可以这么说的!”

    “既然如此,不必,不必提了,作为罢论。”

    “请伯父恕小侄违命之罪!”

    “不谈了,不谈了!”

    丁浩大感尴尬,俊面一红,道:“听说庄主千金在北方遭了意外?”

    草野客似乎十分钟爱他这女弟子,闻言之下,吹胡瞪眼地道:“我要亲自北上查她的下落!”

    丁浩义形于色地道:“小侄当为此一尽绵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