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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i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血帖亡魂令 > 第10章
    群雄暂时忘了“血帖”的恐怖,圭神贯注在这骇人的事件上。

    西门嵩皱了皱眉,沉声道:“卫少堡主固属不当,但他的动机是想揭开‘血帖’之疑,公子贵介出手伤人性命……”

    这话是目注甘棠而发。

    “无名老人”干咳一声,接上话道:“天绝门能杀人也能活人,施少主,还他一条命吧!”

    甘棠冷眼一扫言行诡异的“无名老人”,转向紫鹃道:“原谅他这一次!”

    白薇与紫鹃实际年龄已届半百,只因驻颜有术,保持了青春,甘棠虽没有参研“灭绝奇书”中的“歧黄篇”,但他深信二人必可办到。

    紫鹃应了一声,举步上前,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手法,连点卫武雄一十八处穴道,然后顺手摸出一粒药丸,托开下巴,塞入口中。

    工夫不大,卫武雄面色由死灰转为红润,口中呻吟出声。

    “天绝门”奇术重现江湖,所有人瞠目咋舌。

    紫鹃冷冷地道:“休养三日可以复原!”

    西门嵩立即命人把卫武雄抬了下去。

    一场风暴,算是平息了。

    原先那恐怖的意念,又重袭上众人心头。

    “血帖”出现,证明“死神”已到了堡中,人人自危,似乎“死神”就在身旁,随时都可夺去自己生命。

    西门嵩脸色不停地在变幻,似乎他已沉不住气了。

    世间再没有比这无形的恐怖,更令人难以承受的了。

    唯一神色自若的,只有“无名老人”一人,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但他又是以管闲事出名的,这也许就是他之所以莫测高深的原因。

    甘棠本有一斗“死神”的雄心,但他对眼前这些皂白不分的人物,已失去了信心,同时传音告诉他“天绝门”不参加结盟,所以他已没有留此的必要,当下抱拳向主人西门嵩一礼道:“望堡主原谅冒昧进谒之罪,在下告辞!”

    西门嵩眉峰一紧道:“怎么,施少主要走了?”

    “是的!”

    “莫非少主对刚才的误会不释于怀?”

    “没有的事。”

    “关于结盟的事……”

    “抱歉,在下不敢擅专。”

    “那是凛于血帖附上的警句了?”

    “还不至于,除魔卫道,敝门决不落人之后!”

    “那为了什么呢?”

    “这一点歉难奉告,请多多海涵!”

    峨嵋“定慧师太”高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天绝门’技艺超群,造福众生,这正是时候,施主如果有意独善其身,那就错了,俗语说:覆巢之下无完卵,还请施主三思!”

    甘棠冷冷一拱手道:“望师太记住今日之言,看敝门是否独善其身之流,告辞了!”

    略一环拱为礼,大步出厅。

    西门嵩跟出了厅门,道:“恕老夫不送了!”

    甘棠内心觉得很对不起这位父执之辈,但也无法说明,还了一礼道:“不敢当,堡主请便!”

    白薇牵回了马匹,主婢三人,径自出堡而去。

    正行之间,紫鹃道:“少主,婢子有话奉禀!”

    “请讲!”

    “不久前接太夫人密令,因江湖情势的转变,除少主业已显露身份外,其余同门,仍在暗中活动!”

    “哦,好!”

    许多疑问,仍使他不释于怀———

    谁人以天绝传音之法,告诉自己“天绝门”不参加结盟?

    为什么不参加结盟?

    “无名老人”何以知道自己目前的身份来历?

    “死神”既已传出“血帖”,会不会向一干与会的各门派人物下毒手?

    “玉牒堡主西门嵩”对“血帖”出现,似乎不若旁人的惊惶,为什么?

    ……

    这些,属不解之谜。

    他同时也想到了血洗“圣城”的凶手,与肢解义父义兄的仇家,凭猜想,“死神”极有可能,但“死神”的标志是“血帖”,而自己从亡父手中得到的却是一面鹰龙牌,这可能又否定了这假设。

    到底这“鹰龙牌”是仇家所遗,抑是父亲另有用心?

    心念之中,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怀中的那面谜样的铁牌,一摸之下,手指忽然触到了一个小纸条,不由大是骇然,急忙取出,打开来一看,只见上面潦草地写道“今夜起更,请到堡后墓地一晤。”

    甘棠登时心头大震,这字条是谁写的?什么时候放入自己怀中?到墓地一晤是什么意思?

    以自己目前身手,被人在身上做了手脚还不知道,实在惭愧。如果这人要取自己性命,岂非容易之机。

    想着,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白薇见状,道:“少主,什么事?”

    “你看!”说着把字条抛了过去。

    白薇与紫鹃略一过目,白薇把字条揉了抛掉,道:“少主意下如何?”

    “准时赴约,只是……”

    “只是什么?”

    “猜不透对方是谁,也不明白对方的目的何在。”

    “反正届时自知!”

    “字条上说起更,现在还差一二个时辰,我们先到附近镇上找宿处吧!”

    主婢三人按辔徐行,不久来到一个小镇,进了一家“高隆店”,男女有别,要了两个房间,分开安置,用完酒饭,已是黄昏时分。

    甘棠换了一袭普通宝蓝色衣衫,吩咐二婢在旅店守侯,坚持一人赴约。

    出了小镇,身形一展,捷逾轻烟地向“玉牒堡”方向奔去。

    堡后约一里之遥,靠近山脚的地方,是一片大坟场。

    走磷飞萤,野草凄迷,垒垒的墓冢,在暗夜中有如魅影幢幢。

    甘棠踏入坟场,心里不由有些发毛,不知对方何以要约自己在这种地方见面?

    时正初更,甘棠兀立在一座巨冢之上,双目在夜暗中不断游扫,奇怪,竟然不见任何动静,按理,提约的人应该在地头先等才对。

    这是一个神秘而荒唐的约会,只凭怀中不知其所自来的一张纸条,既不知对方是谁,也不知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正感不耐之际,只见五丈外一堆新土之后,缓缓冒起一团黑影。

    甘棠想也不想,便扑了过去。

    他这一扑之势,可说快逾电光石火,只那么一闪,便到了那堆新土之前,目光掠处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那堆新土,赫然是一座新坟,坟头上蹲踞着牛犊般大小的一只灰狼,目光灼灼地瞪视着他。

    约会的人呢?

    甘棠不由直皱眉。

    那灰狼后股突地翘起,前爪伏土,后爪连连扒土,闷嗥一声,疾扑甘棠。

    以甘棠的身手,一只狼当然不放在眼中,迎着来势,劈出一掌。

    一声刺耳狂嗥,曳空而去,那灰狼飞栽五丈之外。

    甘棠舒了一口气,目光不经意地瞟过墓碑,登时又是一震,那碑上赫然刻着:

    “故义婢伍若兰之墓”。

    伍若兰,这名字好熟悉,心头,顿时浮现一个黄衣少女的倩影,他想起来了,伍若兰正是谋刺“玉牒堡主西门嵩”不成,而被“无名老人”点死的那少女。

    随即,他发现这新坟似有些异样,土石狼藉,后半段似已被毁。

    转到墓后一看,“呀!”

    半段白木棺材露在土外,棺材头的封合板已先破裂,地上有些破碎衣衫。

    毫无疑问,伍若兰的尸体,业已遭了狼吻。

    甘棠不禁摇头一叹,从伍若兰行刺西门嵩的神情来看,似怀有极深的怨毒,而“无名老人”横岔一手,结束了她的生命,现在落得尸体都不能保全。

    他本身负有血仇,是以对寻仇报复的事,特别敏感,潜意识中同情弱者。

    突地——

    不远处的坟堆中,传来一声低沉的狼嗥。

    一股无名孽火,自心底升起,飞身射了过去,果见地上蹲伏着两条黑影,冷哼一声,举掌便劈……

    掌力过处,土崩石裂,扫平了三座荒冢。

    黑影却在丈外人立而起。

    甘棠这一惊非同小可,掌势再扬,“噫”了一声,收回手掌,眼前,赫然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少主,是老朽!”

    甘棠一看,呆了,一个是“无名老人”,而另一个赫然是黄衣少女伍若兰。

    难道死了的人还会复活不成?

    一时之间,他如坠五里雾中。

    “贱婢伍若兰参见少主。”

    黄衣少女已跪了下去。

    甘棠茫然不知所措地道:“请起!请起!”

    伍若兰站起身来,已是泪水盈睫。

    甘棠定了定神,目光迫视着“无名老人”道:“约会小可的敢是老丈?”

    “不敢,正是老夫!”

    “怎么回事?”

    “今天在堡中,老夫出手点了这小丫头,少主心中似乎不满,所以要当面解释!”

    “哦!”

    “少主很感意外是吗?”

    “一切都感意外。”

    “如此听老夫说明,这丫头便是‘玉牒堡’前任外务管事伍天才的女儿!”

    “哦!她……”

    “少主当记得半年前到‘玉牒堡’退婚,出堡之后,被蒙面人狙击……然后作成自杀的情状吊在道旁树上?”

    “是的,怎么样?”

    “那蒙面人就是她的父亲伍天才!”

    伍若兰垂下头去。

    甘棠心头一震,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栗声道:“他为什么要对小可施这等毒手?”

    “奉命行事!”

    “奉何人之命!”

    “西门嵩!”

    甘棠全身一颤,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西门嵩是父亲生前的好友,也是自己名份上的岳父,半年前初见面之时,他还口口声声要为故友复仇,这可能吗:如果他为了女儿另婚他人而生此恶念,但自己声明解除婚约,他没有再杀自己的必要,这……

    心念之中,骇然道:“西门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