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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i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血帖亡魂令 > 第89章
    “死亡使者”一晃身到阁外空地之中,长剑已然出鞘。

    甘棠如影随形而出。

    “死亡使者”一抖腕,剑芒暴伸八尺,凭这一点,证明了这使者不比刚才被活撕的那使者,功力相差在三成之间。

    但,这岂放在甘棠眼下。

    由于对方的一句话,甘棠兴起了追究“白袍怪人”来历,剪除后患的念头。

    众丐一涌而出了阁门,齐集廊沿之上。

    甘棠目爆煞芒,罩定了“死亡使者”,一字一句的道:“照实回答本人一个问题,尝你全尸!”

    “阁下大言不惭!”

    “你想试试看?”

    “无妨!”

    甘棠冷哼一声,右手电抓而出。

    “唰!”一道剑幕,把正面全部封死,剑气森森迫人,这“死亡使者”的剑术造诣,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身手高至甘棠,竟然无隙可乘,但“天绝武学”岂是等闲,就在手爪即将触及剑暮的电光石火之间,左掌迅捷无伦地虚按而出。

    双方的动作,仅只是火花似的一闪,观战的丐帮弟子根本无法分辨双方的攻守。

    “波!”

    劲风与剑气激撞声中,“死亡使者”退了五步之多。

    “天绝掌”隔空蚀物,甘棠已悟彻了至高心法,这虚按的一掌,所吐的劲道,震散了凝聚的剑气,余波把“死亡使者”震退了五步之多。

    “死亡使者”目芒中顿露骇凛之色。

    “着!”

    暴喝声中,夹以一声惊呼。

    “死亡使者”的面巾被抓了下来。

    “呀!是你!”

    甘棠忍不住脱口惊呼,这“死亡使者”赫然正是“拱宸桥”头酒店中所遇,而又追上桥来纠缠的书生金文焕。

    金文焕会是“白袍怪人”的手下,的确大出甘棠意料之外,不用说,酒店中以鱼刺射死那饶舌的鲍二爷的是他的杰作无疑。

    “后会有期!”

    余音尚在,金文焕已走了个无影无踪。

    甘棠正待起身去追,心念一转,卸去了劲道,他想如果自己离开,来了第三个“死亡使者”,这数十丐帮弟子,就无法幸免。

    吴宗德大步上前,躬身道:“少主真是神人!”

    甘棠不置答,手持竹箫道:“吴支舵主,这支竹箫请转交贵帮梁长老,并代致谢意。”

    吴宗德愕然退了一步,道:“小的不敢应命,恐长老见罪……”

    甘棠打断了对方的话道:“不会,你只说是我执意要归还就是。”

    “这……”

    “你收下!”

    吴宗德无奈,先行了大礼,然后双手接了过来。

    甘棠又道:“吴支舵主,‘死神’肆虐,并非贵帮单独的问题,乃是武林的劫数,今夜之后,对方势必搜杀贵帮弟子,所以愚意以为立即离开此地躲避凶焰,是为上策!”

    “敬谢指教,小的一定照办。”

    “再见了!”

    “小的代表全体弟子向少主致谢……”

    “不必客气,我今夜不离此地,贵同门撤退从速。”

    “谨遵台命!”

    “再见!”甘棠离开了聚魁阁,心中又是一团麻,是动身北上寻“魔母”探仇踪完成义母心愿呢?还是和“白袍怪人”一斗,永绝祸患?

    他隐身暗中,看着吴宗德一行丐门弟子,平安地分散撤离,才松了一口气。

    时已过子夜,眼看距天明已不远,投宿自是不需要了,他索性折回聚魁阁,躺在阁顶屋脊之上,仰观天星,盘算行止。

    想来想去,仍然提不起勇气插手过问“白袍怪人”的事,只待天明,渡黄河北上太行,去办这最后一件公案,此后,一了百了。

    恩怨恨仇,又一一闪过脑海。

    对林云是否太过分?然而,除慧剑斩情丝之外,能如何呢?

    想到东海公主孙琼瑶,不自觉地心跳加速,绮念横生,那眩人的美,隐约的爱,虽不动情也动心,自古最难消受美人恩,可是,说什么也不能拾取这份情啊!

    他感到无比的孤独,也感到自怜。

    夜尽,天明!

    甘棠离了聚魁阁,上路奔向黄河渡口。

    晌午时分,来到渡头,在摊棚里草草打尖,方待随人众上渡……

    突地——

    一个反穿羊皮袄,头戴风帽的中年汉子,匆匆挤到身边,低声道:“少主请留步!”

    甘棠心中微微一震,转目望去,这人陌生得很,但他口称少主,不知是“天绝”属下还是“奇门派”的人,不由一皱眉,道:“你是谁?”

    “卑座‘天威院’属下地坛香主斐一鸣!”

    “哦!什么事?”

    “请少主移至道旁。”

    “好!”

    两人挤出人丛,到了路旁僻静之处,香主斐一鸣重新施礼道:“卑座接本院通知,少主由此道北上,候了一日,终于……”

    “有事吗?”

    “是的,太夫人令谕,请少主代表本门参加‘生死大会’。”

    “什么?”

    “生死大会!”

    甘棠惊讶又茫然地道:“你从头说清楚!”

    斐一鸣尴尬地一笑道:“失礼,卑座以为少主业已听到江湖传语,所以没有陈述详情……”

    甘棠因自卑感作祟,一路之上尽量避开人群与热闹处所,是以耳目不灵,当下歉然一笑道:“我只顾行路,倒不曾听人提及什么‘生死大会’,你且说说看!”

    “这‘生死大会’是西门嵩发起……”

    “又是他?”

    “武林各门派与知名之士,均已接到武林帖,请各门派掌门或能代表掌门的人士参加,时间是下月十五……”

    “还有十八天!”

    “是的,地点‘玉牒堡’后‘叠石峰’之麓!”

    甘棠心中一动,道:“叠石峰?”

    “是的!”

    “这大会的主旨是什么?”

    “西门堡主向‘死神’挑战,在峰头决战,以中原武林为赌注!”

    “西门嵩挑战‘死神’?”

    “不错!”

    “以中原武林为赌注是什么意思?”

    “双方决斗有一方死亡为止,如西门堡主不幸落败,中原武林并尊‘死神’为主,不许背信反悔!”

    甘棠意念一转,道:“西门嵩凭什么代表各门派答应这条件?”

    “据卑座所悉,西门嵩曾事先征求各大门派意见,均获得支接同意,都认为‘死神’如不除灭,武林非步上末日之途不可,六十年前的故事不能重演,西门嵩以天下为已任,只见一义,不见生死,武道同钦。”

    甘棠心想:西门嵩真的是这种典型的武士吗?他是“白袍怪人”的敌手吗?他是否知道“白袍怪人”并非六十年前的“死神”?

    他联想到西门嵩的长子西门庆云假扮死神,被揭穿后自决而亡的那一幕,当初怀疑玉牒堡与“白袍怪人”之间必有关系,但后来由于“血帖”光顾“玉牒堡”,这判断不能成立……

    “斐香主,太夫人对这事可有什么特别指示?”

    “除了请少主届时参加之外,别无指示!”

    “好,我知道了。”

    “请少主示知行止?”

    “我赴太行探查当年残害上两代掌门人的凶手!”

    “卑座敬候差遣!”

    “没事了。”

    “卑座告退!”

    斐一鸣施礼告退。

    甘棠重返渡头,过河之后,兼程疾驰太行山区,一路之上,他心情沉重得象铅块,西门嵩邀集的“生死大会”自己能参加吗?自己有面目见天下群豪吗?他深悔应该告诉斐一鸣转禀太夫人他不能参加,请另派适当人选,但这话不便向一名属下开口。

    他恨,恨自己为什么有这种奇丑的身世。

    他也恨自己的母亲,给他这罪恶的生命。

    距“生死大会”之期,还有半个月以上,如果办事顺利,还可以来得及请太夫人改派其他人选。

    但,如何向老太夫人开口呢?坦承身世,抑是借词推托,这两样他都不愿,可是,又没有第三条路可供选择。

    一昼夜功夫,到达了太行山东麓。

    这是他第三次重临,第一次,为了林云而闯长阴谷,初逢“魔母”,第二次践“魔母”

    之约徒劳往返,现在第三次,他下决心不达目的不罢休。

    轻车熟路,毫不费事的直趋“魔母”隐身处的峡谷。

    入谷里许,一幕惊人的景象呈现眼帘。

    两个人影,倒卧在地,一男一女正作拼命之斗。

    甘棠逼近斗场,看出倒地的两人,一个是“百毒”掌门冯少丹,一个是“百毒公子冯奇”,受伤极重,已在生死边缘。

    正在拼斗的一个是白发红颜怪女人“魔母”,另一个是上次与“魔母”拼斗内力,几乎同归于尽,而被甘棠分开的枯瘦老者。

    双方口血殷殷,身形不稳,脚步踉跄,似乎都已到了筋疲力竭之境。

    又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甘棠停身五丈之外,心中骇震不已,这枯瘦老人莫非也是“百毒门”中人?记得在土谷祠中,这形如鬼魅的老者,被“白袍怪人”称为老毒物。

    奇怪,“魔母”与对方同居太行山之内,彼此有甚解不开的冤结?

    作殊死之斗的双方,似乎都不曾发觉有人来临。

    双方久久才攻出一招,说是一招,其实已不成为招式,只能称是出手而已,彼此都想致对方于死命,谁也不采守势,全是以攻应攻。

    “砰!”

    “砰!”

    彼此各中了对方一掌,双双栽了下去,喘息之声,数丈之外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