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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i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天水转 > 29 第二十八章 及笄
    清晨,雪花飞坠,故穿庭树作飞花。

    烛影立在门口,忽然感觉脚边有动静,低头看去,只见是宇文双帅、那察尔、答兰三人。只见他们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他们提着朱漆云纹食盒,悄悄进了屋。

    赤澜自里屋拿着披风出来时,却见桌上摆着一碗面。她抬眼看看烛影,有些不解。顷之,她嘴角勾出一抹笑,道:“你们三个出来吧!”

    宇文双帅、那察尔、答兰三人应声从罗帐后走出,“今日可是师弟的束发之礼,我们已经设下大宴。现在,照着汉人的习俗,先给你来碗长寿面。”

    赤澜笑着在桌前坐下,笑道:“多谢师兄了。”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抬头看门口——只是一片白茫茫大地,人不知何时已经不在。

    原本是及笄之礼,在这儿却成了束发之礼。

    烛影轻笑,摇头。停下脚步,抬头望去。

    屋檐下挂下串串冰棱,晶莹剔透,不带一丝杂色。日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劲寒、凌厉,就像一把锥子,能扎出血来的锥子。

    哺时,书院的学生们在书院里给赤澜摆下酒宴。

    铁穆耳、完泽和齐齐格都来了,还带了礼来。另有学生们的家里,那些商贾巨富、大小官员,都送了礼。

    酒桌上,齐齐格坐在赤澜左侧,看来她是要粘着玉指了。隔着齐齐格,坐着烛影,他和邻座的完泽在闲聊,时不时的,两人喝一口酒。

    坐在赤澜右侧坐的铁穆耳端起酒杯,敬道:“玉指老弟。”

    她谦礼一笑,举杯饮下。

    铁穆耳放下空杯,说道:“前几日,母妃与玉指匆匆一见,未及款待,今日特送上薄礼。这几日母妃一直在说‘要是能有个这么个俊俏又聪明的孩儿该多好’。以后,玉指老弟就常去燕王府坐坐吧!”

    赤澜嘴角含笑,应道:“好啊!来,铁穆耳兄,喝酒!”

    铁穆耳又饮下一杯酒,道:“近几日,朝廷有不少大臣进表,劝说皇上罢征日本。日本孤远岛夷,重困民力,又因为要对安南动兵,皇上亦有所动摇,预计此战打不了。”

    闻言,赤澜脸上隐隐露出一丝笑来。铁穆耳看着她,嘴角也扬起一抹笑,问道:“玉指老弟想要什么?”

    赤澜沉吟不语,正思考着如何开口,铁穆耳已经从旁侍手中接过一个礼盒,在她面前打开。她眼睛一亮——不正是那顶金冠!微敛惊喜之色,淡然问道:“铁穆耳兄如何知晓玉指会要这顶金冠?”

    铁穆耳盖上盒盖,将盒子放在一边,说道:“那日在母妃房中,见玉指看着这顶金冠出神,为兄就猜想你会喜欢。”

    赤澜脸上微微笑着,垂下眼睑,稍稍迟疑,问道:“小弟该如何答谢铁穆耳兄?”

    铁穆耳爽朗一笑:“呵呵!不是打赌么?愿赌服输。不过,玉指若真想答谢为兄……”他低头稍稍凑近,问:“玉指可愿做燕王府僚属?”

    赤澜抬头看他,在他眼里看出些不寻常的情愫来。不知是自己太过敏感,还是……她唇角一扬,看向完泽,问:“跟他一样吗?”

    “对。”铁穆耳依旧直视着她。

    赤澜仰起头,眼珠子一转,缓声问道:“那……是他大,还是我大?”

    完泽听言,笑道:“你这小鬼还想跟我平起平坐不成?”

    “你大。”却不料铁穆耳如此轻巧的说了一句。

    “咳——”完泽差点被酒呛着,“殿下!殿下可是说笑?”

    铁穆耳却不回答,依旧看着她的脸,平静而又肯定的说道:“王府里,除了母妃,所有人都得听你的。”

    侧旁,烛影瞳孔微微一敛,端着酒杯的手在半空稍稍一滞,依然送至唇边缓缓喝下。任谁听了这话,都能听出些别样的含义来吧?赤澜用余光轻轻瞥一眼烛影,伸手从温碗中拿起执壶,往杯子里注入温酒,口中言道:“玉指在家中是长子,幼弟年岁尚小,家父还等着玉指回去继承家业呢。”

    “哦。”铁穆耳轻声应道,脸上仍挂着些许笑意,但已经淡了些。

    席间闲谈,饮酒作乐。

    筵席结束,客人学生们都各自散去。

    赤澜走到烛影面前,只是看着他。烛影静静等了好一阵,也不见她说一句话,最后只好笑问:“怎么了?”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是要说什么,但最终却只是将吸进去的气又吐出,撇开眼,低声道:“算了。”然后伸出一只手摆在他面前,却仍是不说话。

    他不解的问道:“什么?”

    她的脸色又一沉,“罢了。”她仿佛泄了气一般,转身走开。

    烛影愣在了原地,许久才恍然大悟,便出了书院。回来时,他手里多了一支糖葫芦。但是寻遍书院,也不见她人影。她是跟他赌气么?因为糖葫芦,还是因为……看看外面冰天雪地、天寒地冻,他不禁有些担心。自从练了韩尚友的凝元功,她便一直体寒,怕冷得很。

    暮□□下多时,仍不见她人影,烛影便出书院去找。几个时辰后,他一个人独自回来,又往她那些师兄们的寝室寻去。

    推门进屋,也没拍拍身上落的的雪,直接走到床边。宇文双帅伸手指指自己床上里侧微微凸起的被褥。烛影掀开被子,看见赤澜蜷着身子睡在那儿,不禁又喜又恼。

    烛影伸手一把将她揪了起来,给她穿上鞋子,又拾起披风将她裹严实,说道:“走了,回自己房里睡。”她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垂着头闭着眼,似乎还在睡。他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道:“别装睡了。”拉她出来时被窝里是凉的,便知她是刚躲进去的。

    烛影微吁一口气,再次低问一句:“你走不走?”

    赤澜仍□□那儿不肯屈服,可突然间身子被两条臂膀揽住,然后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一丝隐隐的兰香钻入鼻孔。她心中一惊,猛地睁开眼,又赶紧闭上,身子僵直着不敢动弹。几点脚步声后,感觉周围空气一冷,已经出了房间。

    脑子里忽然又闪过那副场景——满枝芬芳的梅花树下,慈爱的父亲抱起娇小的女儿……寒气袭来,打个冷颤,画面跟着碎裂。感觉拥着自己的怀抱紧了些,她也悄悄往他怀里钻得更深。先生上一次抱她,还是在她十二岁生辰时,一晃三年了。

    推门进屋,烛影轻轻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正要起身离开,手却突然被拉住。他回过来,见她已经睁开了眼,轻轻一笑,故意道:“醒了?”见她沉着脸不说话,他回身在床沿坐下。

    赤澜侧躺着,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若是我答应进燕王府呢?”

    “嗯?”烛影稍稍一怔,又微微一笑,“公子不会答应的。”

    她眼珠一动,看向他,低声嗔道:“你怎么知道不会,你就不怕我答应了?”怕他不明白似的,又说道:“酒席上先生一句话也不说,万一我答应了呢?”

    烛影俯下身,唇角勾笑,道:“公子若要答应,烛影绝对遵从公子的决定。”

    她的眼里生出点怒意,嘴巴微微一翘,抓住他的那只手加大了力道,直到他有些生疼时才松开。

    烛影咧嘴轻轻一笑,说道:“公子不会答应的,因为公子的心不在那里,而是在天水教。”那是别人的江山,任他如何讨好她,那也不可能成为她的手中物。天水教虽小,但却是她能握在手中的。

    赤澜眼中怒意散去,替上一丝笑意。原来,先生并不是不在乎她。

    “不早了,公子该休息了。”

    他起身要走,可拉住自己的那只手却不肯松开。回头看她,听她低声说道:“先生陪我一会儿。”

    烛影看看她,轻问一句:“你多大了?”

    “今天不是刚十五吗?”

    他微叹一口气,缓声教训道:“你也知道自己十五岁了,都已经是大人了,怎还往师兄床上钻,还要人陪着睡呢?”

    她唇畔又泛起倔意,坐起身来,耍赖似的说道:“以前先生不也陪着我,等我睡着了再走的吗?”

    烛影摇头轻笑,抬手以指轻戳她脑门一记,道:“你还当自己是女子吗?说你脑子缺根弦,你还不愿意。”

    见她一脸懵懂,烛影嘴里含糊带过一句:“以为你穿上男人的衣服,就真成男人了?”然后倾身在她耳畔低语:“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小时候也就罢了,现在你已经十五岁,女子及笄之龄,就是大人了,已经是能嫁人的岁数,只能……”他稍稍一顿,又凑近些,压低声音,“……和自己丈夫睡了。”

    听言,她的身子猛然僵住,又他轻声问了句:“你明不明白?”她稍稍将头一低。

    烛影看不见她的脸,但他知道那是会什么表情。抓起被子,将她自头顶整个蒙了起来,没有再看她,起身离开。

    身后,被子里的人倒在了床上,连带被子蜷作一团。

    关门声。

    ◇*◇*◇

    皋月末,且月近。

    一恍眼,在一尾山已经近一年。韩雁翎学了王八刀的刀法,也跟庐山灵猴学轻功。他还学会了喝酒,但从不会让自己醉。刑如风会找他商量事宜,让他拿主意。可他没有跟着他们出去抢劫打杀,心里的那道坎究竟还是跨不过。他如今是半个韩雁翎,半个圆缺。

    清闲的日子,总是给人更多闲暇去思索。

    有时候他会想,自己会不会做一辈子的山贼。三清山的师祖、师伯,还有爷爷,定是不愿意看见他这样的。可是,他又渐渐发现,坏人并不都是恶,好人也不都是善。

    他也想自己伤了卢靖的事。练屠尚友教他的心法时,他会浑身冰冷,那此事必然是和这功夫有关了。可是他所懂得的行气调息吐纳之法,似乎根本控制不住那功力。这样一来,别说会误伤了人,到真的要用的时候也使不出来。

    拿着那串紫水晶佩珠,仔细看珠子上的经文。他不知道那是什么经文,不是道家的,那便应该是佛家的了。可是那个小姑娘杀了人,佛家不是戒杀的吗?戒杀生……是为了减少对生命威胁的恐惧吧?佛,也怕死?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怎能这样想,杀生本就是不对的……

    “三当家!”叫声打断他的思索,一人来报:“大当家和四当家回来了,请三当家去聚龙堂。”

    韩雁翎从怀里掏出一块红帕子——正是当年在三清山上包扎肩头伤口的——将佩珠包好,塞入怀中。然后起身跳下巨石,去往聚龙堂。待他到时,堂内人已集齐。刑如风坐在正中虎皮椅上,成霸坐其右下首,韩雁翎便在刑如风左下首坐下。蒙古人建立元朝后,一改旧制,规定以右为尊。而在这一尾山寨,似乎一如前朝,以左为尊。

    成霸曲起右手撑在椅把上,探出半个身子,对韩雁翎说道:“前两日我们盯上一个大商队,江南来的丝绸商。多亏了下山前,你叫大家不要贸然下手。我们悄悄跟了两日后,果真发现当中有许多高手。正当我们要撤时,发现这个女人独自离开了队伍。所以,我们就趁机把她抓了来。”

    刑如风也开口道:“三弟,你有主意,你看这个女人如何处置?”

    韩雁翎斜眼看向去,见一碧衣少女周身被缚,立于堂下。她十五六岁,正是及笄之年,年岁虽小却已然能看出两三年后的端庄美貌。她眼中有些惊恐,但没有哭喊,像是个有教养,且出身高贵的小姐。虽然他也没见识过富家小姐,但她就是和一般姑娘家不同。刑如风或许也感觉出她的不一般,才会喊他出来出主意。

    忽听有人喊道:“这辈子老子也没见过长得这样好看得女人,给我做媳妇吧!”

    “哪轮得到你啊?当然是留给当家的了!”旁人笑道。

    “给大当家做压寨夫人吧!”

    刑如风大笑,道:“太小了,还是留给我这几位小兄弟吧!”

    成霸笑道:“哪有嫌女人年纪小的,难道大哥要个老太婆不成?”言一出,众人都跟着笑。那姑娘没有说话,只是双眼狠狠瞪着这些山贼。

    “哎哟!小丫头要吃人啊?”大家又大笑起来。

    此时,韩雁翎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她初见韩雁翎时,神情稍稍一愣,而后又露出一丝惊慌。韩雁翎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神色变得愈加慌张,但仍强作镇静。众人见情形都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从未见过三当家这般仔细看过一个女人。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轻云蔽月,流风回雪……”韩雁翎绕着她,一边走着,嘴里一边念道。

    其他人面面相觑,轻声议论:“三当家在说什么?”

    刑如风也低声问成霸:“三弟说什么?”

    在场的,唯有宋先生听明白了,脸上微露笑意。

    韩雁翎接道:“太阳出朝霞,芙蕖出渌波。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

    “无耻!”她忽然扔出一句话来。

    众人又议论开:“这丫头怎么开口了?”

    韩雁翎却双眼紧盯她,嘴角勾笑:“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她一双杏目瞪着他,愤怒道:“你若是敢对我不敬,定有你好看的!”

    韩雁翎笑着往回走,转身坐下,举止间竟带了点刑如风那山大王的味道,与第一次坐下时相比,似是换了个人。成霸凑过来,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刚才说了些什么,那丫头生那么大气?”

    韩雁翎又没动手又没动脚的,难怪他们不明白。殊不知知有时言语更伤人,韩雁翎所说所作,让她感到身处险境。

    刑如风见韩雁翎面带笑意,脸上也一乐,问:“怎么,三弟瞧上这丫头了?三弟也有十七了,属嫁娶之期,这丫头送上门来正好!”眼见弟兄们都成了家,这一帮子哥哥嫂嫂就开始操心他的终身大事,原先还说他是孩子的刑如风也跟起风来。

    韩雁翎嘴角轻轻扬了扬,淡淡道一句:“要她的人,还不如拿她换钱呢!”

    闻言,刑如风眼里光芒一闪,要的就是这个!将身子往前一倾,道:“值多少?”

    韩雁翎斜眼看向那姑娘,道:“你看她身上的穿戴,都是值钱的东西。还有她的风度举止,文辞修养,那必然是大户人家悉心教养出来的。”原来他那一番话也是在试探她。

    坐韩雁翎左边的范大成笑道:“难怪你刚才尽说些大家听不懂的。”

    “那她能值多少钱?”成霸又问。

    韩雁翎回头看他,道:“整个商队。”语气很平淡,却非常肯定。

    语出惊人,刑如风疑惑地盯着他看了好一阵,问:“你这么肯定她的分量?那好几大车的丝绸,杭丝苏绣,价值不菲啊!说不定人家是压上了全部家当,会为了一个小女子甘心送出?”

    韩雁翎嘴角勾笑:“你没听她说话的口气吗?”的确,那明显是大家名门的小姐的口气。

    那姑娘远远看着几人,一脸狐疑。也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此刻她心里还真有些害怕。

    韩雁翎仰头思索,嘴中说道:“不过,依你们所说,这车队中有不少高手……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她可知道此处是一尾山?”

    刑如风回:“不知道。”

    韩雁翎又问:“她认不认得路?”见刑如风摇头,他点点头,“嗯,不能让她知道。不然,日后他们的人必回来寻仇。”

    成霸有些不太认同韩雁翎的谨慎,刑如风倒是很相信韩雁翎。韩雁翎一直有些充当一尾山寨军师这一角色的意味,但他向来都不太愿意出来为抢劫钱财出谋划策的,可这次不知为何会如此有兴致。

    几人正商议,成霸忽然道:“长这样好看的女人就这样送回去,太可惜了。不如先让兄弟们享用享用。”最后一句他放大了嗓门,叫所有人都能听见,底下人闻言高声附和。

    那姑娘脸上多了几分惧色,慌忙叫道:“你们敢乱来!”

    “乱来?我们就是要乱来。”成霸走到她身边,伸手摸她的脸。

    众人大笑,有人对成霸说道:“四当家,是不是先让大当家享用啊?”

    韩雁翎看她害怕的神情,竟有些想笑。这种事见得多了,怜香惜玉的那份心都没有了。但成霸回来坐下后,他还是说了句:“最好还是留着她。”

    成霸有些不满:“为什么?”

    韩雁翎抬眼抵上他的目光,平静地问道:“女人重要,还是钱重要?”

    “这之间有关系吗?碰了这娘儿们就拿不到钱了?”成霸的口气有些强硬。

    “我说不许就不许。”韩雁翎死死看着成霸的眼睛,口气虽轻,但也明显强硬起来。

    一旁范大成见状,忙说道:“为了一个女人,不至于闹得兄弟反目成仇吧?”

    成霸忽地站起身,大步走向那姑娘,扛起她。回头看着韩雁翎,面露不屑。下一刻,便听他吼道:“今天老子要定她了!”说罢就迈开腿要走。他似乎一直就不服这个三当家,总要与他对着干。

    “啊!放开我!”那姑娘叫喊起来。可任她如何反抗,也不能逃脱。

    “站住!”韩雁翎忽然叫道。

    众人都震住了,成霸也停下脚步。声音不算特别大,但他从来没有这样大声喊过。大家都把目光投向这个三当家。他依旧稳稳坐在那儿,都没往底下看一眼。

    “她是我的,谁也不许碰!”他语气微冷,却令人心颤。因为他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说过话,他也从来没有主动要过女人。一时间,整个大堂的气氛有些凝固。

    宋先生最先反应过来,笑道:“不愧是三当家,好眼光!”

    “哈哈!”刑如风也忙笑了两声,缓一下气氛。

    “哼!哼哼……哈哈……”成霸忽然也笑起来,一边将肩上的女人放下,“原来你是看上她了,早说不就成了吗?兄弟我还会跟你抢不成?”说着指挥底下兄弟,“你们,把她送到三当家房里。”

    便有两人上前将那姑娘带走。她还一直挣扎,叫嚷:“放开我!”

    人被带下去后,成霸又对韩雁翎道:“我就看不惯你平时装好人的样,都进了贼窝了,还存那份善心做什么!你要做菩萨,还做什么三当家呀?”

    “那意思是我去做菩萨,你来做三当家?”韩雁翎脸上浅浅笑着,问得随意。

    成霸也不掩饰,笑道:“你若真愿意去做菩萨,我就做三当家。”

    “哎,做菩萨干吗?做了菩萨还怎么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啊?你我已经不知道父母是谁,总不能连儿子是谁都不知道吧?”范大成笑看着韩雁翎说道。

    宋先生笑得意味深长,道:“以往那些姑娘没一个入得了我们三当家的眼,是因为那些人都太俗。三当家眼光之高,定是要一个超凡脱俗的女子才行。”

    一干人等,你说你他说他,好不热闹。韩雁翎只是笑对众人,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