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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嫁从夫5]《只疼你一个人》

    作者:古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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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曲

    “不能告诉他。”满儿。

    “是不能!”兰馨──弘日融的老婆。

    “绝不能!”双儿。

    “绝不行!”香萍。

    “绝不可以!”香月。

    “最好不要吧!”翠袖呐呐道。

    贝子府的寝楼寝室内,翠袖靠在床头,满儿端坐床沿,其他人围在一旁,张张表情严肃又凝重,正在讨论重大议题。

    “不然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立刻飙回来……”满儿。

    “皇上必然会很生气……”兰馨。

    “八成会降罪……”双儿。

    “降职削爵……”香萍。

    “打入天牢……”香月。

    “千万不要告诉他呀!”翠袖心惊肉跳的猛吞口水。

    满儿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放心,我们不会告诉他。”

    “就算他写信回来问……”

    “也要当作没注意到……”

    “多写两句夫人的事……”

    “贝子爷就会很开心了。”

    “对、对,就这么办!”翠袖卯起来点头赞同。

    重大议题讨论结束,结果大家都很满意,于是各自散场,香月、香萍伺候主子躺下睡觉,满儿与兰馨、双儿离开寝室,停在前廊,讨论第二重大议题。

    “现在绝不能告诉他。”满儿。

    “绝对不可以!”兰馨。

    “绝对不行!”双儿。

    “但是他回来后,一定要告诉他!”满儿。

    “对,非告诉他不可!”兰馨。

    “没错,非说不可!”双儿。

    “即使翠袖觉得不需要计较这件事,坚持要让她们继续留在贝子府里……”

    “她太善良了!”

    “太傻了!”

    “我可忍受不了!”

    “我也是!”

    “谁都受不了好不好?”

    “所以弘普回来后,非告诉他不可!”

    “然后大哥就会发飙,那女人可惨了……”

    “大哥只有在发飙的时候跟阿玛一个样儿,超恐怖!”

    “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我同意。”

    “我附议。”

    第二重大议题讨论完毕,结果同样令人满意,于是三人转入隔壁另一间卧室,房中三位嬷嬷一起起身见礼。

    “福晋、二少夫人、三格格吉祥。”

    “醒著么?”

    “可精神著呢,福晋。”

    闻言,三人不约而同绽开欢喜的笑容……

    第一章

    乾隆十四年元旦刚过,大金川卡撒军寨——

    中军大营连绵数里,正当中的帅帐里,傅恒等将帅正日夜密议进击莎罗奔的战策,金日却躲在后面的营帐里间啃瓜子三不管。

    他又不懂打仗。

    “这啥玩意儿?”瞪著圆滚滚的大眼睛,金日瞅著搁在他鼻端前的碗,缕缕呛鼻的药味儿直冲入他鼻腔内,呛得他险些窒息,“干什么的?”他不悦地问。

    铁保努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明明每天他都会端这么一碗补药来给主子“享受”,主子却总是要一再重复这两句相同的问话,跟小孩子一样,就是不肯爽爽快快的把药喝了,大家皆大欢喜。

    “夫人的吩咐,请贝子爷务必要喝完。”

    “……他大爷的!”

    劈手抢过碗去,金日不甘不愿的一口喝光补药,苦著脸把碗丢回给铁保,正想唠叨抱怨几句,帐帘忽掀,何伦泰进来了。

    “禀贝子爷,府里来了信儿。”

    “真的?快给我!”

    一把夺过来随著廷寄文昼送来的家信,金日迫不及待的拆开来仔细看,看著看著,小嘴儿不觉撩起欣喜的笑纹,看著看著,笑容又逐渐消失,眉宇间蹙起困惑的皱折。

    “怎地,都没有提到孩子的消息?”

    “夫人还没生吧!”铁保说。

    “怎会还没生?”金日喃喃念著,视线拉回去再重头看一遍,想说是不是哪里漏看了。“十二月就该生了,这会儿都一月了!”

    “那也没什么呀,五阿哥不也晚了快一个月才出世。”

    一语中的,金日猛然举眸,“可不是!”松了口气,放心了。

    不过……

    这场该死的仗究竟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坐完月子后,好不容易得到满儿的允许可以自由走动,翠袖第一个想到该去探望一下借居在贝子府的“客人”——汪夫人。

    “夫人,她们过得好好儿的,没那必要特意去探望她们吧?”香月喃喃抱怨。

    “当然要,我娘说过,借住家里的客人必须时时去问声好,这是礼貌!”翠袖严肃地说。“更何况,我坐月子休养这近两个月来,她们都没有来探望过我,我相信她们必定是因为那件事而过意不去,我得去告诉她们我不在意。”

    香萍、香月相顾一眼,目光诡谲,没有吭声,翠袖也不再说话,踩著满地雪花跨过二门,困惑的左右看一下。

    “奇怪,以前这里并没有护卫守门,为什么现在有了?”

    “夫人您不知道吗?王公府邸大都分成内、外府,这二门以内是主子们起居的内府,外人是不得随意进入的……”

    香月说到这顿了一下,香萍马上接下去。

    “之前府里的人都知道这规矩,所以不需要护卫守这二府门,不过现在有‘不懂规矩的外人’住在府理,只好派人守著,免得她们又胡乱闯!”

    “原来有这规矩呀!”翠袖恍然大悟。“我都不知道呢!”

    “夫人您是主子,府里哪里都去得,自然不需要知道。”香萍又和香月交换一下眼神。“不过夫人之前都邀请汪夫人她们一家人到内府偏厅一道用膳,那是不合规矩的,可以的话,请夫人尽量避免。”

    “咦?真的吗?”翠袖吓了一跳。“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规炬!”

    见翠袖真被吓到了,香月与香萍猛然扭过脸去窃笑了一会儿,再转回来。

    “没关系,夫人,以后不要再邀请汪夫人到内府就是了。”

    “放心,我保证不会了!”

    真是好哄!

    往东厢院落的一路上,香月与香萍忍不住偷笑不已。然而,一来到东厢客院汪家四口子的住处,两人同时收起笑意,露出格外谨慎的神色。

    那个江夫人可不像夫人这么好骗。

    不过,哼哼,尽管放马来吧,保护夫人是她们的责任,她们绝不会再让夫人被人欺负去!

    正月二十八日,清军已逼近莎罗奔的老巢勒乌围——

    紧绷著脸容,金日缓缓放下家书。

    不对劲!

    虽然信上一切都很美好,老婆做完月子了,女儿也很健康,胖得跟猪一样,但他知道有什么不对,那不对就在字里行间,只是他怎么看都看不出来。

    她们到底隐瞒了他什么?

    阴沉著表情,金日静默片刻,忽地起身离开营帐,几个大步来到帅帐前,猛然掀开帐帘进入,帐前守卫各个低头装作没看见,没人敢阻拦他。

    做守卫招子就得放亮一点,长命百岁不敢说,多活几年也好。

    “你们究竟还在商讨些什么?”

    帅帐内,围坐一桌,正在研议战策的将帅们不约而同吓了一大跳。

    “贝子爷,卑职等是……”

    “少跟我扯白货闲打牙儿,挑明了讲!”金日不耐烦地命令道。

    傅恒稍稍迟疑了一下。“这勒乌围是莎罗奔的老巢,前面皆山,山势险峻,万木丛笼,绝壁峭立,无路可上,又是大雪纷飞天寒地冻之时,想要强攻,不知得死多少人……”

    金日不悦的挑起眉峰。“十多日前就听你们说要强攻勒乌围,攻了好几日,也听你们说攻下来了,怎地现下又来说要攻勒乌围?是怎样,刚攻下来又被抢回去了?你们只会攻不会守么?”

    “贝子爷,您有所不知,”岳钟棋忙道。“这勒乌围前头有两重门户,第一重名博瓦山,第二重名那穆山,我军狠搏几日夜方才杀上博瓦山,占下第一重门户,而那穆山地势更险,藏兵据险扼守,罗布得密密层层,我军前后分攻数次无效,白白牺牲无数将士性命,故而……”

    “行了!”金日半合眼。“简言之,你们攻不下来,又不想继续牺牲兵士们的小命儿,只好窝在这儿穷磨脑瓢子,是吧?”

    傅恒、岳钟棋等人默然无言,缩头装乌龟。

    哼了哼,金日霍然转出营帐。“铁保、何伦泰!”

    铁保与何伦泰齐齐躬身。“奴才在!”

    身形倏旋,金日猛扑向山林而去。“跟我走!”

    铁保、何伦泰急追而上,傅恒等人鱼贯自帅帐里跟出来,各个眼盯著金日消失的方向,严肃中喜色暗藏,憋了又憋才把欢喜的心情硬憋在肚子里。他们耐著性子闷头“研议”了几天,等的就是这一刻。

    等金日不耐烦。

    如此一来,不必再牺牲一兵一卒,毋需再浪费一箭一矢,最多再半天功夫,这场劳民伤财的战争就可以结束了,这就是他们“研议”的结果。

    果然,一个多时辰后,铁保单独回来传讯。

    “贝子爷已擒获莎罗奔与其妻儿,可以派人前去招降了!”

    闻言,众将士们不禁欢声雷动、雀跃狂喜,唯有傅恒,他半声未吭,静静合上眼,一脸安心的松懈表情。

    为了金川战事,三位极品大员被诛戮,总算他不会是第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