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除了你之外,恰比是我唯一的亲人,现在,我把他交给你,请你让他幸福!”
杏子与恰卡相对片刻,蓦而漾出笑容。
“我发誓我会让他幸福,如果他真的跟你很像的话。”
“那没问题,”一旁,丹奥又插拨进来。“因为他跟恰卡是双胞胎兄弟,不但个性相似,而且长得一模一样,对吧,恰卡?”
“欸?!!!”
“下对,他在额头上多了一颗痣。”
“红痣?”
“黑痣。”
“那就没差,反正都黑漆巴拉的看不见。”
“去!”
一阵笑声,大家开始热烈讨论起恰卡的弟弟恰比,一个多钟头後,杏子和恰卡才告辞离去,莎夏单独送他们到主堡大门口,又聊了一会儿後才分开,一回到办公室,发现刚刚还跟大家一起有说有笑的丹奥抱著自己的脑袋饮泣不已。
默默将他的脑袋揽入自己怀里,莎夏暗暗叹息。
那样令人羡慕嫉妒的天赋,对丹奥而言却是一种恶毒的诅咒,沉重的负担,因为他太多愁善感,纤细的感情禁不起如此残酷的试炼,脆弱的神经受不了这般无情的打击,莫怪他会残害自己,无关秋瑟,只是太痛苦。
“丹奥,我的神经粗得很,不似你这般脆弱,往後,你就把一切交给我来替你承担吧!”
“莎……莎夏……”
唉!真是丢脸,居然越哭越大声了。
“好好好,我在这儿,想哭就尽情哭吧!”
真是,到现在她还是搞不太清楚,为甚么会爱(奇*书*网^.^整*理*提*供)上这种纤细到不行的男人呢?
“再几天就要结婚的人,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看小说?”
“少罗唆,到底借不借?”
“借借借,不过看完後要还我喔!”
“是是是,一看完马上就还你,ok?”
拿著一本爱丽丝·葛兰特最新出版的小说,莎夏匆匆离开宿舍走向主堡,准备花三个小时k完它。
听说爱丽丝·葛兰特的罗曼史小说越来越畅销了,供不应求,常常一出书三天之内就卖光,总是要再版又再版才能应付所需,美国交换来的女sa至少有七成都在看,一般女孩子们就更别提了。
“莎夏!”主堡大门前,有人喊住她。“这份文件拿去签名,丹奥也要签,明天交给我。”
“哦!”自教务主任手里接过来一份文件,莎夏直叹气。
结婚真麻烦!
匆匆进主堡,再转进丹奥的办公室内,老样子,丹奥又坐在电脑前咬菸敲键盘,因为专注而眉心紧蹙。
一天起码有一半的时间,丹奥都守在电脑前不晓得在写些甚么东西,她也懒得问,反正猜也猜得出来,不是掰诗就是写词,不是悲愁就是哀怨,八九不离十,错不了。
“丹奥,又有东西要签名了。”
可是丹奥太专心了,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进办公室里来,更没有听到某人的“轻言细语”。
“喂喂喂,我是你亲亲未婚妻耶!多少分给我一点注意力嘛!”十秒过去,见丹奥竟然还是不知不觉,莎夏忍不住白眼一翻,大吼,“娘娘腔,签名啦!”这个字眼她可以叫,别人不可以。
“嗯?啊?哦,甚么东西?”终於注意到她的存在了,但依然是心不在焉的。
“我哪知是甚么东西啊!反正人家叫我们签我们签就对了。哪,这个,垫在这个上面签比较不会破洞……啊!慢著,慢著,我帮你翻开,免得你像上次一样给我乱签在……咦?不是那里啦!是这……耶?”
莎夏惊讶万分地瞧著那本拿来当垫底的小说,丹奥已经在上面签了名,可是他签的是……是……她愕然拿起书翻开底页作者签名来对照丹奥的签名。
见鬼,居然一模一样!
这不就表示……
不会吧!丹奥就是爱丽丝·葛兰特?
急性子的人立刻想追问到柢,“丹奥,你……”忽而又噤声,眼珠子一转,悄悄欺身到丹奥背後看向电脑萤幕……
哎呀呀呀,不是小说是甚么?
这天晚上,睡床上一人一边,莎夏在看小说,丹奥一手扶在脑後一手捧著《金字塔奇闻》看得正专心,莎夏偷觑他一眼,猜测他是在为小说找资料。
“丹奥。”这是呼唤亲亲未婚夫的轻柔细语。
“……”
“丹奥……”这是呼唤石头的声音。
“……”
“丹奥!!!”这是差点拿小说敲他脑袋的低吼。
幸好,在她真的把小说砸下去之前,丹奥终於有了一点反应,非常漫不经心的反应。
“嗯?”
“你的薪水是多少?”
“唔……跟学校其他职员一样。”
外加每年六颗两百克拉的顶级钻石。
“有其他……呃,兼差吗?”
“唔……有啊!”
“收入多少?”
丹奥说了一个数字,莎夏不觉吹了一声惊叹的口哨。
啧啧,当红作家的身价就是不一样!
不过这家伙也未免太谦虚了吧!老是说自己一无是处,其实用不著利用到他的天赋,他自己也能削到爆呀!
唉!真是没天理,没想到随便吃吃花、作作梦就能赚到翻!
“丹奥。”
“……”
“丹奥……”
“……”
“丹奥!!!”
“嗯?”
“明天帮我签名。”
“唔!”
“两百本。”
“……咦?!”
当新娘出现时,除了新郎、新郎的父亲和挽著新娘进教堂里来的校长之外,每个人都掉了下巴。可怜原本要捧婚纱的花童两手空空不知如何是好,捧花的花童只好分一半花给他们,因为……
新娘穿的是和新郎一模一样的白西装,哪里来的婚纱给花童捧!
不过这还不算甚么,当婚礼的程序在窃笑声中完成之後,新郎的脸色也开始发黑了,果然,就在他们即将要踏出教堂的前一刻,新娘的脚步毫无预警地突然停了下来。
新郎不由得暗叫一声:苦也!
下一秒,他已然被人悬空抱了起来,舒舒服服地躺在某人手臂中,而那某人,正是他的新任妻子。
由下往上看著新娘得意洋洋的笑容,新郎只想哭,而且一动也不敢动——唯恐新娘一个不小心把他掉到地上去亲吻土地公,虽是满心不愿,但也只能憋著一肚子窝囊任由新娘抱著他走出教堂,迎向全符兹堡大学师生,还有数不清的摄影机、照相机。
在众人的惊愕狂笑声中,新娘更是得意非凡。
“尼基,你瞧,不要说背,我都抱得起他了!”原来新娘努力健身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刻。
证明她的实力!
终曲
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那一场世纪爆笑婚礼已过去九年,丹奥依然是符兹堡大学的吃花副馆长,成天没事愁来愁去,对著落花哀声叹气,对著流水长吁短叹,不过莎夏自有一套应付他的沮丧毛病的方法。
每到秋天,当他又开始对著窗外的落叶摆出一张苦瓜脸时,她就跑出去对著那株树练习她的空手道、跆拳道、合气道……噼哩啪啦一阵乱踢乱砍,直至树上的落叶都震落掉光了,她再一把火烧光那些落叶。
这才若无其事地对他说:“好了,已经没有落叶给你叹气了,是不是可以帮我切一下胡萝卜呢?”
在这种时候,丹奥总是不敢置信地怔了半天,而後失声大笑。
如果是冷风凄凄,寒意瑟瑟,她就拉著他一起在後院烤地瓜、烤乳猪,甚至吃火锅。
“这种天气吃火锅最棒了!”
当你唏哩哗啦吃得不亦乐乎时,又怎沮丧得起来?
若是他的小说遇到瓶颈,搞得他自怨自艾想自我毁灭时,她会暧昧地坐进他怀里,纤纤玉指诱惑地滑过他的唇瓣、颤动的喉结、剧烈起伏的胸膛,最後停留在他丝毫不见沮丧的部位。
“想不出来吗?我来帮你吧!”她保证会让他振奋到一口气从头爆到尾,三天就完成一本书。
她是他的克星,也是他的救赎。
至於他的孩子们嘛……
上天怜悯他,莎夏头一胎便生下一对双生兄妹,不但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同样都拥有那种教人又妒又恨的天赋,更可怕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个性像他,也就是说
“爹地,妈咪说叫我们看看将来的对象耶!”儿子说。
丹奥闻言色变。“不,不要,千万不要!”根据他惨痛的经验,预先知道未来的对象实在没一点益处!
“可是妈咪想知道啊!”女儿说。
“不需要,知道那种事没甚么好!”
一向温温吞吞的爹地难得施展一下父亲的威风,虽然不够熟练,气势倒还满足的,兄妹俩一见不由得互觑一眼,继而耸耸肩同时转身,老爹爹正感欣慰:孩子还满听话的嘛……
“好吧!那我们去跟妈咪说爹地不同意。”
“欸?慢著,慢著!”一提到老婆,管他是甚么美国威风英国气势,顷刻问便荡然无存,可怜老爹爹的一番苦心被丢进马桶里冲走,白费功夫了!“你们……你们真想知道?”
“既然妈咪想知道,那我们知道一下也无所谓啊!”
天哪,这种大事他们居然如此轻忽看待!
“无论有多么“可怕”的後果,你们都得自己承担喔!”
无计可施的老爹爹妄想用恐吓手段来阻止他们,可惜兄妹俩跟他们的妈咪一样天不怕地下怕,反正天塌下来也有地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