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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i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荷包里的单人床 > 第10章
    我想是吧。”

    看着你津津有味地吃我做的羊肋排,我突然觉得很幸福。

    “一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你,你做的菜那么好吃。”你说。

    “什么意思?”我心里突然有些生气,你这样说,是不是说你不喜欢我?”没什么意思的。”你向我解释。

    这个时候,你的传呼机响起。

    “会不会是医院有急事?”

    “电话号码不是医院的。”

    你拨出电话,我偷看你的传呼机,是孙小姐找你,一定是孙米白。你放下电话,抱歉地对我说:“对不起,朋友有点事,我要去看看她。”

    “是孙米白吗?”

    “她在男朋友家喝醉了酒,闹得很厉害。”

    “她有男朋友的吗?我还以为她的男朋友是你。要我一起去吗?有个女孩子会方便一点。”

    “也好。”

    想不到你会答应。

    我们来到清水湾,孙米白早已拿着一只皮箱在一间平房外面等我们,猫披肩伏在她肩膊上。

    “你为什么会来?”孙米白问我。

    “刚才我们一起吃饭。”我故意告诉她。

    她抢着坐在司机位旁边,把皮箱扔给我。

    “你又喝醉了。”你跟她说。

    你对她的关心,很令我妒忌。

    “你给男朋友赶出来啦?”我故意气她。

    她冷笑,说:“那只皮箱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你问她。

    “是他的,他最珍贵的东西都放在里面,他的护照啦、毕业证书啦、他死了的妈妈编给他的毛衣啦,都放在里面。他惹我生气,我就把他的东西带走。”

    “太过份了。”你责备她。

    “停车。”

    她下车,把皮箱拿出车外,扔到山坡下面,皮箱里的东西都跌出来了。

    “里面有他死去的妈妈为他编的毛衣呢。”你骂她。

    “他说可以为我做任何事,他说无论我怎样对他,他都会原谅我,扔掉他的东西又有什么关系?”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骄纵的女子。

    你什么也没说,拿了电筒,爬到山坡下面替她把扔掉的皮箱找回来。

    “很危险的。”我说。

    她望着我,露出骄傲的神色,彷佛要向我证明,你愿意为她冒险。

    你在山坡下找到那只皮箱,手却擦伤了,正在流血。

    “你的手在流血。”我说。

    “没关系。”

    你把皮箱放在车上,开车回去那间平房。

    “回去干什么?”她问你。

    “把皮箱还给他。”你吩咐她。

    她乖乖地把皮箱拿进屋里。

    我用纸巾替你抹去手上的血。

    “谢谢你。”

    “你为什么对她那样好?”

    你没有答我。

    “因为她是阿素的妹妹,对吗?”

    你低下头,噤声。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这么骄纵的女子,一定因为她是你所爱的女人的妹妹。

    她也知道,所以在你面前那么任性。

    她从平房走出来,双手放在背后,乖乖地跟你说:“还给他了。”

    猫披肩也叫了一声。

    她上车,静静地在车上睡着。

    “可以送我回去吗?”我问你。

    “当然可以。”

    我知道,我还不是阿素的对手,我要立刻回去,躲进我的巢穴里舔伤口。

    “可以开快点吗?”我催促你。

    “你没事吗?”你在高速公路上问我。

    “没事。”我努力地掩饰,“我突然想起我可能忘记关掉家中的水龙头,请你尽量开快一点。”

    你匆匆送我回家。

    “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我并没有忘记关掉水龙头,我无法关掉的是我的眼泪。

    我把'恩戴米恩的月光'关掉,我又不是月神,我那样沉迷地爱你,真的不自量力。明天,明天我要把你忘掉。

    我尽量不站在窗前,我不要望着你住的地方。

    我在布艺店里忙着为青岛那间新酒店订购窗帘布。

    我把贴在天花板上的星星撕下来,我要忘记你。

    这一天,是政文的生日,惠绚和康兆亮要去为他庆祝。

    “你要来吗?”惠绚问我。

    “他不会想见到我的。”

    “他仍然在等着你回去他身边。”

    “不,他在等我后悔,但我不会后悔。”

    “你不是说要忘记秦云生吗?”

    “是的。”

    “你根本无法忘记他。”

    “他有什么好处我不知道,但是他有一个很大的缺点,我是知道的。”

    “什么缺点?”

    “他不爱我,这个缺点还不够大吗?”

    “是的,是很大的一个缺点。”

    惠绚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烧鸟店,周五晚上的烧鸟店,人客很多,八点多钟,还有人在等候。

    忙碌也有好处,我可以不去想你。

    三个星期没见了,你突然出现。

    “一个人吗?”我问你。

    你点头。

    “现在满座,要等一下。”

    “好的。”

    我把你交给田田,不去理你。

    不望你,是唯一可以不伤心的方法,请原谅我。

    田田把你带到后园。

    我走过来问你:“要吃些什么?”

    “那天晚上,是不是忘了关水龙头?”你问我。

    “为什么现在才问我?”我反问你。

    你尴尬地望着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真希望阿素快些出现。”我说。

    你怔住。

    “她才是你要的人,你一直也没有忘记她。”

    “她不会出现的。”

    “为什么?”

    “她死了。”你说。

    我愕住:“她什么时候死的?”

    “她五年前已经死了。”

    “你是最近才知道的吗?”

    “我早就知道了。”

    “但你不是一直在等她吗?”

    “是的,我在等她,那不代表她会出现。”你哀哀地说。

    “她为什么会死?你不是说五年前在这里跟她分手的吗?”

    “那时候,医院的工作很忙,我又忙着考专业试,因此疏忽了她,甚至一个月里,只能跟她见一次面。我只是想着自己的前途,没有想过她可能觉得孤单。”

    “那天,她跟我说,晚上会在这里等我,如果我不出现,就永远也再见不到她,她在电话里哭着说要跟我分手。”

    “我本来是要值班的,为了见她,我恳求同事替我班。我悄悄溜出来,在花店买了一大束白色的雏菊,准备送给她,我以为她只是闹情绪,哄哄她就没事了。”

    “那天正下着雨,天气很潮湿,我一个人坐在里面,等了很久,也不见她来,我以为她仍然在生我的气。我抱着那束雏菊,垂头丧气地回医院。”

    “经过走廊的时候,我看见一张放在走廊的病床上有一个用白布盖着的尸体。在医院里,这是很平常的事,刚刚死去的病人,就是这样放在走廊上,但是,那个尸体露出了一只脚掌,那是一只我很熟悉的脚掌枣““到底发生什么事?”

    “她是跳芭蕾舞的,因为长期练习的缘故,脚背有一块骨凸起来,跟平常人不同。我告诉自己,不可能的,她不可能会躺在这里。我伸手去抚摸那只脚掌,那只脚掌很冰冷,那五只脚趾是我很熟悉的,那一层包裹着脚掌的皮肤是我摸过的,不可能会错。我放下雏菊,缓缓地拉开那块盖着尸体的白布,她闭上眼睛,抿着嘴唇,彷佛在埋怨我让她觉得孤单枣“你在我面前流泪。

    “她为什么会死?”

    “那天天气很潮湿,她在舞蹈学校的更衣室里洗澡,出来的时候,她赤着脚,踉跄地跌了一跤,刚好撞到更衣室里的一块玻璃屏风,整块屏风裂开,玻璃碎片不偏不倚地割开她大腿的大动脉。那时更衣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清洁女工进去打扫时才发现她,可是她已经流了很多很多的血。”

    “她死得很惨。”我难过地说。

    “她被救护车送进医院,本来值班的我,因为溜出去见她,竟然不能亲自救她;如果我没有离开,她不会死的。我真的永远也见不到她了,那束白色的雏菊,她也永远看不到。”

    你哽咽。

    看到你伤心的样子,我不知道说什么话,我还一直妒忌她。

    “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和她的故事拿来做广告。”

    “也许她会看到的。”你凄然说。

    原来你的等待,是一种哀悼。怪不得你说,等待,并不是要等到那个人出现。

    怪不得你说,她不会幸福。

    怪不得你说,分手是因为下雨。

    怪不得你说,牧童恩戴米恩没有死,他被深深地爱着。

    我望着你,难以相信五年来,你在这里等的是一个不会出现的女人。

    我很妒忌,妒忌她有一个这么爱她的男人。

    我的情敌已经不存在,我有什么能力打败她?跟她凄厉的死亡相比,我的一厢情愿实在太令人难堪。

    她不在世上,却在你灵魂最深处,我就在你跟前,却得不到你的深情。

    为什么会这样?我宁愿你的过去不是一个这么刻骨铭心的故事,否则我对你而言,只是平平无奇。

    除非我也死了,对吗?

    “我是不是很傻?”你问我。

    这句话,我不是也曾经问过你吗?

    打烊之后,我和你一起离开烧鸟店,在路上,我问你:“你听过长脚乌龟和短脚乌龟的故事吗?”

    你摇头。

    “那是一个非洲童话。一天夜里,一个老人看到一个死去的月亮和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