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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候不大,那人仓惶而出,太师也随后追杀出来,两人直奔宫外而去。等太师回来的时候,我父的穴位却已自解了。是役,大内高手死伤多半,太师肘部也负了伤,唯独我父安然无恙。天明之时,圣上将我父召入,说是传国玉玺不见了,责他护驾不力。圣上大怒之下命我父严查,若是查不出,革职交大理寺问罪!后来我父访查三月未有所得,被皇上削去一切官职,全家流放岭南。”

    周士章停了一下又道:“我父亲久居太保之位,押送的官兵都曾是他的属下,所以关系极佳,可以说唯他之命是从。临行前一日父亲将我们兄弟几个叫去,讨论南行的路线,说是可能有人落井下石,为防不测,不如采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方法,放出风声说要走官道大路,实际走的却是羊肠小道。我以为父亲年老多虑,当时不便反驳,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当晚我与相交甚欢的秦淮名妓罗雁月作别,罗雁月问及南迁之事,我竟然毫无保留的将行程安排一一道出。没想到从此铸成了灭门惨祸!”说到这里他满脸都是悔恨,用巴掌拼命击打自己的脑袋。

    稍微停顿了一下,他接着道:“第二天途经江西武功山发云界,那里有广袤无垠的十万亩高山草甸,我们沿着小路在草丛中走过,两旁的草长得很高,几乎淹没了头颈,风一吹,一阵‘青浪’翻过,煞是壮观。走着走着,我忽然觉得腹内不适,就钻入草丛之中寻个方便,没想到半天之后仍余痛绵绵,正准备走出草丛忍痛上路的时候,忽然听见惨叫之声传来,向外看时,但见数十人一涌而上,将我家七十余人团团围住。父亲和三位兄长都是武功很高的人,竟然根本不是他们对手,三招两式就被打倒了。我当时功力甚差,所以躲在草丛之中不敢动弹。那些人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金银绸缎扔了一地,没找到所要的东西,将刀架在父亲脖子上,逼问传国玉玺在哪里。

    我父亲愤恨的道:‘我要是找到玉玺早就呈献给皇上了,又怎会全家被贬岭南?’那些人追问了一会儿没有结果,竟然毫不留情的将我一家老少全部杀害。”此时他语不成声,悲痛欲绝。

    过了片刻,他又断断续续的道:“我当时心中痛极,人竟然晕了过去,片刻醒来之后,听见有人道:‘这次幸亏有罗姑娘通风报信,谁能想到他们会偷偷的走这条道。撤吧,看来那东西不在这里。’说话之间那些人呼啦一声走得一个不剩。”说到此处他终于哽咽住了,悔恨的泪水不停地流下来。

    叶昊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这只是无心之失罢了。”

    过了好半天,周士章抹了把眼泪又开口道:“我出来看着一家人倒在血泊中,心里悔恨之极,本想拔剑自刎,可是心中终有不甘,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自己若是自刎不是白死了吗?怎么也要将这件血案搞明白再死。我不想让人知道周家还有人活着,所以没有动家人的尸体,又制造出自己落入山崖的假象就离开了。后来我上少林、访武当,遍访各大门派,想学了功夫报仇,结果漂泊两年却一事无成,只得将家传的武功练了又练,却知道从此之后自己是报仇无望了。正在灰心失望的时候碰到九阴教有人传道,听他说得天花乱坠,一时糊涂就加入了九阴教,实指望能学点功夫。若是能学会沟通阴阳的法术更好,好想找个机会向父母忏悔。”

    叶昊天听了心下替他难过,脑中转个不停想找到此案的破绽,随口问道:“你见到那些人的长相了吗?”

    周士章摇摇头,道:“他们都蒙着面,根本看不见面目;所用的武功也是各门各派的都有,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高手。”

    叶昊天心中知道,此案的线索太少,单凭这些确实难以揭开谜底。但有一件事必须弄清楚,那就是传国玉玺在哪里,那些人到底为什么要找玉玺?是想篡国吗?看来急切之间难以弄得明白,于是道:“周兄,你有什么打算?可有什么地方想去?”

    周士章迷惘的摇摇头道:“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想去之处。真想逃离这个世上,找个偏僻的地方面对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罢了。”

    叶昊天看着他消沉的样子觉得不安,转个话题问道:“周兄的家传内功是哪路的?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指点一下。”

    周士章有气无力的道:“我父出自天台山桐柏观,所有的功夫都是那里学的,我的功夫是父亲教的,也不知道到底属于什么派,大概是天台派的一支吧。”

    叶昊天听了心中一动,祖州见到的仙人中有一个徐灵府,号桐柏真君,据说是天台山得道的,曾经给了自己两本练功秘笈,自己也用不着,

    不如送给他了。于是他从乾坤锦囊中取出书来,递给对方道:“我这里有两本练功的法门,周兄看看是否用得着,用得着就送给你了。”

    周士章默默的接过去看了一眼,忽然惊叫起来:“《通玄真经》、《三洞要略》!这,这,这是我父念念不忘的师门秘笈啊!据说是五百年前的徐真人手著,非掌门不传,而且已经残缺不全了。这两本是完整的秘笈啊!感谢仙长成全!”说着扑通跪在地上,梆梆的磕起头来。

    叶昊天赶紧将他阻住,道:“这是徐灵府几个月前亲手交给我的,应该是最新、最完整的贵派练功法门了。周兄身为京师三少,文武之道都不算太弱,我将此书交给你很是放心。希望你好好修炼,将来使本派发扬光大。这也正是徐灵府交给我这些书的目的。”

    周士章一下变得神采奕奕,不久前满脸沮丧的表情早已不见了,激动得满脸通红的道:“谢仙长成全,我┄┄我一定好好修炼!这下我家的大仇有望得报了!”

    叶昊天看他功力较弱,又从乾坤锦囊中摸出一颗“柏芝附草丹”来,道:“周兄不用客气,就叫我昊天好了。请服下此丹再修炼神功,或许将会事半功倍。”

    周士章接过丹药放入口中,但觉有一股沁人心脾的甜香,知道是不可多得的灵丹。灵丹刚入腹中,立即化作一股暖流,散布于四肢百骸,忽然之间全身筋骨肌肉无比舒畅,功力一下子提高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不禁心中激动,抓住叶昊天的双手痛哭流涕。

    叶昊天拍拍他的手臂道:“周兄不如到杭州去修行,因为你文气十足,正适合都市之中修行。我有几个至交好友在杭州做生意,你在修炼之余还可以给他们指点一下生意场上的事。金钱、住处都没有问题,那家人资产千万而且对我非常尊敬,你去了肯定就跟到自己家一样。”

    周士章不再推辞,点点头道:“好,我就去杭州,入世修行对我很是适合,叶兄想得真周到。大恩不言谢,容后报答。”

    此时已经到了日落时刻。三个人站在海边的礁石上,看着大海粼粼泛波,天上奇异多变的云彩像一幅幅水墨画。黑色云头镶嵌着光亮的金边,好似出炉的木炭黑红透亮异彩纷呈。极目远望,但见天连远水,水接遥天,烟波浩淼,水天一色,海面上现出残阳如血的景象,霎是壮观。红日渐沉落入大海时,远处小岛渐成轮廓,似剪影、如墨画,美不胜收。三个人一时都陶醉了。叶昊天觉得,海上的日落比起以往所见于平地山巅者更显凝重、更觉激情。

    夜幕降临时,叶昊天鼓励兰儿自己飞行,然后一手托起周士章,一手提了一个神智恍惚的妖人,飞身离开长山岛。经过烟台的时候将妖人丢在城里,然后继续向南飞行。途中只是在兰儿飞累的时候托了她两把,盏茶工夫就到了杭州。兰儿还是第一次飞行这么远的距离,感觉很是兴奋。

    第二十八章斑竹无语含清泪,韶乐有心待知音

    当叶昊天敲开王家大门的时候,王老汉一家正在吃晚饭。虽然已经是腰缠万贯的财主了,他们的饭桌上依旧是家常便饭,只不过多了点荤菜而已。一家人看见叶昊天领着两人进来,高兴得一下子围了上来。王万林急忙吩咐增添桌椅碗筷、更换菜肴,时候不大一桌热腾腾的新菜上来了。

    周士章好久没有这种热闹的感觉,不觉鼻子有些发酸。

    叶昊天介绍道:“我给你们请了位师爷,周兄弟在京城是做大生意的人,以后投资决策的事情可以问他。他想在你们这里修行一段时间,你们有没有地方啊?”

    王老汉搓着双手道:“宅子这么大,有一半空着呢!周师傅请放心,在这里住多久都没问题,不用客气,到这里就跟到自己家一样。”

    周士章对周围的人拱拱手道:“给大家添麻烦了。”

    王万林赶忙鞠躬还礼道:“我们想求叶先生在这里住他还不肯呢,您在这里住下吧。我们看见您就跟看见叶先生一样。”

    一年不见,妞妞又长高了,缠着兰儿道:“阿姨,你也在这里住下好不好?”

    兰儿笑着摇摇头,道:“你问叶叔叔吧,他留下我就留下。”

    叶昊天抱歉的道:“不行啊,事情太多,等以后忙完了我们多来住住。”然后询问府中的情况。

    大家首先高兴的道:“王林中了武举,就等来年春天开考进士了。”

    叶昊天心中高兴,向王林道喜。王林激动得连连摆手道:“这一切全是先生所赐,我自己是没有功劳的。”

    叶昊天呵呵笑道:“功夫是你自己练出来的。气血经脉运行在你身上,不可能是我的吧。”

    众人都笑了起来。王万林道:“先生上次来的时候指点的很对,我们投资在旅店、餐馆上的盈利很大,资金几乎翻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