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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有长处?说来听听。”

    叶昊天沉声道:“前辈率天下兵马平定天下,立下赫赫战功;手握监天尺,数次挽救朝廷危难;甚至为取得倭国至宝,不惜身入敌营三十载,为华夏民族鞠躬尽瘁。这便是您的长处,是您一生最宝贵的东西,也是您修仙成神的关键!”

    朱英听得一愣,感觉似懂非懂,忙问道:“战功跟修仙有什么关系?这又不是加官进爵,显然拢不到一起啊!”

    听到这里,兰儿已经明白叶昊天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所以心情一松,转过身去帮两人倒茶。

    叶昊天提高了声音道:“您老拜错了山门!压根不该修佛,最起码不该以修佛为主!”

    朱英如闻晴天霹雳,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这小子,说什么呢?我辛辛苦苦修了那么久,竟然被你一句话否定了!真是岂有此理!”

    叶昊天仿佛没有听见他说话一般,接着道:“佛家以修心为上,恰恰是您能力不及之处;道家以修身为主,若是修道,您的功力肯定要高一些……”

    话未说完,又被朱英打断了。朱英怪叫道:“修道?不行,不行!我见过好多修道人,开始时功力长得忒快,不过却不得好死,最后很多人都兵解了,大多连散仙都修不成,更别提三清天神了……没有几个逃得过天劫……那个惨啊!佛宗虽然修得慢些,天劫却很少,尤其像我这种佛心数低的人,只有这条道还可以试试。”

    叶昊天微微摇头,不慌不忙地笑道:“若怕天劫,您还有一条道好走——那就是修儒。修儒几乎不会碰到天劫,还可以将您的战功直接转为神丹!因而特别适合您。”

    朱英闻言手一抖,将茶水溅得满桌都是,手忙脚乱地道:“修儒?修儒能修出神丹?还能将战功转化为神丹?这可能吗?你见过谁修成了?”

    兰儿手脚利落地将桌面擦拭干净,笑道:“曾叔祖!叶公子说得不假,他自己功夫很杂,有儒,有道,有佛,以儒为主;儒功、佛心、神丹三者并修,再加上灵药的提升,因而才能一日千里,进境神速。要说修成儒功的例子还有一个,那就是黄帝,黄老帝君将世间的功绩转为神丹,因而功力突飞猛进,一下子增长了很多。”

    朱英闻言犹自半信半疑:“我自幼习武,读书不多,一点佛理还是后来才学的。修儒很难吧?那些四书五经看起来就让人头痛。”

    叶昊天“呵呵”笑道:“修儒有君子之儒和小人之儒。所谓青春作赋,白首穷经,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那不是真正的修儒。真正的修儒只要明白仁、义、礼、智、信几个字,胸中充满浩然正气,脑中想着气贯长虹就够了。”

    朱英的双眉时展时皱,心中还是有些不解,说道:“当年我做太子的时候,这方面没少受过教育,自然明白什么是仁义之师,什么是言而有信以及如何堂堂正正做人。不过我还是感觉修儒太过玄虚,简直无处下手。”

    叶昊天道:“修儒能不能成功,也要看悟性,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修成。前辈的儒功积累很多,而且有那么多年禅定的经验,炼成儒功的希望很大。尤其是我们拥有天下最难得的修儒之媒——监天神尺,您只要盘膝静坐,按照我说的神悟之法,将自己的心神集中在监天神尺之上,就能接受引导,顺利地将儒功转化为神丹。”说着他将监天神尺取出来放在桌上。

    朱英听得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就要修炼。

    兰儿鼓励他道:“有我们给您护法,您老放心吧。”

    朱英当即退后两步,盘膝坐在一块蒲团上,呵呵笑道:“我来试试,请小师傅指教。”

    叶昊天声音沉缓有力地说道:“澄然清明,自心无体,洞然无际,非物非量……无天地之分,无内外之别……胸中充满浩然正气,以中庸之心看尽高明细微之处……”直到朱英面带微笑、浑身放松、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他才停口不念,和兰儿一起走开几步,站在窗前欣赏碧波万里的海上景色。

    朱英一坐五天都没有起来。

    这期间龟山先生都在自己的船上,没有一丝异动。

    龟镜已经测算了好几天,最后的结论是:“此人功力甚高,至少不在神仙榜两千名之下,由于他神仙罩完全关闭,所以无法准确判断。”

    叶昊天心中踌躇:“龟山毕竟是代表倭国的使节,如果始终魔性不显,自己还真的难以下手。尤其是他身边始终有很多人伴着,要想悄没声息地将其拿下,随后又不会引起倭人的抗议,只怕非常困难。看来只好等待时机了。”

    朱英脸上的神光越来越盛,灰白的头发渐渐转为乌黑,整个人变得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很多。

    兰儿本来还在担心,见此情景便放下心来。

    直到第九天,朱英才从入定中醒转,站起身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阿弥陀佛,老衲终于进入了神界第二重!太好了,老衲要还俗……从今而后……可以吃狗肉了!”

    兰儿听了莞尔一笑,叶昊天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朱英瞪了他们一眼,斥道:“你们哪里晓得,我不是做和尚的料,出家实在是事出无奈。当年我立下赫赫战功,正在志得意满之时,忽然连遭三大厄运,先是伴我走南闯北的宝马一头撞树而死,然后是心爱的侍妾红杏出墙,最后是太子府凶杀连连,本来亲如兄弟的两个得力属下忽然自相残杀,我去劝架却被砍伤了手臂。”

    兰儿闻言收起笑容劝慰道:“这些或许是机缘凑巧,您老太多心了。”

    朱英摇了摇头,道:“初时我也这么以为,后来所见之事越来越怪,才知道不对了。终于有一天,我碰到了茅山派掌教许天师。许天师一见大惊,将我请至上清宫,先是请神扶乩,接着是罗盘推测,最后甚至动用了该派至高无上的华阳生死符,将我的神灵导入阴间,让我亲自翻看了生死簿,我才知道其中的原因,确定阳寿无多。因此,我才毅然出家作了和尚。”

    叶昊天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哈哈”笑道:“前辈做和尚也很风光啊,还跑到倭国令足利义满给你建了个金阁寺,应该满足了。”

    朱英干咳了一声,哭笑不得地说道:“做和尚也未尝不可,只是不能喝酒吃肉,实在让人受不了!至于在倭国一帆风顺,那是因为我去的时候带了上好的茶种,随后教他们制作素斋,还将一项酿酒的绝技传给他们,这才赢得倭国皇室的欢心。”

    兰儿笑道:“原来如此。曾叔祖,回到中土之后您准备做什么?”

    朱英眯起眼睛想了想,说道:“先四处走走,然后到昆仑山去。中土有你们在,已经用不着老头子我了。至于监天尺……已经不是人间凡品,你们日后再造一个还给大儒会吧。”

    叶昊天点头应是。

    五月初一日早上,船队终于抵达京师。

    兰儿恳求朱英到自己家里吃顿便饭,让他体会一下子孙奉养的温馨。

    朱英迟疑了半天,直到兰儿说有香肉供应才一口答应下来。

    叶昊天则马不停蹄入宫见驾。

    龟山先生老老实实地跟在他的身后,没有一点作怪的意思。

    皇上正在金銮殿与满朝文武议事,听说使者田天回来了,连忙传他上来。

    叶昊天兴高采烈地走入大殿,将出使的经过添油加醋半真半假地讲述了一遍。听得满朝文武群情激昂,议论纷纷。

    太师刘衡笑道:“圣棋士果然是个福将,走到哪里都一帆风顺。”

    叶昊天拱手说道:“托太师的鸿福,在下一路行去,虽然见到几个妖孽,所幸都没有留难我们。”

    皇上面无表情地道:“将通商协议呈上来,待朕御览。”

    叶昊天急忙从袖中取出签了字的文书,递给旁边的侍卫。

    皇上从侍卫手中接过去,飞快地瞄了两眼,忽然将协约往地上一抛,怒道:“临去之时朕曾经说过,一定要公平交易!你看看,堪合贸易,进贡贸易!这公平吗?这是典型的歧视!读圣贤书,你的仁爱之心哪里去了?率天至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倭国虽远,也是朕的子民!你竟然如此对待他们,真是岂有此理?”

    满朝文武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占了便宜都不高兴。再说倭人怎能算大明子民?他们想破了头也想不到,别说是倭国之人,哪怕是千万光年之外的星球,也要接受玉帝的管理。

    刘衡等人禁不住面带兴奋之色,想看叶昊天的笑话。

    叶昊天本来一直很是兴奋,闻言如冷水浇头,苦着脸道:“皇上,微臣虑事不周,心胸狭隘,这些协议本来是微臣漫天要价的草稿,谁能想到对方竟答应了。如今既然已经签署,不如就这样算了,若是改来改去未免有失国体。”

    皇上大怒道:“朕自有主张,还要你来教我?如此目无尊长,骄横不逊,岂是我大明高官的行径?来人,将他的官服剥下,撵出京师,永世不得录用!”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不知道皇上发的哪门子无名火。他们一个个心中惕惕,看来今天皇上心情不好,自己可要小心了。

    太傅宋九龄上前求情,也被皇上喝令退下。

    叶昊天飞快地瞄了皇上一眼,心道:“老小子真够狡猾!怕我出去一趟惹来强敌,要和我划清界限!如此一来,我这圣棋士的身份就不能再用了,哼!”

    这时有武士从旁边过来,将他的官服顶戴收了,推推搡搡拥出午门。随后有人将他送出京城,最后劝道:“大人想开点,自己保重吧,或许皇上气消了,还会召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