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就是想要白墨不痛快吗?办法多得是,为什么偏要找我偷情?”她对[白家出品]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办法多得是?白砚可从来都不这么认为——一直以来他所作的以毁掉白墨那张木板脸为目标的事情多了,可是唯一一件小有成就的就只是越姬这件事。然而他胡作非为了这么久,无所不用其极,却在短短一日之内,发觉这个嫂嫂轻易就能够做到他花费大把力气做到的事情……只看白墨半日之内的变脸,倒比几年还多。

    越姬的事倒真是个意外,让他看到了极为精彩的一幕,只可惜不过一夜白墨就已经恢复,越姬这个女人就再难利用了……如今,只剩下宁弦。只看她和魔教那三个人纠缠不清时白墨的神情,他就知道有戏。

    “嫂嫂,你刚过门,我大哥就冷落了你,一心只想着另外一个女人——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好好的还以颜色?”

    “半点都不想!”宁弦很干脆地应道——那家伙如果心不在那女人身上她才闷咧!

    白砚皱眉,“你未免太仁慈了吧?”——好大的误会!

    “让他不痛快,我又不会更痛快,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哎?等等……这样说来,她当初是为什么拼命找姘头?

    白砚自然不会知道她的想法,只看着眼前这个纠结于自己的疑惑的女子,无奈一笑,“好傻的丫头……你这么善良,迟早要吃亏的。那个木头大哥到底是走什么运,娶了你这样的女子为妻,身在福中……”

    “嗯?”宁弦茫然地抬头,完全不知所言。

    ——这个误会……也很大。白砚啊,乃完全弄错宁弦的意思了……她那句话的确是说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她不会去做,但是又没说损人利己的事情也不做……

    他的笑容平和起来,不见了那玩世不恭的味道,笑道:“只可惜我们相见恨晚,如果你改变主意,我随时等你。”

    ……不必了吧?

    宁弦给了个干干的笑容,白砚抬手似乎要向她的脸颊抚来,刹那间破空声响,宁弦几乎是下意识地推了他一把,几道回力镖几乎擦着白砚的手背而过,瞬间渗出血痕——什么人!?

    宁弦只扫了一眼钉在墙上的镖,便翻身一跃上房顶眺望,却不见有人。正准备下来,看到白砚目瞪口呆的惊诧,才发觉自己的内力竟然恢复了大半。

    “别在那儿愣着,跟我过来!”

    宁弦跳下来,用帕子隔着从墙上拔下一个回力镖,拉起白砚便急匆匆去寻木鸢和凤。

    白砚跟在她身后只走了几步,便一阵头晕目眩,慢下了脚步。宁弦回头,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白砚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只看到宁弦微微惊慌地想要对他说什么,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

    “你没有看到偷袭的人?”

    宁弦摇头,木鸢用扇子轻轻敲着脸颊,他很清楚虽然宁弦看起来貌似不太靠谱的样子,其实一般来说还是很牢靠的,她没有发现人,只能说对方不能小看。看着桌上裹着帕子的那柄回力镖,又抬头看向凤——毒一类的东西,还是极乐天的人比较有资格发言。

    凤察看了下床上白砚红肿而微黑的伤口,道:“此毒目的不在致命,恐怕……”

    门突然被推开,打断了凤的话,白墨急匆匆地赶来,“二弟出什么事了?”

    木鸢难得正经的答道:“白公子,方才有人突然暗器偷袭,二公子中了毒。”

    “可有请大夫!?”

    “大夫来了未必有用,不过你放心,我们会让二公子平安。”

    白墨赶到床边看了看白砚,低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

    “这个……看来是江湖手法,恐怕二公子只是被连累罢了。”

    ——连累?那么真正的目标是……六道视线集中在一处,只有宁弦茫然地东扫西扫,最后迎上他们的目光,指了指自己——我?

    她急忙蹦到木鸢身后,压低声音道:“喂,不能乱说哦,我很久没有惹事生非了,怎么会是我惹上的?”

    “我又没说是你惹回来的,只不过你刚好碰上,而二公子又正好在旁边而已——这个镖,是玄狼门的东西。”

    宁弦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而白墨在幽冥天时也曾见证了那一场魔教厮杀,不难理解其中缘故。

    “他们竟然能够追到这里来?”

    木鸢耸耸肩,“这个不难吧?恐怕……幽冥天攻不进去,他们也学聪明了,学会从薄弱处寻找突破的方法——这个毒,很不幸的,虽然不会致命,但是没有解药的话会很糟糕,而这里——只有我们几个而已。”

    宁弦拧起眉头,“他们在引我们过去?这不像是玄狼门的做法吧?”

    “不错,玄狼门做事向来直接,要打要杀都不会拐弯抹角,而这一次,却是明显的挑衅。他们的做法还真是变了不少——不管怎么样都没办法了,中的毒拖不得,我们还是去走一趟吧。怎么样?”木鸢转头看了看凤,见凤点头,便对宁弦道:“你和杜慈笙留在白家,以防玄狼门再使什么诈。”

    “你们准备去哪儿找?”

    “——就近的话……自然就是玄狼门在江城的堂口了。”

    第四十八章白府遇袭

    凤和木鸢二人同往,就算不能有所收获,他们的安全应该不用担心的。这两个人自保的能力宁弦毫不怀疑,她需要做的只是专心照看着白砚,不要让他早早死掉就好。只是很莫名的,心里无论如何无法踏实下来。将白砚交托给慈笙,她便坐在廊子上透气。

    白墨跟出来,“你在担心他们?”

    “也不是……以他们两个的武功,还是他们来担心我比较实际。”宁弦努力想甩掉心里好像有什么悬在那里的感觉,转移思路道:“越姬那边还好吗?今天好像还没见到她……”木鸢和凤都不在,白墨又一早就来鸡婆,好像努力的忽视掉府里还有这样一个人。

    白墨脸上尴尬稍显,似乎,越姬现在已经不需要他。

    “木鸢公子真的打算带她去魔教?”

    “这个谁知道,木鸢做事,哪有个谱?我都不知道他整天在想什么……根本就是太闲了才没事找事,就该给他点活计,让他忙得没时间添乱子。”

    “你跟木鸢公子的感情很好吗?”

    “跟他?还好吧……其实教里的人感情都不差,也就没见得跟他有好到哪里去……”这位闲人木左使,大概只是因为宁弦身上现在有不少热闹可以看,才整天凑着她的。只是不知道在不了解情况的外人看来,这又是怎样的画面。

    白墨定定凝视她的侧影,或许宁弦只是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随口说说,自己也并没有注意过自己说些什么,不过是些不经心的闲话。但是这寥寥几句的闲话,勾勒出的是一个自由自在,可以随心所欲却又和乐融融的魔教——如果没有亲自去过,在那里呆过,大概不会知道原来就算是魔教,也可以和世人印象之中的完全不同。并且就是者寥寥几句,让白墨清清楚楚地看到一条鸿沟,他和宁弦,遥遥地隔在这鸿沟的两端。

    “宁弦,来到白家之前,你的生活快乐吗?”

    “还好啊。”虽然回答得很不经心,却没有半点迟疑和勉强。他不敢问,倘若他问她来到白家之后又是否快乐……她的回答,也许不会如此自然而漫不经心罢。

    “喂,你干吗啊?突然间搞这么严肃……”宁弦随便跳在长廊的扶栏上坐下,即使作着寻常闺中女子的打扮,也终究没有哪个闺秀会如此随意,没规矩又没形象吧。

    “宁弦,你就没怨过我?”

    “怨你?”宁弦茫然了一下,才明白他在问什么,“为毛啊?哦——你说你出墙那事儿?”

    暂停,摸摸同学脸黑一下先……出墙……有说男人出墙的么?这女人用不用这么直?

    “当时是很生气,你都不知道你自己出墙,还要对别人管东管西,有多讨厌——我没那么小心眼儿一直记在心上啦,反正……”反正她的希望就是离开白家,在魔教找个姘头,逍遥快活——这个当然还是不要在人家刚被甩的时候说比较好,“其实你不管着我的时候也没那么讨厌,我也不会总跟你计较,你不知道,当初我嫁到你家,还是我爹娘——”她忍不住捂着嘴嗤嗤的笑,唔……这个,照顾老爹的面子问题,还是不要抖搂他的光辉事迹了吧。

    看宁弦笑得缺心少肺的样子,他很清楚,她的确不曾将他放在心里过,因为不在乎,所以可以不计较。

    白墨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如淡墨清敛,似乎终于想透了许多东西,不再有动摇和疑惑。

    “我去看看越姬,现在她在白府,终究是客。”

    提起越姬,心里并不是没有疙瘩,两年的感情无法说放就放,可是一些事实摆在眼前,他不是自欺欺人的人,也不能让感情完全左右了自己。就算心里会痛,该做的事,依然要做。二十多年来他都是这样过来的,以后也将继续。

    “嗄,哦……”宁弦连自己也没有想到居然突然伸手,抻高手臂去摸了摸白墨的头,“别太勉强了。”

    白墨片刻恍惚,却只是浅淡一笑,淡如将要褪尽的墨痕,让宁弦怔怔收回手,看着他转身离去。

    他们从来都是不同路上的人,没能走到一起,也走不到一起。宁弦突然有些想不起,最初,究竟是为何彼此针锋相对,互不相容?其实,如果换一个环境,换一种方式相遇,说不定——不,是一定不会有这样多的矛盾和排斥,但是也不会注意到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