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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i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祸水格格 > 第10章
    “没有,你是你,她是她,你和她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他摇头,有些矛盾、有些心口不一地否认,然后像他刚刚突然出现般,他又在名月面前突然消失,让她有种做了一场梦的感觉。

    这天,名月如同往常一样到慈宁宫向太后请安,陪太后聊聊天,太后一时兴起便留名月在宫中用膳,这一耽搁,名月准备回府时已过了晌午。

    这个时间路上没什么人,炽热的太阳照得地面一片滚烫,除了躲在树荫下乘凉的几只小狗外,放眼望去就是空荡荡的街道,大伙儿都躲太阳去了。

    坐在轿子里的名月虽不至于感到热,却也让那闷不透风的温度蒸得有几分昏昏沉沉。这时,轿子突然停顿了下,像在闪避什么似的,然后又缓缓向前走,迷蒙中的名月仿佛听到一名女子在喊“救命”,可是正处于蒙眬状态的她一时之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格格!”随侍的绿萼边走边喊。

    “什么事?”她不文雅地打了个大呵欠,反正轿子里又没人看到,就算看到又如何?

    “有几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哪!”绿萼很担心地说道。

    “有这回事?叫侍卫过去瞧瞧,打发那些人走,别尽让他们欺负姑娘家。”名月略一翻身又是一个大呵欠,她也没多想,反正自己身边那十来个侍卫找几个人过去也无妨。

    “可是……”

    绿萼又想说什么,但这回已经清醒过来的名月已听见了轿外传来的呼叫声。

    “救命,官爷,救救奴家!”

    咦?那声音好熟悉,可她一时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听过。

    “救什么命?老子不过要你陪陪酒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别奇书网忘了,你只是个回疆来的婊子!”几个男人粗俗地骂着。

    其中一个则向前去询问的侍卫道:“官爷,这女人是风乐楼的歌妓,和歌妓喝酒玩乐不算犯法吧?”

    风乐楼的歌妓?回疆来的……难道是秀萝?不会这么巧吧?名月从小窗子探出头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坐在地上饮泣,一身银白的衣服此刻已全弄脏,地上还散落着原本佩挂在身上的钤铛,那不是秀萝是谁?

    活该!谁教她要抢我的那山哥哥,现在得到报应了吧?名月微嘟起小嘴,就要吩咐侍卫离开,但耳边又传来秀萝的哀求--“我虽是歌妓,但是卖笑不卖身,这几位大爷硬要小女子陪侍,稍有不从便是拳打脚踢,求官爷为小女子作主!”

    “格格,这该如何是好?”绿萼焦急地又问。

    名月这会儿的想法也有些改变了。说实话,她那时会说要接秀萝同住,只不过出于一时嫉妒,想气气那山罢了!但是,后来那山也确实没有再到过风乐楼,想必是因为这样她才被老鸨逼着陪客的吧?再怎么说她也曾是堂堂的公主,此番若不是为了国仇家恨,又哪会委屈于花街柳巷中?说穿了,也是可怜女子。罢了,既然自己当初都开口了,何不好人做到底?

    想到此,名月自个儿揭起轿帘,对侍卫说:“给他们一点儿银两打发他们走,倘若不走,就去请玉贝勒和成贝勒过来。”

    侍卫领命后,过去和几名汉子交涉,也不知他是怎么说的,总之几个人虽不乐意,倒还是拿了银子走人。

    见到那些人走后,名月才走上前扶起秀萝。“姊姊没受惊吧?

    长风哥哥呢?怎么没陪着来?让你一个人受委屈?”

    开口姊姊,闭口哥哥,这等甜到人心坎里去的话,也只有名月才说得出来。

    秀萝抬起头来,似乎惊吓多过于惊讶。“谢谢你,让你看笑话了!长风出城办事,别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

    “姊姊在塞外长大,论骑马打仗应该不输给男人,怎么会这等落魄?”名月仿佛有心、又似无意地直指问题所在。确实,若是汉人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倒还实在,但一个身负复国大任的女子也如此,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秀萝脸上微微一红,心想:这名月格格果然是聪慧、心思细密的女子。

    “我是会一点拳脚功夫,可是对付几个大男人仍是有些吃力,加上原本只说好乘船游湖不陪酒的,谁知他们硬灌我喝了好些酒,才会让你瞧见这等狼狈情形!”

    “那你今后打算如何?还是待在风乐楼吗?”

    “那山不来了以后,嬷嬷就强迫着要我接客,起先还可找些借口推辞,后来推辞不了就成了你刚刚看见的局面,可是不待在风乐楼,我又能去哪儿?”

    说得也是,她身处异地,想要谋生谈何容易?但以她这等姿色,继续留在风乐楼委实危险,再怎么说,她总是有所为而来,就此沦落花街实在可怜。

    “姊姊若不嫌弃,就和月儿一同回家吧!风乐楼那儿让那山哥哥去处理。”

    喜悦之色倏地映上秀萝饱受惊骇的绿眼,她不敢置信地握住名月的手。“真的可以这样吗?”

    “当然,哪位公侯府中不养着几名歌妓的?况且姊姊来,长风哥哥也就会来,看在长风哥哥的面子上,那山会答应的。我在后花园帮你和他弄一间屋子,就你们俩住,如何?”

    一抹羞涩染红秀萝的脸,她偏过头略略想了想,自己从回疆和长风一路来到中土,餐风露宿,相互扶持,两人其实已与夫妻差不多,只是她心中总有一个结没有打开,所以至今仍未答应他的求娶,如今那山已娶妻室,也该是自己死心,接受长风的时候了。

    见秀萝犹豫的模样,名月索性牵过她的手一同坐上轿,丝毫不给她考虑的机会。

    而当赫连那山回到将军府看见秀萝和名月端坐在大厅中时,那份惊讶是可想而知的。

    “月儿,你过来!”赫连那山拉过妻子到书房中,“这是怎么回事?你又在动什么歪脑筋?”

    名月将下午的事重述一遍,继而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你和长风是好朋友对不对?”

    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没有答腔,却点头了。

    “我不知道你和长风之间有什么误会,总之你们两个现在互不见面,也不往来对不对?”名月睁着双眼,眨啊眨地望着他。

    赫连那山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双手不知不觉地将她圈在怀中,“只说对了一半,正确答案应该是少有来往。”

    “我问你,长风和秀萝是不是彼此爱着对方?”名月换了个话题。

    “或许长风爱秀萝多一些。”

    “不论如何,只要秀萝在哪里,他就会在哪里对不对?”名月替他做了个结论。

    “月儿,你是说……”赫连那山恍然大悟。

    名月低着头,想用眼角余光看丈夫的反应。“长风来找过我,他好象很反对我上回说要把秀萝接进来的事。”

    “他找过你?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没先告诉我?”他激动地握住她的手。

    “轻一点,我手会疼的。”名月轻声抱怨道。

    赫连那山一听,稍稍松开了妻子的手,却仍紧握着。

    “他知道我做过的坏事,担心我会欺负秀萝,真好笑,谁欺负谁还不晓得呢!”名月生气地道。

    “你做过什么坏事?”不知是真不知还是故意装傻,赫连那山忍着笑问。这小东西做过的“坏事”可多着呢,连太后有时候都会被摆一道呢!

    “你坏,你故意欺负人家!”名月撅起小嘴,不悦地想推开他。

    赫连那山笑着以唇堵住她的唇,结结实实惩罚了好一阵子才放开她,“继续说吧!”

    “我想让长风和秀萝完婚,你说可好?”

    “成亲?”他怔住了。

    “对,让他们成亲,如此一来别人便无话可说,你又可以借机和长风恢复感情,至于复国大事,就留着慢慢谈吧!”

    赫连那山并不反对,甚至非常赞成让他们两人完婚,只是秀萝会答应吗?他和长风都知道,秀萝会千里迢迢来到中原,泰半的原因是为了他,如今他虽已娶妻,但她真的已死心了吗?他不知道,也无从知道,但如今这种骑虎难下之势,已让他毫无选择,他只能默默祈祷,不会再旧事重演!

    第二天,趁着赫连那山前往风乐楼为秀萝赎身之际,名月带着秀萝来到后花园刚整理好的院落。这是前一阵子整治庭园时顺道整理的,不料竟然派上用场,因此名月显得很高兴。

    转过拱门,但见一道黄泥筑成的矮墙,矮墙后是几株杏花、几株桑榆;各色花木随墙栽植,形成一道矮篱。穿过矮篱,就是一大片的菜园,更有几间矮房矗立其中。入内一看,纸窗竹榻,全无前面屋宇的富贵气象。

    久居山城的秀萝何尝见过这等田园景色,不禁脱口而出:“好个归园田居!”

    名月也笑眯眯地说:“姊姊久居山城,想必没见过江南的田园景象吧?”

    “嗯!常听人家说东方太阳升起之处,有个富裕的国度,那里风景如画,到处都是良田美穗,可惜我一直无缘得见,没想到今天竟然能看到…”

    “其实,我们没入关前也不敢奢想能过这种生活,到现在也不是很习惯,倒是以前跟阿玛南下江南,看见一片水乡良田,心中很是羡慕,所以整修庭园时也学着弄了一处来玩玩,不过就是简陋了些,不知姊姊可喜欢?”

    “怎么不喜欢?我从来就不敢奢望能够过着耕田织布的平凡生活哪!特别是父王和克丽儿过世后,巴达克又被灭了,我就更不敢想能有定下来的一天……”秀萝有些激动地握住名月的手,“月儿,我不知该怎么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还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

    “别这么说,过几天就要当新娘子的人了,怎么可以掉眼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