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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锤往下就砸。六郎虽然几天没吃饱饭,有这股火憋着,用大枪往左右一战,抖枪就刺。使锤的抽兵刃、闪身躲开,没等二次进招呢,六郎枪一横,,正打在辽将脑袋上,“啪”一声,当场非命,战马拖着死尸跑了。杨景趁乱往外冲,第一道山口冲过去了。

    来在第二道山口,早有辽将把守。当中辽将手使开山斧:“杨六郎,哪跑!”抡起开山斧奔杨景力劈过来。六郎歪脑袋躲过去,开山斧走空了。杨景用蟠龙金枪一压他的斧头,然后枪尖奔他虎口挑来。这小子吓得坐手松了,剩一只手拿着兵刃,刚要换把,杨景用枪杆砸斧子杆,“当”地一声,震得敌将手一哆嗦,开山斧落地。敌将扭头要跑,杨景催马前进,追上来,大枪照着后心就刺。别看他有掩心镜挡着,蟠龙金枪是宝刃,当时扎了个透心凉。六郎抽枪,脚蹬死尸,然后催马过了二道山口。

    来到第三道山口,连珠炮响,接着出来有二百女兵。当中高挑红色大旗,旗下一员女将:十七、八岁,头戴凤翅金盔,身挂鱼鳞铠,外罩红斗篷,膀下压骑枣红马,手中一口金刀,连人带马象团火,往脸上看:五宫清秀,透着聪明,这员女将高喊:“什么人胆大包天,敢闯我的山口?”六郎报名,女将愣神:“杨家将呀!”

    这女的是谁?肖太后的女儿、三公主玉镜,杨八郎的妻子。八郎告诉玉镜:“我曾在老令公手下听差,和杨家人交情过命。如杨家人从咱山口走,你得高抬贵手。”三公主想:驸马在我面前求了回人情,我还真得帮帮忙。想到这,把大刀一举说:“姓杨的,接刀!”往下一劈,杨六郎用枪往上一磕,三公主故意“哎呀”一声:“哟!好厉害!军兵呀,给我撤!”“哗!”闪条道,六郎一点劲没费就过去了。

    共是五道山口,六郎拼命厮杀,好不容易终于冲出来了。

    别看杨家将被困在山里,人没吃的,马没喂的,多亏那两个老伙头军,每天去拔草根儿,嗯主将的战马,所以战马才能把六郎驮出来。也偏巧,今天韩昌被肖太后找到行宫议事,如有韩昌韩延寿,也冲不出去。这时,杨景冲到山口外,他长出口气:“真是两世为人哪!”他把马牵到僻静地方,下战马,叫马啃点荒草,自己也找山泉小溪,趴在地上喝了几口水。然后重整雕鞍,飞身上马,急驰在通往幽州的大道上。

    他正往前跑,突然从树林中窜出二人,到马前抓住缰绳:“杨郡马,我们奉了潘元帅之命,在这儿等你两三天了。快跟我们走吧!”

    第二十回杜金娥巧救延嗣

    六郎杨景闯出两狼山,紧催战马,直奔幽州城,去找七郎杨延嗣。半路途中,路过一片树林,突然间,从树林中冲出来两员将官,伸手拉住六郎马的缰绳,高喊:“杨郡马,我们等你两三天了,快下马吧!”六郎低头一看,原来是边关十二名大将之内的将官,这两人是把兄弟,一个叫岑林,一个叫柴干。六郎又惊又喜:“二位将军,怎知道我到这儿?”两个人慌慌张张地说:“六爷你胆子太大了,敢大摇大摆地从这儿走!摸摸你的脑袋还有吗?快进树林吧!”六郎不解其中之意,连忙下马。岑林给六郎牵马,柴干拉着六郎的手,一直走到树林深处。岑林说:“六爷,你这是从哪儿来,上哪儿去?”杨六郎把自己被困两狼山、父亲碰碑而死的事说了一遍:“我要到幽州去找潘元帅,打听我七弟的下落。我七弟搬兵,不知为什么,至今没回来。岑将军,你见着七郎了吗?你们在这儿是等我吗?”岑林一听他问起七郎,泪如雨下:“六爷,你至今还蒙在鼓里。七郎他、他、他……”“他怎么了?”此时,岑林已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了。杨七郎到底哪去了呢?

    七郎奉老令公杨继业之命,闯山搬兵求救。杨家哥儿几个,论力气数七郎大,长得身高体壮,勇冠三军。别看他心粗,枪法可好。这几天两狼山挨饿,七郎比别人强点,能多吃一口。因为老令公疼儿子,把自己那点子粮给儿子掰去一多半,杀个战马什么的,爷儿三个和当兵的一块分了后,令公那份也给七郎了。所以,他还能顶住,今天还能上马掌枪闯营也可是五道山口,层层有卡子,不容易呀!杨七郎拼力气杀出两道山口,第三道山口是杨八郎放过来的.等到了第五道山口,可不好过了,韩昌亲自堵截。

    这几天,就因为老杨家,韩昌也受了不少气。肖太后骂他,“真是无能之辈,好几十万兵马,擒拿不住杨家将,我就不信。”韩昌心中正生闷气,见七郎闯来,正好设法交战。杨七郎经过金沙滩和两狼山之战,比原来聪明了。他知道:我是去搬兵救我爹的,不能和他拼命,快跑要紧。所以,他和韩昌交手,一个回合,二马一错蹬,两个人一南一北,杨七郎没有拨马回头再战,而是一催马,直奔番营队伍里冲。韩昌一看,高喊:“放箭!”迎面军卒齐向七郎射箭。杨七郎忙用大枪拨打雕翎,顶着箭雨向外冲杀,终于闯过番营。韩昌在后边死迫不放,一前一后,在山里转了二三十里地。韩昌终于追到近前,他钢又一举,恶狠狠地冲着七郎就扎。七郎一闪身,劲使猛了点,只觉头重脚轻,摔到马下。韩昌叉头冲下.就要扎死七郎,这时,从半山坡飞来一支雕翎箭,射得这个准呀!正射在韩昌手背上。韩昌疼得差点把兵刃扔了。箭从哪儿射来的?还没等他看明白呢,“嗖!”“嗖!”“嗖!”又是三箭。韩昌一看不好,圈马躲出好远。正这时,从大树后、山石旁、山沟里,冲出无数女兵,手中使双刀。高喊:“杀呀!别放番将跑了!”韩昌一看,愣了。他知道僧、道、女子出战,定有特殊本领。这荒山野岭哪来这么多女兵?莫非是杨家女将来了?杨门女将可厉害啦,都是能打能战的,不次于男将。回身看看自己,一兵一卒都没带,别厮杀了,等我回去再派兵来战。想到这里,韩昌是马就跑。女兵正要追赶,突然一声呼哨,全都止住脚步,见山坡上走出一位姑娘,她没顶盔甲,穿一身软缎子衣服,年龄在二十岁上下,长得细高个,杨柳细腰,乌黑的头发象墨染,上边打个蝴蝶结,身穿鹅黄色软缎、腰扎黑金丝绣的腰带,穿着红色牛皮靴子,外边罩着石榴红的斗篷。往脸上看:白似梨花,眉如新月,秋波含情,手中拿弓,从山坡上往下一走,真象九天仙女下世,长得太美了!比花——一花含露,比玉——一玉生香。这姑娘三支箭吓走了韩延寿,来到七郎近前。七郎掉到马下昏过去了,姑娘围着七郎转了一圈:“带伤了!快,把这位军爷搭到山上去!”丫环答应,七手八脚把七郎掘起,叫他趴在马鞍轿上,两边让人扶着,牵好马,奔山里而去。

    转过两个山环,前面是一座大山。山上有寨墙,上边插着大旗,上写: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等到了山寨,下来几个喽罗兵,小姐说:“把这个人送到里面,好好照料。”然后,姑娘直奔聚义厅。

    聚义厅里居中坐着位老太太,五十多岁,腰板不塌,两眼放光,穿一身肥大的古铜色衣服。周围有四个女兵,其中一个,怀里抱对铁棒锤,大概是这位老太太使用的兵刃。

    姑娘走来,到近前行礼:“娘,我回来了!”“你怎么去了这么半天,叫我不放心。”“娘,孩儿下山打听人去了。”“打听得怎样?”“我刚下山去,见一员番将追赶一个宋朝将军。宋将被!打下马,我射走番将,救下了那个军爷。”“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他昏过去了。”正在这时,喽兵来报:“那个将军醒过来就要走。”“叫他来见我。”杨七郎来到大厅一看,上边坐位老夫人,旁边是员女将,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站在那儿一声没吭。老夫人说:“这位军爷,你好不懂事!我女儿救了你的命,你怎么连谢都不谢一声呀?”七郎这才明白,冲老夫人连忙磕头:“多谢救命之恩!”夫人一看,见七郎长得虎头虎脑的:“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杨熙杨延嗣。”老夫人一听,立即站起来了:“你父是谁?”“金刀令公杨继业。”夫人一听这话,哭了:“我的七儿呀!”这下可把七郎叫愣了,心里话:怎么半道又出来一个娘?再看那小姐,脸一红,扭头走了。七郎正发愣,老夫人离开座位,上前挽住他:“儿呀!盼你盼得为娘两眼欲穿,想你想得为娘肝肠寸断。想不到在这儿咱们见面,孩子,快叫娘看看!”七郎被她叫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夫人,您是谁?怎么这么称呼呀!”

    这位老夫人是杨七郎的岳母,姓刘。那个小姐是七郎的未婚妻,叫杜金娥。这娘俩怎么在这荒山野岭呢?他们怎么结的亲呢?

    老夫人的丈夫姓杜,叫杜国显。和世袭火山王、金刀令公杨继业是磕头把兄弟。老家也是山西,住在火塘寨前的临凤阁,杜国显和杨继业都是河东名将,后来也保大宋朝,是大宋朝开国时,十二家令公中的一位。杜令公之妻刘氏,一身好武艺,也是巾锢英雄,为国立过功,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老杜家和老杨家交情很深,大事小事,孩生日、满月、寿诞之日、逢年过节,都要互相来往。杨七郎三岁那年,太君过生日,刘夫人进府拜寿,当晚没走,晚上姐俩住在一起。余太君知道刘夫人身怀六甲,就说:“咱们两家给个亲吧!如果你生个男孩,跟我七儿子拜成干弟兄,如果生个女孩,给我当七儿媳妇。”刘夫人当然高兴了。不久,生下个千金,老杜家给老杨家送信,余太君挺高兴,还帮着亲家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杜金娥,刚满月,就把这两个孩子的庚帖给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