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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口。看刀!”“唰!”大刀就砍过来了,何庆急忙摆双枪迎战。打了一会儿,黄凤仙挂好大刀,抽出宝剑,只一个回合,就把何庆的两个枪头给削掉了。何庆见势不妙,败下阵去。穆桂英正要催马上阵,忽然何庆高喊:“元帅且慢!赶快回营,我有要事禀告。”穆桂英不知其故,便传令收兵。

    回到帐中,穆桂英问:“何将军,有何要事?”何庆说:“黄凤仙的三皇剑是高人锻造,十分厉害。玉女阵中还有他爹副阵主黄川,颜容的师弟赵子清、马子初、周子恒和赤风、赤火、赤水这几员猛将。不可强擒,只能智取。再者,我回来的路上,遇着一位道长,他见我回前敌,便修书一封,叫我转交给您。”“噢?!这人是谁?”“不认识。”何庆从怀里把信掏曲,往上一献,有人接过,放在帅案上。穆桂英拆开一瞧,里边写了两句话:“要收凤仙女娇娥,五台去请杨延德。”下面事款是“郑道平“。“这是怎么回事儿呢?”穆桂英不解其中之意,派人请来公公杨六郎。

    穆桂英递过书信,问:“父帅,这郑道平是谁?”杨景说:“是孟良的亲舅舅,也是世外的高人哪!按他说,收黄凤仙得请你五伯父。”桂英还是不解:“这是怎么回事呢?”“嗯,我也说不清,看来必有缘故。依我之见,应该请你五伯父去。不过,他性情古怪,就怕不肯轻易下山哪!”穆桂英听了,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她冲孟良一乐:“孟二叔!”“元帅,什么事?”“您辛苦一趟吧。怎么样?”“我不能去!你公公跟他是亲弟兄呀,不叫他去,我去顶什么用?”“孟二叔呀,杨元帅武艺是不错,要论请人这个事儿,可不如您呀!您足智多谋,能言善辩,文武全才,也军中战将谁能比得了您孟大将军呀!”“嘿嘿,你还真会说话。好,就冲你这么捧我,我也得走一趟。不过,光我自己可不行,得找个伴。”“您看谁去合适?”“孟不离焦嘛,焦赞合适。”“那更好。焦三叔呀,您听见了吗?”焦赞点头:“行!”“您二位速去速回,可别耽误。”“哎,放心吧。”孟良转脸又问杨景:“哎,六哥,五哥长得什么模样?我们没见过面呀!”杨景说:“他是个带发的头陀,长得魁实,背后常背把大斧子。倘若道路不熟,我给你画个图,按图上画的道儿就好找了。”孟良说:“用不着那玩艺儿,鼻子底下长着嘴,到那儿就问呗。”说完,哥俩带好路费盘缠,出连营,上战马,直奔五台山。

    这日,孟良和焦赞来到五台山下。二人抬头观看,好座大山:山连山,山套山,山山不断:岭挨岭,岭接岭,岭岭相连。嘿!这个地方儿是不错。

    此时,哥俩下了马,喝口清泉水。再往周围一看:野花争娇、百鸟飞旋,风景宜人。但他俩无心欣赏,孟良说:“老焦啊,你说杨五郎在哪儿呢?”“谁知道呀!”“咱转悠着找吧。”“走。”

    这五台山可大了,有南台、北台、东台、西台、中台。

    他俩把东、西、南、北四个台都转悠遍了。有的地方战马上不去,还得往上拽,累得腰酸腿疼也没找着。

    等到了中台一看,眼前是一座大庙:蓝匾金字“大安寺“,三道山门,五层大殿,红墙绿瓦,松柏参天,非常壮观。二人走上前去,“啪啪啪”扣打山门。片刻,听里面有人高呼佛号:“弥陀佛!谁呀?”“我。”“干什么的?”“找人。”“找谁?”“找五郎杨延德。”“弥陀佛!我们庙里无有此人。”“没有哇?”“没有。”“没有拉倒。”

    这阵,二人可着急了。焦赞说:“都怪你!临出来时,咱六哥说给画个图,你偏逞能,不要。这回看你怎么办?”“怎么办?!问呗!”“问?那可不行!”“你说怎么办呢?”“我没法。”“哎,老焦哎,我刚想起个茬来。”“什么茬儿?”孟良拿下火葫芦:“叫它给请吧。”“啊?放火烧庙,五郎就能请来?”“咳!这庙一起火,全五台山都能看见,他必然和众人来救火。到那阵儿,咱们找身材魁梧、背大斧子的和尚,不就找着了?”焦赞一听,乐了:“嘿嘿,这招真高。对,给他放火!”说完,孟良正要手拍葫芦,焦赞又说话了:”哎,这可够缺德的呀!人家要出来动武的,咱们该怎么办呢?”“咱就跑呗!”“要跑不了呢?依我看,放火前先给他个信儿。”“好。”说完,孟良冲门里高声喊话:“我说庙里的老和尚听着!我们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别的,是为找杨五郎。我们把五台山全找遍了,也不知道他躲到那个角落里去了。我们实在没别的办法,借你的贵庙用一用。我要放火了,听见没有?哎,我要放、火、罗一一“说完,他把葫芦盖拧开了,要拍葫芦底儿。

    就在这阵儿,听庙里有人高呼佛号:“弥陀佛!什么人在外边吵吵闹闹?”孟良说:“嘿嘿,是我呀。”紧跟着“吱扭”一声响,庙门打开了,打里边走出一个僧人:头戴月牙莲子箍,散发披肩,比一般人高一头,非常魁梧,往脸上看:黑紫的一张脸,两道重眉斜入鬓角,一对大眼皂白分明,准头端正,身穿灰色僧衣,宽领大袖,背上背着一把大斧子。往那儿一站,真是百般的威风、千般的杀气,胆小的看见他,就得吓趴下。孟良胆子那么大,都打了个冷战。“弥陀佛!你们俩这要干什么?”“放火呀!”“为什在烧庙?”“为找杨延德呀。”“找他做甚?”孟良心想:这和尚背后背了个斧子,是不是杨五郎啊?干脆,我昨呼咋呼他吧!孟良假装掉泪:“唉,他家出事了。”“啊,什么事儿?”“我们远路迢迢,给他送信儿来了。他的母亲老太君她……”和尚一惊,忙问:“啊?!她怎么了?”孟良又哭了:“老太君她——”这阵儿,这和尚可受不了啦,伸手就把孟良的手攥住了:“讲!老太君她、她、她,她怎么样了?”那和尚攥得太紧了,孟良受不了啦:“我说你轻点、轻点,我这手脖子都快叫你给攥碎了。”和尚把他放开了。孟良问:“我说你是谁呀?”“俺就是杨延德。”“哎哟,原来你就是五哥呀?可找着你啦。”“啊,你是谁?”“我是孟良啊!”“他呢?”“他是焦赞。我们都跟六哥磕头了。”“娘她怎么啦?”“嘿嘿,挺好!”“挺好你哭什么?”“我不哭,你能报名吗?五哥呀,兄弟给你磕头啦。老焦哎,快快快,磕头。”焦赞说:“五哥,给你磕头啦。我们为找你,腿部溜细了。”杨延德忙说:“快,快起来。你们俩找我有什么事?”孟良说:“五哥哎,可有大事呀!北国摆了座天门阵,你们老杨家都在前敌呢。守玉女阵的丫头,黄凤仙,太厉害了,谁也惹不起她。新收的大将何庆,碰见个老道,给了个纸条,上面写得明白,要收凤仙女娇娥,五台去请杨延德,穆元帅派我们请你来了。我们把山全转遍了,也没找到你,才想出放火这个法。我们不那么说,你能露面吗?你要不露面,我们上哪儿找你呢?哥哥哎,我们错了,你别生气。另外,老太君是长寿星,死不了,都挺好。五哥哎,跟我们走吧。”杨五郎听完,心想:黄风仙这个丫头,武艺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我若不到,宋营要大败亏输呀!不过,我是出家人,暗中相助为宜,出头露面不妥呀。他正犹豫,孟良又说了:“五哥哎,快走吧。你要不去,凤仙收不了,玉女阵破不了,老杨家人可就全完了。老太君在那儿,我五嫂也在那儿呢!你出家倒挺清闲,老杨家在前敌可够苦的。”“这个嘛……”“五哥哎,你要是不去,我跪个钉糟木烂,也不起来。”五郎一想:出家这么多年,从未见着老娘和贤妻了。趁此机会,倒可来个一举两得。想到这里,说:“好吧,既然如此,请先到里边,!我收拾收拾再走。”孟良一乐:“好,头前带路。”

    五郎把哥俩让到里边,吃喝已毕。五郎背好斧子,正要走去,他又停下了。返回头来对孟良说:“兄弟呀,光我不?,我得带一个人。”“谁呀?”“嘿嘿,山下还有一个夫人呢!”“啊?!五哥,你不出家了吗?怎么又来了个夫人呢?带回去,我五嫂怎办?”“住口。你懂得什么?随我走!”

    第九十五回黄凤仙劫母入阵

    杨延德领着孟良、焦赞奔后山,来到“翠云庵”外,上指叩门口片刻,打里边出来个小尼姑。她看见五郎,双手合十“弥陀佛!五禅师,久违了。”“夫人呢?”“在后宅。”“回她一声,就说我来了。”“哎!”小尼姑转身进庙,杨五郎也独自跟了进去。

    孟良在门外想:哎?这夫人怎么在尼姑庙里呢?她在这里干什么?五哥怎么不领我们,他自己进去了?啊呀,真要是那么回事,我老孟可不佩服。想到这儿,对焦赞说:“走,老焦!”

    二人正要进庙,见杨五郎领出一个中年夫人:年纪在四十五、六岁,举止稳重,体态端庄。从眉眼五官看,她年轻时,定是个标致的美女。

    孟良一见?更发愣了,一个劲地打扫嗓子:“五哥哎,快走吧。”“头前带路。”“是!”说完,拉焦赞转身就走。

    来到门外,五郎把夫人安顿在一旁,自己雇车去了。孟良一旁小声嘀咕:“老焦哎,这不是闹别扭吗?我们来请他,他还带个夫人干吗?世上什么怪事也有啊,和尚也有夫人。”焦赞说:“别胡说了,五哥不是那种人。”“哼!人不保心,布不保寸。得,咱俩跟着站班吧。”

    五郎把车雇来了。他对这夫人挺尊敬:“请夫人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