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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笑得令人如沐春风,“不背也可以,我不勉强。”

    想我自小跟四书五经有仇,背这个古医书,还不如杀了我痛快,但瑞的笑容太可怕,最后跟他讨价还价半天,结果换成背我手边的《物流概论》。

    晴朗的星空,我好容易调整好一点的作息,变成可怜的不眠夜,早知道刚才应该多睡会的。

    正文第6章

    早晨阳光普照,拉拢厚重窗帘的室内,瑞一边在我脸上手上涂抹他自家发明的狗皮膏药,一边盯着我背书,想当然了,一个晚上怎么可能一字不漏的背出一本30万字的书,好在我选的是瑞也不熟悉的专业教科书,所以即使背得颠三倒四错漏百出,他只要不拿着书一字一句对照也是分不出来的。

    胡乱背了半个小时,瑞自己手上脸上的狗皮膏药也都干透后,他看了看时钟,终于放过我出门上班去了,我坐在床边长舒一口气,劫难过去的感觉真好。

    走进公司,突然觉得比起背书,上班其实称得上是件幸福事,难怪瑞天天勤勤恳恳的为了食物来源的健康往医院跑。

    到了中午,一群同事吆喝着呼朋唤友出去吃饭,我照例是不与他们同去的,被叫到了,也只淡淡回答他们我有不吃午饭的习惯,好事的小姜嘀咕几句不怕得胃病,也就跟着出去了。

    当然也有迷恋网络舍不得离开msn视频美女客户或者趁中午要多跟游戏培养感情的让人带饭扬言饭钱到付的。

    我昨天看了一晚上书,终于对专业术语有点了解,出口的货物要支付运费,运费在装上交通工具前支付叫作运费预付,在交通工具到达目的地后再支付运费的叫作运费到付。

    这种行话也只有同行听了会会心微笑,办公室里一片笑声,跟着他们一同笑,我想想昨天一晚苦读也并不是完全没意义的。

    没几分钟,出去的人又陆续鱼贯而入,我正惊叹人类得进食速度之快,却见老板尾随着一班同事进来,居然旁边还跟着死人类。

    “中午我请大家吃饭,顺便介绍新入股的股东,秦先生。”老板在门边宣布,死人类对我眨一下眼,便开始和周围的同事一一握手寒暄起来。

    电话全都转移到手机上,老板同事开车的开车,搭车的搭车,全公司浩浩荡荡向附近的京都大酒店而去,全员到齐,我不好不去,瑞曾交代要尽量合群。

    一楼几个和老板熟的已兴致勃勃和老板一同去点菜,剩下的也往包厢而去,我不想再次和大堆食物待在同一狭小空间里煎熬,便独自一人坐在大厅的长沙发上。

    看着几米远的海鲜鱼肉蔬菜和那些迫不及待选菜的人类,我在角落边静静的看着我中意的食物,那是个20来岁的年轻女子,素面朝天,白皙的脖子牙齿扣到动脉不会有难闻难吃的脂粉味道。

    海鲜水柜边,死人类大概对老板说了句“对菜没意见”之类的话,便从点菜人群中出来,走到我旁边坐下,忽然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是条有趣的食物链。”

    我回头看向死人类,那黄雀背后是手拿弹弓的小孩,在这条食物链中,死人类扮演的是什么?他会是个猎魔人吗?当然问他也不会说实话,他这样蓄意接近十分容易令对方起疑,如果是狡猾的猎魔人,大可以做得不着痕迹一点。

    死人类见我沉默不语,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包烟,询问的看了我一眼,我对他摇摇头,他便打开打火机开始吞云吐雾,实在很难把这种瘾君子和从中世纪就兴盛流传的精明能干的猎魔人联想起来。

    “你究竟要干什么?”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明知不会得到真实答案的问题。

    蓝色的烟圈一个一个在空气中飘散,死人类看着我,眼中有一抹不容错认的戏谑:“如果我说,我对你感兴趣呢?”

    我大寒,想起昨天瑞平白亲了我一下,害我现在身上一点异能都没有,死人类这么恶搞,不知道有什么不良企图。又想起就是他昨夜胡乱说话,才害我背了一晚上的教科书,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我咬牙切齿的在心头发誓,一定要给死人类点颜色看看。

    可惜,可惜瑞封住了我的能力,555~~天妒英才,这两个一定是上天派来专程欺负我的。

    我正自怨自艾,叹息不能教训死人类,一名服务员走上前来替天行道:“先生,这里是不能吸烟的。”

    死人类闻言,按熄半截烟头,起身招呼我,“还不一起去?”

    原来老板和他的亲信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点完了菜过来。

    老板见死人类和我走在一起,便热情的招呼我:“小连和秦先生认识啊,不早说,等下坐到我旁边来。”

    此言一出,老板亲信们的怨恨目光顿时毒箭般纷纷飞来,死人类不忘火伤浇油,“是啊,是啊,我跟小连是多年朋友了,很久没见了,今天竟然有机会成为同事,实在是非常令人惊喜的意外。”

    老板见死人类语气亲昵,愈加笑得欢畅,径自走在我和死人类旁边:“小连也不提,我也就没留意。”

    “他就是这个木头个性。”见周围同事目光不自在,死人类继续陷我于不义,“向来有什么不开心都埋在心里。”

    周围有些同事已经开始目光尴尬了,有些甚至有点惶恐,汗,我以后还要怎么混啊?

    老板讨好的对死人类陪笑:“这个,新人多点磨难是有的,不过秦先生也知道,我们公司向来是环境宽松的。”

    看这情势,死人类来头不小,居然连老板也低声下气。

    一同走进包厢,大把人挤在一起,我的獠牙蠢蠢欲动,不由的暗自埋怨瑞,他这么封住我的能力,等下穿帮露馅了,我想逃都来不及。

    死人类坐在老板旁边,拉着我在他右手边坐下,微笑的对老板解释说跟我很久没见了,坐的近点方便聊聊,老板也就不勉强我坐他旁边。

    包厢的空间不大,一圈食物围着我,令我十分郁闷,不知道此刻托病先行离去会不会有问题,但未来这样的聚餐场面不会少,我不可能每次都这么不出席或中途离去。

    工作真是件辛苦的事,像人类一样生活,殊为不易,或许晚些在席间辞职算了,我有点自暴自弃。

    “你本来就不是人了,我以为你早就认清了这个现实。”瑞昨晚的话猛然闪现脑海,我辞职的念头忽然间变得不那么强烈。瑞可以在医院中自在生存,我为何就不能坚持下去,这样贸然放弃,不正是向他证明了我的无能?

    这念头以我本身的个性是不应该会产生的,我向来得过且过,能混就混,何来这样的坚持,一时间自己也十分诧异这股子坚持下去的顽固。

    思虑间,菜已一一摆上桌来,老板民主的挨个询问喝什么酒,问到我,我不假思索的答他红酒,死人类在一边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喃喃自语:“吸血鬼本性。”

    看着酒杯里盛满的红色液体,我有种久违的熟悉感,好像许久之前,我对葡萄酒就有依赖感,但脑海中却分明没有关于任何喝酒的记忆。

    这种感觉十分古怪,好像是前世的记忆没有场景般的画面出来,仅仅对某种东西似曾相识。

    所有的人都酒杯倒满,老板起身祝酒,我跟着站起来,高脚杯杯子轻碰两下玻璃桌台,然后一饮而尽,红酒滑下咽喉,熟悉的,安心的感觉一闪而过,来不及捕捉,我已连人带椅子摔在地上。

    只见一个服务生出去,换了另一个进来,那新进来的服务生,脖子上挂的十字架若隐若现。

    满桌窃笑声,死人类忍住笑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我镇定一下心神,十字架并不致命,只是身为吸血一族看到它就跟普通人遇到尸体一样,冷不防出现,总是会大惊失色的,其实他朝吾体也相同,根本没什么值得惊恐的,(呸呸呸,我已经不老不死了,绝对不会相同,最多灰飞烟灭),想到灰飞烟灭,我忽然又看了死人类一眼,他似乎对那个服务生戴着十字架毫无所觉,这也正常,他是人类,自然对那东西没反应,我深吸一口气,坐稳对同事和老板不好意思的笑笑。

    只见那可怕的服务生拿着锅子,已挨个过来在每个人的碗里勺满汤,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我尽力的不把注意力放到她带着的十字架上,只好虔诚的看着那碗汤,这一看不打紧,只觉得全身控制不住的作呕感,这汤里必定放了大蒜。

    “怎么了?“死人类似乎察觉我的异状,轻声询问我。

    我不想让他察觉我的不适,虽然吸血鬼的弱点被渲染的举世皆知,但毕竟未有人出来亲口证实,死人类万一心存害我之意,此时不啻提供他大好良机。(奇*书*网.整*理*提*供)于是我忍住恶心感,对他摇头。

    见我不语,死人类低头喝了口汤,忽然有所察觉的对老板开口:“不好意思,我临时想起有些事急需处理,要先行离去。”

    老板对死人类似乎颇为忌惮,他这样公然不给面子的在专程为他举行的午宴中离开,老板也只是笑说:“秦先生事忙,我们吃自己的,大家不必须拘束。”

    “小连在国外待的久,外语不错,我想借他帮下手。”死人类又借口把我叫走,不知道是不是要找个地方,单独拿我开刀。

    “小连从国外回来的啊?”老板笑得和蔼,“也不提一下,你这孩子,去吧去吧。”对我挥挥手。

    我就这样被死人类一路从酒店拖了出来,往地下停车场走去,因为是中午,停车场里车子寥寥,自然也不见人影,空旷诺大一个水泥地被白线切分成一块一块,像此刻毫无反击能力任由宰割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