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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转向颜毕根,“是不是该把我的东西还我了?”

    “这是你的东西吗?我只记得是这位萧小姐拿给我的。”颜毕根要的就是他们这次参展的设计稿,怎么可能再交出去?

    “你拿着它并没有用处。”李慕丞似冰箭般锐利的目光扫向萧伊涵,“我早就怀疑有人想偷设计稿,所以我已将它给换了位置,你乎里拿的不过是我去年的设计稿。”

    “什么?”颜毕根立刻抽出一瞧,脸色瞬变,“这……这……”

    “如果你真想留着做纪念,那也没关系。”他双手插在裤袋内,冷煞骇人的表情让对方心惊不已。

    李慕丞的眼眸紧紧眯起,跟着不发一语地走了出去。

    “等一下。”萧伊涵追了出去,挡住他的去路,“你听我说,我并没有要出卖你,我完全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他没理会她,径自打开车门,萧伊涵见状也不顾一切地绕到另一边,趁他上锁前赶紧坐了进去。

    “没想到你脸皮还真厚呀!”他怒气腾腾地望着她。

    在他这样的凝视下,萧伊涵浑身的力量像是瞬间被抽干一般,差点儿无力再说下去。

    “是莉萨……莉萨要我去拿这牛皮纸袋到那家水晶店给老板,我事前完全不知道对方就是颜毕根。”她一对凝泪的眸直望着他。

    “莉萨?!”他眉一蹙,“可是她并不知道密码。”

    “我也不知道。”

    “但你知道我的生日,也知道我用生日来当密码的习惯。”他这句话立刻堵住她的解释。

    “如果……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宁可什么都不知道,我宁可你什么都别跟我说……”这下她哭得更凶了,“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

    “我现在已不愿相信任何人,当初见你和他在一起我就在怀疑了,但是我还是选择相信你,大概就是被你那天使般的虚伪脸孔给欺骗了。”他微蹙起眉,“不过你放心,答应要照顾你妹妹的事我不会食言,但你不用再去公司了。”

    “慕丞,我要的不是你的照顾,我要的是你的信任。”若非他现在在开车,她真想用力转过他的身躯,让他正视她,看清楚她的心。

    “你有完没完?”他不耐地说。

    萧伊涵咬着唇,“你想赶我走吗?我不会走的,在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之前,我不会走。”

    “呵!这的确是赖在这里的好理由。”他发出一阵冷冽的嗤笑。

    他的笑容让萧伊涵伤得惨重,“随便你怎么认为,如果我现在离开,就表示我默认了,所以我不走。”

    “随便你。”他用力地吼了出来。

    萧伊涵沉默地垂下脸,“真的是莉萨,她想要陷害我。”

    “不要把所有罪过都推给别人,我现在才知道你有多差劲!”李慕丞用力地踩下油门,车子往前飞驰而去。

    将萧伊涵送回李家,李慕丞没再对她说过半句话,立刻又驱车离开了。

    她站在门口傻愣地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车影,一颗心被抽得好紧好紧……下一秒,她已忍不住跑进大门,在张嫂错愕的眼神下直奔萧伊依房里,抱着她放声痛哭。

    “伊依,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肯相信我?”萧伊涵趴在妹妹肩上,那抽噎的声音,任谁听了都会于心不忍。

    “你说我该不该走?伊依……你说话呀!”她看到妹妹只是傻傻地望着自己,心底的痛也更深了。

    “小涵……小涵,你怎么了?”张嫂轻敲房门,“你知不知道你吓坏我了,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说呀!”

    萧伊涵久久才起身去开门,一见张嫂关切的眼神,她便忍不住扑进她怀里,“张嫂……我……我好难过……”

    张嫂抽了口气,“怎么了?”

    她摇摇头,垂下脸,“我想问你,平常你都住在哪儿?”

    “我住在后面,那儿还有一栋房子,总共有四间房,我和另一位司机与[奇][书][网]打理庭院的老刘住那儿。”张嫂疑惑地皱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表示还有一间房了?”她问。

    “对。”

    “我想和伊依搬过去,我们的东西不多,马上就可以搬。”萧伊涵说着便开始打包起东西。

    “你住这儿不是很好吗?虽然我们那里的环境也不错,可……总比不上这里。”张嫂想要阻止她。

    “我……我想我已经没有权利再住在这里,本来我是该离开的,可是我不甘……不甘自己被陷害,我要等到水落石出的一天。”她握紧拳,坚定地说。

    “水落石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张嫂一头雾水地问。

    “我……我……”萧伊涵捂着脸,将刚刚所受的委屈与冤枉全都告诉了张嫂,“张嫂,你信我吗?我无意害他……真的……我是被陷害的。”

    “我信、我信。”张嫂也义愤填膺地说:“我见过莉萨,她一直想当这个家的少奶奶,见到先生对你好,当然想害你了。”

    萧伊涵感动地抱住她,“谢谢……真的谢谢你,现在只有你信我……只有你了。”

    “你真要搬去我那儿住?”张嫂见她如此,也不好再劝她留在这里。她是看着先生长大的,知道先生被激怒后通常会变得很无情,也容易乱了理智,在他完全冷静之前,伊涵经常和他见面,将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可以吗?”萧伊涵殷切地望着她。

    “虽然说那栋屋子也是先生的,但更少可以拉远你们的距离,让彼此都有空间喘息……好吧!我就自作主张让你和伊依搬过去。你说的对,如果就这么离开等于默认了,没必要称了旁人的心。”看来张嫂是唯一支持萧伊涵的人。

    萧伊涵满心感激地点头称谢,“谢谢,真的谢谢你。”

    “别跟我客气,来,我帮你整理。”张嫂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刺骨的寒意早已悄悄来袭。

    今年的冬天似乎会很冷。

    当晚,李慕丞在pub里待了大半夜,直到天亮才回来。

    当他经过萧伊涵的房间时,蓦然发现房门是敞开的,走近一看,里头已空无一物,他直觉地又绕到伊依房里,但就连伊依也不见了。

    “张--”他想把张嫂叫来问问,可又蓦然打住。

    呵!这女人分明是东窗事发后便落荒而逃,还说什么她绝不带着冤屈离开,原来不过又是骗人的谎言。

    走进房间他正打算睡下,突闻楼下传来洒水声,在这凌晨时分,简直是扰人清梦!

    猛地拉开窗帘,他正想叫老刘停止,可映入眼帘的竟是萧伊涵那女人,她正细心地为屋后的一片韩国草洒水,帮着老刘整理花园。

    “刘伯,是这样剪的吗?”她小声地问。

    “对对,就是这样。”刘伯是位老荣民,嗓门出奇地大,“小涵,你很棒,一学就会。”

    “谢谢刘伯夸奖。”她微微笑着,但笑里似乎含着苦涩。

    李慕丞一见到这样的状况,立刻愤而走出房间,直奔楼下,绕到大房子的后头,愤怒地望着正谈笑风生的两个人。

    “先生。”刘伯先看见他,赶紧止住了笑。

    萧伊涵也看见了他,垂眼半晌才说:“先生,早。”

    “对,就是早,你们一大早净在这里摸鱼聊天?”李慕丞喝了点酒,在酒精的侵蚀下,已失去冷静。

    “我没摸鱼,先生。”刘伯吓得站直身子。

    “是我想请教刘伯该怎么浇水,你别怪他。”萧伊涵赶紧说道。

    “我没怪他,而是说你。”他双臂环胸地眯起眸,“原以为你很有骨气地离开了,没想到你还是巴着这里不放?”

    萧伊涵愣住,瞧他现在活像只被人踩到尾巴的狮子,而踩痛他的人正是自己,她又怎能怪他说出这么狠戾的话?

    “我说过当真相大白后我会离开。”昨晚她哭了一夜,既然已经伤透心了,她想她没什么东西可以再被他伤害了。

    只不过为何望着他那愤恨的眼眸、鄙视的态度,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坚强又快要崩坍瓦解?

    “你还真有耐性,如果这一辈子真相还是一样呢?”他的语气就是根本不相信她。

    “我……如果下个月国际展前,上天还不能还我清白,我就离开,只是……我希望你不要放着这件事不管,一定要调查清楚。”她含着泪,心已发出龟裂的声音。

    “哼!就是因为国际展快到了,所以我很忙,根本没有那种闲工夫,你慢慢等吧!”他仰起下颚,“我要睡觉,别说话。”

    “是。”萧伊涵和刘伯同时应道。

    眼看他离开后,张嫂也远远地走了过来,“小涵,真是委屈你了,先生他绝不是有意怪你。”

    “算了,他已根深柢固地认为是我图谋不轨,要推翻他对我的误解真的很难。”萧伊涵虽然不想放弃,可是凭她一人的坚持,要何时才能拨云见日?

    “小涵,你一定要有信心呀!”

    “就一个月,如果真挽回下了什么,我也只好认命了,但是张嫂,求你……求你……等一、两年后,他气消了,能不能再旧事重提一下,请他派人调查,我只要一个真相。”她急切地握住张嫂的手。

    “别急、别急,我会的。”张嫂轻拍她的背脊,着实不忍她承受这样的伤痛。

    “你放心,我会替你说话的,只是先生还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倒不如过几天,等他平静下来吧!”

    萧伊涵轻轻地点头,已然红肿的双眼,衬着她此刻悲伤的心情,让她一下子憔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