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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i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野浪小迎春 > 第17章
    “那畜生!他小时候还常到咱们家吃免钱饭,那时明明可爱的让人疼,老是花姊姊长花姊姊短,现在竟然变成那样?!”真是小时了了,大变畜生呀!

    “别提他了,让我觉得恶心想吐。等会等肚子不那么痛,我要去沐浴一番。他捉我的感觉还留在身上,真不舒服……”

    “姊,对不起啦……”她没想到所托非人,差点害大姊吃亏。

    “没事啦。府里都还好吗?”

    “老模样,没啥变。”

    “那……有人找我吗?”花迎春故意问得很随口,实际上还不是想知道严虑关不关心她的失踪,还是压根就没有察觉?“有,而且我保证,他马上就会找上门来。马上。”因为这些天,她发现严虑根本就是睡在花府的屋顶上!这下大姊突然返家,她就不信严虑没看见!

    花迎春还没弄懂妹妹的语意,就看见花盼春房间的木门被一掌打破,两个门板像飘飘坠地的纸片,严虑就站在门外没进来——毕竟这里是花盼春的闺房,他一个大男人就算多心急要见花迎春,也不会冒昧闯入。

    花迎春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个男人露出这种表情,那么的……心急如焚,比上回她在扫大街动了胎气时,更阴沉好几分。

    “他从你离开后没几天就疯狂的找你,我想他已经到达爆发的临界点了。”花盼春凑向大姊,用着不蠕动唇瓣的说话方法替大姊解释眼前这男人在火大什么。

    花迎春闻言,对严虑的冷脸完全没有恐惧感,反而还暗暗想笑。

    这个男人……一直在找她?

    “你是要自己出来,还是我进去逮你?”严虑沉声道。

    “嗯,你先到后花园去等我好了,让我打扮打扮。”花迎春还有心情和他说笑。她想妆点得美美的,再与他见面。

    “你一定会再偷跑。”他不动如山,以小人之心看待她。

    “不会啦,我发誓。如果你嫌等人无聊,那去替我买芝麻大饼吧,我嘴好馋,你买回来时我也差不多打扮得美美的……我真的突然非常想吃芝麻大饼,真的非常非常的想。”

    严虑还是没动,他找她已经找得心焦,好不容易她回来了,却又想支开他。

    “我只是好想吃饼而已。”花迎春重申,这回的声调放软好多。

    “你最好不要骗我。”

    花迎春朝他勾勾小指,表示她和他打过勾勾了,绝不诓他。

    严虑飞身跃上屋顶,身影消失在浓浓夜色里。

    “姊,你聪明的!快,快躲到别处去吧!”花盼春立刻要拉起她。

    “我没有要躲。老实说,我一直很想试试睡到半夜将丈夫摇醒,嚷着要他去买东西给我吃的滋味。”人说孕妇有任性的权利,她都没享受过这权利,真是不公平。

    “你的意思是,你要等他买饼回来?!”

    “嗯。”花迎春从床上起身,到镜台前梳头。

    “你真不躲?”

    “我嘴馋嘛。”而且……难得严虑纵容她的任性,让她觉得怀孕的一切辛苦都因而消失。“看到他那模样,我有点高兴呢。可是看到他那模样,我又有些介怀,我并不想折腾他的……好吧,我承认我真窝囊,我心疼了……”

    心疼他看起来那么焦急,那么怆慌,那么的乐于见到她。

    “我就知道!”她这个傻大姊对严虑永远都冷硬不了心肠。

    花迎春重新盘妥发簪,胭脂水粉都淡淡扑好,颈部以上完美无瑕,只除了圆润下巴处好几颗因为怀孕而狂冒的红痘子碍眼。

    至于颈部以下嘛——

    “盼春,用什么方法都好,赶快替我藏肚子!”

    第七章

    夏暑的夜,连风徐徐吹来都会吹出一身热汗,虫鸣声让夜显得更嘈乱,加温着闷热。

    既然如此的燠热,为什么他还有幸在这种季节里看到毛茸茸的大白熊出没?

    而且那头大白熊还是他的前妻!

    花迎春自头到脚都包得密实,纯白的大衣还连接个同样毛茸茸的帽子,看起来——好热。

    抢在严虑开口提问之前,花迎春先解答,“我受了风寒,不能再吹风,所以才多添一件衣。”笨盼春臭盼春,什么破主意呀?!叫她在大热天的夜里穿毛大衣遮肚子?!她的汗水像流泉一样湿糊了她的长发及衣裳,连带也滑过她的脸颊,她一面伸手去抹,一面还要假装自己身体微恙地真打颤。

    “你的病还没全好吗?”

    病?呀,一定是盼春替她编织的藉口。

    “嗯……还没好透透。”假意咳了两声。

    “你坐过来。”他嘴里才刚这么说,厚掌已迳自将她抱起,侧坐于他的腿上。

    花迎春还没来得及瞠目发问,一股炙热的气流缓缓从他身上过渡而来,他的右手就搁在她背脊中央,像块烙铁般开始运功——她感觉整个背像狂烧起来那样刺痛!

    “好热!不要了!好热!”花迎春化身为误闯烙红铁板的虫儿,开始蠕动挣扎。

    光身上一件毛大衣就闷出她一身的汗,加上他的推波助澜,不出一刻,她就会被煮熟煮烂的——“我替你把汗逼出来,病会好得快些。”

    再逼下去,她会死得快些!

    “我好了!都好了!不要——严虑——这样好难受——”逃不出他的箝制,花迎春干脆假哭,脸上的汗水伪装成泪水,反正都是湿湿咸咸的。

    严虑住手了,因为听见她呜呜的抽泣。

    她就坐在他的腿上捂脸在哭,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是一片好意,难道是他运功时太出力,撞击她五脏六腑都吃不消……“真的很难受吗?”他问得很小心。

    “嗯。”她猛点头,额上滴下的汗水落在他的手背,他以为那是眼泪。

    “别哭了。”他收紧双臂,将她锁在怀里。

    她没有真哭呀,只是被逼出浑身的汗,滴滴答答地淌个不停,她压根阻止不了。

    “别哭了!”他手背上累积了越来越多的水珠子,滴得他心烦,也滴得他……手足无措。

    严虑将她转了个方向,不再让她背对他,胡乱拿衣袖为她抹脸,抹完又将她搂在胸前,一掌粗鲁压按在她发际,让她差点扭着颈子,一手无法控制力道地拍在她背上。

    “严……”哦,打这么重……差点内伤。“严虑,你做什么打我?!”

    “我是在安慰你!”暗夜里,他微赧着冷颜,声音僵硬。

    安、安慰?她以为他是想打死她,在她身上发泄这些日子她失踪找不到人的怨气。

    “再这么安慰下去,我等会就要吐出一缸血来了。”安慰人的力道至少要再减少十分才像吧。

    “太重了?”

    “您太客气了,简直是对付杀父仇人的无影掌。”无影掌既出,天崩地裂,石来碎石、山来碎山,无坚不摧。

    严虑带些困惑瞧瞧自个的掌心,再试一回,这次力道减轻许多。“这样呢?”

    “用了五成力的无影掌。”她很不想伤他的自尊,可是这种安慰法真的安慰得让她想哭——痛哭。

    力道又收敛。“那这样?”

    “唔……不要拍比较好。”一成力道的无影掌也是很让人吃不消,何况她是孕妇,再打下去真的会出人命。

    “我没有帮人拍过,拿捏不了力道。”严虑像在替自己的笨拙狡辩。

    “我知道。真庆幸我之前没被你拍过,不然肋骨不知道断几根。

    “我是个很差劲的丈夫吧?连安慰人都不会。”严虑不再拍她,见她不哭,心也安了大半,压按在她发上的手掌却没有挪开的迹象,只是动作也跟着放轻放柔,就只是将她钉在他的肩窝,不放她起来,她只能勉强伸长手去拿桌上的芝麻大饼啃。

    花迎春想了想,同意他的看法。“很差劲。”

    “我一直以为自己得到的评价应该没这么糟才是……”他是自谦才说自己差劲,本以为她会回句“不会呀,你很好了”这类的甜言蜜语,是他错了,他期待太高。

    “好吧,你不花天酒地,也不性好渔色,更不会东娶一个小妾西纳一个爱婢来寻我麻烦,事实上你没这么差劲。”她替他洗刷“很差劲”的污名——只是普通差劲而已。

    “那么你为什么想与我离缘?”

    这个问题,严虑好久以前就想问,又觉得难以启齿,但是他一直不曾释怀。如果她真如对谷月惟说的故事里那名深爱坏丈夫的小媳妇,又为什么舍得离开他?她应该会想留在他身边,想办法等坏丈夫回心转意爱上她。

    花迎春停下咀嚼,抬头看他,枕在他肩上的角度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她重新垂回视线。

    “离缘是你和我双方都同意的事,那么,你又为什么要跟我离缘呢?”她反问他。

    “……你性子不好,太任性,有时太缠人,又爱顶嘴,挑战我的耐心。”

    数落得真顺口。“我承认我有你说的所有缺点。”她还觉得他批评得太含蓄了,她简直难搞又麻烦到顶点,爱耍小性子,脾气一来时就冲得想顶死眼前的任何一个人,时常无理取闹,有理时又不饶人,这样的她只换来他轻描淡写的评价,他可真是厚道。

    “你不要想转移我的问题。你为什么想跟我离缘?”

    她又看了他一眼,表情显得意兴阑珊。“这问题很重要吗?离都离了。”

    “当然重要!”

    花迎春以为他是大男人自尊受损,才会硬要她回答,于是思付半晌,给了答案。

    “问题不是出在你身上,是我。”她自己一边说一边颔首。

    没错,问题全出在她身上。